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角开花
刘挽肯定会同意立刘据为太子的事?
“立一个连牙都没长齐的奶娃娃当太子?”刘挽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本以为刘挽一定会顺理同章的同意此事的人听得一愣!
“大汉是没人了吗?还是父皇不在了?”刘挽又连续丢出两个问题。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赶紧的道:“早立太子,可安人心。”
“眼下人心不安吗?父皇春秋鼎盛,若是连父皇都不能让朝中上下安定,立一个奶娃娃就可以了?哦,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奶娃娃的本事比父皇还要厉害。”刘挽继续的吐槽!
但凡刘挽不是和刘据一母同胞所出,所有人都会怀疑刘挽在阻止刘据成为大汉的太子。
偏偏站在世人的立场,刘据但凡成为了太子,刘挽定是得利的人,正常都不可能反对。
正是谁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偏刘挽一口一个奶娃娃的理由道来,那嫌弃的小表情,谁都没瞎。
刘彻倒是愉悦的笑了,“还有呢?”
“还有,没本事的人当了太子也坐不稳,有本事的人,不当太子也能有所作为,自然不会有人忽略。”刘挽是那么想的,也觉得刘据要是自己没本事,被人推上太子之位未必是福,而就是刘彻不立之为太子,将来有一天,有些事情也会顺理成章。
“诸位过于心急的一再催促立下太子,知道的会说你们忧国忧民,心怀社稷,不知道的怕是在怀疑,莫不是你们觉得我父皇活不了多少天了,这才想出立太子以安人心的法子。”刘挽听着也烦,一个屁大的奶娃娃当哪门子的太子,当个笑话太子吧。真当刘彻是死人,不断的催,不停的喊,没有想过刘彻的心情吗?
刘挽是觉得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无视,尤其是作为帝王。
刚刚得了儿子的刘彻本来心情很好的,结果总有人提醒他应该早立太子,以安人心。
安哪门子的人心。
立太子的意义无非是将来确定这样一个人能够顺理的继任为君。
刘彻也为自己终于后继有人而高兴,可要是有人总跟他无意识的提醒,皇帝啊,你有儿子了,你也得为你将来死后做做打算,早早把太子的人选定下,你放心死,我们也放心。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刘彻七老八十了,因而一个个都生怕他突然会暴毙,因而急吼吼要立太子。
明明刘彻才三十岁,而立之年。且他身体很好,哪里有一点儿像是要死的人。
想必在那一刻,刘彻对儿子的心情变得异常的复杂了!
第218章 告诫
别人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刘挽何许人也,最是了解不过刘彻的人,只看刘彻对刘据的态度,刘挽就察觉某个皇帝的不高兴。
换成是她, 她也会不高兴。
只不过刘挽一直在寻机会把刘彻没有说出口的不满说出来, 同时也要指出, 问题并非出在刘据身上, 万不能让刘彻把账都记在刘据身上。如今算是寻到机会了。
刘据的出生必须得是一桩喜事,那些个不长脑子只想立功的人压根不考虑刘彻的心情是他们的事儿, 刘挽既觉得刘据现在立为太子相当没有必要, 也是觉得刘彻的心情也必须安抚。
“陛下, 臣绝无此心。”谁听了刘挽的话心情能好?盼着刘彻死, 他们敢有这个心吗?
“既无此心,立太子一事暂不必提。”刘挽把刘彻想说但无法说出口的话都说出去了,也该将这件事终结一下。不意外收获刘彻赞许的眼神,刘挽冲刘彻眨了眨眼睛, “父皇, 我继续看书了。”
刘彻应一声,嘴角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一干建议立太子的人,听得真是汗淋如雨,他们之中未必有刘挽说的那份心,可是也正如刘挽说的那样,他们迫切的请立太子, 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们盼着刘彻死呢。
“陛下。”刘挽虽然将话题终结了, 但他们还是担心在刘彻那儿过不去, 唤上一声。
“卫将军攻下的城池如何安设, 仔细的安排好了。”刘彻直接掀过话题, 就算是表露他的态度。
怪罪他是不会跟眼前的臣子们怪罪,但立太子一事,此时的刘彻无心,也不希望底下的人不断的旧事重提。
“臣等一定安排妥当。”但凡只要刘彻不生气,不记着他们犯的错,让他们做什么都不可以。
刘彻问起他们安排前去的人选,并没有这方面准备的人保证他们一定会尽快回去安排。
“既然是万事开始,不如多选些脚踏实地的人过去。”刘挽这个时候又冒出了一句话。
刘彻立刻反问:“在你看来,大汉的官员不够脚踏实地?”
隔着一处书架,刘挽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父皇自己说的,不是我。”
刘彻很是无奈,不过刘挽提议不错,多少年了,河套之地落入匈奴之手,终于抢回来,须得用心经营,不能反复才是。
“长公主所言都听见了?”既然觉得刘挽提醒在理,刘彻得让底下的人务必要挑好人选。
“是。”一干臣子都习惯了刘挽偶尔会提上几句建议,言之在理刘彻就会听,因而他们也都记下了。有人想抬头看上刘挽一眼,却发现隔得有些远,又有书架挡着,看,怕是看不见了的。
诸事议毕,众臣纷纷退了出去,一群臣子没能忍住的就今天的事讨论讨论,“陛下到底何意?”
“无立太子之心而已。”有人立刻回了一句,旁边又有人补上一句问,“可那泰永长公主为何也是一副不同意陛下立太子的意思?”
“不过是一个长公主而已,再得陛下宠爱也只是长公主。或许是摸透了陛下的心思。”像他们都得弄清楚刘彻的心思,更何况刘挽。
“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位皇子。先前如此的欢喜,为何却不肯立之为太子?难道......”说来说去还是想窥探刘彻的心思,弄清楚刘彻为何不肯立太子。
然而这件事是他们想弄清楚就能弄清楚的。
“君心难测,往后还是不要再提立太子一事吧。”眼下的情况看来,绝对不能再提立太子,刘彻已经借刘挽的口说出了自己的不满,再有人不当回事的再提他不想听的事儿,莫要怪刘彻手下无情。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提及立太子一事。
卫家的人得知朝臣倡议立太子的事,偏偏却是刘挽开口将事情搅黄了,有人进宫和卫子夫提起此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责刘挽没个当姐姐的样。不出面帮着刘据成为太子也就算了,既然也不让别人帮刘据成为太子。
卫子夫自然是把人骂了一顿,立不立太子,决定权从始至终都在刘彻的手上,刘彻如果想立,哪里是刘挽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比起他们来,刘挽必然更懂得刘彻的心思,尤其是刘挽说的那些关于催立太子是不是盼着刘彻死的话,让卫子夫终于意识到为何刘彻不点头立太子。
哪怕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都不喜欢有人盼着他死。更何况刘彻是皇帝。
刚刚得了儿子的刘彻是高兴是喜悦的,但是如果这个儿子的出现,却成为别人盼着他死的存在,刘彻心中的喜悦将会随之消散。
如果不是有刘挽,他们不会察觉到刘彻的这点心理。
一点点不满的情绪埋藏在一个帝王的心里,将来对他们而言会形成怎样的灭顶之灾,谁也不敢保证。
所以,有人会觉得刘挽是在坏了刘据的好事,只有卫子夫清楚,刘挽是在保全刘据,也保全他们卫家。
朝堂上的事,外人不清楚,跟在刘彻身边耳濡目染的刘挽会很清楚,也更懂得刘彻的心思。
到底什么样的时候才适合出手,刘挽会有分寸。
况且刘挽也并没有说错,刘据,不过是个奶娃娃刘据,吃喝拉撒睡都得要别人管,这样一个奶娃娃着急忙慌的把他推上太子之位,并不是一件好事。
蛰伏在宫中多年的卫子夫,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彻不喜欢太冒尖的人,也不想要有人脱离他的掌控。
纵然刘据是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盼望多年的儿子,也不代表刘彻能够接受这个儿子带给他的负面影响,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家人的不理解,卫子夫也不想跟他们细说,只叮嘱他们往后少说话多做事。
太子不太子的事,他们既然不懂,以后也别再多嘴多舌。
是的,卫子夫只希望家里人都能夹着尾巴做人,千万千万不要做出任何惹怒刘彻的事。
刘挽思来想去还是专门在出宫的时候寻上一趟陈掌。
陈掌自从跟刘挽做生意以来,那是一直都得利甚丰,刘挽是个大方的人,说要给他的好处,从来没少过他的。
哪怕后来绸缎生意交给了平阳长公主她们姐妹三人,但刘挽还有别的生意,也就把陈掌弄了过去管事,如今陈掌每日的收支并不少,家里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也让他感觉甚有盼头。
但就最近立太子的事让陈掌有些抑郁不得欢,他所图的并非只有利,更是地位。
卫家这些年水涨船高,卫子夫如今都已经成为大汉的皇后,卫青更是执掌三军,立下赫赫战功。他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寻个机会也立一立功,好复祖上的爵位。
然而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宫中传出消息说,刘挽也不认同立刘据为太子一事,这事儿一闹出来,谁听了不傻眼,刘挽怎么回事呢,她怎么会不想让刘据成为太子呢?
卫家上下的人都很是奇怪,也有人进宫和卫子夫提了这件事,那不是想着可以让卫子夫管一管刘挽,别在刘彻的面前乱说话。
结果没想到进去的人被卫子夫骂了一顿,还提醒他们以后少管朝堂的事。
从他们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不懂。
既然不懂,那就少议论,也少出主意。
一群不懂的人心里急得不行,可是没有人为他们解惑,他们也难受。恰好在这个时候,刘挽让陈掌过来见面。
不容易啊,陈掌帮刘挽办了不少事,见刘挽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刘挽亲自开口让他跑一趟,陈掌是立刻在第一时间赶来。
倒是卫少儿对此犯嘀咕了,只道陈掌也算是刘挽的长辈,在刘挽的面前,陈掌大可不必如此做小伏低。对此,陈掌十分不认同。
卫少儿可以在刘挽的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刘挽看在卫子夫的面子上不会与他们计较,可是陈掌想靠卫少儿的面子摆长辈的架子,他是以为卫少儿有多少的面子?
人得有自知之明,陈掌对刘挽的本事比起卫少儿的道听途说要体会真切得多,单论他帮忙打理的生意进项,他自己分了多少,刘挽得了多少,陈掌在帮刘挽打理生意之前,那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挣来那么多的钱。
更别说刘挽察觉淮南王意图造反一案,再加上她被行刺一案,细节上的事卫少儿并不清楚,他是听得真真的,刘挽的能力远远超乎卫少儿他们的想像。因此,陈掌待刘挽一向都是恭敬有加,万万不敢生出半分不恭,更不敢自恃身份。
具体的事,陈掌没有和卫少儿细说,着急忙慌抵达刘挽约他的酒楼。
是的,酒楼。
冶炼技术的提升,铁锅必须得做出来,有了铁锅,炒菜的生意刘挽能不做起来?
这桩生意负责的人正是陈掌,陈掌每天看着满座的酒楼,想到整个长安五家店铺是如此,对刘挽是越发的佩服。生财有道不过如此。
“长公主。”刘挽相请,陈掌料到刘挽已至,急赶慢赶的来,陈掌还是来晚了。
刘挽倒没有怪罪之意,让他就近坐下,也不绕弯子的道:“坐下,我叮嘱你一些事。”
陈掌立刻正襟危坐,一副老老实实听讲的态度。
但凡熟悉陈掌的人看到这一幕必为之震惊,这还是他们熟悉的嚣张跋扈的陈掌?
第219章 约束自身
刘挽望向陈掌道:“卫家的人, 我在宫中有很多事不方便出面,舅舅在外头也有不便之处,是以,我现在需要你看好卫家的人。”
陈掌听得一愣, 不禁抬头望向刘挽,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卫家随着我娘成为大汉的皇后, 算是已然达到顶峰, 卫家人,包括你, 还有公孙贺, 你们得到的够多, 如果你们再不知满足, 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人,你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你们亲自葬送。”刘挽面色凝重,她一向知道人的私欲是无止境的, 正因为如此, 她才需要亲自说破,从现在开始要求卫家的人管好他们自己。
听到他们会亲自葬送自己如今得到的一切,还是让陈掌心惊内跳。但陈掌未必不会心存疑惑,以为刘挽是在危言耸听。
刘挽猜到陈掌未必相信,冷声道:“别的人都不用说,想想窦婴, 想想国舅田蚡。他们助我父皇多少, 你们比得上?可他们的下场如何, 你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还需要我再多说?”
提起那么两位名臣, 一瞬间陈掌清醒过来了。
“我知道你最大的执念是再得祖上的爵位。我可以向你保证,听我的话办事,我定让你如愿以偿。”刘挽也是捏准了陈掌七寸的人,她可以给到陈掌所求,但是陈掌也必须做到她让他做的事。
果然,陈掌闻言惊奇的望各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