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谢奚却说:“可是我很想家,虽然回去后就不认识你了,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家。”
崔邺什么都没说,摸摸她的脑袋。
第二日一早,崔鲲带着亲兵就来看崔邺,小院里挤得满满当当。崔邺已经在主屋门口摆了一排花草,小院子里都是情趣。
崔鲲坐在院子里,崔邺坐在他对面给他倒酒,上好的葡萄酒,一点都不醉人,崔鲲嫌弃:“甜滋滋的,你怎么会喜欢这酒?”
崔邺老神在在:“我媳妇儿喜欢。”
崔鲲气结,问:“你一个大老爷们,有点血性。”
“我怕老婆。”
崔鲲听的都想支棱起来,崔家的男人,怎么能怕老婆呢?
崔邺见他来劲,又说:“你别狂,你爹也怕老婆。”,他笃定崔程干不过卢氏,虽然卢氏不声不响,但是崔程是个话不多的人,卢氏只需以柔克刚,拿住崔程不在话下。
崔鲲:“你说的什么话!”
崔邺:“怕老婆又不丢人,自己老婆,又不是人家的老婆。”
崔鲲被他的老婆搞晕了,恨恨道:“父亲说的果真没做,你就是狡诈。”
崔邺呵呵笑了两声:“那真是说了句实话。”
很好崔程,我若是不狡诈,都对不起你骂我这一声。
崔鲲来了半天,谢奚才睡起来,自从崔邺来了后,她就开始睡懒觉,可能身边睡了个暖呼呼的人,她的睡眠才真的变好了。
睡眼惺忪的起来,见院子里坐着崔鲲,她也无所谓,将头发随意扎起来,问崔邺:“阿筚呢?”
崔邺:“去贺赖部取肉了。”
谢奚点点头,和他说:“你昨天做那个滑肉粥很好喝,今天还吃那个吧。”
崔邺点头:“要不要昨天那个拌菜?”
谢奚:“要。”
崔鲲整个人已经横眉怒目了。
“长安人人忙不自暇,你如今整日混迹在厨灶之间?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奚奇怪的看他,问:“你都不用吃饭的?”
崔鲲脱口而出:“自然是你做。”
谢奚呵呵笑两声:“你就不该进我的门,给你管饭果真是我太好心。”
崔邺看着崔鲲脸气得通红,想笑又忍住了。
谢奚见他瞪着她,起身说:“你瞪什么瞪,你再瞪也没用,崔邺就是怕老婆,你有本事别怕老婆。哦,你还没老婆呢。”
崔鲲咬牙切齿的说:“岂有此理。”
谢奚凶够了,才说:“醒了,我还有事要忙,不逗你了。”
说完给崔邺使眼色。崔邺笑笑算是接下了。由他负责哄。
等谢奚出门后,崔邺才说:“莫要对女子看轻,她不比你轻松,她肩上担着天下万民的生计,你不懂。”
崔鲲听的沉默:“我知,知她有本事。但是这小娘子也忒会气人了。”
崔邺心说,她就是觉得你单纯的好玩。
崔鲲说完又说:“家里如今也是,江南两道不收复,父亲心里都难平,心思也不在登基上,可这天下早晚要太平的。要不然那帮老将都不能答应。我会一直守着河西道,你一个文弱书生呆在这里不像话,回长安去吧。”
崔邺:“你们家老崔让你来当说客的?”
崔鲲:“你好好说话,父亲是你能浑叫的吗?”
崔邺玩笑:“母亲我也照样叫卢小娘子,亲人之间哪那么多规矩,规矩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规矩什么时候有用?对付敌人的时候才有用。不是用来对自己人的,明白吗?”
崔鲲听的一愣一愣的。
正说着阿筚回来了,来送东西的还有莫里,莫里送了半只羊,和一些鹿肉,还有崔邺要的烧烤架。
莫里进门就笑说:“今日在郎君这里讨一顿饭吃。”
崔邺起身去泡茶,阿筚进西屋开始准备午饭。
等谢奚回来,烤肉已经准备好了,谢奚去田里回来的路上摘了菜,进门见他们聊得热闹,笑说:“正好试试我新调的烧烤酱。
崔邺负责烤肉,谢奚将几个小砂锅放在灶上的铁丝架上,开始煮粥,吃完烧烤,喝一碗清淡的粥,非常的舒服。
等崔鲲见崔邺夫妻两个人做饭,也不再说话,心里其实有点羡慕,但是嘴上是不可能说的。
午饭后隔壁的院子也归谢奚了,阿武个其他几个人就住在前面那一排,这几日他们几个去了前面的贺赖部看马,马群又到了生育期。
崔程接到了捷报,拿下江南东道,夺回二州,已驻兵在岭南道边界,不容反王北进一步,如今进入江南西道,当地官府百姓夹道相迎。
崔程心情好,和刘彰开了酒,姚汝行进宫的时候,君臣二人正在对着后院的草木小酌。
崔程身上带着军旅人的痕迹,少了富贵安逸的精致。
姚汝行是为整顿土地来的,当初崔邺给这个事情定下一个基调。
崔程兵权在握,不怕世族,但也不能一次性杀灭,慢慢温水煮,整顿土地只是开始。
寒门选拔人才,才是重中之重。拨开权势的网,就能看到下面的人。
崔程听了姚汝行的奏报,招呼他:“姚卿坐,今日咱们三人喝一点吧。”
姚汝行没有和君这样过,有些惶恐,刘彰笑说:“都督往日里不喝酒,今日高兴。”
几人说起天下,说起前朝,崔程不算事天生的政治家,骨子里还是有些武人的勇武,有些看不上李家的懦弱和贪图享乐。
刘彰中肯的说:“那位先帝倒是有些励精图治,只是他在朝期间世族太过强盛,他独木难支。”
姚汝行两朝为臣,说不得主上的。崔程却说:“兰屿说说。”
姚汝行斟酌的说:“宗族不够强盛,后宫权利过大。”
崔程却说:“说到底还是世族的权利,后宫的人不都是世族出来的吗?”
刘彰说起这个,又说:“今日有人请我给五郎保媒。”
崔程问:“谁家的女儿?”
“琅琊谢家。”
崔程笑说:“那巧了,我听他母亲说,他定下的亲事,也是谢家女郎,只是不知是不是琅琊谢家。”
刘彰讪讪:“哪怕不是。”
崔程也道:“那些谢家女郎,着实有些本事。门第……”
他又想起卢氏书房里的那封信,谢蓬春,卢恒书当年的挚交好友,赫赫有名的松舍散人,一笔丹青名扬天下。
:其年与吾家阿姒相仿,为父欲将你婚配与他,不知阿姒可愿意?
那信已经很旧了,像是翻出来的,主人又细细看过了。看起来保管的很妥当。
崔程看的没来由的起了心火。
第135章 一百三十五 五成税银
关于崔邺保媒的事, 没人敢做主,这事由卢氏做主,暗暗的崔程都不敢轻易越过她拿主意。
凉州城的夏日并不像长安那么闷热, 一早一晚还挺冷的, 谢奚和崔邺的日子整体上来说过的很安逸, 出了崔鲲三五不时的来搅合一次。
崔邺写信给卢氏认真说了关于崔程将来的事, 他给卢氏出主意:西郊有一个温泉宫,你若是不想呆在宫里, 我回来将那行宫修缮一番, 你就去郊外避暑、参禅、修佛,干什么都成。这自然是下下之策, 父亲虽说有些自负, 但不算薄情,如今他已过不惑之年, 将来的事确实不好说,我与敏弟都已成年,母亲不必为我俩操心, 有些事命里有, 无需多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信起了作用, 卢氏答应,崔敏大婚前, 她会搬进宫里,崔敏如今话没有府宅,就在宫里成婚。
崔程不登基,就不用那些宫里的规矩。
她和崔老太太商量了一番,为了让老太太高兴,说得很动情。崔老太太最后动容说:“我知, 崔家亏待了你,当年是我厚着脸面上门求娶,卢师肯抬举我一介孀寡之人,这恩,是我崔家欠你的。”
卢氏听的泪涕涟涟:“阿姑这话折煞我了,自我进门二十几载,阿姑待我入亲女,能如崔家,是我之幸。”
崔老太太送走卢氏,和后殿里的儿子说:“我不管这往后这宫里怎么翻天覆地,这宫里只能由卢家一位皇后。”
崔程放下手里的笔,缓缓出来,道:“母亲,我当真是个寡恩薄情之人吗?”
崔老太太叹气,儿孙都是好儿孙,奈何心不齐。
她叹气:“我儿啊,我若偏你一分,你就是孤家寡人,我若护着些他们,他们看在我的情面上就能多心疼你几分。她那个人看着面上冷清,但是心善。我年寿有限,不可能一直看着你。我若是不在了,你总要有个知冷暖的人。你记住,再位高权重,也是肉身凡胎。”
崔程听的心如刀割,母子半生,崔老太太是个极睿智的人。也可以说,崔家的女人都很聪明。
卢氏心里愧对老太太,果真由着内侍们收拾了东西,搬进了议政殿后面的寿延殿,寿延殿修缮后宽敞了很多,原本这是先帝独居的地方,皇后住在后宫的中正的庞凤殿里。但是崔程着人让卢氏搬进了他隔壁的寿延殿。
殿里建筑摆设十分硬朗,卢氏倒也不嫌弃,翻出来旧物,摆设后倒是变得柔和了很多。
崔程进殿后见她在抄写东西,看了眼,问:“你写什么呢?”
卢氏对他没有敬畏,也没有热情,只如寻常亲人,但少了几分亲密。
“之前的一副字有些旧了,描一幅新的。”
崔程观望了片刻,她的字倒是漂亮,师承其父,他闲聊:“大兄就在前殿,你要不去看看?”
卢氏好奇问:“那你怎么来这儿了?”
崔程伸手替她磨墨,叹气:“言之还是少了些锐气,大兄如今正和他讲前朝事,这些时日,我倒是觉得他长进了不少。”
卢氏手一顿,停了片刻,才说:“言之敦厚,但是非明理,你莫要苛责他,人生来的心性都有定数。”
崔程却问:“那柬之呢?他可比言之聪明。”
卢氏说起儿女,少了尖锐,多了些感怀:“柬之很像我父亲,但是他的性格,大概是自己摸爬滚打练成的吧。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崔程又说:“倒觉得敏儿性格刚直,最像岳丈。”
卢氏笑笑,好脾气地说:“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莫要在人前训斥,犯了错处私下教训就好。”
崔程听的笑起来:“我知你一贯慈母,但我也不是继父心肠,儿郎就该有儿郎的样子,言之总这样瞻前顾后,将来,怕是难成事。”
卢氏回头盯着他,夫妻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样不假辞色的盯着他:“你这样丝毫不留颜面的训斥与他,让他的颜面何存?你让他如何自处?莫要觉得柬之聪明,你就觉得言之、谓之不如你意。崔程那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棋子。”
她极少这样不客气的说话。
崔程却铁了心要和她深究,说:“这是国之大事,倘若他担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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