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柴祐琛的眼皮子跳了跳,认真的看着谢景衣说道,“的确是没有你好看。你今日如何怪怪的,平日里可不是这般模样。可别忘记了,刀剑不能钝。”
谢景衣一愣,“你这都能看出来?”
柴祐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发生了何事?”
“有人说我只想着自己,太过自我了。”谢景衣有些犹豫的说道。
柴祐琛嘲讽的一笑,“这不是裴少都说的屁话吗?亏你还记得,早同你说了,你们不是一路人,何必听他神神叨叨。他爹什么都给他赚好了,他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自然有空故作高深;可是谢景衣,你不同。”
“你一无所有,全靠自己双手挣;你有想要的东西,所以不要迟疑。他们走的是一条寻常的道路,所以可以顾及左右,停下来等,可是谢景衣,你走的是一条血路,只能不顾一切的披荆斩棘。你可明白?”
柴祐琛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摸在了谢景衣的头上,“你不是独,也不是自私自利。你是没有办法,你不扛,你要保护的那些人,扛不起。”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才是真的你。所以谢景衣,不要怀疑自己,他们不懂,所以说你不好。你现在停下来,是想等着发生上辈子一样的惨剧吗?”
谢景衣身子一震,手紧了紧,过了许久,方才苦笑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啊!我哪里就是这样的人,我明明就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柴祐琛呵呵出声。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嘴这么毒,你是吃砒霜长大的吗?”
柴祐琛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彼此彼此。弱者有那个家伙一个人就行了。”
天天阿衣阿衣啊,阿衣是你爹还是你娘啊,真是个没断奶的家伙!
柴祐琛一想到官家,又生起闷气来。
“可是上辈子只有我自己,这辈子,我的家人还好好的,阿姐们也没有被那个黑心婆子嫁给不好的人。我不是一无所有,我现在拥有很多。”
柴祐琛挑了挑眉,“所以你这辈子就想同家人一道儿开开心心,寻个好人家嫁了,然后相夫教子?”
谢景衣“啊”了一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如此,明日便是黄道吉日,我去你家下聘,如何?”
“啊!”谢景衣觉得有些惊悚,她伸出手来,在柴祐琛面前晃了晃,“你疯了?我何时如此说了。再说了,我干嘛嫁给你,图你日日骂我,还是图你要靠我养?”
柴祐琛感觉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他觉得再抠下去,衣衫上的那条胖锦鲤,就要被他抠出一个洞来了。
“你看吧。你本就与常人想的不同,又何必勉强自己做一个正常人。”
谢景衣也被他说得恼了,哼,你丫的才不是正常人呢!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窒息一般的安静。
到最后,还是柴祐琛先开了口,“我只是想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那人说得也没有错,你是太过自我了一些,既然要改,就好好改,日后遇到什么,别拉不下脸来寻我帮忙了。最多不过,被我嘲笑一场,起码小命保住了不是。”
谢景衣摸了摸嘴巴,“我发现了,柴祐琛,是不是我今儿个特好说话,对你特别好,给你送衣衫,你反倒不高兴了,你就喜欢我骂你,踢你,同你争锋相对是不对?啧啧,柴二啊柴二啊,你今年几岁啊!还没有长大啊!”
柴祐琛哼了一声,把头别了一边去了。
谢景衣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矫枉过正的。”
她笑了一会儿,见柴祐琛没有笑,摸了摸鼻子,“话说寿光县主,是生了什么病早逝了呢?还救不救得回来?”
第82章 京城来人
柴祐琛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她久病在身,早在成亲之前,太医就说了,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寿光县主要退亲,但是裴少都不允。旁的我不清楚,都是我阿娘说起的时候,闲听来的。”
谢景衣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这人世间,最难逆转的便是生老病死,这样想来,她同柴祐琛,能够重活一世,真的是太幸运了。
“多谢。”谢景衣想着,轻轻的说了一句。
柴祐琛抠着衣襟的手一顿,松了开来,没好气的说道,“有本事让我对你说谢谢。”
谢景衣一拍桌子,指了指柴祐琛身上的衣衫,“我辛辛苦苦缝的,怎么不见你说谢谢?”
“这不是你说的,上次我送你,这次你送我,扯平了么?还需要说谢谢?”
谢景衣一梗,实在是无言以对,气呼呼的站起身来,“走了,懒得同你说!”
这人简直是太幼稚了。
听着谢景衣咚咚咚的脚步声,柴祐琛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可笑到一半,他的嘴角便僵硬了下来。
这不对啊,明明他自己个也觉得谢景衣遇到危险都靠自己,不来寻他,应当被骂醒。
可裴少都那家伙一说,他怎么就那么恼!竟然还觉得谢景衣样样都好,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更可恶的是,他连这话是不是裴少都说的,都没有问清楚。
柴祐琛想着,越发的懊恼起来,柴贵平日里嗷嗷叫的那些话语,全都钻到耳朵里来了,我家公子肯定是病了,不光是病了,还病得不轻,药石难医了。
他的确是病了,他觉得,这大概是重生必须付出的代价。
毕竟上辈子他从未像如此失态过。
不光是谢景衣变了,他也变了。
……
这厢柴祐琛想东向西,那厢谢景衣没心没肺的回了府,不停的甩着手,老娘再给他做衣衫,还不如给青厥做!简直是浪费手指头。
门房瞧着谢景衣来了,着急上火的凑了上来,那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瞧便是心中有鬼。
“发生何事了?”谢景衣翻身下了驴,好奇的问道。
那门房左看右看的,压低声音说道,“来了来了。”
“谁来了?”
“三娘子还记得不,去年腊八节来的那个骗子?我的天,她今日又来了,不光是她来了,永平侯都来了!呸呸呸,三娘子,那婆子竟然不是骗子,这下遭了,咱们得罪永平侯府了!”
谢景衣心神一紧,面上却不显,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捂着嘴说道,“不可能啊!明明隔壁的柴小公爷,都说她……对吧?咱们不知者不罪,肯定没有事的!”
永平侯府还真是恶心至极,时隔快一年,竟然又盯上来了,这次竟然永平侯亲自来了。
谢景衣脑子转得飞快,联想到之前柴祐琛说的话,看来这次,她阿爹当真在京城打响了名头,要大大的升官了,要不然,永平侯怎么会亲自来了?
腊八节玉佩的事情,她可都还没有来得及同谢保林说,如今……谢景衣毫不犹豫的定下了最简单的策略,打死不认。
她想着,安抚了一下那门房,大摇大摆装聋作哑的朝着花厅走去。
花厅当中,谢景衣只一眼就瞧见了上头坐着的永平侯,他生得很白,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没有出现秃头或者大腹便便的丑样,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之时的风采。
他坐在那里,红着眼睛拍着谢保林的肩膀。
谢保林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两人已经说了许久的话了。
谢景衣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行了礼,“不知阿爹待客,是景衣唐突了。”
永平侯一瞧见谢景衣眼前一亮,问道,“这个便是景衣吧,我听嬷嬷说,她十分的机敏,便心中喜爱,如今一见,竟然有几分肖我。”
谢景衣听着,差点儿没有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你说,老娘哪里像你了,我抠下来还给你!
“阿爹,这位客人是我阿爷失散多年的兄弟?要不怎地如此说?”
谢保林不知作何回答,永平侯笑了笑,“我便是你阿爷。”
谢景衣挑了挑眉,“早听说人能借尸还魂,我原不信,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永平侯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什么鬼!
一旁的嬷嬷听了,忙站了出来,“谢三娘子,可还认得老奴?”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不曾见过,谈何认识?”
这下子谢保林也糊涂了,“景衣,这位嬷嬷说她去年腊八节的时候,曾经来我们府上认亲,但是被你赶了出去,可有此事?还说你拿了一块作为信物的玉佩。”
谢景衣一听,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骗子。阿爹,这婆子是个骗子,去岁腊八节,我一个人在家,她莫名其妙的就冲了进来,张嘴就说永平侯要死了,还说你是永平侯的儿子,叫你回去奔丧。”
“我想着我们同永平侯府无冤无仇的,这婆子竟然来我们家咒他死,我家族谱写得一清二楚的,她竟然胡乱给您安个爹,这不是当面骂人么?要不是疯了,要不就是其心可诛!便赶了出去!说起来,还恰好遇见了新来的齐国公府二公子,人二公子说永平侯身体康健好着呢,我这一听,更是确认了这婆子是个骗子。”
“这等事情,太过荒谬,说出去我都怕人笑话,转头就忘记了,便没有同阿爹说。”
婆子的脸上唰的一下没有了血色,永平侯更是脸色难看起来,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
啥玩意?奔丧?他活得好着呢!
婆子被永平侯一瞪,扑通一声跪了下地,“侯爷,老奴绝对没有说过这等话,还有那玉佩,玉佩就是被她给拿去了。”
谢景衣惊讶的捂住了嘴,“您莫不就是永平侯?你看吧,侯爷身体好着呢,你这婆子压根儿就是骗子,你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问问柴小公爷不就知道了?”
永平侯自然是丢不起这个人去问柴祐琛,忙摆了摆手,“景衣啊,你阿爹就是我走失多年的亲子啊,当时他身上戴了一块玉佩,同我的那一块,乃是一对的。你若是拿了,便拿出来罢。”
谢景衣心中嘲讽不已,这就是亲爷爷,仆妇都比亲孙女重要。
“什么玉佩,我可没有瞧见过。”
永平侯皱了皱眉头,“可是……那玉佩……”
不等他说完,谢保林便站了起身拱手说道,“我家三囡我清楚,她虽然顽皮,但是在大事上,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更加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她说没有瞧见,就是没有瞧见。”
请假条
抱歉,因为家中老人摔倒住院,今日一直在奔波,实在没有办法更新了,特此请假。之后会尽量更新,若是有断更的,欠下的债,会双倍还上,真的十分的抱歉,请大家谅解!对不起大家。
第83章 女中诸葛
“侯爷远道而来,认保林为亲子,保林深感荣幸,亦渴望血缘亲情。只不过,祖宗血脉,乃是大事,没有证据,保林也不敢胡乱相认。”
谢保林说着,又对着永平侯行了个大礼,方才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谢景衣身前。
永平侯看了谢景衣一眼,叹了口气,对着那婆子骂道,“都怪这个蠢妇办事不利不提,还丢了重要的信物,我的儿,阿爹寻了你许多载了……”
永平侯说着,顿了顿,冥思苦想了一番,方才又继续说道,“原本乃是私密之事,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但如今信物丢了,我便不得不说了。”
“说起来,都是我的过错。你母亲杜氏,也是个良家女子,入我侯府为妾,一直温良恭俭,不争不抢,是个和善人儿。可她福薄,生下你之后便早早的没了。我当时想着,你是个健康的好孩子,不如直接转记在夫人的名下,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万万没有想到,我一时的善意,竟然惹出了乱子来。你母亲身边的贴身女婢,名叫游云,乃是她娘家陪嫁进来的。游云怕你记在夫人名下,便忘了生母,便偷偷地抱了你出门,想将你送回江宁,也就是你生母的娘家去。”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惊慌失措的,等我们追上她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派人四处寻找。直到去岁,初见两浙路曹经略,他感叹你生得肖我。我便上了心,这一查才发现,年纪经历什么的,通通都对得上。”
谢景衣听着,心中嘲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