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朝 第129章

作者:晏闲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爽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在回来的路上,胤奚便想这样抱着女郎尽情跑马,让女郎的眼耳鼻舌身只属于他,他的色声香味触也都给女郎。

  胤奚问:“睡得好么?”

  谢澜安的眉鬓被夜风吹柔,减了三分英气,在朦朦的月下平添妩色,嗯了声。

  她问:“受伤没有?”

  胤奚照谢澜安鬓边亲了一口,一股又乖又坏的劲儿:“不知道,兴许伤了,女郎回去帮我好好找一找,亲自给我抹药。”

  情肠一时诉不尽,所幸胤奚还记得正章,与谢澜安说起褚豹拦路之事。“……我卸了褚豹一条膀子,五花大绑捆回了京,现押在骁骑营,明日一早便移交廷尉。”

  谢澜安听罢来龙去脉,笑意敛了些,“青州那档子事还没了结,廷尉正愁没法审人,这头蠢豹就送上门来了。”

  “要杀他,一刀的事。”胤奚腰间的禁军牌子没摘,一路畅行无阻,夜色遮住了不相干的注目,马过长乐桥,又过小长干里,他唇间的热气呵在谢澜安耳朵边,让她背脊有些酥麻。

  谢澜安隐秘地缩了下肩,胤奚不知为何便笑了一声。“不过现在杀了豹崽子,大司马必大闹金陵,会影响女郎筹划的策试。待大试落定,从老的身上入手,北府不见得就是铁板一块。”

  在谢澜安看不见的地方,笑着的胤奚眼里掺进一丝狠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谢澜安听着那隐隐低冷的语气,踏实地往后一靠,道:“青州战中,褚盘表现不俗,他作风不似褚啸崖,与父兄也并不和睦。你想在他身上打主意……怎么要出城?”

  胤奚的神色软下来,笼着温软的女郎怎么样也闻不够,哝声说:“女郎知我。”

  他一气儿策马驰向城西,远离城坊的喧嚣,来到记忆中景致清幽的一片山坡。

  他从前生计艰难时,经常来这伐薪汲水,晴夜时,能看到山底清涧映着月色,宛如一条小巧的银河。

  胤奚在山头勒停了马,从袖中抽出两枝压平的枫叶,晃到谢澜安眼前。

  “这一趟来去急促,没法给女郎好好挑件礼物,这是灵璧的枫叶,收时还沾着露珠,聊赠与你。”

  记得女郎一直想去江淮更北处,那他便将北地的秋色带回来给他看。

  谢澜安接过枫叶,放在鼻尖嗅了嗅,莞尔一笑。

  随即,她身形一僵。

  胤奚察觉到了,连忙问:“不喜欢吗?”

  谢澜安呼吸停窒了一下才恢复如常,不是不喜欢,而是她方才只顾听胤奚说话,此时才认出这个地方,正是前世她跳崖的落星涧。

  冥冥之中,胤奚竟将她带到了落星涧……

  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掌住她腰侧,向上提起,胤奚把谢澜安在鞍上掉转个身,令她面朝自己,矮着头寻觑她脸色,声音低了一分:“女郎是冷了还是生气了?怪我敷衍你,还是怪我回来晚了?”

  谢澜安方才只是觉得过于巧合,仿佛有什么天意指引一般,倒不觉得有多忌讳。

  此时两人膝盖抵着膝盖,样子好像比这里是落星涧更奇怪。

  借着幽微的光线,对上胤奚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谢澜安唇角微动,却故作凝重地皱眉:“唔,你身上有点……臭。”

  胤奚如遭晴天霹雳,险些跳下马去。

  女郎觉得他臭……这可是比她生气更严重的事啊!

  胤奚慌了一霎才反应过来,他虽连日奔波,又兼厮杀,可进城前他特意在驿舍停留了半个时辰,就是为了将自己好好清洗干净,怕在女郎面前仪容不修。

  余光见女郎悠哉哉转着枫枝,无声忍笑,可不就是在逗他玩吗?

  胤奚一下子抱住谢澜安,欺上她唇瓣,含混不清道:“女郎再品品……我哪里臭了?”

  座下的马儿仿佛也受不了主人撒娇,无奈地蹭动前蹄。谢澜安没有胤奚骑术稳,身子晃动,下意识揪紧他的衣襟。

  无意识轻张的檀唇,便被胤奚更深的掠入,甜滋滋的津液在口中交融。

  甚至溢了一点出来,挂在她水润的唇角。

  胤奚看见,血脉贲张。

  “女郎,”他低头舔去,滚烫的体温像一只火炉,小声说,“你,你闭上眼好不好?”

  “为什么闭上眼?”谢澜安脸颊上发热,偏要直视他,“方便你做坏事吗?”

  胤奚短促地笑了一声,竟然回了声“对”,随即再次吻上他朝思暮想的桃花源。只是这一次,他顺流而下,沿着谢澜安精致的颔颈,轻咬她耳垂,吻过锁骨再向下,来到玉峰之前,撩睫看她一眼。

  隔衣张唇覆了上去。

  谢澜安陡然仰颈,将上身绷成一张反向的弓,也将自己更不设防地送进了贪狼嘴里:“混——”

  山坡下绰绰响起几声马儿喷鼻声,在静夜里格外明显,那是暗中守着谢澜安的女卫。

  谢澜安及时收住了声,怕她和胤奚的动静也一样明显。可她挡不住身上异样的酥痒,在马鞍上脱不开身,咬唇吞回声音,又不吐不快:“……早想犯坏了吧胤阿奴!”

  胤奚爽朗大笑出声,闷着头咕哝了句什么,再次用舌卷袭娇客,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吃透她绫纱绣宝相的胸衣。

  这样莽撞而不避忌的胤奚,像个真正的毛头小子,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冒着热腾腾的鲜活气与昭然若揭的占有心。

  谢澜安隐约察觉到,胤奚心底的那份高兴,不止是因为灵璧破贼,更因他确信自己有了杀褚豹的能力。

  能踩着褚豹登高一步,就意味着拿到了与褚大司马对视的资格。

  这让胤奚宛如挣脱了禁锢周身的一层泥痂,整个人都焕发着意气风发。

  他倒是高兴了,谢澜安口齿发黏,往下瞟一眼都觉不成体统。

  她难堪地闭起眼:“你是个混账,我不跟你闹了……别、别咬……”

  胤奚躬身箍着澜安的腰,这回她听清了胤奚满足的喟叹:“多谢女郎赐乳。”

第97章

  出门时是二人同乘一马, 再回乌衣巷,却是谢澜安独坐在马上,身上裹着胤奚的披风。

  胤奚在下面老老实实牵马。

  家主夜出, 满府的人都没歇下。山伯守在门房, 少夫人也遣婢女在外院等信儿。一见到人影, 岑山连忙挑灯近前。

  却见家主下马时腿脚仿佛发软, 被胤奚及时搀了一把。

  谢澜安就势在他手背一拧, 灯笼将女郎的脸映得有点红。

  “我无事, 大家且去安歇吧。”谢澜安声音带着丝哑,打发了众人,目不斜视地回到上房。束梦要为娘子宽衣,被谢澜安拒绝了。

  待婢子退下后,她自己解开披风,低头盯着胸前的两团水渍。

  半晌:“啧,烦人。”

  幽篁馆,文良玉才要熄灯就寝,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推窗看见胤奚,稀奇道:“你今晚睡这里啊?”

  “……嗯。”胤奚应了声。

  寒蛩声声, 被撵出主院的人食髓知味地抿了下唇。他摘了刀, 到院里的水井打了桶水, 回屋去冲冷水澡。

  ……

  十月初二, 恩科在国子监的贡院开考。

  来自各州的才士俊彦从金陵九衢涌入天街, 从高处下望,麻衣如雪。

  每一个经过御道望楼的学子,都忍不住抬头。只见望楼复道的靠阑上坐着一人,身着雪襕袍, 头戴莲花冠,手持折扇,随手弹棋,意态风流无极。

  群生望之,犹神仙中人焉。

  谢澜安转头下望,眸若星河。她仿佛已经等了他们很久很久,起身展扇,大袖如飞,对这些有志男女道:“我祝诸位鹏北海,凤朝鸣,振鹭翔鸾,毕凑天阶。”

  无她,便无今日。纵使谢澜安不是座师,群生亦诚服行礼。

  楚清鸢在人群中抬头,只觉那高楼上的女郎天人之姿,恍若熟识。

  晨风吹进幽篁馆空荡的房间,临窗的案几边用镇纸压着张桃笺,纸角在风里轻快翻飞。笺上写着一首挥手而成的小诗,遒丽的字体有谢澜安八分笔意。

  “秦淮三尺鲤,借风跃昆墟。点额化蛟蟒,故人见不疑。”

  ·

  贡院门口,考生排着队向核对官呈出尚书省下发的文解,核实无误后,拿着发下的座次号进贡院,找到自己的考舍。

  大考一共三日,考题分为三场。

  第一场,试杂学,即作命题诗、赋各一首;

  第二场,试帖经;

  重中之重的第三场,试策问三道。

  考生在这三天两夜不能走出考舍,干粮夹衣皆自备。

  圣上对这届考试万分重视,其中又涉及到丞相与御史中丞的仕途之争,所以考场中看管严密。前两日相安无事。

  胤奚从接到考题,便全身心地投入精神,两耳不闻舍外事。第一日,他只答了仅需靠记忆默写的帖经,余下四五个时辰,在旁人都在奋笔疾书之时,他盖着砚盒静坐思索。

  到了入夜,也并不点烛奋书,而是闭目休息。

  翌晨醒来,胤奚一气呵成作出赋文,仿如成篇在腹,文不加点。

  完成后放笔,他的目光落在那三道策问试题上,揉着手腕继续冥思。

  到了初四这日卯时,天上忽下起寒雨,雨中夹着霜霰,冷意砭骨。

  听到雨声,磨墨的胤奚微微皱眉,想起百里归月的身体。

  开考那日,谢澜安亲自送府里的四名考生出门,对百里归月说:“赌约是赌约,你这副身子尽力而为便是,若支撑不住,提前交卷也不妨。我有法子扳倒王翱。”

  百里归月在考舍中身拥轻暖的鹴鹔裘,断断续续的咳声开始压不住。

  她这身透支的气血撑到第三日已属不易,这场雨无异雪上加霜。

  然三甲有女,榜上有名,不止是女君的赌约,也是她自己身为百里族人最后的骄傲与执念。

  百里归月眼里闪过一丝孤冷的狠毅,以帕掩唇,用带进来的参片吊着精神,坚持写完最后一篇策论。

  最后一笔落下,她已是面色如纸,眼前金星乱蹿。

  贡院的掾史见雨势不小,怕收卷时淋湿试卷,忙请场中的御林军搭建临时雨棚。

  雨棚搭完,便也到了收卷的时辰。

  贡院鸣锣,考生们投笔覆砚,将三张试卷撂至一起。有人称心满意,有人长吁短叹,还有老儒拈断霜须,在隔壁学子交卷后的放声大哭中,抢着最后的时间吟出几行急就章填到纸上,可谓众生百态。

  而楚堂的考舍就在百里归月邻近,他才出来,眼见前方一道人影要倒,忙过去将人扶住。“没事吧?”

  百里归月却已栽倒,疲惫无觉地阖上了眼睫。

  楚堂低头只见这枯瘦女子唇色白得让人心惊,迟疑了一息,将人拦腰抱起,送上贡院外谢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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