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卢艳艳已经眼睛一亮,双掌一拍:“你好狠啊,你怎么想到的呀?”
妈妈想化妆的,在保证赠品不变的情况下,妈妈绝对愿意化妆变时髦。
至于化了妆会不会被别人嘲笑的问题,嗐,不会的,因为是免费送的。
天底下所有喜欢讲别人闲话的人都爱占小便宜,也认同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观念。
既然这个妆的价值等同于等同于折扣和赠送的保暖内衣,那你不化妆不做头发岂不是亏了,成了大傻瓜?
所以,即便自己对化妆不感兴趣,也不能吃这个亏。
冯妈妈听得目瞪口呆。
她女儿的同学们天天都在想啥呀?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杨桃满脸严肃:“所以她们找到了理由,可以让自己堂而皇之地化一次妆。”
江海潮接她的话:“而且为了化上这个妆,她们可能以后衣服都在这家店里买。因为在别的地方,她们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化妆打扮自己。”
这么一想,号称家里钱都归她们管的妈妈们,真的好可怜啊。
冯妈妈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半晌才冒出一句:“你们可真够能想的。”
小学生们反而觉得被这么说好奇怪。因为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啊。
江海潮又一本正经地跟她强调:“阿姨,所以你要卖小样。做生意,就是要满足顾客的需要。”
比方她,既然去湖港镇农家乐的游客想大冬天的看姹紫嫣红,过年前后又有好多人想买盆花,所以他们家只长了苜蓿草的大棚就该顺应呼唤长出花来。
于是她丢下若有所思的冯妈妈,施施然地跑去打电话,找邹澜姐姐。
她想起来了,除了农科站和农业局的技术员之外,还有农业大学的教授知道该怎么种花种草啊。
她不用麻烦建生舅舅,她可以直接向教授请教呀。
拨了电话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邹澜姐姐说她下午要去给学生做家教,这个点应该还没回来。
结果宿管阿姨只喊了一声,邹澜姐姐就过来接电话了。
她今天根本没给学生上家教课,因为人家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放了她的鸽子。
她的学生中午比赛完了没回家,她妈带孩子去玩耍放松了。
OK,这没问题,有问题是她家谁也没想起来通知一声家教老师。
倒霉的邹澜姐姐大冬天顶风冒雨骑了四十分钟的自行车到学生家扑空门,左等没人右等没人。
楼道里冷得要死,可怜的家教老师裤子跟鞋子都湿了,实在吃不消,跑去公用电话亭打了家长的寻呼机。
又等了半个小时,人家回过来,轻描淡写表态说下午回不了家了,让家教晚上再过去。
一句道歉没有不说,家长还特别贴心地强调了一句,他们家晚上在外面吃,让老师吃过晚饭再过去。
邹澜姐姐差点当场原地表演一个烟花爆炸。
妈的,说一句对不起会要他们的命啊。
耍人很好玩吗?
再说,她从9月份做这份家教起,在学生家别说吃饭了,连口零食都没吃过。
于是邹澜姐姐冷酷地拒绝了:晚上她有事,她不可能一天24小时待命,留着别人来安排时间。
“我不做了。”现在说起来,邹澜姐姐还气得够呛,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跟房东说好了,我马上过去看房。等房子定下来,立刻开始卖衣服,这辈子我都不要再教学生了!”
江海潮觉得这话好狠啊。
邹澜姐姐上的是师范大学呀,她将来除了教学生还是教学生,不然能干嘛呀?
不过小学生十分明智,坚决不在这时候触大学生的霉头,直接点名这通电话的来意:“姐姐,你认不认识农业大学的教授呀?我们想在大棚里种花,但不知道该怎么种,我们想请教教授。”
邹澜姐姐哭笑不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为大学遍地是教授吗?教授很难评上的,一个大学也没多少教授。
再说了,你种花找什么农业大学的教授?你应该找林业大学的。
江海潮震惊:“找林业大学?我们种花又不种树。”
邹澜姐姐十分笃定:“就是林业大学,花木都属于园林专业。我认识他们专业的人。”
她有个室友的姐姐就在林业大学读园林专业,刚上大一期末考试的内容,就是老师随手在学校指一角落,让大家把这块所有的花花草草和树木的名字、所属科目全都写下来。
当时这位姐姐就疯了,因为想换专业换不了,一度甚至想要退学重新参加高考。后来因为实在承担不起巨大的风险,只好捏着鼻子继续学下去。
果然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人家姐姐的悲伤是江海潮的希望。
这可是现成的人脉啊!
她大喜过望:“姐姐,那你给我介绍呗,我们就想在大棚里种个花而已。”
嘿嘿嘿嘿,物尽其用,他们今年必须得过个肥年。
第146章
去省城
然而小学生们还是幻想的太美好了。
邹澜姐姐还没见上园林专业教授的面呢,光是舍友的姐姐就直接把她给撅回头了。
“你们想什么呢?”大四的学姐各种无语,“以为种花是种小青菜吗?哦,把种子撒下去,过个20天就能收青菜了。种花要花很长时间的。还蝴蝶兰呢,你想春节蝴蝶兰开花,起码5月份就得种了。现在什么季节?这都12月份了。”
学姐的同学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可以种蓝雪花呀,长叶子特别快,花期又长,冬天也能长的。”
“鬼话!”舍友姐姐直接反驳,“那是在有暖气的屋子里才能长,咱们这儿谁家有暖气啊?就算大棚里养活了,往人家里一放,死了,大过年的人家不跟你闹才怪。”
“那种飞燕草啊,那个长得快,冬天也能开花,而且颜色好看。”
“行了行了,你别添乱了。没人在边上指导,他们怎么可能会种呢?你要不要过去指导?”
“那我可没空,我还在实习呢。”
邹澜姐姐听得稀里糊涂,只能问结果:“那应该怎么办?”
舍友的姐姐给了个比较中肯的建议:“我觉得吧,你们现在种也不太现实,不如直接买。盆花这东西我们有数,旺季就是过年前后。今年春节要到2月,距离现在两个月功夫呢。这会儿买便宜,要的量大的话还更便宜,给最便宜的批发价。”
刚上大一的邹澜都傻了,甚至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她支支吾吾,表示自己只是帮个小妹妹问的,人家到底什么打算,她还得再问问。
挂了电话之后,她转过头去问舍友:“哎,你姐毕业以后去哪儿工作呀?有没有定下来?我听说他们专业的学生很好找工作。”
现在大学毕业已经不包分配了,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舍友一边晾衣服一边随口回答:“我姐不急着工作,她保研了,继续读研究生。”
邹澜好奇:“她导师是谁呀?厉害吗?将来你姐是不是直接留校当老师呀?”
舍友哈哈笑出声:“那我可不知道,以后的事谁晓得呀?她导师厉不厉害我也不知道,我只晓得她导师开了公司,他们搞项目应该不缺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邹澜姐姐心里还没数吗?
她特地跑到宿舍楼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给江海潮打电话,直言不讳:“要卖花给你的,应该就是他导师自己开的公司。”
听上去挺好的吧?那可说不定,有个词叫杀熟。
她从小到大,但凡是学校领导或者老师强行摊派给他们的东西,那都是又贵又难用的代名词。
江海潮特别好奇:“大学老师还开公司呀?”
邹澜姐姐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再往前几年,我们老师还支锅在学校里卖过面条呢。现在哪个学校没校办厂?”
江海潮这么一想,感觉好像也不稀奇了。
跟邹澜姐姐高度警觉的阴谋论不一样,江海潮倒不觉得大学老师开的公司卖给他们的东西就会以次充好。
相反的,她认为术业有专攻,人家是堂堂大学教授哎,专门搞这个的,种出来的花怎么可能不好呢?
花好,那才有谈的基础。
江海潮当机立断:“姐姐,那你帮我问一下,他们都有什么花卖,又是什么价钱?要花期长,特别好养的。不能前脚过来,后脚就死了。”
邹澜姐姐却觉得这样中间传话太麻烦,直接给她号码:“你打电话问吧,说不定还得讨价还价。”
江海潮感觉这话在理,要了电话却没直接打,而是又转回头打给周雪莹家。她要问问看周妈妈,市里的花鸟市场,各种盆花大概是什么价?
省得到时候人家当她是冤大头,狮子大开口。
毕竟大学教授又怎么了?学问好不代表人品好啊。
小学三年级时,她看岳飞的故事,就知道大奸臣秦桧其实还是状元呢。
这回接电话的人是周爸爸,不过他对花鸟市场的行情知道的反而更清楚。因为他有同事前几年停薪留职,专门在花鸟市场做生意。
周爸爸对自己女儿这个朋友挺客气的,听到她的问题就直接打电话给自己朋友。不一会儿,电话便打过来了。
“你记一下,春节的时候杜鹃花一般是12块钱一盆,他拿的进价是8块钱,长寿花卖15块钱一盆,进价是……”
他一连报了风铃草、一品红、仙客来、蝴蝶兰、火鹤、君子兰、小金桔、发财树等10来种花木的价格。
听得江海潮瞠目结舌。
原来花贵起来好吓人的,像5箭一盆的进口大花蕙兰,光进价就要240。不过因为太贵了,市场很小,买的人不多。
卖得最好的还是一品红、杜鹃、蝴蝶兰、仙鹤来这些,进价在8~10块钱之间,售价差不多也是12~15的样子。利润谈不上多高,主要是走量。
像周爸爸的同事,他的摊位春节前,一天单是杜鹃花就能卖100多盆,赚得也很可以呢。
但周爸爸还是劝江海潮:“你们家还是要想清楚再做这个,做花的生意风险大起来也吓人。现在到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万一天气暖和,花提前开放了,等不到春节,那花可砸在手里了。亏本的也有,我那同事,前年就亏了2万多块。”
江海潮心怦怦跳,听到亏本两个字就吓得够呛。
她又觉得大棚盆生意能做。她又不千里迢迢的从国外进口什么昂贵的花,非得等到过年时卖大价钱。
她就要那种五颜六色的大路货,摆在大棚里给下乡来的城里人看。花提前开了,那就卖呗,便宜点卖好了。
江海潮再三谢过了周爸爸,这才打电话给邹澜的舍友姐姐。
舍友姐姐毫不客气,一开口杜鹃花的进价就是5块钱一盆。
听着像是比周爸爸朋友的进价便宜,但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再说有些东西本身就在大城市里反而更便宜。
好比县城的小商品市场,好多人去批货加价拿到乡下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