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411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阮柔确实猜到了,却不好在金小妹心头再来一击,于是极有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继续研究粮铺的安排。

  是夜,没有刘一帆的存在,阮柔特意让人置办了一桌好饭菜,跟金小妹吃喝完后醉醺醺睡到一起,漆黑的夜里,带着几分醉意畅想未来,便是有再多憋屈烦闷的金小妹都不由得被鼓动起了战意,是啊,过去的已经过去,曾经可以轻易颠覆她人生的人对她再没有任何影响,又何必过多在意。

  第二日,旭日初升,考棚里的考生们从梆硬的木板床上起身,简单洗漱过后继续答题,金小妹斗志昂扬带着早饭去铺子里监工,唯独阮柔懒洋洋在院子里窝着晒太阳。

  

第541章 等一场场考试结束,终于到了考生们出考场的日子,阮柔早早备好马车……

  等一场场考试结束,终于到了考生们出考场的日子,阮柔早早备好马车,只可惜考场外人山人海,马车进不去,只得让金小妹在一条街口外等着,阮柔提着一个小提篮,里面有一碗鸡汤几块糕点。

  约莫等了一会儿,人群渐渐散去一些,阮柔才终于看到刘一帆,先喝了一碗鸡汤,糕点是吃不下去的,遂直接往马车那边走去。

  几天的考试,且不说费的脑力,光是体力就几乎耗空,刘一帆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喝碗鸡汤,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张床睡下。

  事实上,马车晃晃悠悠的路上,刘一帆就睡着了,连怎么下的马车回房都不知道,等醒来,已经是整一天后了。

  正好又是一个清晨,刘一帆起身洗漱,待收拾齐整方才来到客厅,阮柔正在跟金小妹商量今日要出门做什么,见到人过来,免不得问候一句,“你起来了,饿了吧,厨房灶台有炖粥,你自己去盛一碗,等中午再吃正经饭。”久饿的人胃不好,得喝粥缓一缓。

  刘一帆正准备去灶房,一旁侍候的顾华腿脚麻利,飞快去灶房端了一碗粥过来。

  人醒来,阮柔今日出门的计划就得延迟,索性在饭桌上闲聊。

  考都考完,没有忌讳,她干脆直接问,“你考得如何。”

  这一问,不拘是顾华还是金小妹,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反倒本人刘一帆态度随意,很是笃定道,“还行吧,二甲是肯定的,一甲就得看情况了。”

  按以往春闱的规矩,考官们会先定出前三甲名单,皇帝在殿试后宣布最终名次,二甲三甲一般不会刻意调整,但一甲考虑的不只是考试成绩,还会受其家世背景、父母宗族、党政派系等等影响,总之,也不是完全公平。

  刘一帆这么说,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阮柔听后满意,她新买的铺子,还打算好好发展,有一个京官在背后撑腰再好不过。

  临出门前,她给对方加油,“以后咱家就靠你了。”说着潇洒出门,留刘一帆无奈笑笑。

  吃罢饭,就得出门跟同窗们对答案了,最重要的还是即将面对的殿试,那可是亲面圣上的机会,表现好一路青云直上,表现不好落个三甲一辈子庸庸碌碌,写策论、猜题答题,且还得辛苦几天呢。

  时间流逝中,阮柔在京都的第一家阮氏粮铺宣告开张,京都地方大规矩多,就没敢放鞭炮之类的,而是特意请了舞狮队,门口挂上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很是喜气。

  京都繁华,人气也比旁的地方高,甚至不用阮柔想什么办法吸引客人,就陆续有路过的客人上门。

  要说在京都开铺子,缺点那是数也数不清,可优点也很明显,京都有钱人多,物价就贵,同样的粮食,价格比省城价格高上一半有余,哪怕加上一路的运费,赚的也要多得多。

  生意上门,阮柔心情甚好,待客人殷勤备至,一个上午,就成了好几单生意,连金小妹都乐呵呵,“惠娘,京都的生意可真好,咱们算是来对了。”

  “嗯,既然生意好,就好好干。”阮柔鼓气。

  -----

  万事开头难,阮柔有时候想想,除去当初在镇上开第一家粮铺,连采购粮食都要自己出门一点点搬运外,再之后有经验、有粮食来源,经济上也富裕很多,发展就格外顺利,及至此时京都开店,有种格外得心应手的感觉。

  仅三日,京都的粮铺就逐渐走上了正轨,虽然还没培养出固定的客人,但来的人多了,总会有一部分人能留下来,还是那句话,阮柔对自家粮铺的粮食品质和价格有信心。

  平静中,迎来了刘一帆的殿试,春闱后,金榜题名,走马游街,刘一帆得了二甲传胪的位置,第四名。

  其实从家世背景上来说,刘一帆也不全全然没背景,从父辈来看,刘家勉强算书香世家,刘父如今官至知府,而母家这边,母亲出自侯府,他勉强可以算半个勋贵子弟,起码他要想打入勋贵圈还是可以找舅家的人帮忙引进的。

  所以,得了个传胪的位置,还算过得去。

  刘一帆自己是这么说的,“状元出自江南名门望族谢家,风流才子,学识才华都是顶尖的,被陛下钦点状元,榜眼是京都吏部侍郎的侄子,出自苏家,一门三进士,探花是当今慧云郡主的儿子,样貌上上。”

  总而言之,前四名,没有一个所谓的寒门出身,或多或少都有背景。

  阮柔便问,“所以,你是背景没拼过人家?”

  “也不是,前三位的才学也是极佳的,水平相差不大。”刘一帆解释,随后似想起什么,叮嘱,“对了,我预备明日有空去永安侯府拜访,你明日记得留出空来。”

  侯府也即是刘一帆的正经外家,之所以当初入京没有直接上门,就是担心侯府勋贵身份会影响到自己,加上两边血缘关系亲近,实则没怎么真正相处过,到底还是陌生的,便想着等考中后上门,多几分底气,也不给侯府丢脸。

  阮柔应下,“好,明日有空,就是礼物要备上什么样的。”

  “我来吧。”刘一帆接过送礼的事,其实他可比阮柔有钱多了,概因当初亲娘嫁妆丰厚,人走后,这份嫁妆就留给了其唯一的子嗣,刘父是个脑子清醒的,哪怕后面刘家继母,也即刘母的庶妹、永安侯府的庶女嫁进来,因着嫁妆不丰屡次打前头嫁妆的主意,刘父也始终没松口,牢牢捏在自己手里。

  之前在省城几年,刘父见儿子是个有成算的,且已经成婚,是个大人了,遂将嫁妆都转给了儿子,所以,刘一帆现在是真富有,有钱送礼就变得很简单。

  翌日,两人果真带着礼物登门,拜帖是早就送了的,故而一大早,侯府就开门迎客,永安侯府如今当家的是侯府嫡长子,刘母的同胞兄长,刘一帆的亲舅舅,上头的侯府老妇人,是他亲外祖母,极亲的血缘关系,刘一帆又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侯府的态度也甚是热情。

  侯府近些年来有所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侯府还是绝大多是人仰望的存在,于刚中进士的刘一帆而言,绝对的够看。

  两边互有权衡,相处起来反倒轻松,刘一帆说起自己的过往,惹得老妇人忍不住连连抹眼睛,安定侯同样感慨不已,提起早逝的女儿和妹妹又一番伤心,刘一帆自是宽慰不提。

  

第542章 继殿试后,刘一帆顺利考进翰林院,成了一名七品文官,虽说官职不高……

  继殿试后,刘一帆顺利考进翰林院,成了一名七品文官,虽说官职不高,可翰林院清贵,又是天子近臣,以后的前途还远着呢。

  自此,刘一帆开启了日常当值的日子,每月仅两日休沐,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假日。

  阮柔则依旧费心经营粮铺,一年过去,第一家粮铺的生意彻底站稳脚跟,多做的是平民百姓生意,不显山不露水,故而也没引起什么人的额外注意和敌对。

  但很快要开第二家,按计划,应当售卖更高一档的精细粮,如碧梗米之类的,都是达官贵人们常用的,价格贵,用量少,但却赚得更多,是粮铺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如今她却有些犹豫,担心会引来麻烦。

  还是刘一帆宽慰,“如今我好赖也是个官员,若这点小事都护不住你,这官和生意索性也不用做了。”

  于是,最后第二家粮铺到底按计划开张,大户人家,尤其家中富裕的,大多都有自己的粮庄,很少从外采购粮食肉类,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尤其京都处处官员,周边的田地却是有限的,很多人只能依靠买粮吃,所以粮食的生意稳中有升,大大增长了阮柔的信心。

  她没想到的是,当日刘一帆虽然如此宽慰她,事后却开始发愤图强,一改往日在翰林院的咸鱼做派,上官吩咐做事积极主动起来,叫一众熟悉的同僚险些惊掉下巴。

  辛苦总归有回报,刘一帆本就有足够的学识才华,如今不知多少世当官,再棘手的事情到他跟前,都有了解决的办法,靠着一点一滴的积累,开始逐渐走到上官的考察范围,更是在一次陪驾的过程过,得到皇帝赏识,从正七品直接升到正六品,可谓进步飞速。

  也不知是阮柔的粮铺规模不大,没有动摇其他人的根基,不值当为此动手,还是有刘一帆当官的身份撑腰,旁人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便是阮柔的粮铺安安生生,发展的一路顺畅,规模更是一翻再翻。

  如此,两年后,刘一帆在翰林院的三年任期结束,商量过后,谋了个外任,一来,阮柔将粮铺开遍大江南北的愿望还没时间,二来,只有外任做出过业绩的官员,以后晋升的通道才会更好,三来就是两人想要多出去走走看看,遂寻了江南一处小县当县令。

  别看同样是县令,偏僻地方的县令才七八品,江南富庶,县令就是正六品,阮柔对此很是满意。

  每到一处新地方,刘一帆兢兢业业地打理治下,安顿百姓生计,盘活县内经济,阮柔则照例开粮铺,前面十几次的经验,如今一个小粮铺,压根不需要阮柔自己上阵,历练颇多的金小妹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值得一提的是,来到县上后,阮柔便将阮母接来了,先前两人在京都,说要接人来,阮母却死活不乐意,如今换了地方一问,却是直接就来了,可见,阮母当是不乐意去京都,或许是担心京都人多事杂,反倒没有小地方的日子安生吧。

  近些年来,阮母的年纪虽然一点点大了,可丝毫不见老态,究其原因,不过不费心罢了,万事有贴心的女儿女婿,家中和谐,外面人追捧夸赞,可不就哄得人心情舒畅,半点不显老。

  尤其自刘一帆考中进士当官后,他是赘婿,入阮家的户籍,自然也上了阮氏宗族的族谱,算阮家的人,阮家族谱都因此熠熠生辉。

  说起来,这还是阮家几代以来第一个当官的,光耀门楣自不必说,族人的艳羡乃至奉承都叫阮母心情舒畅,旁人说她命好,她也笑呵呵地应着,若不是命好,她女儿怎的这般有出息,还带来一个同样有能耐的女婿呢,可见这话半点没错,年轻时候没受过太多苦,年老了更是享尽了清福,阮母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甚是有福气。

  阮母的一些念头阮柔不知道,若知道,也只有欣慰的份,毕竟,当初原主渴求的,不正是如此嘛,让阮母安生顺遂一辈子,自己一路向上,承继家业乃至有更大的发展,证明给所有人看,哪怕只有她一个女儿,阮家的门楣也不会轻易叫人践踏了去。

  随着手下找来的能耐伙计管事越来越多,阮柔的日子反而越发清闲,无事可做,粮铺的生意便这么一点点扩张,靠着优廉的价格,逐渐占据了全国上下很多一片粮食市场。

  哪怕如此,阮柔的腰包其实也没有多富裕,起码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丰厚,一方面,粮食的进价高卖价低,能赚取的差价就低,加上一直开新铺子的成本,能真正落进腰包的是极少数。

  另一方面,阮柔手头积攒的大量的粮食,倒不是为了囤积居奇,既是粮铺稳定营业的需要,也为了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这些年来,阮柔始终坚持给各地慈佑堂捐粮,照顾那些无人依靠的孤寡老弱,其中更多粮铺在当地发生各种天灾人祸时挺身而出,不知救了多少走投无路的老百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是再小的孩子,只要有阮氏粮铺在的地方,都知道其背后老板的好名声,由此带来很多有良善之心的客人自不必多提。

  相辅相成,刘一帆的官职给阮柔带来了庇护,与之相对的,阮柔开粮铺做善事带来的好名声也给刘一帆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起码,说刘一帆是个清官绝对没人反对,说他不爱财也没人反对,毕竟谁家爱财的能这么大手笔地撒钱跟洒水一样,夫妻一体,别说事情都是人家夫人干的。

  等两人在外地奔波了六年,阮柔的粮铺开了一家又一家,终于等到了回京的机会,几年来,从六品官升到从四品,在京都也不算寂寂无名了,更别说阮柔闯下的偌大名声。

  入京后,刘一帆直接入了吏部,以清廉公正著称,愣是没叫旁人扯出半点不妥来,再后来,官升至吏部尚书,影响半个朝堂的官员晋升,也无人能塞进阮家一个铜板子儿,背后,阮柔的好名声同样功不可没,她三十岁时,得皇后娘娘召见,封赏一品诰命夫人,而彼时,刘一帆才不过三品官,不看实权,阮柔这个一品诰命可比刘一帆的官位还高,等事情传回阮氏宗族,又是一阵热闹议论。

  只是,阮氏新任族长觉得风光的同时,又有点憋屈郁闷。这些年来,眼看着阮家走得越高越远,整个宗族能沾的光却极少。

  究其原因,不过当初的老族长不做人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觊觎阮家家财罢了,哪怕他当族长后尽力弥补,可天高皇帝远,人家的视线早就不在这一亩三分地,只能偷偷把老族长一派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他知晓阮家多能耐的族人们更是动辄横眉怒目,惹得老族长一派缩紧了尾巴做人,当初的阮老四和阮老七家更是一家比一家惨,当初在阮家当帮工的秦氏,更是跟村里其她妇人没区别,早没了当初在阮家时候那般矜持自傲,方才明白,离了那份帮工的活计,她在夫家什么都不是。

  一岁换一岁,新人换旧人,时间带走的不止岁月,还有人,曾经的老人一点点离去,知晓阮柔与族里恩怨的人虽还有,却甚少提及,毕竟说一回怄一回,没沾边的族人恨不得回到过去对阮家伸出援助之手,说不得就能沾上天大的光呢,可惜一切不能重来,于是,更多年轻人知道的则是村里有一位长辈立女户、开粮铺,如今名满天下,被皇家赐“义商”之名的阮氏粮食就出自她们宗族,男子们面上不敢说什么,心中暗暗腹诽牝鸡司晨,女人们则各有自己的想法。

  

第543章 时光一晃,已是很多很多年后。 刘一帆历经几十年,一路……

  时光一晃,已是很多很多年后。

  刘一帆历经几十年,一路做到二品大官,帝王心腹,一辈子都在兢兢业业为官,为百姓奔波,直至耳顺之年(六十岁),方才得以乞骸骨,告老还乡。

  说是告老还乡,实则两人对所谓家乡都没有固定的概念,最终选择沿着阮氏粮铺的痕迹,一点点踏遍山河,直至从心之年(七十岁)方才回到京都,开启正式养老生活,彼时,阮母早已仙去多年。

  回忆往昔,自两人入京,一人官路亨通,一人生意顺畅,一人是人人称赞为民做主的清官大老爷,一人是百姓人人皆知的仁商,皆名满天下。

  与之相对的,则是刘家那边愈渐落魄。

  刘父哪怕能力卓然,可没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又没有亲朋殷亲帮衬,最后终身也只做了三品官。

  他一生只得两个儿子,大儿子入赘,且是出名的清官纯臣,在官场上从不伸手其它诸多杂事,所以帮不了他什么,至于小儿子,性子被宠坏了,打小就是膏粱纨绔,别说为官做宰,便是最简单的秀才试都没能过,一生都是个白身,刘家的前途算是在这一代彻底终结。

  要说不甘,刘父自然有,遥望远昔,他只是为大儿子选择入赘略有些惋惜,惋惜大儿子的才华学识以后不能为刘家扬名,但那时,他还有年幼的小儿子,大儿子出色继承了他读书的才能,他便以为小儿子也会如此,谁知竟生个了草包,大字不识一箩筐,怎么教都跟个蠢猪似的,时日久了,他却越发后悔叫优秀的大儿子出了门,只可惜,再后悔也为时晚矣。

  而刘家的继母,争了半辈子,熟料最后自己万分宝贝的小儿子,就是有亲爹用心扶持,依旧跟扶不上墙的烂泥似的,带累她没了脸面。

  想她虽是侯府庶女,可在娘家时,出入的也是公侯之家,哪怕婚事不算顺遂,到底嫁的是四品官,一省知府,作为继室,除了有个继子闹心,出门在外从没有受过半分委屈,结果丈夫离世后,儿子一介白身,连累得她也再没了外出跟官家夫人交际的机会,向来要脸面的她只得日日窝在家中,一时恨不得自己顶了小儿子去科举,一时又后悔当初早早赶了继子出门,否则,也不至于母子俩无依无靠,狼狈归乡。

  只是,不管旁人如何作想,都早已不能牵动阮柔和刘一帆的半分心神,叫阮柔欣慰的则另有其它。

  事情还得回到遥远的铜湖村,原本铜湖村也只是个普通小村落,跟其它千千万万个村庄没有任何不同,可小地方飞出个金凤凰,愣是出了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其夫婿更是官至二品,不知引来百姓们多少称赞歌颂。

  旁人尚且如此,何况其出身地铜湖村。

  与有荣焉的村人们可没有阮氏族人那般想要占便宜的心思,阮家每年冬日寒冷时节给孤寡老弱送粥送冬衣,哪怕不是人人都能占便宜,可心明眼亮的人都知其善心,自然多有称颂。

  此乃一桩,另一桩,则叫阮柔有些意外之喜了。

  因着阮柔和刘一帆名声在外,尤其阮柔的一生堪称传奇,其立女户找赘婿、做生意当诰命夫人的事迹广为流传,成为诸多女子羡慕乃至模仿的对象,由此,女户之风盛行。

  从铜湖村开始由内向外扩散,村中第二个立女户的是金小妹,她没有选择嫁人,更没有听从爹娘父母提议的短命未婚夫的弟弟做夫婿,而是毅然立了女户,以女子之身撑起阮柔生意的大半边天,不止金小妹,连带阮柔铺子里很多大小管事,皆连带着以立女户为荣。

  女子之身立于世间本就不易,若嫁人为妻,则需操持家事、照顾夫君,生儿育女、孝顺长辈,皆为本职,往往操劳一生得不到半句好,而立女户,同样殊为艰难,世人多偏爱男子,女子在外跟男人一起争斗拼搏,何其艰难,却到底能落一个自在随心,不用任由家中公婆男人使唤斥责,不用全然仰仗儿子儿媳挣体面给孝顺。

  风气一旦形成,由南向北,由东向西,逐渐传遍全国,但凡大户人家,心疼女儿为女儿多多考虑的、女子不愿将一生系于陌生男子的,立女户的女子越来越多。

  立了女户,便要有养活自己的能耐,女子不能为官做宰,就自己做生意、学手艺、种田耕地、打猎护卫,三百六十行,总有一样能谋划出路,有了生计,往后的人生便有了立足的倚仗。

  如此,一家又一家,一户又一户,开始女户数量并不显,直至有一日,但凡大些的城镇、开化些的村落、稍微有点气性需靠自己谋生的女子,疼爱女儿的人家,总之,女户是一日日增多,渐渐弥散全国上下,外面街道上、铺子里的女子越来越多,最后,谁也不知道天下立女户的女子到底有多少。

  阮柔得知此事,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听闻之后,由衷地笑了,多好的一件事啊,女子立足于世不易,她做不了太多,也帮不了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但有她的粮铺所在之地,优先招女子做工,希望她们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以后的日子一番顺遂,得偿所愿。

  又是三年过去,越发老迈的阮柔和刘一帆迎来生命的终结。

  几十年的经历如走马观花,一点点在眼前闪现,这一辈子,阮柔用原主的身份走出了一条光明大道,阮母高寿离世,余生没有任何遗憾,含笑而终,她阮惠娘以女户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阮氏宗族那群歹人没有沾上半点她的好处,反而日日阴暗嫉妒,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阖眼的那一刻,耳边传来熟悉的电子音,阮柔的精神从沉疴的身躯中脱离,重新恢复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