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寒棠
厨房负责做饭的都是一些老妪，热爱讨论家长里短，也很自来熟，季森森没事便跟她们凑在一起吃瓜。
老妪们一开始也好奇季森森的身份，为什么侯爷对她那么好，季森森就跟她们解释。
“我跟他从小就生活就在一起了，还是我把他拉扯长大的，算是他的姐姐吧。”
几个老妪也就了解了，原来不是她们想的那种关系啊。
季森森想到之前的疑惑，想要趁早搞清楚凌泽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便向几个老妪打听。“小泽平时有和什么姑娘来往吗？”
几个人都点头说有。
“偶尔会有姑娘来找他，会让我们给书房里备茶水。”
另一个又略带嫌弃地说道，“有好几个呢，长得都挺高挑，穿着打扮不检点，看着不像正经人家姑娘。有的时候还是晚上来。”
季森森：几个？还晚上？这么刺激的吗？接着又反应过来，那可能是狼族的女子，她们长得高挑，穿着也很大胆，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不惯也正常。
“哎，快到晚饭点了，别坐着聊天了，侯爷一会儿要回来了。”资格最老的那个老妪先站起来了。
“要我帮忙吗？”季森森问道。
“哪能啊，您也是半个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吧，侯爷肯定要同你一起吃饭的。”
“行，那我回去了。”季森森把她的小马扎放到墙角，又顺手把桌角放着的药罐子往里推推，便出门了。
“刘婆子，咱们厨房是不是来了新人啊，我看前几天这案台上老是溅上血迹，你跟他们说，宰畜生要去井口那儿宰，侯爷还让我来收拾。”
“没来新人啊，可能是不小心沾到的吧。会不会是侯爷来着做饭弄得啊？”刘婆子回道。
“侯爷哪儿会做饭啊......”
......
背后传来婆子们热热闹闹的声音，季森森也没往深处想，其实小泽是会做饭的呢，她们肯定不知道。
☆、试探
凌泽不太喜欢和季森森吃饭的时候有旁人在，连几个贴身侍卫都让他们下去了，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些侍卫，与其说是侍卫，不如说是下属更合适，他们存在更多的意义是跑腿而不是保护，毕竟论身手，还没人敢跟妖族首领比，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普通人类，很多时候不方便动手，还需要他们装装样子。
季森森也搞清楚了这个侯府的人员情况，整个侯府这么多下人，只有凌泽那几个从狼族带过来的贴身侍卫是信得过的，其他都是从外面聘来的，换言之，有些事情得避着些外人。
因此，吃饭的时候也是二人最放松的时候。
“小泽，今天白天我看见卢乐了。”
“嗯。怎么了？”
“他说让我帮忙催你成亲生孩子，可能是想让我帮你张罗一下婚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凌泽差点被汤给呛到，“咳，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卢乐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季森森，在找她，可卢乐话少，估计是没说清楚，让季森森误解了。
“确定啊，我还听见厨娘们说你有几个相好的姑娘经常来找你。”
“没有。”他有相好的姑娘，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有啊，厨娘说那几个姑娘都长得高挑身材又好，不是你中意的吗？”
凌泽还在思考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有人来敲门了，是卢乐，他的身后还站了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健康的肤色，颇为暴露的穿着，季森森一看知道这是狼族的女人，这不是巧了吗，说来就来。
“首领，虞昭来了。要不要先让她去书房。”
凌泽真是眼前一黑，“先带她去吧，等我吃完去书房找她。”
“是。”卢乐和那名叫虞昭的女子下去了。
季森森朝他努努嘴：“是她吗？”
“不是，只是帮我办事的下属，也住在营地里，年龄比较小，你没见过。”
“啊~”可惜了，明明是个美人，“那其他几个也是？”
“是，都是狼族的人。”
妖族不像人类，人类在朝堂之事上对女子有偏见，妖族以实力为尊，在凌泽手下办事的女妖不少的，只是凌泽除了公事基本也不会见她们，她们自然很少出现。尤其是季森森回来后，凌泽更是有意避开季森森去见她们，怕季森森生气，哪知道季森森不仅不生气，还能惹得他生气。
“你周围这么多美女，你就没一个看上的？”季森森很头疼，看来凌泽的感情问题她还有的忙，卢乐跟她提过后她也想了一下，才在饭桌上试探他，要是他不喜欢自己那当然是好了的，让他跟别人结婚生子，有个牵绊，以后堕魔的概率也会相应的降低，虽然侯府养老很安逸，她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世界和平才是NO.1。
“那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你都这么大了，人家图力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你就没点想法？”季森森继续无知的火上浇油。
“有。”凌泽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觉得自己真实要被她气死了，“我有喜欢的人。”
“......是谁？”季森森吞了下口水，不知怎么的，她也有点紧张。
“她......”凌泽看着季森森的眼睛，犹豫了一下，她明显对自己没意思，现在表明心迹是个好时机吗？
话到嘴边，他承认他怂了，“她.......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很喜欢她。”
“她是什么样的人？说来我帮你看看。”
凌泽看着凝视着季森森，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吃醋的神态，可惜并没有，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她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不高，只到我胸口，相貌也好看，笑起来能勾我的魂，只要看见她我就忍不住心动，我与她认识很久了，也喜欢她很久了。”
“然后呢？那你怎么不去追她？”
凌泽忍住了自己想动手掐死她的冲动，听了她的话，心里不免生出一丝悲凉：“因为......我和她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鸿沟。”季森森的来历是个迷，她的故乡是他穷尽一生也没有办法到达的地方，他不知道她哪天就会突然不见了，更重要的是，她不爱自己，没有留下的理由。
季森森没有接他的话，不知怎么的，她心里蓦然涌上一丝酸涩，她低下头，掩盖自己内心的情绪。
“你吃好了就快去书房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凌泽也不想在这儿多待，便依她说的，直接去了书房。只留下季森森坐在这里，她本来也还没吃饱，桌子上的菜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做的，可现在却味同嚼蜡。
她过去二十多年来的情感生活是一片空白，没有人告诉她她此刻复杂的心情是怎么回事，明明小泽不喜欢自己，还有喜欢的人，她应该感到轻松才是。
-
书房内。
虞昭：“首领，属下这里有新的线索。”
“说。”
“之前叛军想对漓都城的妖族下手，他们那边的人做事没处理干净，我就顺着线索查到了天道门那边。”
“天道门。”凌泽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尤其是最近季森森也提到了这个天道门，“怎么说？”
“天道门似乎收购了一批野棘草，具体情况我查不到，不过肯定是针对妖族的，而且，他们还想通过丞相对皇上下了手。”
虞昭递上一封书信，“这是常晋峰与万籁通的书信，上面有丞相府的官印，他本想销毁，我们的人找到机会调换出来了。”
说的容易，然而丞相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调包，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常晋峰就是丞相，而万籁是天道门掌门，这封信算是坐实他们勾结之事了，只是天道门收购野棘草是为了什么呢？
野棘草是浮罗大陆常见的一种杂草，连药草都算不上，性温热，服用过会后使人变得兴奋急躁，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男子服用，用于床笫之事，对人类来说是弊大于利的，所以销量不好，加上男人对于自己身体上的这种问题总是羞于启齿的，一直以来野棘草也只在暗地里少量流通。
但是对于妖族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体比人类更敏感，野棘草会使他们失去理智，尤其是大型妖兽，若是误服了，一只暴躁发怒的妖足以引发一场血灾。
天道门此时收购大量野棘草总不可能是给山上的道士集体壮阳的，那必然是针对妖族了，只是野棘草这东西味道大，任何一只妖都不可能轻易中招，那他们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呢？
“虞昭，这次你立功了，野棘草的事还是由你接着查。”
“是。”
虞昭离开后，凌泽把卢乐叫进来。
“你抽空去一趟将军府，让晏河想办法联系桑果儿，然后请他过来一趟。”
“是。”
-
晏河赶来的时候，季森森正在池塘边喂鱼，凌泽在一边陪她。自从确认了凌泽有喜欢的人后，季森森反倒放开了许多，该上手时就上手，也不像以前那么有距离感了。
“小泽你看，那边有一条锦鲤哎，什么时候有的，我以前都没发现。”她用手肘撞撞凌泽的胳膊，示意他往锦鲤的方向看。
“我也不知道，都是下人在打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许愿啊。”说着就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默念希望小泽能早日大仇得报，一辈子平安健康不要像原时间线里那么惨，自己能早些把浮罗珠还回去，世界和平世界和平。
然后把身体探出栏杆试图用鱼食勾引锦鲤，凌泽看到她危险的动作，赶紧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回来，“小心点。”
晏河屏退随从到达庭院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虐狗的一幕，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就是她？”晏河随意地开口问道，语气却相当肯定，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凌泽刚刚的眼神根本不在鱼上，全在人姑娘身上，这要不是那个他找了十几年的姑娘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什么是我？”季森森不太明白。
凌泽默认了，把手从季森森腰上放下来，“这是晏河将军，我跟他还有事要谈。”
季森森以前听凌泽提起过，知道晏河是信得过的人，便想他打了个招呼：“晏将军，多亏你这些年照顾小泽了。”
晏河听了嘴角抽动了两下：他照顾凌泽？说反了吧，凌泽那个样子哪里需要他照顾。
季森森道谢完，很知趣的说：“那我先走了。”
晏河似乎是想通了，朝着凌泽甩了个眼神：你丫的平时没少在人姑娘面前装可怜吧？
季森森离开后，晏河想到刚刚那姑娘澄澈的眼神，和眼珠子恨不得挂人家身上的某人，态度简直天壤之别，发自内心的嘲笑道：“你找了她那么久，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小童养媳呢，你们俩这是，还没成？”
凌泽到是佛得很，他想通了，反正打定主意一辈子都耗在她身上了，他也不急这一时半刻了。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看笑话的，桑果儿那边你去联系了吗？”
晏河毕竟是将军，该笑的笑过了，该谈正事的时候也不含糊。
“已经派人去了，她应该会尽快过来。你呢，是什么新消息要告诉我。”
凌泽拿出了虞昭给他带来的信，晏河表情越看越严肃，片刻之后他把信又放回了信封，“这封信只能证明常晋峰与天道门有往来，我们还需要其他证据。”
“不急，有一就有二，他们用书信往来，我们迟早能再截到。”
“嗯。”晏河把信递回给凌泽，“好好收着。”
凌泽接过信封，“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查另外一件事，是跟皇上有关的，我会让桑果儿协助你。”
“皇上？”
“是。”凌泽把之前虞昭给他说的推测跟晏河说了一遍，“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铁证。”
“好，我一会儿就吩咐他们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