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292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闹剧看够了,她懒得继续跟他们掰扯,状似通知道,“总之,明天卞家带着媒婆上门,你们直接答应就好。”

  “那聘礼呢。”几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默契十足。

  “五两!”聘礼阮柔自然也想过,多了没有,但这世道也不能完全没有聘礼,那便随着村里的五两银,自己面子上过得去,阮家也不至于太过纠缠。

  一下子,阮家人安静了,五两虽然比预期的少,可也是五两银,不低了,好似也能接受。

  然而,阮李氏还惦记一样,她眼中眸光闪烁几番,到底还是开口,“月娘,那你这几年的工钱呢?”

  

第325章 就在阮李氏开口的一瞬间,阮老黑阮苏氏乃至阮老大,都不由……

  就在阮李氏开口的一瞬间,阮老黑阮苏氏乃至阮老大,都不由自主朝这边看过来。

  视线中心,阮柔似笑非笑,看向阮苏氏,问,“奶,当年你不是说,我交一半的工钱,剩下一半就是我自己的了吗?”

  阮苏氏还记得这件事,其实按照阮家的规矩,这样做完全没错,可向来贪心不足,略一计算就知道,其留在手中的工钱不在少数,此时不要,等嫁出去就更不可能了。

  偏偏碍于面子,阮苏氏还不能否认,支支吾吾着不答。

  阮李氏却步步紧逼,“月娘,这些年来,是辛苦你了,可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你马上要嫁到城里,不缺这点钱,家里却不一样,想想你爹和小弟,你作为女儿和长姐,不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不觉得!”阮柔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要钱没有,你们跑一趟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呢。”说着转头就走。

  她是走得痛快,可一旁阮燕宁就有些尴尬了,她寻机也想溜,到底晚了一步。

  “二妹啊,你留下,娘跟你说说话。”

  阮家人还不知道她有了新名字,她反应过来,立即提醒,“娘,我现在有了名字,叫燕宁,燕子的燕,安宁的宁,你以后记得叫我名字。”

  阮李氏不为所动,“二妹啊,你来城里这段时间,活干得怎么样,工钱多少?”

  阮燕宁霎时明白,这是大姐的算盘没打成,惦记上自己了,她垮着一张丧气脸,“娘,我还在跟师傅学手艺呢,别说赚钱,倒还要大姐贴了学费和针线,哪来的工钱。”

  阮李氏仔细打量这个向来奸猾的二女儿,半晌,似是终于相信了她,大发慈悲,“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没了“外人”,仅剩一家四口的空间内,阮李氏看向婆婆阮苏氏,“娘,你说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阮苏氏没好气,积压在胸口的那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难受至极,偏又不好说什么。

  还是阮老黑开口,“等明日那家人上门来,再好好谈谈吧。”在他看来,只要是真心想要求娶自家女还,那聘礼上他们多要点,对方也必然要接受,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

  安心去休息的阮柔还不知道阮老黑等人的歪心思,不然,一定会好好跟他们理论一番,不过这也造成了第二天的尴尬场面。

  翌日,谢氏红光满面,带着昨日紧急请来的媒婆以及各色点心等礼物上门,一路两人说的热火朝天,全是谢氏夸未来儿媳的好听话,听得媒婆咂舌不已,都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她当牵媒拉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婆婆的这么夸人的。

  暗自将一会儿的话再次斟酌一遍,将其中稍带贬低的话全部去掉,媒婆这才放心进了女方家门。

  媒婆说亲一般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如卞家这般,请媒婆之前两家早已说定,媒婆只需要走个流程,最是简单,钱也拿得轻松,另一种则麻烦,大多是男方相中,请媒婆上门商谈,这种就麻烦得多,费尽口舌往往还不讨好,若谈崩了没有谢媒钱,指不定还要被埋怨。

  故而,媒婆接到这单生意还是很满意的,态度自然也端正。

  “笃笃笃。”响亮的敲门声响起时,阮家小院内,众人早已经起身。

  阮老黑等四人昨日是直接穿着家里常穿的旧衣过来,不适合这种场合,阮柔干脆直接从铺子里拿了四套新衣,也不枉费长辈辛苦跑一趟。

  此时,一家四口端坐在上方,至于当事人阮柔则在侧间,由阮燕宁陪伴,侧耳倾听正厅的动静。

  隔着一堵墙,并不十分真切,但也能听个大概。

  开口就是媒婆一系列吉利话,什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将男女双方夸了个遍,之后才是正经的提亲。

  首要的就是聘礼,媒婆按照卞家先前说的五两银子提了,内心还有点忐忑,因为这个聘礼其实在城里不算低,但对于一个举人来说,其实不高,未免显得不大看重女方。

  当即,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方才还端着笑脸的阮家几人都收敛了笑,几人昨天早已商量好,要在今日当场跟卞家发难,此时,便由阮李氏这个亲娘开口。

  隔壁的阮柔只听她说道,“卞夫人,这门婚事其实是月娘自己看中的,我们当长辈的愿意顺着她,不好多说什么,但这聘礼,是不是有些低了。”

  谢氏看了一眼儿子,疑心是女方不满意聘礼,碍于面子让长辈出面,但很快打消了这层怀疑,因为儿子跟自己说,是和月娘商量好的。

  既然不是月娘的意思,那么,就是阮家人嫌低了,她其实也觉得不高,但奈何囊中羞涩,儿子虽有举人功名,可还没开始挣钱,真真一穷二白。

  此时面对未来亲家灼热的视线,她不由得羞窘万分,一张脸胀得通红,几乎抬不起头来。

  卞柯林见状,冷肃了一双俊秀的眉眼,“阮伯母,聘礼的事我和月娘早有定夺,五两银子,不说多,但也应当不少了吧。”

  “是啊是啊。”媒婆反应过来,连忙解围,“阮家的,依我说啊,聘礼嫁妆就是个心意,多少都不如小两口未来过得好,你们说呢?”

  阮李氏看看阮苏氏以及阮老黑,拿不定主意,面对读书人的未来女婿,到底有些胆怯。

  阮苏氏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只得自己站出来。

  面上是一贯保持的温和笑意,看着就如最朴实的乡下人,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不实诚。

  “月娘是我们阮家第一个孩子,聪明懂事能干,不瞒你们说,她在城里辛苦干活,一半的工钱都交给了家里,我们做长辈的也承这份恩,在她的婚事上不曾多做安排,只希望她找一个合心意的,顺顺利利一辈子。

  至于聘礼,就如媒婆刚才说的,不是太重要,可一来,她作为长女,也要为阮家下面的女孩做榜样,嫁进城里只有五两聘银,恐怕会被人说闲话,带累下面几个妹妹的名声,二来,我们对卞家几乎一无所知,也是月娘说你们好,我们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聘礼都不愿意多给的人家,我们难免有些怀疑卞家对月娘的真心。”

  一番话,堪称有理有据,要不是媒婆收了卞家的钱,都忍不住想点头,可惜,给钱的才是主家,只得按捺下。

  隔壁房间内,阮燕宁听得攥紧拳头,小声嘟囔,“说那么多,明明就是贪大姐你的聘礼,我看未来姐夫挺好,将来也一定会对你好的。”

  看着二妹气鼓鼓的模样,阮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随即笑着道,“没事,会有解决办法的。”她相信卞柯林的脑子,不至于被阮家架上去下不来。

  正厅发生的也正如她所料,卞柯林只是微愣片刻,便道,“阮奶奶和阮伯母说的也有理,咱们都是为了月娘好,我自然该成全您二位的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家中虽然不甚富裕,但挤一挤、借一借,总能多凑一些来。”

  还不待阮家人面露欣喜,很快,接下来一句话就直接将他们的一颗心打落悬崖。

  只听那俊秀的青年继续道,“这样吧,十五两聘礼,其中十两给月娘做压箱底银子,如何?”

  这话说的,以为小算盘得逞的阮家人几乎要呕血,十两给女儿做嫁妆,那他们岂不是依旧只剩下五两,白费一番功夫,一文钱没捞着。

  阮李氏正犹豫要不要答应,就见一旁的阮老大给她使眼色,那意思是让她答应下来。

  反正聘礼要给他们,至于还要不要给月娘,不是他们说了算嘛,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

  于是,阮李氏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那自然好。”

  卞柯林便缓缓露出一个笑,怎么说呢,落在阮家人眼中,方才光风霁月的人,此刻却凭空生出几分狡黠与油滑,“既如此,燕宁,你出来一下。”竟是朝着隔壁房间喊的。

  阮家人心头再次暗道要糟,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令人万分恼怒的一幕。

  只见青年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再从荷包中取出一锭银子,不多不少,恰恰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几乎要闪瞎人眼。

  阮家人视线随着银子漂移,就见那银锭落到了从隔壁走出的二女儿身上,再然后,回到隔壁房间不见了踪迹。

  碍于脸皮,不好将人喊住,再看向那嘴角含笑、一派书生气息的青年,便知他的心计,十两银子肯定要不回来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大起大落下,阮家人都没了精气神,媒婆和卞家说什么是什么,就连收到五两银子的剩余聘礼,都不甚欢喜。

  现场一派衰颓景象,好好的亲事,谈到这步田地,饶是一向巧舌如簧的媒婆都觉得有些没意思,面上装着为女儿好,实则不过想多捞些钱财的多了去了,为嫁妆聘礼闹翻的不少,这般死寂的她倒还是第一次见。

  暗自感慨卞举人果真聪慧灵敏的同时,靠着多年媒婆的厚脸皮,她站起身,面上是媒婆一贯的喜庆妆容,勉强证明现场是定亲,而非哭丧。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先告辞,具体成婚的日子,大概就定在年后,咱们两边的嫁衣新房,都得尽快置办起来,咱们随时联系,让两个孩子以后的生活有个好的开始。”

  话毕,起身,离开。

  谢氏跟着说了些吉利话,在阮家人的注视下离开,出门不免忐忑,“柯林,我看阮家意见不小,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月娘她能自己做主。”卞柯林笃定回。

  而阮家小院,确实也在经历一场小风波。

  

第326章 阮家,偏房。 阮燕宁接了十两银子,只觉烫手,……

  阮家,偏房。

  阮燕宁接了十两银子,只觉烫手,慌忙物归原主,还不忘担忧道,“大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阮柔嗤笑,“爷奶和爹娘的顾虑解决了,十五两的聘银,不说周水村,在城里都算过得去了。”

  阮燕宁心道,那叫什么解决顾虑,从头到尾,爹娘想要的只有银子,结果,五两变十五两,却压根不过他们手,能乐意才怪。

  心惊胆战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没吵起来,方才安心。

  结果,等媒婆和卞家人走后,阮家一行四人就气势汹汹走了进来,活似凶神恶煞的匪徒,偏还面上挂着虚假的笑,更吓人了。

  “月娘啊。”阮苏氏开口,“那十两银子,我们帮你收着吧,等你出嫁的时候,再给你添到嫁妆银里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阮柔摇头,断然拒绝,丝毫不给挽留的机会,“给你们存着,我怕改明儿丢了、没了,亦或者有急事用了,纳彩麻烦呢,你们放心,要是我自己弄丢了,绝不找你们麻烦。”

  阮李氏心痛不已,却也知道这钱拿不回来,只得作罢。

  阮苏氏却想的更多一层,方才卞家给的五两聘银在他手中,按道理接下来还会有些布料、点心肉的聘礼,相对的,女方也要出嫁妆。

  男婚女嫁,聘礼和嫁妆都是必不可少的,无非多少而已。

  也就是说,这五两聘银中,阮家还得从中挤出置办嫁妆的部分来,时下女方嫁妆依女方家境,少的两个木箱一身衣裳就打发了,多的陪嫁被子、木箱、床柜等物的也不在少数,当然,后者都是疼爱女儿的人家。

  本来依阮家的条件,最多也就两个柜子一身新衣,但这不是卞家号称给了十五两聘银嘛,虽说其中十两在女儿手中,但阮家给出的嫁妆却还得相应提高,真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了又想,阮苏氏试探着开口,问,“月娘,你看家里给你置办嫁妆,你是怎么个想法,五两银子我估摸着不一定够,要不就陪嫁银子少些,多添两个嫁妆箱子才风光呢。”

  阮柔心道阮家人把她当傻子糊弄呢,嫁妆能有二两银子都算阮家大方。

  她手中把玩着银锭,轻飘飘道,“就可着五两银子来吧,多的我也不要求爹娘你们多给,毕竟家里也不富裕。”

  一句话,把阮老黑一并人气得险些呕血,有苦说不出。

  “当然,若你们不舍得,我就带着十两银子出嫁也没关系,不怕别人笑话。”

  见她这光棍模样,一向寡言的阮老大都有些无言,一点嫁妆没有,旁人只会笑话阮家贪财吝啬,对她只有怜惜,怕什么笑话。

  真是越说越怄,阮老黑明白多说无益,深深看了这个孙女一眼,而后道,“既然你自己都决定好了,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多说什么,就都照你的意思办吧。嫁妆你也不用操心,该有的都会有,只是希望你还记得自己是阮家的女儿,你的爹娘兄弟姐妹,还在乡下过的苦日子,若有能力,能拉还是尽量拉拔一把吧。”

  一副语重心长、诚恳为小辈着想的长辈形象,阮柔心中只有不屑,用得上的时候才这么说,用不上的时候就是棵草,谁信谁傻。

  当然面上不能这么说,她便看着阮燕宁,十分恳切,“那是自然,你看,我有机会这不是把二妹带到城里了,虽然现在还挣不了几个钱,可等手艺学出来,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阮老黑愈发生闷气,懒得再多说,“行了,既然定下来,我们也该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

  说着就要走,连午饭都不想留在城里吃了。

  临走之际,阮李氏看向二女儿,问,“二妹,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就留在大姐这吧,还要学手艺呢。”

  “哼。”随着四人离开的是一声轻哼,以及重重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