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巢独居客
“请问两位贵人这是?”小童早就把有人找的事跟白术说了,白术看着两人的打扮其实猜到了七八分,只不过人没明说自己也不好自作聪明。
“我是你东家。”楚宁这会儿倒是跟之前在在杂货铺完全不一样,也不抻着人家。“上次你托人送到府里那三百两我跟你拿回来了,铺面是府上自愿交给你的,赚了赔了没道理让你贴补。”
楚宁把银票拿出来递给白术,“然后多出来的这个七百两就当是我给你的补贴,银子不多拿着吧。你先用着,用完了再派人去府上取。”
“那在下就谢福晋赏了。”白术今年也就三十有二,作为一个能坐馆的大夫算是很年轻了,“贝勒爷、福晋时候不早了,要不您二位在我这儿吃了再走吧。”
白术拿银子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请人吃饭的时候也很大方。虽然三个人拢共也就四菜一汤,但这菜色已经是厨房大姨费尽心思准备出来的,白术难得开荤吃得挺香,楚宁不在意这些但这几年到底被养得金贵,都尝了尝味儿但没多吃。
胤祺也不是非有多嫌弃多不接地气,但人是正儿八经没吃过这样的饭,饭菜刚上桌的时候倒是想尝尝,可一口白米饭愣是梗在嗓子眼里好半天没下去。白术买的米次了些,人五贝勒只觉得剌嗓子。
“白术,这点银子给你有一个要求啊。”这顿饭三人吃得飞快,因为前边又有病人来了,楚宁只能赶紧把要说的事跟他说清楚,“你说什么都得再请个账房先生,你那账太没法看了。”
“福晋,现在外边账房可贵,请账房的银子我能再请俩伙计。”白术叹口气,“福晋您宽厚,咱们这医馆我守着也没全往出送钱,也没白给,就是想着只要不亏少赚点儿这附近的老百姓就能轻松些。”
“您许是不知道,有些人家家里有个病人那就是塌天大事,一月挣的银钱要么吃饭要么吃药。我把药卖便宜些,他们吃了药还能留下几个铜板,好歹不饿死不是。”
“行行行,你别说了。这样吧账房我给你派一个来,到时候工钱府里出,你包他吃饭这总行了。”其实账目清楚了才能更好开源节流,但这道理楚宁懒得跟他掰扯,干脆自己再送个人来得了。
“谢福晋赏。”白术最好的一点就是不假客气,自己没钱绝不把银子往外推。谢过楚宁之后,他就乐颠颠的往前边继续忙去了,连胤祺和楚宁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咱们五福晋啊也心软,是个难得的好人。”马车停在胡同外边,胤祺就牵着楚宁慢慢悠悠往外走,他看着身边这个一下子锱铢必较一下又手松得没法说的妻子,心中止不住的开心,嘴甜的话也忍不住想跟她说。
“也是没办法啊。”楚宁回头看了眼济世馆,“天下这么大,要说让你我救了全天下的人,那就是把咱俩论斤卖了也救不了。但这医馆都到咱们手里了,又碰上白术这样的人,那就好好经营下去吧。”
这种事上边没必要说什么大道理,懂的自然都懂。两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相互依偎慢慢的走出这条胡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周末最适合干嘛,适合当咸鱼啊
今天的还是二合一~更完出门了,大家周末开心哦~
已放出接档文《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清穿九福晋》,其实预收文的想法和大纲已经预想了很久,但我真的是个文案特别不行的人,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就点到专栏里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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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说吧,下午咱去哪儿。”再回到马车里胤祺也学乖了,不再傻兮兮的问楚宁是不是回家去,他看得明白自己这福晋出门查账不是别家大奶奶那般只当出门放放风,这是正儿八经要收拾家业和奴才。
“我下午打算去城外庄子上一趟,晚上可能回不来,这回去的庄子不比咱们城外那园子,要不你先回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楚宁都看在眼里,这位爷能吃带兵打仗的苦却受不来中午那一顿饭。再把他带出城去楚宁怕饿着他。
“你什么意思。”听着楚宁的话胤祺脸立马就垮了,“福晋你这是嫌我了?”胤祺万万没想到当初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成亲之后万不可宠妾灭妻,现在倒好自己还没怎么着,自家福晋倒先嫌弃自己了,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没有啊,你怎么胡乱攀扯人呢。”胤祺是撒娇还是真不高兴楚宁分得出来,这会儿他明显就是真不高兴。不过也是,从昨儿到现在自己把他往外推都好几次了,泥菩萨都有三分土性何况自家这还是个有脾气的傻狗儿。
“我还不是看你中午在白术那儿饭都没吃下去,心疼你啊。”楚宁伸手在胤祺后背上胡噜着安抚他,“其实你今天能陪我我可高兴了,别家爷们都不乐意理这些,总觉得就是后院府里的小事儿,你要真那样,我累完了都讨不了一个好。”
“哼,现在知道哄爷了?晚啦。”胤祺学着楚宁之前那边也扭了扭肩膀,可惜动作实在不熟练非但没把楚宁的手给抖落下去,反而自己差点扭了腰,而且他那动作实在是矫情,矫情得不光楚宁就连他自己也有点被膈应到了。
“不晚不晚,咱不还要去庄子嘛,再不走真晚了啊。”楚宁说罢也不管胤祺还在闹别扭,赶紧的就让车夫出发了。马车在城里走得慢,一直快到出城门的时候,胤祺才一脸不情不愿转过身来。
“那这可是你求着爷,让爷跟你一起去的。”胤祺说这话的时候那股贱嗖嗖的劲儿啊,话一出口伺候在马车里的安儿就愣了,楚宁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就没想到世上还能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楚宁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想了下假如弄死他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又想了想如果现在把人踹下去会不会挨打。想了又想才把心头的火气强行压下去,“嗯,都是妾身想爷陪才求着爷与我同去的。”
胤祺知道楚宁这会儿一定在腹诽自己,但他不在意。平常两人这般小打小闹总是自己吃亏,今儿好不容易让他逮着个由头,怎么可能不想办法把场子给找回来。
找回了场子的五贝勒看着自家媳妇五彩斑斓的脸色总算是满意了,中午没吃什么东西,马车里备着小点心和热奶茶,一路往庄子上去胤祺便美滋滋的吃了一路,等吃饱了快到地方了才突然想起一事儿来,“宁儿,咱来庄子上可不比去店里,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咱晚上怕不是没地方睡吧。”
“放心吧,我上午就让小朝带人先过去收拾了。就是你不跟着去,我总不能晚上连个睡的地儿都不给自己安排吧。”马车走了一路胤祺就吃了一路,可见是真饿了。就这样了还愿意再跟着出来,楚宁也不好意思再怪他。
“那你就不怕他们提前安排好,让你看不出端倪来。”最后一口热奶茶下肚,胤祺才算是吃顺心了,脑子也活泛起来能想起除了楚宁之外别的事来。
“放心吧,出门前我都把时辰给掐算好了,咱们出杂货铺的那个点小朝才带着人出城。她们到庄子上差不多是中午,咱们这会儿过去应该正好赶上她们把屋子收拾出来。”
这些时辰测算楚宁都是反反复复想了好几天的,肯定出不了错。“小朝这般掐着点过去,庄子上管事的顶多也就能帮衬着把屋子收拾好,还想腾出时间来做手脚,贝勒爷您别太高估他们了。”
城外的园子庄子大半都是太后留给胤祺的,除了最大的那个气势恢宏大的吓人,其余的就都是小园子,拿在手里没哪家主子会自己住过来,但攒在一起一年的出息也不少。今年楚宁想着怎么着没个庄子也得交上来有个千八百两银子,没想到最后最多的一个庄子也就五百两。
“五百两是少了点,咱瞧瞧去,看看这些管事的又是怎么个能耐人。”胤祺跟着楚宁长了大半天的见识,现在简直是斗志昂扬,好像府里这些奴才管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得靠他这个贝勒爷才能收拾干净一般。
偏生世上的事就是特不如人意,两人下车都做好了面对人精一般的庄子管事,没想到等在庄子门口的除了小朝,小朝后边跟着的两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有精明的影子。
城外比城里还要冷,没法站在外边说话。小朝更是一脸这事没法说的表情,看得众人只得赶紧先进屋暖和了手脸缓过劲儿来,楚宁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朝,这庄子不是个黑庄子吧。”
所谓黑庄子其实也就是楚宁从黑店自己衍生出来的词儿,除了身边几个丫鬟连胤祺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江山大定,京城有钱的人家一代传一代家产也越来越多,这些城外的庄子有些人家十多年都不见得会亲自来巡查。时间久了,庄子上的管事便私底下自立门户,拿着庄子干什么勾当的都有,反正每年只要能把主家的出息交够就行了。
“那倒不是,只不过还不如是黑庄子呢。”庄里的管事在隔壁角房等着,小朝说话不用顾忌,“奴才领着人过来之后,整个大院里守着的就您刚见着的那两家人家。其余的都是散落在后山的农户。”
小朝到了庄子上之后就发现,守庄子的两户人家不是偷奸耍滑,而恐怕是老实得过了头,甚至都老实得有些麻木了。
这么大的院子两家人老老实实守在下人房里住着,衣裳跟普通农户家看不出什么分别,人虽勤快却没什么规矩也不大方,小朝领着带来的人收拾屋子,他们就只会老实巴交站在一旁杵着,连拍一拍府里大丫鬟的马屁都不会。
“福晋,这屋子不大但保持得不错,虽说比不得咱府上,但奴才带着人好歹还能收拾出个模样。这是刚烤好的地瓜,奴才刚去他们厨房瞧了,除了地瓜就是土豆白菜,再没啥能吃的了。”
从进庄子小朝就忙个没停,楚宁瞧着小姑娘灰头土脸的模样都心疼,反手又把烤地瓜塞回到她手里,“忙了这么久你也没吃吧,先拿着吃,等回去了我再让小米给你做好吃的。”
小朝年纪最小,虽能干但还是有些孩子气,原本还嘟着嘴抱怨,现在一听有赏立马又乐了,一个人捧着热气腾腾的地瓜站到一旁吃得还挺香,看得胤祺不自觉的直咽口水。
小朝说完外边大管事也大概摸清了情况,叫人进来问过就领着俩管事的进来了。两个管事年纪相仿是亲兄弟,家中上一辈是跟着太后从蒙古来的,当时宫里带不进去那么些人,就都分到庄子上来了。
“主子,奴才牛大,弟弟叫牛二,阿玛是太后娘娘带进京城的奴才,这个庄子里都是太后的奴才。”两人的阿玛是蒙古人,但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学会怎么像个庄户人一样生活,讨的老婆就是汉人。
原本他们也有蒙古名字,但是替太后守着这个庄子的时间实在是太长,长到蒙古草原忘了他们宫里也不记得他们,为了在这地方活得下去,故乡的习性便忘得差不多了,也没人记得他们原本的名字。只因为两人都憨厚实在像个老黄牛,便牛大、牛二的叫顺了嘴。
这些都是大管事问出来的,也是大管事总结发言的。牛大牛二说不出这般顺溜的话,就只在一旁不住的点头,看得楚宁和胤祺都觉着心酸。“那这些年宫里来人收出息,你们就没想带句话给太后,让太后想想办法?”
“贝勒爷可不敢这么说,主子让我们守庄子奴才们就守庄子。这么大个庄子奴才们侍奉不好,是奴才没本事。”太后年少入宫,从蒙古草原上金贵的格格到大清朝的皇后,她哪里知道这些人间疾苦。
每年的出息有太监出宫来收,甭管丰年还是欠收该交的银子庄子上从来没收足过。这么一来这些人就更不得宫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的喜欢,哪里还会去太后跟前替他们诉苦。
“那你们在这庄子上靠什么挣钱呢。”蒙古来的汉子你让他们牧马放羊那是一把好手,守着这么大个庄子种田打渔可就有些为难人了。楚宁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他们坐下,“你们别紧张,我跟五贝勒就是在家里待得闷了,所以才来庄子上转一转。”
听着楚宁这么说,牛大就老老实实的信了,憨厚的嘿嘿直笑,“那福晋来得不是时候,该春天里来。咱们这个庄子有山有水,春天里最好看。”
“那行,那等明年春天我跟贝勒爷再来。那时候后山应该不少野物吧,到时候把庄子上的后生都带上,让爷领着他们打猎去。”从刚来这儿的不习惯到习惯,楚宁早就适应了怎么端着架子生活,怎么端着架子说话。但今儿到了这儿她才发现,习惯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还是另一回事。
“福晋说的太对了,后山有不少猎物,奴才的阿玛们刚来庄子头几年,就全靠后山养活着。”牛大还没忘了楚宁问自己的话,“可就这么一座山,也经不起年年那么折腾,后来猎物少了有两年着实打了饥荒。”
牛大讲起这些来就摇头,“后来好在奴才阿玛想了办法,跟当地农户结了亲,奴才舅家世代都是种药材的,咱们庄子里的地好,就把种药材这门手艺给学会了。赚不了多少钱,但好歹能糊口。”
“哟,还能种药材啊,都种的什么啊。”胤祺一听这个总算来了些兴致。他这样的皇阿哥不是没见过可怜人,但他们不喜欢这些,他们更中意那些聪明机灵的,牛大说了这么久也就这会儿让胤祺觉着这人能用。
“回主子的话,都是些不值钱的种,种得最多的事甘草,便宜是便宜了些但好养活也好卖,不怕砸手里。”牛大笑得憨厚,“今年能往府里交出息,也是刚把药全卖了才有的银子。”
“这么大的地方就卖了五百两,一斤能卖多少银子啊。”楚宁挑的这个庄子已经是最赚钱的庄子了,没想到还这么艰难。
“说出来让福晋笑话,一斤才十个铜板。”牛大一说到这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奴才们自己送到安国那边去才有这个价,要是等人来收更低。”
听着这话楚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转头看看身边的胤祺,这位祖宗比自己更茫然。若是今儿是老七说他今儿推牌九输了好几百两,那胤祺肯定知道怎么安慰弟弟。这顶多不超过十个铜板的买卖,胤祺也是头一次见识。
好在楚宁看着站在一旁的大管事突然灵光一闪,“大管事,这事是你的不是啊。”话说出来不光大管事,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听明白。大管事更是拿手指指着自己,一脸无辜的看着楚宁,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觉得自己冤枉。
“怎么不是,咱上午刚去的哪儿,你好好想想。”要不说这账就得这么查呢,不查就根本想不到这些,“白术那儿为了药材能便宜点儿天天的想破头,牛大这儿被外人压价压得没了活路,明明可以一个府里直接办成的事儿,里外里愣是给外人赚了不知道几道手。”
大管事是个聪明人,楚宁话说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了,“福晋说得极是,只不过安国那边制药是一绝,再者庄子上种的种类不多,怕是……”
“明年开春才播种,等到成熟总需要时日吧,到时候我给大管事派个差事,想办法去安国请两个师傅回来养在庄子上,制药的事儿不就不是事了嘛。”请师傅顶多就是头一回花的银子多,只要庄子上的农户少了层层盘剥,后续总能全赚回来。
“再说咱们又没说天下的药田都要掺和,就种便宜的用得多的,量大就行。”楚宁深知对于这些庄户人来说薄利多销才是正道,“那些金贵的咱不碰,白术那儿该往哪儿买就往哪儿买去。”
楚宁盘算得仔细,大管事和牛大他们自然没有不从的。城外天黑早,晚饭也吃得早。跟出来的小朝负责做饭,她手艺过得去可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桌子饭菜除了最中间的熏鸡,四周围着熏鸡的全是土豆和白菜。
胤祺看着这菜色不自觉就笑了,“感情爷中午那一顿还算不错,这会儿想吃那几个菜都没了。”说是这么说但胤祺也没真抱怨,今儿他接收的讯息太多,一是还没消化二是这些事看得他不敢抱怨。
好在两人出门带的点心奶糕子多,熏鸡太咸吃不下去,反倒是土豆白菜被小朝做得极好两人吃了不少,剩下的就全让小朝端到牛大那边去了。
山里的夜不像府里,外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胤祺像是有些适应了这般环境,搂着楚宁的手就不自觉的往下走。生过孩子之后楚宁身材恢复得不错,就是屁股比以前紧致些大了些,楚宁老想再减一点偏生胤祺最爱把手往那儿放,也不准她再瘦。
“手往哪儿放呢。”楚宁说是这么说却没拍开他的手,整个人更是水一般软在胤祺怀里,“我算是发现了,咱们五贝勒就是喜欢路子野的。”楚宁话刚说完就被胤祺拿唇舌堵住了嘴,之后再有什么动静,守在隔壁的小朝和安儿也都当做听不见了。
尝过了艰苦环境下的为爱鼓掌,两人第二天着实有些起不来床。尤其因着屋里地龙不旺,烧了炭盆又得留缝儿通气儿,半晚上的时候楚宁愣是还冻醒了一回。
也就是到了那会儿楚宁多少有些后悔了,她躲在胤祺怀里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自己把胤祺这个天潢贵胄带到这儿来挨冻,是有些任性了。
这话她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说完胤祺差点跟她翻了脸,好在被子外边冷他也不敢起身,就只能报复一般一口咬在楚宁耳垂上。“你再说这等没良心的话,小心爷让你下不了床。”
话说得狠,手里的动作却轻得很,胤祺摸索着搂过楚宁腿弯就把她小腿连带凉丝丝的脚全搭到自己身上了。“这么着不冷了吧。”
“我脚凉,你别胡来。”自己两只脚正好搁在他大腿上,二傻子火气壮挨着他的腿自然是不冷了,但楚宁多少有些羞赧。可打算放下来又被他一把扛了回去。
“不许闹了,睡觉。”大腿那地方哪受得了楚宁乱动乱蹭,胤祺一把压住她的腿不让她在胡来,又腾出一只手把人搂到怀里,也不管这姿势别扭不别扭,就这么着睡着了。
有胤祺这般暖着自然是不冷了,连带着第二天起床楚宁心情都好得很,哪怕屋里不暖和在梳妆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听得还躺在床上没起的胤祺笑得见牙不见眼。
楚宁的曲儿在胤祺听来根本不成调,他也问过她这是从哪儿学的,楚宁从来只说是梦里听来的。这话胤祺根本不信但不妨碍他继续听,在他看来楚宁哼个什么都好听。
只不过快乐的时光永远是短暂的,刚吃完早饭准备往回走,昨儿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郝掌柜竟然捧着账册寻过来了。“主子、福晋,账昨晚奴才拉上账房先生又对了一遍,请福晋过目。”
一晚上就把账改了过来,楚宁也有些惊讶。只不过等账本拿到手翻开,只看了两页楚宁便毫不留情把老厚一本账册直接砸到郝掌柜脑袋上,“昨天我留你脸面给你机会,不是让你继续来糊弄我的。”
楚宁出手太快,胤祺还没反应过来跪在底下的人就被砸了个头晕眼花。他拿过另一本账看了两页也笑了,“福晋,这账若是昨天让我看,我怕是觉得还行,今儿再看果然是拿来糊弄鬼的。”
账本里比起昨天加了不少银子,添银子的大项都是二楼那些贵价物件,而且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有不同,春夏秋冬按照节气又有区别,打眼一瞧还是好漂亮的一本账。
可说到底不管什么生意都是靠最基础底盘最大受众最广的来挣钱,杂货铺里粮油米面是便宜,但架不住老百姓天天都得吃,那么多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怕一天一人就赚一个铜板,一年下来也是不小的进项。
别家那些小门户,若是能开个小杂货铺回乡就能置办好些良田产业,怎的到了自家这儿全都成了亏欠的买卖,好似他郝掌柜还没把一楼那些米面全换成二楼的东西,就已经是大善人了。
胤祺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为了看楚宁笑眯眯看着自己点头的模样,瞧着就觉得自己又说对了,福晋听着高兴。至于跪在底下惨白了一张脸的人是个什么心情,胤祺一点都不在意。
最后牵着楚宁往外走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漏给郝掌柜。等到主子们都上了马车了,苗管事才带人过来把人捆了扔进最小的马车里,一路带着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周末二更打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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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周末要出门,所以更新早一点,等工作日就又要推迟到晚上去了哟~
第六十二章
“福晋,暗房里边郝掌柜一直喊着要见主子,您看要不奴才把他下巴卸了吧。”第二天从庄子上回来楚宁多的事要办,根本没空理被带回来的郝掌柜。现在已经到了年根底下,要找账房请师傅都最好是年前定下来,拖到年后去好的就差不多都被挑走,只能捡剩下的了。
“见主子?见哪个主子啊。”,打发了人去安国跑一趟探探底儿,这两天又见了好几个账房先生,好不容易得了闲就又有事找上门来了。那天出门胤祺算是认认真真尝了回民间疾苦,心中有感慨也有莫名而来又无处发泄的憋屈。
府里老婆孩子不能当出气筒他就干脆每天早出晚归,衙门里那么多人总能让五贝勒可劲折腾,不过衙门里的到底是下属总要留几分脸面,这会儿既然有人主动分忧,楚宁自然是巴不得。只要郝掌柜说要见的是胤祺,楚宁就能立马去衙门把人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