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25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洛襄神色平静,对曰:

  “此非佛国,何来仙乐?此非净土,何来飞天?”

  一语破执,化解了无稽的类比。

  这个番僧无言以对,默默退去。他身旁另一个长臂番僧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佛子所奉大乘佛法,视诸法皆空。是也不是?”

  洛襄微微颔首,应道:

  “不仅色相为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此番僧见他落入陷阱,咧嘴一笑,指着洛襄案上原封不动的酒壶,道:

  “既是一切皆虚,这酒亦是空无,佛子饮下这酒又何妨?”

  此言一出,使臣纷纷侧目,停下杯盏,势如看场大戏。众僧亦是神色一凛,暗暗叫苦,为佛子捏一把汗。

  因明眼人皆看出,这群番僧实在是有备而来,故意为佛子设下此两难之陷阱。

  若是他认为无妨,便是要饮下这酒;若是佛子不饮,便是视酒不为空无,推翻了自己方才关于“空相”之言,同样是输了辩论,亦要饮酒为罚。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停杯投箸,昂着头伸长颈子,就等着佛子回应这一残局。

  王座上的洛须靡唇角已止不住地上扬。他设下此局,已等候多时,就要看佛子当众出丑。在洛须靡的之示意下,殷勤的酒侍甚至已在佛子案前斟满了一杯酒。

  箭在弦上,危机关头。岂料佛子身后的僧众中冲出个比丘,一把夺过案上酒盏,将酒一饮而尽,掷于地上。他满眼含泪,抹了抹面上颈上淌下的酒液,悲愤道:

  “我替师父饮酒破戒!你们一个个不怀好心,休要再强逼!”

  他向着佛子双膝跪地,道:

  “师父,我破了戒,按律当逐出门墙,不容于佛门。先谢过师父授业之恩。”

  语罢三叩首,他趔趄着后退几步,趁人不备一把拔出宴上侍卫的腰刀,引颈自刎,血溅当场。

  两个武僧急忙上前制住他,夺下了刚沾血的刀。在场沙弥比丘见此惨状,无不痛哭流涕。洛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上前为伤者把了把脉,对身旁几个比丘道:

  “还有救,扶下去疗伤。”

  宴席上有几个中立的使臣唏嘘声一片,哀叹痛惜佛子今夜赴此鸿门宴,乃是羊入虎口。

  洛须靡眼见差点得手,场面却因此人搅局变得混乱。他猛拍大腿,又坐不住了,狠狠朝那群番僧使了个眼色。

  番僧们呆立片刻,那为首的络腮胡奸笑一声,仍是要纠缠。他指着洛襄,大言不惭:

  “佛子,你徒儿已替你认了输,你认是不认?”

  在他的不断造势之下,早被洛须靡拉拢的几个看客使臣顺势帮腔接话:

  “是啊,佛子既输,就该自罚三杯酒!”

  “难道,佛子想要抵赖,不认账吗?”

  一时间,窃窃私语,嘲弄嬉笑,不绝于耳。

  场面难堪之际,一声娇喝忽从殿门外传来: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讽意昭然,不留情面。

  众人纷纷朝后望去,只见一少女缓步入殿,一身织金白羽仙裙,与满壁流光交映生辉,耀人睛目,摄人心魂。

  她声如银铃,语笑盈盈道:

  “只我一人,便可使得佛子破戒。”

第20章

  霎时,宴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如一道道光束,投在闯入的少女身上。

  她走近了,如皓月出云,华光四照。玉面灼若芙蕖波,朱唇一点樱桃滑。

  娇容瑰姿,尽态极妍。

  她一言既出,更是语惊四座。

  洛须靡正愁无人破局,眼见洛朝露盛装前来,不由心中大喜,故意问道:

  “王女有何高见?”

  朝露从容不迫,盈盈一拜道:

  “王上,佛子方才说色相皆空。我也要以此和佛子打一个赌。”

  她扬起精巧的下颚,望向垂眸不语的洛襄,道:

  “我今日愿在宴上,为佛子献上一舞。其间,若佛子看我一眼,便是并非视我为空相,就要依照与番僧之约,饮下此酒。”

  “反之,若是佛子始终闭目,我便认输。”

  她确信,以洛襄之定力,一舞终了,也绝不会睁眼看她一眼。他今夜此难,就会很快顺水推舟地揭过。

  夜宴之上,花光灯影,宝鼎香浮。

  众人光见了她便已痴醉了几分,闻她此言心中皆是激荡不已。

  乌兹王女之舞,闻名西域,惊世绝艳。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今夜若能亲眼见之,不仅可谓是三生有幸,更怕是十世才修得的眼缘。

  本是阒静的席间又再次躁动起来,纷纷把酒痛饮,兴起呼喝,为王女助阵。

  始终静默的洛襄撩起眼皮,目光中的讶异只一闪而过,须臾便淡漠如初。他面朝一身艳裙的少女,双手合十,神色端凛,语气平和:

  “女施主,是为何而来?”

  “我自是为佛子献舞而来。”她避开他的目光,故意挑衅道,“我就不信,你双目空空,不肯看我一眼。”

  我确是为你而来,但我知你佛心坚定,不会看我一眼。她心道。

  众僧见她言语放浪,怒目而起,恨恨骂道:

  “你这妖女!” “大胆妖女,休要胡言乱语!”

  洛襄锐利的目光轻轻一扫,众僧便收了声,只目中仍含着鄙夷与不屑。唯独洛襄轻轻摇了摇头,面露哀色,复又闭上了眼。

  洛须靡喜笑颜开,大声叫好,道:

  “佛子不反对,那便是答应了。王女,开始吧。”

  朝露一笑应下,莲步轻旋,退至殿门前。

  俄而,神女自远至,左右芙蓉披。

  水袖垂地如云霞掩映,影影绰绰间,不见其中少女身姿。

  下一瞬,少女将水袖一扬,如绿波一般漾开去,离得近的宾客似是都能闻到玉体散开来的幽香,一丝一丝地勾着心魄。

  裸露的腰肢缓缓舒展,纤纤一缕,如清水菡萏,含苞待放。

  起初,只是微微摆动,腰间璎珞玉珠的环佩随之轻鸣。随着那束素越扭越快,间隙不断地泠泠作响。不盈一握的腰肢隐在云缎中,看不清实影。

  少女忘情舞动,柔纱裙摆一道一道散开来,玉杵般的小腿若隐若现。皎白如雪的肌肤,明明至纯至洁,却又莫名的美艳靡丽,刺激着观者五感六腑,触之即是烈焰焚烧。

  众人心神荡漾,如痴如醉,看得眼都直了,手中杯盏掉落在地都未察觉,只觉腹下邪火暗涌。甚至有在场好事者忍不住议论道:

  “飘若惊鸿,婉若游龙,倾城之色呐。”

  “怪不得说王女一舞,可换半壁江山。若是能在这牡丹花下风流一夜,那滋味怕是死也甘愿了……”

  “小声点,那可是王女。”“王女怎么了,王女也要嫁人承欢的……”

  语罢,有人偷瞄一旁席上的佛子,却见他面色沉定,双目闭阖,毫无波澜。唯有眉心似是在微微蹙起。

  鼓点密集,丝弦铮铮。

  舞曲即将收尾,最后一个高音一拨动,少女纵身一跃,腾空而起,玉臂伸展,水袖似是两道虹光悬于天际,恍若神女下凡。

  落下之时,朝露脚尖点地,不料脚上有旧伤,不够力度,没有站稳。

  失衡之下,她身子歪去一侧,踩在垂地的水袖上。“嘶”地一声,她被撕开来的裂帛绊倒,重重跌地。

  “嗯……”她痛吟一声。本以为好全的脚踝又扯着疼起来。

  朝露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湛的黑眸。

  洛襄已睁开了眼,正静静望着她。

  二人的目光,掠过殿内无数道杂乱的视线,无言地交织在一起。

  对视的刹那,他的眸底静水流深,她的眼中泪光潋艳。

  纷乱的乐音和人语都停了下来,偌大的宫殿像是没了一丝声息。

  一阵夜风自殿外吹来,穿堂而过,重重帷帘之下,烛火摇曳。

  烛影里的佛子随之轻轻摇晃,身姿轩昂,眉目如画,明灭不定间,却看不真切。

  朝露发了一身汗,被冷风吹过的身子颤动着,一丝丝寒意自赤着的足底泛至天灵。

  他为何要睁眼?

  明明前世她在他面前百般诱惑,如此艳舞跳过千万回,他连眉峰都不曾动一下,睫毛都不曾抖一下。

  今夜他自己的生死关头,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施舍她这一眼……

  凝视着他渊深似海的双眸,朝露只觉胸口发闷,似有千斤巨石压着透不过气。

  不知为何,她又隐隐感到,这一眼,比之从前似乎有些许不一样。

  心底的这一疑惑顷刻间被愠怒盖过。

  她想到自己舍弃逃出王庭的机会,抛下三哥,只身前来献舞,就这么被他一睁眼,坏了她救他的计划。

  朝露被汗水浸润的小脸气得煞白,一双美目中既有嗔色,又是不解。

  “这妖女好生歹毒,竟施奸计诱使佛子睁眼。”一中年僧侣突然跳出来,愤愤不平地斥责倒地不起的朝露。

  经他一开口,其余众僧回过神来,纷纷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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