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里人家
“哈哈哈,真是可笑。”这一刻,原本认命的秦氏,内心突然翻滚起强烈的不甘,她恨、她怨,不过一个商户女,攀上了淮阳王府就敢这般,实在可笑。
陆文珠等人看着秦氏的模样,都有些害怕,似乎变故之后,母亲的状态越发不好,此时看着竟有些疯癫之态。
刺激过后,众人继续吃饭,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却人人都在思考,这个消息会带来什么,既然因阮家表妹而起,是否可以求她结束这一切。
恢复身份的胡萝卜吊在前面,第二天,原昌平侯就琢磨着写信回京都,碍于自己不了解,故而将秦氏喊了过来,两人一起研究。
只是秦氏始终不说话,原昌平侯少不得自己一点点问,诸如,“你这个外甥女性格如何,喜欢什么,你与阮家表妹的感情如何......”
看着男人满脸希冀,秦氏内心只有一阵嗤笑,“你以为我们那么对人家,人家还会原谅我们吗?”
听得原昌平侯更为疑惑,“不过就是婚事没结成,如今她又嫁入高门,哪还有那么大仇。”
秦氏看了一眼对面,眼中满是不屑,果然,这个男人再如何都是蠢货一个,她讥嘲,“若只是结亲不成,淮阳王府怎么会这么打压昌平侯府?”
原昌平侯沉默,终于想明白其中关节,“你又做了什么。”他知道这个妻子自视甚高,一直不屑嫁给自己一事无成的人,可看在对方生了两子一女,一心操持侯府的份上,他也懒得计较,但若因对方的行为,毁了昌平侯府的历代基业,他,他恨不得杀了她。
“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想要给她下药被识破,想要上门栽赃陷害毁人名声被打断,打断的人就是安平侯府的人呢。”秦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暗地里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你也别装作自己毫不知情,全然无辜,我不信你想不到我要做什么,更何况,我那么做本就是为了侯府,你可别想着全赖在我头上。”
原昌平侯一时无言,是的,秦氏说的没错,他早就知道秦氏不安好心,肯定会对人家做些什么,那本也没什么,但如今对方攀上了淮阳王府,这一切行为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哼,你好生反省吧,你害的可不止我,还有你的两儿一女。”原昌平侯扔下话,去隔壁找自己的妾氏去了。
留下秦氏愣愣待在原地,表情似哭非哭,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她明明也是为了侯府的未来着想啊。
消息带来的震撼远远不止在秦氏夫妻间,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在揣摩这件事背后的含义,原本来到北疆后还算团结的陆家人,却面临分崩离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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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京都的阮柔,却没那么多想法,甚至早没将昌平侯府的人或事放在心上,唯一惋惜的是,她成婚一月后,阮父阮母到底放心不下江南的家和生意,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于是,她在京都里彻底没了亲人,稍微熟悉点的也就安平侯府的关楚楚,只是对方也不能常来,她与大嫂这个妯娌相处不来,故而大多时间只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牧之远见状,心内暗自有了一个想法。
先前成婚前,跟牧王妃说的是人最起码留在王府一年,他也不好直接把人带出却去另外安置,但若他出门将人带上呢,如此既不算坏了跟牧王妃的约定,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越想他越是肯定,立即将主意与夏娘说了一遍,结果得到的自然是满意的回复。
外出跑商的旅程并不轻松,时常需要餐风饮露,既然要带上人,牧之远要做的准备更多,路线也需要重新规划,又是一通忙活,等一切准备就绪,牧之远才去牧王妃跟前说了这个消息。
牧王妃被气得够呛,原本以为给儿子娶妻能将这个儿子留在京都,却没想到儿子倒是会想,直接会选择将妻子一起带出去。
“她一个女人跟着你到处跑太辛苦了,何必呢,你那些生意本就可做可不做,不如就留在京城,总不会缺了你们一家的。”
这番话牧王妃说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遍,却没有一次生效,这次当然也一样,面对坚定的儿子,牧王妃依旧只有让步的份,从私库中取出不少东西,类似上好的皮毛褥子、珍惜的玫瑰花露等,都是给要出门的儿媳准备的。
牧之远接了东西,高高兴兴回去添到出行物资中。
赶在春末,天气还未炎热,牧之远一行终于得以出发,牧王妃如以往很多次一般,于王府的高台上远眺车队出了京都城,直至再次看不见,才满腹愁绪地回房,至于大房的世子夫妻则略松口气。
淮阳王府中人如何作想,离开的牧之远一行无人关心,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风景。
这条路牧之远已经走过很多次,来去匆匆并不会太过在意,但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原因,他竟觉得旅程充满了新鲜感,似乎更能贴近生活本身的意味。
而阮柔更不用提,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开始就是在临近京都的马车上,后来一直被困在京都,压根没有机会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两人的第一程是去往江南,不止是因为江南是阮柔的家乡,更因为江南富庶,更有很多物美价廉的东西,他们一行要先把从京都带来的东西卖出,再从江南采购货物,转向一路往北。
别过阮父阮母,一行继续上程。
牧之远做了多年生意,也并未全然的跑商,每到商业繁华的城市,他都会在当地购买铺子做些本地生意,几年下来,他名下的商铺可谓遍布整座王朝的中大城市。
故而,他们往往会在一个城市停留一小段时间,售卖货物、采购物资,以及查看商铺的账簿等生意情况,顺便看看当地的风景名胜,会晤些朋友,才会再次启程。
一路边走边停,一开始阮柔还只是看,后来便也会拿出银子来做些小生意,有亏有赚,但总体没怎么亏,阮柔就很满意了。
而于牧之远来说,更满意的则是身边陪伴自己的这个人,虽然与梦中的景象不同,但那种心安的感觉是一样的。
走啊走,一连几个月,阮柔等人终于来到了北疆,据牧之远介绍,北疆生产工具不甚发达,故而南方很多寻常的东西在这里都能卖出高价,故而不少商人都会跑这一条路,做生意的同时,也为北疆带来了源源不断的供应。
码头上,牧之远带着人下了船,巡视四周,只见一片荒凉,黄色的尘沙飘散在空中,连带整个世界似乎都变黄了。
他们并未宣扬自己的身份,就如同其他任何一个商队一般,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角落里搬货的三人,却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第246章 “是他们!”陆老二斩钉截铁道,日日夜夜都在想,哪怕京都……
“是他们!”陆老二斩钉截铁道,日日夜夜都在想,哪怕京都很多人的面容在他们脑海都已经模糊,但这两人却是无比清晰。
陆老大作为昌平侯府的世子,对外交际不少,自然认得牧之远,而身边那位女子,就不太确定了,他只得拽拽身边老三的衣袖,着急问,“是阮家表妹吗?”
陆老三茫然抬头,结结巴巴回,“我不记得了。”
陆老大无奈一把推开他,问老二,“咱们要过去吗?”
陆老二当然是想凑上去的,不说求情让他们回京,看在亲戚的份上给点好处也行啊。
遂两人赶紧挤开人群上前,陆老三想了想跟上去,然而,到了跟前,却发现两人周围有护卫保护,他们想要冲上前去,一个劲儿喊着“阮家表妹”、“王爷王妃”,之类的话,听得护卫们警惕地看向四周,有一个看着是头头的,走过来,将三人一把扣住,“你们是什么人?”
“啊?”被扣押的陆老大惊了,连忙解释,“我们是昌平侯府的,那位王妃是我们表妹,不是闹事的。”
护卫头头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当初昌平侯府的事他也跟着帮衬不少,此时看见不免有些感慨万分。
他让手下将人看好,自己去前面汇报。
陆老大原以为会等来两人的问候,却不料,那人听见只是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没理会,他当下心就是一凉。
于是,回来的护卫头头面色更冷了,“我们王妃说了,以往也不熟悉,以后就更不用见面了。”说着松开几人,严肃道,“你们若再敢凑上前来,我就不客气了。”
陆老大浑身都失了力气,喃喃,“我们侯府可是没亏待她啊,她这么对我们,现在还装作不认识了,真是忘恩负义。”
护卫头头看不惯人说主家坏话,顿时不乐意了,冷笑道,“你们对王妃能有什么恩,当我们没调查过吗?”
陆老大一噎,从妻子那儿大概了解到秦氏做过什么,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有恩的话,但他依旧不服气,“就因为她攀上了你们王爷,就敢这么滥用权力对我们昌平侯府。”
护卫头头更觉好笑,懒得跟这等人争执,“我告诉你,昌平侯府的罪名,没有一样是无辜的,若有,你尽管去京城告我们王爷滥用私权。”说着扬长而去。
剩下陆家兄弟三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啊,从侯府被抄家开始,他们想的一直都是侯府得罪了谁,最后想到阮家表妹身上,只觉得找到根由,可归根究底,若不是侯府持身不正、做下太多违背律法的事,根本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他们再做不出追上去的举动,失魂落魄做完接下来的活计,回到家,有志一同地当做忘记这次见面。
然而消息到底传了出来,不久后,原昌平侯、秦氏、陆文珠以及其他人都知道了两人来到北疆,原昌平侯逼着秦氏上门认错道歉,陆文珠也在一旁怂恿,秦氏无奈,只得上门,然而连门都没能进得去。
不远处,看着被护卫赶出来的秦氏,藏在不远处的陆家几人眉头狠狠皱起,并不如何气派的宅院,此刻看起来遥远无比。
秦氏回来,陆文珠连忙上前搀扶,就听见她喃喃,“一个商户女而已。”
陆文珠木木想,是啊,一个商户女而已,可人家现在是王妃,而他们现在只是庶民、罪人,连商户都不如了。
这一刻,她突然后悔,在京时候没有听昌平侯的劝告,尽快找个人嫁了,那时她还有嫁妆,还有侯府嫡女的身份,起码不至于嫁得太差,还能留在京都,而在北疆,别说嫁一个好人家,连吃饭生存都成了问题。
可惜,再如何后悔也无用,她还能继续在困苦的生活中挣扎求生。
很多年后,王朝内还流传着阮柔夫妻二人的传言,听闻他们两人是天定的姻缘,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商户女,前者却为了后者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到二十五岁才娶妻。婚后两人依旧是神仙眷侣。
王朝内很多地方的人们都自称曾经亲眼见过两人的身影,他们慈和仁爱,虽是做着商贾之事,却并不看重钱财,遇到穷困的百姓,会施以援手,来到穷困的地区,也舍得花钱替人们改善住所,牵引来发展的商机,为此,很多人在家偷偷建了长生牌位给二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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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阮柔一觉醒来,就在系统空间的宽大床铺上,上次任务结束后,她不知为何感觉很累,连任务都没有结算,回来就狠狠睡了一觉,三天过去,精神总算恢复过来。
“叮,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
“嘀,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阮夏娘的怨恨。主线任务完成奖励10000积分,请查收。”
“叮,休息时间已结束,任务世界已传输,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醒来就面对新的任务,阮柔苦笑一声,熟门熟路开始新的任务。
原身阮絮娘,出自白台镇阮家。
说起这阮家,也算镇上的小商户,家中颇有几分家财,日子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吃喝不愁,而这阮家又有一桩新鲜事,那即是阮家主母前些年生下一对双胞胎,惹得不少百姓纷纷艳羡。
时下,生双胎乃至一件大喜事,意味着有大福气,然而,很少有外人知道,阮家主母却并不喜欢所谓双胎的名义,一切皆因为双胎生育艰难,差点要去她一条命,且害得她日后再难有子嗣。
而原主阮絮娘,就是险些要了亲娘命的双胎胞妹,自然格外不受待见。
阮柔刚躲在角落歇了一会儿,就有仆人到处在喊,“二小姐,二小姐,夫人请呢,快出来随奴婢去吧。”
她无奈只得走出来,跟着人离开。
进入主屋,便见上首端坐着位三十许的端庄妇人,身边依偎一俏丽的少女,两人关系格外亲密。
“絮娘,你总是这般冒失,又跑去哪了?”
阮柔暂时摸不准该如何对待她,便索性没吭声,谁知妇人更来气了。
“又是这个死样子,我就知道,打从出生就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你害的我不能生,你爹也不会纳妾......”
熟悉的责骂和训斥扑面而来,压得阮柔几乎窒息,但她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清楚知道这是面前的阮氏在将怒气肆意发泄在他人身上,以获得短暂的快意,偏原主傻乎乎的真信了这番说辞,每每被责骂时都分外自责。
感受着胸腔里无处发泄的憋闷,阮柔抬头看向妇人,真诚发问,“我让你生我了吗?”
刚出生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就要被栽上害了亲生母亲的罪名,原主承受不起,她更不愿意,至于阮父纳妾,更不关原主的事情,若不是阮父贪花好色,去族里随便过继个来就行,何至于一后院的妾氏,明明是有气没处发嘛。
阮氏被她的顶嘴气得够呛,手指着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少女见状蹙起秀气的眉头,嗔道,“絮娘,你是怎么跟娘说话的?”
阮柔看向她,问,“那你觉得娘方才说的是对的吗,真的是刚出生的我害了娘,逼得爹爹纳妾?”
阮元娘一时说不出话来,往常娘总说这样的话,她虽没附和,却也在心里赞同,若没有絮娘,娘亲能生个弟弟,她们母女的日子定会好过许多,但现下被质问,她反倒不敢理直气壮地回答,支支吾吾道,“娘就是一时气上头才训几句,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阮柔张口就来,“我看是你在胎中吸收了太多营养,不仅害的我差点没能生下来,娘也因此坏了身体,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阮元娘哪里忍得了这样的话,当即哭哭啼啼,抹着眼泪找阮氏告状,“娘,絮娘她欺人太甚。”
阮氏不料这个一向低眉顺眼的女儿会反抗,还连带着娘亲和姐姐一起骂,更是气得狠了,一个劲让她滚。
阮柔听话,立即就主动滚远,当谁愿意凑在跟前挨训呢。
等人走了之后,阮氏捂着胸口直喊疼,而阮元娘则忙着端茶倒水安慰。
再没了人纠缠,阮柔继续接收原主的记忆。
古代女子生存艰难,如阮氏同样出身富户之家,却也不得不因为无法生子,只能容忍阮父纳妾,更别提不受父母长辈待见的原主了。
到了合适的年纪,被随手嫁给一个上门娶亲的镇上人家,之后阮元娘远嫁,阮氏身体不好,缠。绵病榻几年病逝,阮家就彻底由阮父及其几个庶出子所把持,非一母同胞、又不能带来利益,原主被丈夫家暴打得拳打脚踢,也无人做主,年纪轻轻就被打死。
至于原主的姐姐阮元娘,嫁得虽然好,可却因为没有兄弟撑腰,同样在夫家不受重视,时常被欺负。
而原主的怨恨,很奇怪、却又不奇怪,是冲着阮父和几个庶出弟弟去的,而非一直对她十分严苛的母亲阮氏。
说奇怪是因为比起对她不闻不问的阮父等人,明明阮氏和长姐对她更为凶恶,还时常责骂,说不奇怪,是因为对原主见死不救作为她凄惨死去的则是阮父和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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