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女配 第417章

作者:竹里人家 标签: 系统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有了田三郎在背后的出谋划策,田孙氏一个内宅夫人竟也了解了不少外界的歪歪绕绕,还靠着给娘家孙父出主意,得到了进入清风书院的推荐信,只要通过初级的入院考试,就能顺利进学,故而最近都压着田三郎努力读书备考。

  与此同时,田大郎也委婉表达了自己想要成亲的意愿,“娘,先前跟阮家的婚事一直被人提起,说不定我成婚后就没人提了呢。”

  田孙氏一想也是,澄清谣言最难,可他们自认清者自清,等大儿子成婚夫妻琴瑟和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只是嘛,成婚的人选是一个大问题,田大郎作为豫章侯府嫡长子,哪怕现在已经不是世子,到底联姻的人选不能太差,可太好的人家估计也不舍得把女儿嫁给有共妻传言的豫章侯府。

  田孙氏苦恼得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做梦都在想京都贵女圈子有谁家愿意攀上侯府家中又有不受宠嫡女的人家,最后还真想出来几个。

  人选是有了,可到底有几分缺陷,不说别的,将来田大郎想借岳家的权势就借不到,所以她也没自己做决定,而是喊来田大郎,征询他本人的意见。

  田大郎听后有几分沉默,说实话,这比他自己挑的人选还要差上一个层次,但既然田孙氏没提那么更好的人选,肯定是因为她觉得不合适,对方是他现在能握住的最好的人选。

  纠结一天后,田大郎到底同意了,不管女方家世背景如何,他都需要一个妻子,支应他在侯府的行动,以及,生一个嫡子出来争爵位。

  选定人之后,接下来就是上门提亲,好容易田三郎那边暂时不需要操心,田孙氏能把精力放在大儿子的婚事上,跟豫章侯商量一番,便计划着找媒人上门提亲。

  原本田孙氏预想的最差结果就是女方家会误会,他们好生解释一番,做一些承诺或者让出些好处也就是了,可没想到,光是在找媒人这一步上就遭遇滑铁卢。

  似豫章侯府这般的勋贵世家找的媒人当然跟普通百姓随意牵媒拉线不同,都是找的官府备案的正经官媒,官媒虽说没有一官半职,可到底挂在官府名下,又往来官宦权势人家,自是爱惜名声,所以,哪怕豫章侯府的侯夫人找上门来,又一副会给出丰厚报酬的姿态,官媒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接下这单亲事。

  田孙氏自讨个没趣,气呼呼回去,就连田大郎都怨上了。

  无故被殃及的田大郎硬是憋着一口气,心里直把田孙氏和田三郎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官媒的问题。

  他亲自出马,在一群官媒里挑挑拣拣,最后终于筛出来一个合适人选,这是一个资历颇深的官媒,姓严,如今年方四十,年纪不小,可做媒人这行当,年纪越大反而越吃香,也就是说,严媒婆本来前途正好,可惜的是,严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染上了吃花酒的毛病,连带连累了严媒婆的名声,已经有许久没接到合适的媒人单子了。

  媒人这一行,哪怕官媒,都得靠做媒双方给的媒人钱为生的,没有人找严媒人做媒,严媒婆就没有媒人钱拿,听说最近很是为此苦恼,最关键的是,严媒人除去有个不靠谱的儿子外,在做官媒这一块的名声还是相当可信的。

  田大郎就是盯上了对方,确保给出一个足以令人心动的价码,并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什么所谓共妻的癖好,这才让严媒人答应替他上门提亲,当然,这份保证其实压根没什么用,只是为了叫对方有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搞定了官媒,田孙氏再出马就心甘情愿多了,同时不免心内感慨几句还是大儿子靠谱,不像老三,样样都让自己操心,可谁叫侯府早些年没用心培养,如今也只能多费心了。

  田孙氏挑中的人家是工部左侍郎甄家,工部在整个朝堂都属于清闲不受重视的衙门,而这位甄侍郎夹在其中丝毫不起眼,唯独官至四品,勉强配得上豫章侯府的地位,至于其他,不提也罢。

  田大郎如今没有嫌弃的资格,他只希望一切顺利,顺利成婚,顺利生下嫡子,顺利夺回侯府爵位。

  

第558章 阮府,阮柔正陪着母亲在后院修剪枝丫,算是母女俩难得的闲……

  阮府,阮柔正陪着母亲在后院修剪枝丫,算是母女俩难得的闲暇时间。

  阮母抬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其手持一把小剪刀、专心致志的模样,似不经意般提了一句,“听说豫章侯府那边把田三郎送进清风书院,田大郎也在相看亲事了。”

  “哦。”阮柔语气平淡地回,没怎么放在心上,实则已经在心里暗暗想主意,该怎么给豫章侯府再添点不痛快。

  阮母没再提豫章侯府,转而问道,“兰娘,你是怎么想的,可要爹娘给你相看?”

  阮柔直接拒绝,“娘,我现在不想谈婚事。”事实上,她有很多足够充分的理由,然而,她却什么都没说。

  阮母便只是叹息一声,她其实也有些为难,无它,阮府可不止自家女儿一位小姐,上面的堂姐不说亲,下面的姊妹们多少要受些影响,影响了婚事,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说不定就要结仇。

  可要让女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相看,且不说豫章侯府那日的惊吓还没过去,保不齐心里有阴影呢,再者,就算急急相看,又能说到什么样的好人家。作为一个母亲,从私心里,阮母不想在女儿的婚事上操之过急。

  犹豫半晌,阮母到底没再说什么。

  而阮柔这边,她虽然还待在阮府,可实际上也在给自己找出路,古代女子,尤其官宦家的千金,想要不嫁人是件格外艰难的事,阮柔能想到唯一不嫁人的法子,便是出家。

  当下朝堂颇兴道教之风,京都上下周边都有不少道观,很多达官显贵家也都会供奉道家仙尊、乃至不少道家居士。

  阮柔选择道家,一来是因为方便,道家更讲究随心顺意,没太多无谓的规矩束缚,二来,道教其实算隋朝人心中默认的国教,她要是入了道教,面临婚事上的催促就可以迎刃而解,也不耽误她后续出席京都的交际圈说一些话做一些事,说不定还能赢得京都官夫人的尊重和欢迎呢。

  虽说蠢蠢欲动,可阮柔还是让锦绣先去打听京都几所道观的具体情况,保不齐就有夹在其中浑水摸鱼、以及借道教名头做些乌糟事的。

  锦绣领命而去,多少了解几分自家小姐的心思,既有担忧,又有种理所应当的宿命感,豫章侯府那日发生的事以及小姐当时的表现,她回府后从没对外人提及,可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早就知道豫章侯府的算计,将计就计,不惜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彻底搅臭豫章侯府的名声,这样的小姐,怎么会轻轻放过对方呢。

  等待中,阮柔也没闲着,辛勤整理起自己的嫁妆来。

  哪怕婚事没成,可当初阮父阮母以及阮家长辈亲朋给添的妆也没人会要求收回去,理由很简单,要是阮柔再嫁人,这份嫁妆总归要出,若是不嫁,这笔银钱就当家里给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当然,眼下还无人想到后者。

  但阮柔自己可得清点妥当,好在阮家家底殷实,给家中嫡长女的嫁妆十分丰厚,哪怕捏着这些嫁妆,都够她好好生活一辈子,更遑论其中不少田庄店铺还能钱生钱,总之,不出意外以后的生计起码不用发愁。

  当然,其实她的嫁妆中还有当初豫章侯府的聘礼部分,作为京都为数不多的侯府,豫章侯府于权势上有几分败落,可家底钱财上却是丝毫不缺,给嫡长子所出的聘礼比之阮家给女儿的嫁妆更要富贵几分,此时,全成了阮柔的家私。

  越清点,阮柔越是开心,谅豫章侯府也不敢找上门来,否则,阮父以及两位叔父定能把豫章侯府众人给气得厥过去。

  伴随嫁妆的,是一沓厚厚的礼单,是亲朋好友中随着添妆的,有些会由阮父阮母还回去,有些则要阮柔自己还礼,这些都得有个记录,不能因为她进来入了道门就把人家的好意当做理所应当。

  同时,阮柔派出去打听的小厮也打听到田大郎这次说亲的人选。

  工部左侍郎甄家的女儿,爹不疼娘不爱的,保不齐就会被同意这门婚事,阮柔想了想,还是让自己的人给其递了一张小纸条,说了些拒绝这门婚事的小技巧,至于对方到底会不会拒绝,阮柔其实也没把握,毕竟,豫章侯府哪怕再差劲,也能帮她脱离亲父继母的压迫。

  信递出去,久久没有回响,阮柔便大概知晓对方的选择,她能做的也仅止于此,至于更多的,诸如澄清豫章侯府的名声、解释田大郎不是所谓的共妻,都是没必要的,是非真假,她若真进了豫章侯府,自己也能看的明白,全看个人选择罢了。

  倒是田三郎进清风书院的事能继续搅合,从原主的记忆中,阮柔确定田三郎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本身性格怯懦不堪,同为豫章侯嫡子,心内早就对田大郎这个嫡长兄羡慕嫉妒恨,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就连对原主的所谓爱慕,保不齐都是他的故意算计,看不得亲兄长好过,不然最后怎么会那么对原主,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去争去夺,也就做做这些恶心事。

  田三郎性子难登大雅之堂不说,就连本身的学识天赋都学得稀烂,可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典型,如今,田大郎跌落,田三郎捡了西瓜,指不定心里偷着乐呢,可惜,田三郎就不是个能撑得起来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阮柔没打算把他从豫章侯府世子的竞争之位上踢开,与其让心机深厚、学识人品基本过关的田二郎上位,给豫章侯府续命,不如送田三郎上去,再瞧一场田大郎和田三郎兄弟相争的好戏,最后把豫章侯府彻底毁了,那才叫畅快呢。

  阮柔可没忘记,前世原主在豫章侯府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侯府众人倚仗侯府权势所做,若田家无权无势,焉敢如此对原主。

  想着想着,时间一日过去,不出所料,豫章侯府的田大郎跟工部左侍郎甄家的婚事到底成了,只是此时的田大郎早已不是昔日的侯府世子,甄家姑娘也不是深受家中长辈疼宠、背景家世都一流的阮家女,两人的婚事勉强能称一句门当户对,却没了那日的声势浩大。

  豫章侯府遭圣上申斥,最近侯府上下在京都都缩着尾巴做人,这场婚事办得悄无声息,没怎么请客就这般含糊过去,阮家自然没登门,豫章侯府也没傻到喊仇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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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章侯府,婚事过后,府里难得多了些喜气,田大郎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新进门的甄氏是个性子柔顺的,虽说嫁妆不丰、爹娘也不疼爱,可这幅性子却是合了豫章侯府几人的心思,若田大郎还是世子,这性子肯定不合适,可偏如今他不是,作为嫡长子,将来还要面对嫡出的三弟抑或庶出的二弟当世子,少不得伏低做小,如此,田大郎的妻子就不能是个张扬的性子,家世不显反而也是个优点了。

  自从入门之后,甄氏就开始晨昏定省,每日服侍婆婆田孙氏身边,操持丈夫身边的大小事情,将所谓贤妻良母扮演到了极致,如此,自然得到了侯府上下的交口称赞。

  至于田大郎那边,夫妻俩在新婚夜就开诚布公,田大郎详细讲述了自己被亲弟田三郎算计新婚夜、乃至被阮家误会共妻,这才有了接下来一系列的祸事,自己还失去了世子之位,其言辞种种,自然诸多替自己描补,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田三郎以及阮家头上,自己则是个被兄弟背叛,被新婚妻子误会的可怜人。

  而甄氏呢,听完后颇为动容,主动握住田大郎的手,同样颇为坦诚又有些自卑地提及自己在娘家的不受重视,暗暗透露自己曾经在闺阁中就悄悄恋慕曾经的豫章侯府世子,只是那时的她不过小小侍郎家不受宠的小姐,哪里敢希冀高攀尊贵的侯府世子。没想到,峰回路转,虽说侯府落魄是坏事,可没想到却成全了她的一片爱恋。

  新婚夜,小夫妻俩看似坦诚相待,心连着心,落魄处境下,跟需要他们互相扶持走过以后的风风雨雨。

  可实际呢,田大郎根本不敢承认是自己犯蠢狠毒让出所谓的新婚妻子,才将一切过错推到了旁人身上,而甄氏同样没有说出自己未曾出嫁前,有一神秘人几乎告知了自己豫章侯府的局势,让自己谨慎做出决定,其实她约莫能猜出那封信的来源,只是,个人处境个人知。豫章侯府不是什么好人家,可总比那些落魄的三四十岁老官员要好得多。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嫁,可以后的夫婿乃至夫家都是这样的人品,她怕是以后睡觉都不能完全安心了。

  不管内心如何作想,起码眼下,两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好好经营在豫章侯府的地位,尽可能多地争取权利和财富,以及为还未确定的侯府世子之位展开争夺。

  努力很快见到了成效,侯府如今依旧一大家子,田孙氏操持侯府上下几十年,早就觉得很是辛劳,如今有了第一个儿媳,看着又是个老实的,田孙氏难免想着放权,当然,油水多的地方是不可能让的,给出去的多是后院花草房这些没甚油水又费心的位置。

  甄氏接得很是心甘情愿,哪怕有几分手忙脚乱,可到底官家千金,慌乱了一小阵就能料理妥当,给田孙氏减轻了不少压力。

  于家事上,甄氏慢慢上手站稳脚跟,而于府内人情世故上,甄氏上孝顺公婆和老侯爷,中于夫君琴瑟和鸣,下因着进门时间尚短还没有子嗣,至于下面的弟妹们,庶出的碍于田孙氏警惕不能有过多接触,而唯一的嫡出弟弟田三郎,因着先前的留言,真是更是不敢有丝毫接触,就是在田孙氏处都得小心警惕以免碰上,更不要提作为嫂子主动照顾了,否则,流言蜚语都能逼死她。

  而田大郎有了妻子,成婚后勉强洗刷了几分先前的污名,悄无声息开始在一些交际圈子里露面,说来也是能屈能伸,往日高高在上的世子,如今竟也能舔着脸攀上往日远不如自己的勋贵世家公子,靠着伏低做小和一张厚脸皮叫其他人看好戏的同时接纳几分。

  豫章侯府内,田大郎更是恭顺有礼,做足了一副迷途知返、知过能改的模样,重新赢得老侯爷和豫章侯夫妻的信任,更关键的是,他竟然还真与田三郎这个同母兄弟重归于好,说言归和好不太恰当,毕竟兄弟俩压根就没有真正闹翻过,顶多有过一小段时间的冷战罢了。

  田大郎堪称于逆境中把路走顺了,唯一叫他不顺心的则是,田三郎实在不堪大用,哪怕背后有他指点,依旧在清风书院混得不大好,也是,书生向来清高,哪怕有心攀附,也不会登上豫章侯府这艘眼看要沉的大船,排挤也就不足为奇,要不是有侯府做靠山,早被人挤出书院。

  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阮柔请阮父帮忙疏通的结果,否则,结局一边倒,田三郎彻底出局,田二郎上位世子,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时间眨眼又是大半年过去,眼看距离阮柔当初的婚事已过一年,阮家长辈的催婚愈发急促,阮柔不得不做出搬离阮家的准备。

  原本她是准备京都周边挑一家道院做以后的安身地,但查看一圈都不太合适,索性想着自己修剪一所,属于自己的道院,想做什么方便不说,还有利于以后跟京都小姐夫人圈打交道,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第559章 说干就干,胜在嫁妆丰厚,买地加上建道观的钱绰绰有余,但……

  说干就干,胜在嫁妆丰厚,买地加上建道观的钱绰绰有余,但在这之前,阮柔得先做好阮家人的工作。

  她选择先跟阮母沟通,母女俩以前的关系很是亲近,阮柔过来后,也没有刻意淡化这份联系,如今仅母女两人的闺房内,阮柔郑重提出了自己的决定。

  “道观?”阮母震惊,她知道女儿受豫章侯府一事后,心神皆受到重挫,短时间不想谈婚论嫁,作为母亲,她能理解,所以在家中也尽力周旋,给女儿多一点想开的时间,可她万万没想到,女儿的选择竟然是出家去道观。

  虽说眼下朝堂上由上到下大多信道,可基本也就是在家中供奉,真正的权贵之家很少有人愿意去道观清修,不为别的,受不了那份清苦。

  一时间,阮母心绪激荡,又是哀又是恨,不舍中隐隐夹杂着理智,时间过去良久,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认真看向女儿,看着那张脸上的无比笃定与决绝,心中已然确定,这个女儿,家中是留不住了。

  但她仍旧不愿意接受,“这件事先别对旁人说起,你让我再想想。”

  阮柔乖巧应下,那副听话的模样丝毫不像能提出刚才这种决定的性子,于是,阮母心中将豫章侯府又拖出来鞭尸一通,打定主意让阮父再给豫章侯府使使绊子。

  送走阮母,阮柔的心情放松许多,阮母没有断然拒绝,说明有周旋的机会,之后或许还会有阮家其他长辈乃至同辈兄弟姐妹们的劝说,可只要她坚定,阮家人最后也只能依了她。

  事实如她所料,从她对阮母提出之后一个月内,经历了一系列劝说,阮家祖母甚至保证只要她不想嫁人就可以一直留在家中,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以后她的兄弟们也能给她养老,可阮柔依旧拒绝了。

  当下的环境对女性较为苛刻,她自己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可她不能不顾阮家的长辈们、以及各位姐妹们的名声,有她这么个嫡姐婚事不顺留在家中,说不定几位堂妹的婚事都要跟着受牵连,何必呢。

  倒是她去道观后,就算是出家,以隋朝上下对道教的信奉程度,说不定还能给阮家带来点好名声呢。

  月余的来回沟通,阮柔去道观的事情到底定下,当然,真正离开阮家的时间其实也没那么快,毕竟道观如今还没影呢。

  感谢阮家,即便她要离开阮家搬去道观,阮家人不仅没想着拿回她手头的嫁妆资产,反而几位长辈对她都很是心疼,纷纷想着能从自己的私库中掏些什么好东西给她,阮柔没好意思全接受,只有些实在推辞不掉的才接了。

  很快,阮柔的心思就不在这些事上,她先前派出去人寻找适合建道观的地方,此刻终于有了回信。

  阮柔在下人考察带回来的几个地点挑选一番,最后选中京都北郊清凉山上的空地,相较于东南方向群山的热闹——道观寺庙众多,北山这边着实有些荒凉,清凉山说是山,严格来说只是一座小山丘,因着土地形貌不好,显得很是荒凉。

  看着光秃秃的小山丘,身旁跟着自家小姐出来踩点的锦绣十分犹豫,“小姐,这是不是有点寒碜,要不咱们还是选南边的樊麓山吧?”

  樊麓山可不是小小的清凉山能比的,人家是京都第二高山,上面道观就有三座,热闹可想而知,至于第一高山,上面都是皇室及宗室子弟的后花园,一般人插不上脚。

  阮柔顿时摇摇头,“就清凉山吧,将来建了道观,正好叫清凉观。”

  见自己小姐连道观名都想好了,锦绣彻底熄火不再劝,只是想着怎么样能把如此一座看起来就荒凉的山布置得更好一点,让小姐住得更舒服一点。

  主仆俩同一时间想的完全不一样,道观位置找好,接下来就是找人买地,买一整座清凉山不可能,但买山顶建个大道观还是没问题的,顶多需要费的银钱多一点。

  事实证明,清凉山的价格确实昂贵,毕竟是在京郊,山脚下还有不少京都权贵人家的私人庄子呢。

  最后,阮柔足足花了一万五千两,其中山顶那块地方占一万两,剩下五千两是买的山腰部分位置,一来好建设一些别院,二来可以试着开门一些田地以供道观日常吃食所用,省得来回搬运麻烦。

  一万五千两,饶是阮柔都有些肉痛,但想到道观以后是自己常住的地方,倒也逐渐想通,最贵的永远是官方土地,建道观的成本不算高,材料便宜,人工费也便宜,哪怕很多建材要花费大精力时间上山,总共的建设成本也不过才一千两,绝对的良心价。

  道观建好还不算完,还有很多东西要添置,三清道祖以及道教很多仙尊得雕像要找人定制,还有专门的蒲团、床铺、房间、门窗等等,总而言之,是项大工程。

  等道观真正能住人,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乔迁大多数时候都是件喜事,但自家女儿搬去道观出嫁,肯定不是,所以,阮柔也没表露出什么太高兴的情绪来,倒是阮家其他人,颇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怜惜还是怜惜。

  该走的到底要走,哪怕阮父阮母再不舍,阮柔还是按计划的日期搬出阮家,没要任何人相送,她趁着清晨人流少,走得悄无声息,只希望不要给阮家惹来太多的流言蜚语。

  清凉山确实很清凉,从山脚上山有一条蜿蜒的小道,一行人抬着行李,辛苦将日常所需的东西搬上山顶,而剩下一些暂时用不上的嫁妆,则被她搬离阮家放置到属于自己的京都小院,那是阮母早些年就给她置办下的二进小院子,同样在她的嫁妆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