双钗缘 第96章

作者:鲜肉豆沙粽 标签: 破镜重圆 甜文 市井生活 轻松 穿越重生

  等走远了,晏徽容才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云哥,你还不明白她为甚么恼你?你不辞而别,一去边关就是两年,便是菩萨也要恨得牙根痒痒,更何况她那个小辣椒。”

  晏徽云抱臂倚靠在墙边,沉声道:“我强接圣旨本就是大罪,告诉那就是带累她。倘若不是我戴罪立功,哪里有今日。原就是险之又险的事情,不说是为她好。”

  晏徽容:“那你戴罪立功后也不见传一封信回来,没有门路的岂不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晏徽云眉头一皱,更觉烦躁:“战场上除了受伤就是死人,便是不打仗也没甚有趣的事,她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要我同她说打打杀杀的事?”

  晏徽容彻底无语:“……”

  良久,倒霉弟弟长叹一口气,略带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哥,像你这样的,长得再英俊也没救,注定孤独终老。”

  晏徽云目光一寒,没等出手,晏徽容就兔子似的逃窜出去,远远喊道:“云哥你自个儿慢慢悟罢,我那有本说话之道可以借你看两天!”

  晏徽云冷道:“滚。”

  晏徽容灰溜溜地跑远,留晏徽云抱臂站在原地。

  微风打着卷将树叶吹落,有一片正好落在他的肩头。

  他垂眸沉思,无所知觉。

  数上鸟儿成双对,啾啾鸣啼很是欢快,它们并不知俊美少年郎深陷烦躁之中,只因遇到了堪比夜袭敌营的难题——如何读懂少女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本文兄弟日常》

  晏徽容:谢邀,别人感情拉扯,而我永远挨打。

  晏徽云:谢邀,请问怎么哄女朋友,急。

  晏徽扬:谢邀,马上当爹,笑看单身狗。

  袁兆:谢邀,人在流放。

第94章 拉扯

  ◎妹妹妹夫拉拉扯扯◎

  旬假一晃而过, 又到了回学堂的日子。

  趁着课间无事,清殊随手画了几副设计图,左右瞧了瞧都觉得不大满意, 刚想扔掉,却被盛尧拦下。

  “哎, 扔了做甚?我瞧着挺别致的, 便是入不得你的法眼, 咱们叫坊里制了卖北边去也能狠赚一笔呢。”

  清殊撑着腮, 懒洋洋道:“依你罢,盛大管事。”

  “嘁, 少拿话臊我。”盛尧嗔了她一眼,“这点子买卖同人家比都不够看, 还大管事呢。”

  “此言差矣, 大不大,都是自己挣来的, 这不比靠着嫁妆吃一辈子的好?”清殊摇摇头道。

  她二人自两年前便琢磨出一条生财之道,同北边做珠宝首饰生意。

  晏徽容借着身份便利提供原材料,清殊出设计图, 盛尧负责下面工坊的管理事宜, 当然其中还借助了各家姐姐们的人脉资源。姐姐们对此倒乐见其成。这桩生意做好了也算是女子傍身的财路,便是没做成,也就当历练一番。

  原本是小打小闹, 结果短短两年间,还真成了气候。

  就像京城高门喜欢北边新奇的东西,北燕王庭也极度热衷中原的奢侈首饰。清殊正是抓住了有钱人不求好但求贵的心理, 狠狠赚了一大笔银子。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按你的话是怎么说来着?”盛尧摸了摸下巴, 思索了一会才笑道,“哦对,实现财富自由!”

  “正是。”清殊没料到她将自个儿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到现在,忍不住笑弯眼。

  说话间,外头突然一阵吵嚷声传来,凝视细听,竟然有男子的声音。

  清殊眉头微皱,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就见许馥春气鼓鼓走进来。

  “王耀祖那厮是多没脸没皮?明面上说遵世子的意思,每日给雅君赔礼道歉,实则就是要拐到咱们院里来堵你,真当咱们瞎呢?”她往清殊面前一坐,没好气道,“你先说怎么谢我罢,不消你吩咐,我已经说你今日没在学堂。”

  “好春儿,回头去玉鼎楼包一桌,随你点,我先撤了。”清殊拎着包袱就往外溜,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她早有先见之明,再不走,这个王耀祖还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

  此时尚未下学,正门紧闭,要想先走只能翻过老榆树旁的矮墙。因为原先时常溜出去下馆子,清殊熟门熟路地踩着土堆爬上矮墙,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熟悉的烦人声音。

  “曲姑娘,这是上哪去呢?我在贤雅院外等了许久不见你人影,想着许是姑娘家生性羞涩,借口躲我,偷跑了也未可知啊。”

  清殊缓缓回头,只见是王耀祖带着几个狗腿子同窗,并十来个侍童,正站成一排堵在她的来路。

  他今日打扮得用力过猛,连靴子都擦得锃亮,看这架势想必是有意在众人见证下来一通猛烈的剖白。想至此,清殊差点眼前一黑。

  但是万万没想到,更让她眼前一黑的是,墙那边的梯子不知所踪,她在墙头下不去了!

  “曲姑娘,梯子是我拿走的,别费功夫了,你就下来听我说会儿话,我又没有坏心思。”王耀祖按耐不住得意洋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显然笃定清殊没退路,只能回头。

  的确,清殊蹲在墙头进退不得,兼之听到他油腻恶心的声音,心里愈发火气上涌。

  “听听听,听你个大头鬼啊,姓王的你给我我听好了,我曲清殊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摔瘸腿,也不想听你说半个字!”清殊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涵养已经消耗殆尽,索性痛快点,骂个彻底,“你爹送你来学堂就是骚扰女孩的吗?书书不读,试试考不到,天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给谁看?我是你爹我都要气死,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一通指天画地都喝骂,直把对面一帮人说愣了。

  王耀祖的表情从呆木,隐隐开始扭曲变形,最终涨得通红,胳膊都气的发抖,“你!你!曲清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清殊虽没见过如此无理的要求,但还是从善如流又说了一遍,连个磕巴都不带打。

  王耀祖快气撅过去了,狗腿子赶忙扶住他。

  “快!快!把她抓下来!”王耀祖原地跳脚,声嘶力竭,“一个区区四品官家的女儿,竟然这么嚣张!我从未见过这么无礼的丫头!”

  侍童们犹豫着不敢上前,但是见自家主子快气成疯狗,只能畏畏缩缩地往墙边去。

  清殊有些意外,没想到王耀祖承受能力这么差?放现代连入门级都不算的垃圾话,居然快把他气晕,看来还是古人见识太少。

  “手都拿开,别碰我!”清殊一边躲闪,一边试探着爬下那边的墙。

  往下一看,墙体足足两人高,真摔下去那就应了自己说的话,变瘸子了!

  正心急时,冷不丁有人道:“下来。”

  熟悉的声音入耳,抬头看到来人,清殊结结实实愣住,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以及内心的沸腾——

  为什么偏偏这种狼狈的时候被他看到啊!

  为什么不干脆眼前一黑,晕倒算了啊!

  这个王八蛋学了隐身术吗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清殊迟来的羞耻心狠狠作祟,肺都要气炸!

  晏徽云不知是甚么时候来的,此刻就站在围墙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由不得清殊犹豫,后面的王耀祖已经气得撸袖子自己上了,比起后面的恶心玩意儿,在晏徽云面前丢人也不算甚么了。

  “你你你站稳了,我跳了啊,别把我摔了!”清殊急得比划。

  “就你那几斤肉。”晏徽云连白眼都不屑翻,不耐烦地勾勾手,示意她快点。

  清殊深呼吸,心一横,往下跳。

  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的,清殊只感觉到自己被稳稳接住,在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里待了片刻,然后双脚着地。短暂的接触间,她好像闻到了一丝极淡的香味。

  晏徽云的衣服从不熏香,也不佩戴贵族公子时兴的冷香玉坠。而这香味又如此熟悉,即便只是若有似无,清殊也分辨出来,那是菖蒲,杜衡混合着兰草的气味。

  他身上戴着那只香囊——

  两年前,清殊送他的生辰贺礼,绣工潦草简陋得不像话,却被贴身携带两年之久。

  清殊怔愣片刻才回神,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立马掉头就走。

  “站住,回来。”晏徽云揪住她后颈脖子,“有东西给你。”

  清殊被揪回来,后退时没站稳,不小心歪倒在他怀里,又很快站好,“干嘛?我跟你不熟,不要你的东西。”

  “这个也不要?”晏徽云打开匣子,里面盛着一堆品貌上佳的绯红色珍珠。

  清殊本想不屑地推开,待目光移到珍珠上就挪不开眼了。

  这是京城少见的顶级南珠,红粉色更是稀有。

  而现在,有一整盒摆在她的面前。

  这对于一个识货的珠宝设计师是多么极致的诱惑!

  短暂地思考了珍珠和骨气谁更重要的问题,清殊悄悄吞了吞口水,然后狠狠闭眼,“不要,拿走!”

  晏徽云:“?”

  他眉心微蹙,眼底罕见地闪过一丝凝重。

  连珍珠都不要了,看来事情真是越发棘手。

  在来之前,狗头军师晏徽容出了一堆馊主意,甚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屁话,他一句都不想听。最后只采用了投其所好的方式,反正他早就备下了礼物。

  只是没想到,姑娘这回是油盐不进,连以前十有九次成功的财帛贿赂都打动不了她的心。

  啧,难搞。

  清殊见他没话讲,头一撇,哼了一声就要走。

  晏徽云顺手将随身带着的短刃往墙上一戳,十来寸的长度,正好堵住她的去路。

  清殊:“??”

  她现在等于被晏徽云本人和晏徽云的刀堵在墙脚!

  哪里有人用刀拦人的?!哪怕他调整成了刀背向人,她也不会夸他贴心的好吗!

  清殊气晕,没忍住给了他邦邦两拳,“晏徽云你有病啊!不认识你就要砍人吗?我就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怎么样?打我啊!”

  晏徽云敷衍地挡一下,见姑娘炸毛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觉得挨两拳让她解气比较好。

  于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正在角落上演,世子爷面无表情挨打,等她拳头都红了,才问道:“好了没,我跟你说两句话。”

  清殊瞪大眼睛,她手都疼了,这人还若无其事,更气了!

  “说甚么说,以前没长嘴,现在也不用长了!”她愤愤,说着就弯腰想钻出去。

  晏徽云手一捞,把人逮回来,皱眉道:“你怎么生气生个没完?”

  清殊惊讶抬头,难以置信道:“你还有理叫我不生气?哈,真有你的啊晏徽云!”

  她气冲脑门,一刻都不想待了,下死力推开这人,结果他纹丝不动。

  “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听我说两句话就不行?”世子爷简直耗尽他这辈子的耐心,极力压制着火气在说话,语气甚至夹杂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