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丢下这句话,也没说明天来不来,转身便走。
这么臭脾气,亏掌珠还把他当成宝,换自己早崩溃了。
莫说是太子,便是天王老子,她也不嫁。
可……谁让掌珠稀罕他呢,谁让他喊自己一声姐姐呢,荣宪公主再气,还是让人给石静送了请帖过去。
石静收到公主府请帖,问过来送帖子婆子:“公主十二月是不是要生?”
那婆子见过石静,知道她是公主闺中好友,也没隐瞒:“听说就在这一两日。”
石静:“……”
“公主这时候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不怪石静总往坏处想,按照当时的风俗,女子怀孕很少外出,也很少见家人以外人,主要怕外邪入侵,冲撞胎神,对腹中胎儿不利。
送信的婆子也不知情,只是摇头。
翌日,石静带了补品去公主府,才与荣宪公主说了几句话,荣宪公主忽然白了脸,捂着肚子喊疼。
屋里顿时炸开了锅,扶公主扶公主,喊稳婆喊稳婆,每个人都很惊慌,行事却还算有章法,显然是演练过的。
石静与丫鬟一起,扶着公主进产房,盯着稳婆洗手,擦拭剪刀,给剪刀消毒。
“派人去请太医吗?”
阵痛来势汹汹,公主已经疼得说不出话,石静问公主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回答:“已经派人去请。”
石静想想又问:“淑慧大长公主那边,派人去送信了吗?”
淑慧大长公主既是荣宪公主姑祖母,也是祖婆婆,如今荣宪公主夫君乌尔衮不在,她身边必须得有一位能压得住场长辈坐镇。
老嬷嬷“哎呦”一声:“奴婢把那边给忘了,这就派人去请。”
说话间,有小宫女在门外禀报:“太子爷来了!”
原来又是他在作妖,石静恍然,对老嬷嬷说:“你留下照顾公主,我找人去送信。”
老嬷嬷向石静道谢,转身安排产房里事了。石静则走出去,对迎面而来的胤礽说:“公主要生,这边人手不够,劳烦你跑一趟把淑慧大长公主请来。”
胤礽走进院子就听见女子呻。吟,以为出了什么事,敢情是荣宪要生。
早不生,晚不生,她可真会挑时候。
胤礽挑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石静点头:“公主可是你的姐姐。”
跟在太子身边的随从刚在心里给石静点上蜡,就见自家主子爷才进来又转身出去了,扬声吩咐:“去淑慧大长公主府。”
当真亲自去请了。
淑慧大长公主来得很快,在被临时用作产房耳房外间坐镇,娴熟地指挥着丫鬟婆子,看着就让人安心。
“掌珠啊,你是未嫁女,不能待在产房,去花厅等着吧。”见太子也在,曾经举办过春日宴的淑慧大长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此时太子正在花厅等人,她不可能让掌珠走。
石静也正好有事要与胤礽说,闻言屈膝告退。
另一边的花厅,胤礽见石静走进来,故意重重放下茶碗,发出“哐当”一声。
石静并不看他,径直走到对面的圈椅边坐下,端起茶碗喝下一口润嗓子。
胤礽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沉默:“中秋那一日,是我会错了意,对不住你。”
哪有什么会错意,分明是兴致来了想要拿她消遣。
他是太子,大清储君,未来的皇帝,他想拿谁消遣,都是谁福气,祖坟冒青烟那种。
石静不想再提中秋那天的事,转而问起别的:“治疟病的药炮制成了吗?”
话题切换太快,胤礽怔了一瞬,很快跟上节奏:“还没,那个传教士就是个半吊子,骗钱的,我已经派人去欧罗巴另请高明了。”
他看石静:“怎么,你对这种药感兴趣?”
石静点头:“川蜀湿热,多有疟病,那边的郎中早已配出成方。药材遍地都是,炮制方法也简单,你要不要换个药方试试?”
炮制方法都好说,取材容易可太难得了。胤礽家底都快被金鸡纳树掏空了,换个药方也没什么,管用就行。
他起身,换了座位,坐在石静旁边,朝着她微微倾身,做出一副愿闻其详,求贤若渴的样子。
石静差点被他逗笑,正了正颜色才道:“我兄长外放到川蜀,听他说起过这个方子。上回你说在炮制治疟病的药,我便照着那个土方子做了几瓶药粉出来,不知是否管用。”
刚刚求贤若渴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只为搏石静一笑,听她说完,胤礽才正经起来:“你都做出来了?”
还以为只是个药方。
被金鸡纳树折磨之后,他不是没想过换个简单点的配方,也找人去各地搜集过。
类似的土方子摆满书案,也没见哪一个管用。
川蜀治疟名方,同样在其中,然而效用在金鸡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提前并不知道荣宪公主请她过来做什么,石静身上没带方子,也没带成药。
“当然做出来了,你以为我是哄着你玩吗?”说着吩咐芳芷回去取。
住在宫里那会儿,石静就对医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为日后炮制药物打好基础。
那时候太医院黄院政每隔几日会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平安脉,黄院政每回过来,都被石静缠着问这问那。
几番交流下来,黄院政对太皇太后说她对药理很有天赋,太皇太后就让黄院政拿了医书来给她看。
石静一页一页认真啃完了。
为了做足铺垫,她啃医书的时候,也没忘带上胤礽。
可怜胤礽一边学皇上亲自教授,一边被詹事府填鸭,还要抽空陪她啃医学名著,累到咳血。
是真咳血了,最后还是石静亲自配药,偷偷给他治好的。
可以说胤礽是石静穿来之后,治好的第一个病人。
其他人她也想治来着,奈何没人信她,更没人敢用她。
所以石静懂药理,会配药,胤礽是知道的,并且第一个受益。
他接过方子和成药,半点没觉得惊讶,只感觉心快化成水了,软得厉害。
中秋那天,他那样粗暴地对她,把她的嘴唇都咬破了。她不但没生他的气,还能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成药都做出来了。
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
转身将东西交给随从收好,抬手握住她的手,却被飞快抽了回去。
随从:是不是眼花了,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太子爷主动去握石家姑娘的手,被!拒!绝!!
完了完了完了,不是他这个旁观者完了,就是石家姑娘完了。
他认命般地闭上眼,却只被人推了一下手肘,听太子骂道:“你不退下,闭着眼睛杵在这儿等什么呢,等我踹你呢?”
随从如蒙大赦,屁颠屁颠滚了。
等人走,他又去拉石静手。这回长记性了,稍微用了点力气,没再被人抽回去。
“掌珠,你这是原谅我?”
石静手疼,想抽回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不然呢,你咬我,我再咬回去?”
胤礽感觉她在骂人,却找不到依据。
他盯着她的嘴唇说:“掌珠你放心,下次我保证不会了。”
说着偏过头,身体朝她这边倾斜过来,吓得石静直往后仰,心虚地看向门外。
门是开着的,还好门外没人当值,不然羞都要羞死了。
她站起身想走,却发现手还被对方握着。
恰在此时,荣宪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过来禀报:“太子爷,石姑娘,公主生,生一个男孩!”
石静又吓了一跳,她虽然没生过孩子,却知道生孩子非常耗时。快的多半天,慢要生一天,运气不好疼上一天一夜也是有的。
可当她看向放在墙角的自鸣钟,又是一怔,居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快的,快到她都没有察觉?
跟他在一起,听他一会儿情话绵绵,一会儿胡搅蛮缠,一会儿阴晴不定。
一眨眼,几个时辰都过去了。
小宫女禀报完,见屋里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抬眼朝太子看去,然后不可避免地看见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小宫女:“……”
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外面都在传太子不待见未来的太子妃,这怎么大白天就拉上手了?
还是在别人家里,都不背人。
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没错,是太子拉着石家姑娘的手,不让人走。
后知后觉地,小宫女在心里八卦完,额头开始冒汗。
她现在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
思及此,小宫女把头垂得更低了,尴尬地屈了屈膝,同手同脚退了出去。
“你闹够了没有?”背地里,她愿意顺着他,哄着他,不代表在人前也一样。
第一次被人撞见,石静脸羞得通红,却仍旧无法抽回手。
“没有。”胤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除非你让我亲一口,证明我刚才对你说的都是真话。”
可能是荣宪公主生产完,花厅门前时不时有人经过。只要经过的人稍微一偏头,就能看见花厅里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这家伙越来越磨人,石静却拿他没办法。只能走到他面前,用身体挡住门口随时可能出现的窥探视线,红着脸朝他微微弯下腰。
男人身材高大,即便坐着,也没比她矮太多。
胤礽看着石静飞起红霞脸,早已心旌摇荡,尤其她此时面朝他弯着腰,好像在向他索吻似的。
因为害羞,原本樱粉色的唇此时变成了粉红色,这是连嘴唇都烧起来了吗?
欣赏了一会儿她为他害羞小模样,怕再耽搁下去她会翻脸,胤礽扬起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吻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盯着她如娇花般粉红唇,胸膛起伏。
上一篇:七零大院后妈带来的幸运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