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47章

作者:画三春 标签: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对于那群书生的评断,时序着实提不起一点兴致,管他是夸还是骂,嘴长在旁人身上,又与他何干?

  与其在意那些没有多少意义的名声,他还不如将心思放在自家身上,正好有好一阵子没给妻子上香祭拜了,趁着女儿月假,他便带女儿过去一趟,也好一家三口团聚团聚。

  想起杨二丫,时序才记起被他忘在脑后的另一人。

  ……说起来,杨元兴如今怎样了?

  自打他被带去司礼监的暗牢,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前阵子衙门里忙,也不知狱卒有没有“慢待”了对方。

  等他哪日有时间了,还要找人再提点一遍,那可是他的亲小舅子,什么早刑晚刑,又或者是闲来无事的加刑,万不可遗落了去。

  时序心情很好地想着,垂眸看了时归一眼,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提议道:“马上就要入夏了,我找人给阿归做几套鲜亮的夏衣吧,用冰蝉丝帛,这样穿着才清爽……”

第42章 二合一

  转日午后,罗裳坊的管事带着绣娘们过来了。

  时府的成衣有固定合作的铺子,只管下人们的着装,每人每季度两套衣裳,多是挑时序不在的时候量尺寸送成衣。

  罗裳坊对司礼监掌印的威名也有耳闻,原本也是不想跟时府有什么牵扯的,耐不住——

  时府给的工钱太太太高了。

  管事想着,反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宅子的主人,做一件衣裳就有三四两的赚头,这么一年下来……人为财死,拼了!

  就这么干了两三年,他们确是从没有跟府上的主人碰见过,甚至连内宅都不曾到过,每回都是管家提前组织好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整府人只要半日就能测量好尺寸。

  这次听时府来人传话,他们也只当是要给下人们准备夏衣,除管事外,只跟了两个有经验的绣娘,其余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学徒。

  可是这一次——

  “大人大人,敢问大人,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眼见周围景象越发陌生,已进府走了好一会儿的管事额角冒汗。

  管家脚步不停,淡然道:“自是去给小主子量衣,怎么,今儿早上给你们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吗?”

  “小、小主子?”因太过惊讶,管事都破了音。

  管家这才意识到不对,可事到临头,他总不能再去跟时序说误了事,只能对管事多多敲打一番。

  “你们这是还不知道?那我再给你们说一遍。”

  “今日是专门给咱们小主子裁衣的,届时不光小主子在,就是主子也在,我不管你们有多害怕,若在主子面前掉了链子,后果如何,也无需我赘言了吧?”

  “相反,若你们伺候得体了,能博小主子一二欢喜,该有何等的泼天富贵,也非我能想见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前头就是小主子的住处了,该怎么做,想必你们已有了决断,进去吧。”

  屋里,时归正跟时序面对面坐着,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人皆是抿唇笑起来,如出一辙的猫眼璀璨极了。

  听见雪烟来报:“罗裳坊的管事带人过来了,可要现在开始?”

  “传进来吧。”

  约莫是得了管家的叮嘱,罗裳坊一行人表现得还算稳妥。

  因是给贵人量衣,

  管事自不敢让学徒上手,而是由两个绣娘为主,他跟在旁边打下手。

  又顾及着小姑娘或许怕生的情况,绣娘们边测量边说些闲话。

  “小姐模样甚是俊俏,身子骨倒有些单薄了,老身之前听说,南边的小姐夫人们以瘦为美,宁愿饿着肚子,也要保持身材,小姐总不能也是这样想吧,这可不好……”

  “没有呢,我没节食。”时归张着双臂,贴心答道,“我已经比之前胖一些了,等我再多吃点儿,肯定能更健壮。”

  “好好好,健壮点好,健壮了才不容易生病哩!”

  这样大家一起说着话,时归也不至于紧张,很是顺利地量完尺寸,又在绣娘的鼓励下说了几种自己喜欢的颜色。

  “那就都做成窄袖裙裾了?”

  时归想了想:“好,不过也不用太多。”

  她知道今日是要给她做新衣裳,又是能在夏天感到清凉的冰蚕衣,她本是担心太过破费,又难免有些心动。

  最终还是时序劝她:“简单几件衣裳又能贵到哪里去,若你夏日热中了暑,到时少不了看诊喝药,药材也不比衣裳便宜,人还要遭罪,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时归被他劝服,小心道:“那我,先做两套试试?”

  “也可。”

  时序嘴上答应了,等绣娘们量完尺寸准备告退时,他又专程出去叮嘱了一回:“不拘款式数量,凡是与阿归合适的,尽管往府上送来,便是以后你们店里的新款式,也记着往府上送一件。”

  “这这——”管事努力合上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小民心思,多嘴问了一句,“那可能要许多银子,您看……”

  “怎么,害怕少了你们银两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大人息怒。”管事连连作揖,直说回去就把小姐的夏衣当成第一要务,尽快赶制出样子来。

  只是冰蚕丝帛还在运往京城的路上,尚需等待些时日。

  看在绣娘们亲切慈祥的份上,时序又另赏了他们两枚金豆子,又约好往后凡是给时归做新衣,都叫这两位绣娘来。

  随后才放几人离府。

  又过一晚,府上的马车穿过城门,直奔长安寺而去。

  此行虽说是祭奠故人,但也带了点游赏的意思,因时一他们都不

  在,为了方便,这回就把雪烟和云池带上了。

  正好寺庙里规矩多,男客女客相隔甚远,这样有她们二人照看时归,也能让时序放心些许,少去许多麻烦。

  香客入寺都是要提前预约的,时序临时起意,只提早一日来定房间,便只分到了靠墙角的一间屋子,整日见不着光。

  好在时归那边情况尚可,屋子稍稍有点小,却是一间向阳的,被褥等又是新换上的,条件在整座长安寺都算中上。

  只要时归这边好,时序怎么都可以。

  他请了主持诵经,与时归一同祭拜了半日,直到日头西斜,才算从大殿里出来,浑身疲惫,唯心里是轻快的。

  时归抓住他的手,悄声道:“阿爹,以后我们若有时间,不如常来看看娘亲吧。”

  时序眼中闪过一抹柔和:“好。”

  长安寺后面有一大片桃树林,盛放了一个多月,如今只剩寥寥几株没有落败,粉□□白的桃花挂在枝头,随风轻摆。

  等从寺后回来,再就是祈愿池和百年老槐那边还有些看头。

  只从一处孤僻院落经过时,时归正巧见里面练武的武僧,一个个僧侣身强体健,高喝一声,经徒手劈开了一块砖石。

  “豁!”时归顿时被他们这一手镇住了。

  时序忍俊不禁,垂眸刚要问:“可是……”

  “阿爹!”却听耳边脆生生的呼唤声响起,紧跟着一句就是,“我也要练武,嘿嘿哈嘿!”

  “……哈?”时序的尾音生生变了个调子。

  时归害怕打扰到院里的僧侣,拽着阿爹就往边上躲,等确定他们说话不会影响旁人了,她才继续说:“就是练武,这样!”

  她胡乱比划了一番,又是甩手又是踢腿,动作标不标准暂且不提,只眼睛中的光彩格外亮眼。

  时序哭笑不得:“你就只看了一眼武僧,尚不知其他情况,就生出练武的主意来了?”

  “不是的。”时归认真摇头,“不是看武僧才想练武,是之前就想了,只是忘了跟阿爹提。”

  为了印证她话语的真实性,时归转口把空青和竹月叫了出来:“你们跟阿爹说,我是不是早想跟你们习武来着?”

  空青躬身行礼,复道:“回大人,确有此事。”

  他将半月前书房里的一幕原原本本道来,其中不忘提及竹月的拒绝,而时归当时是放弃了,却并没有将苗头彻底掐灭。

  果不其然,时序当场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呀。”时归委屈道。

  时序只问:“那你知道,练武代表着什么吗?你可知道光是基本功就要练上许多年?”

  他没有直接说时归吃不了这个苦,沉思片刻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往回走,我带你去一趟司礼监的死士营。”

  “若从死士营出来了,你还想着习武,我便给你寻武师傅,这样可行?”

  时归自无不应。

  她一心念着阿爹答应,也没心思去看祈愿池和古槐树了,一路小跑着回了卧房,叫上雪烟云池飞快收拾了东西。

  长安寺与京城本就不远,加上车夫赶路赶得急,晌午刚过,一行人就到了家门口。

  其余人将东西搬回府上,时序则直接带着时归去了司礼监。

  谁也没想到,掌印竟会在休沐期间过来。

  因众人都没有准备,以至时序进门就撞见几个凑在一起说闲话的太监,一扭头,又是轮休的重甲兵不知从哪买了一盆汤饺,边走边喊道:“兄弟们我回来了,快来加餐……啊?”

  他一抬头,正与满面寒霜的时序对上,吓得他宛若见了厉鬼一般,顿是一阵手忙脚乱,怀里的饭盆差点儿没端住。

  只因时序的突然到访,整个衙门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时归躲在他身后,悄悄感叹一声:“原来司礼监也不总是静悄悄的,我还以为大家都不爱说话呢……”

  时序:“……呵。”

  他本就为女儿的突发奇想头疼不已,又被手底下的这群崽子气了一回,心累地摆了摆手,实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他们来得突然,自然没有人提前准备他们的午膳,只能衙门里多什么就吃点什么,再就是进门遇见的甲兵买来的汤饺。

  饭后只歇了片刻,时序就站起了身。

  很少有人知道,司礼监的死士营,其实就在皇宫之下,说是由司礼监掌管,但训练出来死士,偶尔也会送与皇室。

  到了司礼监后面围墙下,经过特殊操作会显现出一条密道来,顺着密道往里去,很快就能抵达训练场。

  死士营分为三个部分,其一为生活区,用以吃饭和睡觉,其二为训练区,也是整个营地里占地面积最大的部分,其三则是惩戒区,凡入营受训者,总有到此一游的机会。

  时归眼上被围了绢带,直到深入内里才被解下。

  随着她眼前光明重现,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高台上,从上而下俯视,能将整个训练场尽收眼底。

  哪怕是掌印亲至,也不能将他们的训练中断。

  时归清楚看到,离她最近的地方,有一群绝不会超过二十的少年,各个赤|裸着上身,手腕脚腕上缠满绷带。

  他们的前胸后背都被血痂糊满,更多人也是鼻青脸肿,每有动作,嘴角都会呕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