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72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闻言,洛襄心间一动,强凝的定力渐渐在溃散。

  她说话间直面呼出的气息,令他僧袍底下攥紧的手指微微发抖,指骨都泛着青白之色。

  他仍在与之在抗争,天人交战间,他以往不屈的意志力,今夜却格外的薄弱。

  是因为那恶疾,也是因为她所言,那种万蚁噬心般的瘾和欲又爬上了他的身躯。

  熟悉的渴与热在吞噬着他的意念。

  那瓣红莲若隐若现,又再度直入他的眼底,耳边似是传来暧昧的低吟,靡丽的身影。

  他强忍心中悸然,违心地低斥一声:

  “你,离我远点。”

  听到他一贯平直的嗓音带着几分哑,朝露莫名哆嗦一下,想要离开,却再也动不了。

  有一双不知何处来的劲臂扶着她的纤约束素。所触之处,雪肌瑟瑟,玉摇花颤。

  本就松散的鸾带在结实有力的臂间垂落下来,朝露满目不安,摸索着去寻那双腰际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动。

  他口口声声要她远离,身体却不肯放开她。

  柔柔散开的鸾带在男人修长却有力的十指之间穿梭,如潺潺流水般缠绕不休。

  轻轻一扯,娇花毕露,红莲吐蕊。

  身间有雪丝的凉意拂过,朝露迟滞地讶异,难忍地抬头。她掀起眼皮,双目因水气弥漫而显得迷离,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

  洛襄的眼神透着几分茫然,几分无措,像是隔着雾气,虚虚实实。

  他的力道有一瞬轻了下来,她此时想要趁机挣开其实也并非难事。

  可她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忽然停在那里,不想走了。

  反正她和他要困死在这方洞窟。既是已注定死同穴,生前为何不能同衾共枕?

  空法不是说,她就是佛子的情劫吗?

  若他此言不虚,那么佛子每每入劫,心中所渴求之人,不就是她么?

  朝露仰起头,带着几分虔诚,凝望着洛襄。

  凛凛霜雪身,至高至洁,至清至润,却因她而被欲念折磨。他此时此刻的渴求,并不比她少。

  他仍是闭着眼,像是不敢看她。抿成直线的唇角沾了一丝败絮般的雪,一开一合。

  她读出了他的唇语,一促一促的呼吸,是低低地在唤“朝、露”二字。

  她的名字。

  酸涩涌入,她闭上眼。

  或许,她和他不会再有来生了。那么今夜,就是此生最后一夜。

  她手中攥紧的鸾带松开来,身间轻纱散去,红绸堆叠在不盈一握的束素之间。她微微倾身,干燥而柔软的唇吻上了那片晶莹雪。

  一触及那一寸滚烫,她遽然反被翻身压下,动弹不得,腰际那一双的劲臂再不断收紧。

  抬眼相望,四目对视。

  这一世,如昊天孤月般目下无尘,不可触碰的佛子,向来清冷的眸子沾染了些许欲色,眼尾薄红,分明流露出极度强势的占有。

  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疯魔。

第48章

  洛襄发觉,自她开始入梦以来,一回比一回更加肆无忌惮。

  起先的梦,是朦朦胧胧的。她会趁他闭眼默念经文之时,偷偷啄吻他的唇。见他岿然不动,不肯回应,她会愤然撬开他的唇,深深探进去,轻轻咬破他的舌。

  混着淡淡血腥的陌生幽香一点点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蔷薇甜美,一身带刺,久久难忘。

  此后只要他开口诵经,就会牵动那一寸隐秘的伤口,每诵一道佛偈,仿佛都要回味一遍那一瞬与她唇舌纠缠的悸动。

  任他如何敛神也是枉然。

  后来的梦里,她会突然在夜里出现佛殿,气势凌人地命他抄经,为乌兹新王登基祝寿。

  梦中的他淡淡去取来黄麻纸,却被她一把夺过。纸片在她微勾的指间被一张张撕碎,随手一扬。漫天作飞。

  “不是在纸上写。”她巧笑倩兮,一步步行至他面前,解去鸾带,露出一身玉肌,松开发髻上其中一根金簪,散开一握乌发。

  涂了豆蔻红的指尖抬起,撩开身前遮遮掩掩的青丝,在莲瓣红痣上打着圈,再划过纤细的玉颈,雪背横陈,指着大片光洁无瑕,道:

  “在这上面写。”

  原是要他以肌肤作纸,抄录佛经。

  他提笔沾墨,狼毫笔尖湿润柔软,触之酥痒,凉意丝丝渗入。

  脊骨如山峦绵长起伏,胛骨如蝉翼振振欲飞。

  每落一笔,身下之人便微颤一分,如碎石入池水,激起一圈一圈暧昧的涟漪。

  他转而闭上了眼,默写佛经中早已熟记的一字一句。

  听觉和触感被随之放大。

  浅浅的娇吟是咬着唇压低呼出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要乱人心神。笔下的肌肤滑腻如汉地来的丝缎,任他笔力遒劲,也有一刻把握不住,一撇一捺偏离了字里行间。

  他顿了顿,不忍用笔勾去,而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多余的一笔墨迹。

  她不经意回头,睁大清澈的眸子,低吟一声,轻声道:

  “襄哥哥,好痒。”

  分明纯真至极,吐露的言语却幽涩勾人,浮想联翩。

  鼻尖点墨一滞,泅染了他雪白的僧袍,晕开深黑的烙印。

  他凝神定气,一笔一划,行云流水一般写就一篇经文。

  她没有再逗留,得意地离去。

  从此,他写一笔经文,都会想到有一段最是神圣的佛偈,曾经被他一笔笔抄在最是糜艳之地。

  然而,从前每一回的梦,她的身影最后都会如霰雪一般散去,化为光晕中不可触、不可寻的幽芒,隐入他浓黑的眸中。

  可这一回的梦,她却始终徘徊不去,行为更加放肆。

  连画面都清晰至极。好似是在乌兹王庭的佛殿,又像是在他幼年少时修行的佛窟。

  雕刻的佛像不过泥胎木塑,只能静默注视,壁画上烂漫的飞天神女都不及怀中娇躯半分美艳。

  不同于以往,每一寸肌肤相亲的触感都无比真实。

  她人如其名,果真如朝露一般,脆弱易碎。单薄的背,纤细的腰,只轻轻一扣,就能尽在掌握。

  “求佛,渡我……”极轻的低吟与耳边的喘息混为一道,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一句,心底压抑经年的火种,终于还是烧到了身上。

  热焰之中,他不受控地想要握住这颗朝露,要在她被烧成泡影前,私心地将她全然占有。

  寒夜瑟瑟,洞窟壁画上的释迦佛,被雪崩后满溢的冰霜浸染,化为滴滴融水,顺着佛陀华美慈悲的面容淌下,如在泣泪,如在哀悯。

  不知是谁,在风中轻喃着《楞严经》中的谶语:

  “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能生爱水。”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呼吸一促一缓,一浅一深,音调随着烈动起起伏伏,如泣如诉。

  她时而唤他“襄哥哥”,时而唤他“佛子”,每一声尾音都妩媚如丝,迫使他不止不息,如痴如狂。

  洞窟里是一片冰天雪地,身上的积雪却尽化成潺潺水流,清凉的冷意也压不下炙热的体温。

  她像是将要消散了,在怀中越来越绵软,恍若一片雨后的烟云。

  他不由伸手想要强留,耳际忽闻一道冷笑声倏然响起:

  “身为佛子,纵情声色。七情六欲的滋味,如何?喜欢么?”

  她的声音依旧娇俏,却透着一股剜心挖骨的冷意。

  沉沦中的洛襄头皮发麻,茫然间,缓缓抬眸,对上她的眼。

  变了脸色的少女甩开他朝他伸出的手,撕碎他为她抄诵的佛偈,秀长的细眉挑起,娇嫩的唇瓣吐出冰冷彻寒的箴言:

  “我才不会和你一道修行。我不过是诱惑你,利用你,就想看佛子沉迷欲望,坠下神坛。”

  柔情似水的眸光在一点点变得冷艳,微微翘起的眼尾尽显她的残忍和无情。

  好似,这才是她本来面貌。

  他的心头狠狠一缩,是痛意。少女仍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细细密密的香汗荡在颊边鬓角。

  皎白的面容欺霜赛雪,泛起了阵阵潮红,在水雾中变得模糊不清,身间靡丽的光晕开始碎裂。

  洛襄的眼帘遽然一暗,又一亮。

  “佛子空劫,你可知罪?”

  是长老们震怒的声音。

  洛襄微微仰头,王寺的佛塔高耸入云,上达天际。金身佛像依塔身而建,威压迫人,一视同仁,睥睨底下朝拜的渺小俗世凡人。

  佛陀周身的天龙八部众和罗汉金刚怒目逼视,手中神兵利器锋芒出鞘,直指正中伏跪在地的他。

  转经轮铮铮有声,他听到自己道:

  “弟子罪孽深重,甘愿受罚。”

  师尊面露悲恸,朝他低声道:

  “空劫,只要你说,是那妖女勾引你,诱使你破戒,便不必受刑。你闭门思过,之后还是佛子。”

  面对众人或哀叹或嘲讽的注视,洛襄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位疯疯癫癫的师兄空法,还有那个名唤“茹仙儿”的女子。

  师兄于他,有教养之行,恩重如山。师兄离去前,曾将她托付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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