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夏南北
“当然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让你没有心情想别的,”说着他就拱了上来,还专挑她痒痒的地方。
朱芸立马笑得浑身发颤,还怕被褚母听见,咬着嘴巴痛苦地瘪着笑,眼里都起了生理盐水,可怜兮兮地,更让人想要欺负,还得往狠了去。
见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褚申宇狠狠地吻上去,惩罚性地咬咬她,“你知不知道,你快吓坏我了!”
朱芸茫然地看向他。
褚申宇咬牙切齿,“你出事被送到医院,有好心的家属让自家孩子去所里跟我传话。”
“虽然传话速度快,但是不知道经了几个人的口,等我听见的时候是,你被人推倒,动了胎气,被人一路送到医院,地上全是血,怕是不好了,要一尸两命!”
他听到这话差点没栽倒在地,一路都是腿发飘地冲着医院狂奔,都忘了这世上还有代步工具。
朱芸立马气炸了,“哪个乌鸦嘴说的?哪有这么咒人玩的?”
“说得跟真得似的,有没有血还看不清?”
“不过我进手术室的时候,那个郑医生也说我当妈的不小心,磕碰到肚子。我啥也没说,她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她声音迟疑,“难道是我阴谋论,草木皆兵?为什么我觉得有人故意给你谎报军情?”
褚申宇也浑身泛着寒意,立马站起来,“我再出去一趟。”
朱芸扯住他,“对了申宇,刚才送你离开后,我听见对门那个晴晴念叨句,什么她婶子疯了,在屋里拿着破布条子玩,没洗就扯到阳台了。”
“我也觉得有些反常呢。”
褚申宇点点头,“快点睡会,这次我真得要忙很久了,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等人离开,朱芸这才放下心思,摸摸肚子,得意地露出俩小虎牙,笑着小声说:“儿砸,你瞧瞧你娘多聪明,全厂都靠着我活了。”
“就你爹,还是靠着我提供的线索忙活呢……”
肚子里的小家伙,蹬了个小脚丫,鼓出个可爱的包包。
“你以后也会聪明的,咱家基因好!”
她好歹是孕妇,忙活了大半天,脑袋体力都有所消耗,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醒来时,已经被滚烫的怀抱拥住。
嗅着熟悉的味道,朱芸懒洋洋地扒上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解决了吗?”
“嗯,”褚申宇轻抚着她的背,低声说:“林瑾确实在向外传递消息。我们也寻到接受消息的人,并没有打草惊蛇,让其继续将消息给传递下去。”
“咱们组织有不少能人,不过几个电话过去,就将布络子密码给解开了,正好来了个将计就计!”
“晚上仓库果然来了俩贼人,还失手捅伤了王显兵,逃走的时候被我们给活捉了。”
说到这里褚申宇不厚道地笑了,“研究所里的粮食已经被我们提前避开王显兵转移出去了。”
“虽然俩贼人是虚晃一枪,但是能进入到研究所,那只能是奔着新出的研究成果去。组织已经派来工作组,严查此事。”
“偏偏王显兵被他媳妇给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护粮有功。”
“有工作组在,很快事情就会被查的水落石出!”
接下来几天,褚申宇时不时给朱芸递过来事情的进展。
比如那个汉子受不住疼,先松了口,他是个很不起眼的装修工人,却实际上出自卢清寨,而林瑾是寨主的亲孙女。
一个突破口,就将林父费尽心思给卢家遮掩的一切,露出来冰山一角。
组织派来的人擅长心理战术,一个个卢清寨的小喽啰,为了能够坦白从宽,真得是一个咬一个。
现在可不是以前战火连天的年代,没有厉害的卢清寨护着就活不下去。
反而卢清寨像是一颗深埋的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出来,让这些渐渐习惯上班拿工资养老婆孩子的人,想要脱离枷锁,不再提心吊胆。
而且说白了他们也是群逞凶斗狠,没读过多少书的乌合之众,能是多坚毅的人,可以扛得住一次又一次地问话?
卢清寨所有人都集齐,等待着问罪宣判,作为系暗号的人,林瑾自然也没能逃脱掉。
第60章 五零年代糟糠妻(60)
因为林瑾被牵扯进厂研究所成果窃取案件中,而她还是担任着主要联络人,自然要面临一波又一波的审问核查。
作为她的枕边人,王显兵还躺在床上做升官加薪的美梦时,被秘密转移!
他心里有些惊慌,忍不住开口询问:“同志,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伤的不算严重,各项检查已经做完了,就再住三五天病房就能出院了。”
但是推着他的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他,那冷冰冰肃穆跟厂里寒冬里的机器似的,让王显兵想起来一个部门,内心禁不住高拎起来。
他被塞到全封闭的车里,摇摇晃晃了两个来小时抵达荒郊野岭。
路上他不停地反思最近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一件出格的,除了他两次跟人换值班,一次核查褚申宇是否参与到厂里秘密储粮中,一次就是保护了厂里共工财产,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想清楚了,王显兵倒是不害怕了,自己坐得端行得正,根本不怕被人翻来覆去地调查!
在他看来,这就是褚申宇公报私仇给自家媳妇出气呢。
提到这个,他觉得自己脑门都泛着绿光。
男人谁不在乎名声?
他是乡下考出来的大学生,看着各方面都不输于旁人,但是他骨子里还有着剔除不掉的自卑,尤其是自己的媳妇家庭条件不错,更让他心里有这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扭曲。
虽然事情只发生了一天,但是家属院人多口杂,发酵起来极快,就是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指数式增长,自然等他下午慢悠悠回家的时候,就不经意间听到自己头上帽子换色了!
这种时候,什么信任不信任,三人成虎,只要外面的人都相信,那他信不信又有什么重要的?
要不是他还念着跟林瑾的感情,以及林家的背景和财力,恐怕早就扯着人去领证了。
内心膈应得慌,他打饭回家直接丢一句去值班,咬着牙没去看林瑾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没听侄女各种念叨,一口饭没吃拎着衣服就走了。
不过也是他运气好,一晚上就巡夜两次,十点钟和四点钟,竟然碰上了偷窃粮食的小贼,还光荣负伤,那刀捅得十分微妙,距离心脏很近又不致命。
王显兵觉得,自己副主任的副字在两年一次人事调动中,能稳稳地摘掉!顿时觉得那刀捅得他浑身舒泰,就是内心对林瑾的膈应都少了许多。
只是当他被送到满是红色的屋子中时,王显兵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同志,你们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面说吗?我刚刚还为厂里公共财产负伤,你们不能……”王显兵抚着伤口连忙喊道。
只是一人拿着枪指着他,另一个人毫不犹豫地将门给锁上了!
王显兵无奈地跌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
他头顶上是个摇曳的灯泡,外面也套上了一层红纱,入目全部都是刷涂不均的红色,一道道深深浅浅似是涵盖了滔天罪恶,又像是喷发焚天烈火,一会能将他拉扯入地狱深渊,一会儿又拽着他入锅烹饪……
王显兵只是坐了半个小时,浑身都不由地充斥了焦躁。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准备睡觉养伤。
可是时间过得异常慢,他也不清楚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几觉,总觉得世界被拍成相片,定格在自己面前。
而且在屋子里解决小号,让人尴尬羞辱,更何况整个屋子昏暗潮湿没有一个通风口,那股沾染着长年沉浸烟酒的气息,就固执地在鼻息下盈盈绕绕。
屋子里又冷,人一冷加上各种喷发的情绪,他控制不住多跑几趟,那味道更加浓郁爽烈!
等房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他唇瓣上都是干皮,声音沙哑:“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太不人道了,至少让我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阳光照射进来,带着利刃般让他眼睛生疼。
两个人搬来桌椅,就带着口罩坐在他面前,捂着口鼻蹙眉摊开本子,冷冷地询问:“姓名、年龄……”
王显兵耐住性子一一回答。
“你跟林瑾怎么认识的,又怎么确定关系结婚?你每个月都要蹬林家的门,见过谁,听到过什么……”
这时候王显兵瞳孔骤缩,心里明白问题是出在林瑾身上!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很坦诚地交代了,末了还问道:“是不是林家有问题?不可能吧?他们是红色资本家,一心向组织的。”
“不过,如果组织查到什么消息,我很积极地配合调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显兵被问完话,喝水吃饭又解决了生理问题,再度回到这个屋子里。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他每次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这才洗清身上的嫌疑,浑身臭烘烘头发胡须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地,在中午打饭的点被送回来。
盯着同事、家属看热闹的目光,王显兵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还没走到楼栋,就被告知他被停职在家里等消息。
他脸上已经麻木,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这会儿他也不提自己光荣负伤的事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也跟林瑾有关!
等他走到楼底下,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开窗户扒着瞧热闹的朱芸。
她瞧得很嚣张,黑白分明的狐狸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漫不经心地啃着苹果,被他发现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绿缸子,用一根手指头转悠着玩……
王显兵见了不知道几天的红,现在蓦然入目鲜亮的绿,那股被压制许久的火蹭蹭往外冒,恨不能将自个儿烧成灰烬。
来往的家属也跟上他仰脖子,看到这一幕,都很捧场地噗嗤笑出来。
“哈哈,对不起,我,我就是觉得芸科长的缸子颜色真正!”
“对,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我赶明问问也买个,放在阳台窗户上喝水。”
“咦,王主任也喜欢啊?估计你开口,芸科长能直接送给你呢……”
王显兵能够从小山沟沟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绝非凡人。
他意志力强大,硬生生将气给吞了,一声不吭地上楼。
刚走到楼梯拐弯处,他就看见朱芸已经打开门嗑瓜子了。
“呀,王主任呐,你这是去干啥了?养病能养成这么埋汰样吗?啧啧,也是呀,不知道你媳妇去哪里浪了,咋不知道照顾男人?”
王显兵每一步都恨不能将楼梯给踩穿,一步步用了力拔山河的悲壮,“朱芸,有意思吗?看见我们家这样,你很开心?”
朱芸自然是乐得点头,“开心开心,开心极了!”
她挑眉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怎么瞧怎么满意,“王显兵,人呐一辈子很长,不怕做错事情,就怕错了不改正。”
“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你如果不喜欢被家人安排婚姻,可以提出来,我还能敬你是一条汉子。”
“呵,你城里寻到真爱,老家还霸占一个,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施舍我一口饭吃?”
“给爹娘钱,还送个干活的媳妇孝顺,你面子里子都特别好看?”
“我在家里做的活两个自己都能养的好好的,干嘛要受你们的磋磨?”
说到这里,朱芸唇角微勾:“你永远不知道,当初我投池塘代表着什么!”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池塘里,感受到灭顶的绝望、委屈和苦楚。
这是林瑾、王显兵、王老太太他们永远弥补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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