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的团宠日常 第266章

作者:天予昭晖 标签: 甜文 爽文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真的,相信我。”

  妇人很乐观,只当他是玩笑:“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又把手中一个小竹篮塞给朱翊钧:“这个给你吃。”

  朱翊钧低头一看,满满一篮子枇杷个大、圆润、饱满,比宫里的贡品新鲜。

  朱翊钧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吃枇杷,一边看百姓插秧。

  这种春耕时节的忙碌场景,实在赏心悦目,让人有种欣欣向荣,国泰民安的幸福感,朱翊钧一连看了好几天,越看越上头,有点不想走了。

  舒适安逸的地方真真是消磨人的意志,小住半个月之后,朱翊钧决定启程往东走。

第224章 启程的时候,朱翊……

  启程的时候,朱翊钧又有些犹豫。再往南走是云南,云南也有边境线,另一边是缅甸,大明属国之一。

  因为时间关系,朱翊钧没有去云南,而是从东边出成都平原,直接到重庆府,再走水路过夔州府进入湖广。

  出了成都平原,再往东就进入了丘陵地带,山路崎岖难行,再加上到了梅雨季节,雨水特别多,赶路的步伐也不得不慢下来。

  这天夜里,他们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突然又下起了大雨,附近没有驿站,只有一座破庙,万岁爷只能屈尊降贵,将就一晚。

  王安撑着伞,朱翊钧抬腿就走了进去。

  这是皇上微服出巡,不是侠士闯荡江湖,在他之前,早有锦衣卫把破庙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还撒了雄黄粉,以免有蛇。

  雨水敲打在头顶的瓦片上,噼里啪啦,朱翊钧睡不着,坐起来,拉着冯保陪他看地图。

  正好,冯保也想给他一些启发,这两天顾着赶路,没找到机会。

  朱翊钧感慨:“这重庆府,看着不远,走起来可太费劲了。”

  冯保笑道:“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朱翊钧一手托腮:“估计还得走上好几日,也不知道重庆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成都一样。”

  冯保心道:“一个是平原,一个是丘陵,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朱翊钧目光看向南面:“这里是贵州、云南、缅甸宣慰司……东边是暹罗、安南、老挝宣慰司。”

  “我在祖宗实录里看过,永乐元年,设立缅甸宣慰司,是西南地区三宣六慰之一,隶属于云南承宣布政使司,其辖地东至木邦宣慰使司界,南至南海,西至戛里界,北至陇川宣抚司界。自司治东北至布政司三十八程,转达于京师。”

  说到这里,朱翊钧叹了一口气:“嘉靖五年,缅甸宣慰司为孟养、木邦、孟密三家土司联合所灭,辖地为三家所分。”

  继河套地区、关西七卫之后,亲爱的皇爷爷又给小皇孙挖的一个大坑。

  朱翊钧的思考还停留在领土层面,在他小的时候,看胡宗宪的《筹海图编》,冯保指着上面一处名为钓鱼屿的群岛告诉他:“国家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守护好我们自己的家园,不被外族侵略,是民族使命,也是国家尊严。”

  这些话,他一直记在心里,现在他做了皇帝,他想要的不只是边境和平,更像收复失地,让河套地区、关西七卫、三宣六慰重新回到大明的版图中。

  但冯保却指着地图上,缅甸境内一处地方说道:“陛下,你看,这是什么?”

  他这语气,宛如发现了新大陆,朱翊钧刚递了个头,旁边的王安伸个脑袋过来看一眼:“这是一条河,叫丽水。”

  “哈哈哈~”朱翊钧笑倒在他肩头,“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条河,看着还不小呢。”

  冯保看着他俩,烛光摇曳下,神情颇有些无奈。

  笑够了,朱翊钧才拍了拍王安的手,说道:“我想喝口热茶,你去煮一壶。”

  王安立刻起身,到旁边的火堆前给他煮茶,朱翊钧又道:“多煮一些,让大家都喝一些。”

  王安走了,朱翊钧这才低头,专心去看那地图。这条河确实很长,贯穿整个缅甸地区。

  这条河分为东西两支,按照他们手中这份地图来看,都起于云南地区,在缅甸北部一个叫密□□的地方交汇,由北向南贯穿整个缅甸,汇入大海。

  朱翊钧的目光投向东边,锁定在浙江、福建一呆。这里一直以来都是大明的赋税重镇,富庶程度,远不是程度可比的。

  现在不是一千多年前的汉代,也不是八百年前的唐代,现在是万历四年。一百多年前,三宝太监七次下西洋,至此,海上丝绸之路取代沙漠丝绸之路,成为中外贸易交流的主要通道。日本、南洋、欧罗巴通过大海来到大明,开海之后,大明的民间商贩也通过大海,将货物运往南洋。

  事实上,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途经的那一大片国家正是现在所说的南洋。

  朱翊钧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当年,三宝太监从哪里出发?”

  “这个我知道,”门口传来陆绎的声音,“在苏州府太仓州刘家港,前些年我回家种地,途经苏州去过此地。”

  朱翊钧又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走的,期间途经哪些地方吗?”

  “爪哇、苏门答腊、苏禄、彭亨……”陆绎抱歉的向朱翊钧笑了笑,“记不清了。”

  朱翊钧也抬头冲他笑笑:“与成记得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是吧,思云。”

  突然被点名的刘守有颇不服气:“我也能说出几个来。”

  “那你说说。”

  刘守有道:“榜葛剌,他们曾上供瑞兽麒麟。脖子有那……么长。”说着,他手里还比划了一下。

  朱翊钧要被他笑死了:“你见过?”

  “我……见过图。”

  冯保心道:“我见过,不就是长颈鹿,动物园里多的是。”

  朱翊钧懒得跟他扯闲篇,低头继续看地图。这份地图是他出门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全国各地,重要的府、县均有绘制,甚至还画出了南洋许多岛屿和国家。

  朱翊钧的食指落在苏州府的位置,一直向南,沿着大海画出一条航线,直至一个标注“爪哇”的岛屿。

  随后,他的手又落到那条起点在云南,贯穿缅甸的丽水上,最后落在了入海口,往下一轻轻一滑,正是爪哇岛。

  对比两条航线就不难发现,从缅甸出发到南洋,比从刘家港出发,路程要短一些,越往西边走越短。

  朱翊钧太聪明了,冯保什么也不必说,他自己通过观察和分析,就能有重大发现。

  缅甸的重要性,远不止增加一点国土面积那么简单,而是这条,在当地名为伊洛瓦底江的河流,它是缅甸境内第一大河。

  伊洛瓦底江汇入海洋的地方,是几百年后,中国人梦寐以求的印度洋出海口。

  在未来几百年的海权争夺中,如果能在缅甸拥有一个远洋深水港,不仅能带动西南甚至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在军事层面也有重大意义。

  朱翊钧已经从历代帝王的陆权思想,开始向海权意识转变,这也多亏了冯保从小就向他灌输大海的重要性。

  外面雨势减小,淅淅沥沥的声音反倒催眠。看完地图,朱翊钧放下蜡烛,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王安说道:“茶煮好了,陛下不喝一口吗?”

  朱翊钧摆了摆手:“给宿卫的锦衣卫喝吧。”

  说完,他就躺下睡了。

  第二日继续赶路,沿着一条河来到保宁府,快进入县城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群人,正在忙着修桥。

  朱翊钧过去凑热闹:“老乡,这修的是什么桥?”

  老乡头也不抬回他:“以前叫西桥,现在叫广恩桥。”

  朱翊钧好奇道:“以前就有?”

  “有,宋代就有,后来塌了,大家过不了河,要去省府或是重庆,只能乘坐渡船。河水湍急,每年都会因为渡船倾覆,淹死许多人。后来在京城做大官的陈老爷告老还乡,主持重修西桥,改名叫广恩桥。”

  “在京城做大官的陈老爷”让朱翊钧想起一个人,他又问:“陈老爷家住哪里?”

  对方一下子警觉起来,抬头看着他:“你们是什么人,找陈老爷什么事?”

  朱翊钧找了块石头,站在河边四处张望:“算是一位故人,他曾是我父亲的老师。找他也没什么事,叙叙旧。”

  那人看着他,衣着富贵,出门带着仆从,容貌俊美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便也放下心来:“陈老爷每天都会过来,你在这儿等等吧。”

  朱翊钧又道:“天气这么热,陈老爷都六十多了吧,还要亲自监工吗?”

  “从修桥开始,陈老爷几乎每日都来。”

  朱翊钧明白了,这广恩桥并非当地官府主持修建的,也没有花国家的钱,是陈老爷自己筹钱组织当地百姓修建。

  他又去看河水,现在还未到端午,水流已经很急了,端午过后到了汛期,水位一上来,朱翊钧大抵也明白,之前哪座桥为什么会塌。

  他再往上游看,两岸用巨石砌河坎,目测七丈多长,并植柳树以保护河堤。

  这时,刚才与朱翊钧闲谈那人也来到阴凉处休息,指了指不远处的山上:“那是青居山,上面的慈云寺也是陈老爷捐银修建。”

  朱翊钧手搭凉棚往山上看:“陈老爷可真是个有钱的大善人。”

  “那可不,陈老爷就是大善人。”

  说话间,远处来了几辆马车停在空地上,有人从马车上卸下几个大木桶:“陈老爷给大伙儿准备了茶水,还有西瓜,都过来解解暑。”

  最后那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老人,朱翊钧遥遥的望过去,几年不见,此人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差别不大。

  大伙儿领了茶水瓜果,坐下来休息。

  陈老爷沿着河岸视察工程,忽的看见岸边站着个年轻人,肩宽细腰,身材修长,衣着与普通士人很不一样。文士出门,酷爱飘飘巾,宽袖道袍。眼前这位,穿的确实圆领长袍,面料也是他们这里少见的轻纱。

  这明明应该是个陌生人,陈老爷却觉得怎么看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去看旁边两人,也背对着他站着,随从打扮,看着也有些眼熟。

  他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惊讶得目瞪口呆,这,这难道是……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荒唐,可当朱翊钧转过身来冲他笑的时候,才真真是感觉到五雷轰顶。

  “陈阁老,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崽:什么安南、暹罗、缅甸、老挝……我的,通通都是我的!

  以上地方,在明初确实是大明版图,后来被嘉靖这个败家老道士丢得差不多了。

  这只是小说,现实中,还是要尊重他国主权,不搞霸权。

第225章 陈以勤百感交集,……

  陈以勤百感交集,要跪,又觉不合时宜,不知如何见礼,朱翊钧满不在乎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二人就站在西河边,聊到陈以勤的修桥,又聊到穆宗驾崩,聊着聊着,陈以勤竟然老泪纵横,对于学生的英年早逝,十分痛心。

  朱翊钧哭笑不得,还得反过来安慰他。

  陈以勤邀请他到家里小住,朱翊钧还要赶路,便不住了。陈以勤又说要送他到渡口,过去还有几十里地,他一把年纪了,朱翊钧也不叫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