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谢脁淡淡说:“崔家世代镇守河西道,不是谁能轻易换的。”
谢奚:“那就是说,崔家军权在握,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谢脁:“崔程此人,绝非善类。”
谢奚:“我发现你也不是等闲凡人。”
谢脁听的失笑。谢奚并不在意他的笑,问:“能和前朝帝师有交情,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和我说说吧,你最拿手什么?做生意就别说了。”
谢脁被她逗得笑个不停,鲁伯也笑起来,谢脁转头和鲁伯说:“别添柴了,过来坐,你和她讲讲。”
鲁伯拍拍手上的灰,坐在下首,看着父女两个人,夸谢脁:“郎君年少才学很好,郎君的一手丹青,当年可是价值连城。”
谢奚惊讶的看谢脁,心里一边偷偷吐槽,你知道价值连城是什么价吗,就敢瞎说。
“那父亲让我见识见识。我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辱没了你的名声。”
谢脁笑着和鲁伯说:“她可一点都不稀罕你说的,明明江南长大的,偏偏带着股北地的泼辣劲儿。一点都没像她娘。”
谢奚八卦的问:“我阿娘是什么样?温婉?”
谢脁怀念的说:“你阿娘是这世上最好的娘子。”
谢奚咿了声,嫌弃的说:“我觉得还是瑶姬更漂亮些。那可是绝色。”
谢脁没忍住,伸手用食指中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行了,今天的酒酒就喝到这里,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说完就起身了。
谢奚扭头懊恼:“你不讲道理,明天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丹青吧。”
谢脁边出门,边说:“知道了。”
谢脁睡的心安理得,但是谢奚就惨了,急性子耐不住等,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清早起来见阿武起来,谢脁起来见她坐在厨房里堵他,啼笑皆非,问:”真那么好奇?”
气的谢奚想骂人。
谢脁却说:“没有纸笔,我可没办法。”
谢奚之前绘图用的工具都在她房间里,指指房间说:“你和我来。”
谢脁没进过她的房间,进了门被她的房间震住了。
满屋子都是书,小炕的对面是一张胡床,放着方桌,旁边是书架。炕旁边窗,窗下是书桌,她的书都散在那里,铺展开的纸笔。
谢奚看了眼房间的光线,还说:“要不点盏等吧。”
谢脁看了眼怪异的床头靠背,和胡床上的抱枕,站在桌前看她的笔迹,暗暗赞赏。
谢奚不在意的卷起纸,在书架上翻找纸笔,边找边说:“需要颜料吗?我的颜料有限,纸倒是屯了不少。”
谢脁听着失笑,接过她的纸,铺开用镇纸压平,细细的磨墨,边自嘲说:“很久没碰过了,若是没有离家,我大概会教你们的。”
谢奚:“那就教阿昭吧,我已经晚了。”
谢脁蘸了墨,细细的勾勒,寥寥几笔,将院子里的景象淋漓尽致的展现在纸上。
笔墨老道,自成一派。
谢奚看画的眼力还是有的,盯着画赞叹:“我敢说,长安城里能比得过你的人应该不多。”
谢脁弯着腰,抬眼看她一眼认真,只是笑了声。
谢奚是真喜欢,自觉的巴结说:“过几日我进城去买上好的纸,等备齐了,父亲认真送我一幅,怎么样?”
谢脁问:“那东坡肉……”
谢奚:“好说好说,别说东坡肉,就是天鹅肉,我都给你寻来。”
等到午饭时,谢奚的东坡肉已经到位了。谢脁对东坡肉简直爱不释手。谢奚自信她会的菜谱换谢脁几幅画不成问题。”
腊月十五那天,谢脁邀请了几家亲戚来家里叙旧。
谢奚因为他的画,对他简直千依百顺。
料理了一桌的好菜,除了常吃的几道,又耐心给他烧了红烧狮子头,红烧鱼。
本地菜是吴媪做的。
谢氏带着崔逸回娘家,一帮男人在客堂里吃喝,谢氏陪着谢奚做菜,几个孩子趴在厨房偷吃,吃完后带着狸奴在院子里玩闹。
瑶姬也一直在厨房里帮忙,谢氏感慨:“这么久没见,阿兄倒是一点都没变。”
谢奚好奇问:“那父亲从前是什么样的?”
谢氏:“我那时候和雀奴一样穿了男装跟着阿兄出门厮混,阿兄带我在广字楼里赌画,赢了就请我在隔壁酒楼吃饭。”
谢奚心里嫉妒,那你们可真潇洒,我至今都没干过这么风雅的事,顶多和我爸爸研究了一天书画,然后在博物馆后门出去喝一碗羊杂汤,感慨一番古人的智慧……
倒是谢氏感慨:“马上年末,要不然我还能住几日,可是三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往年柬之在家帮忙,可是柬之最近也不知去哪里了,三嫂忙得团团转……”
谢奚听的问:“他没说吗?”
谢氏:“说了三嫂也不会和我抱怨了。”
谢奚听的心里一紧。清华明明说他去了南地,生意上的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安慰:“还有半个月,他估计是忙生意。”
谢氏也附和:“也对,他往年也是,到年底就去给阿姑去寻礼物。今年大概也是。”
谢奚听的疑问更多了。
谢脁的兴致好,一帮人喝了一天,到傍晚都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
谢氏没法带着一家子住下。
谢奚连夜进城去找崔邺,崇仁坊里灯火通明,客栈里不眠不休,谢奚上楼直奔崔邺的房间,掌柜的跟在后面连着解释:“郎君真的不在。”
谢奚问:“那我能进去吗?”
掌柜的老实的答;:“可以。”
谢奚推开门说:“那是你说呢,还是我自己翻呢?”
掌柜的见她点灯后真的开始翻找,没办法说:“郎君没说,只是提走了账上现有的所有钱。”
谢奚惊讶的回头看他,掌柜的看样子顶多三十岁,是那种面向敦厚的长相,看着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才是袖里有乾坤的人。
谢奚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抖,问:“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钱?”
掌柜的确实不知道,只是安慰她:“郎君做生意向来是这样,我们只管做事,不能问。”
谢奚压着声音生气问:“你就不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吗?”
掌柜的规矩的说:“郎君的规矩就是这样,他想说的话,会自己和我们交代,若是这样的大事,他决计不会和我说。”
谢奚问:“他提走多少钱?”
“八万两。”
谢奚心里把崔邺骂了八百回。但是最后还是被担心盖过了生气。坐在他的书桌前,看着他桌上的笔墨,怔怔的发呆。
掌柜的就跟在身后,谢奚安抚他:”没事,你忙你的吧,我不是你们的老板,不用跟着我。”
掌柜的却说:“郎君说了,见谢娘子,如同见他。谢娘子的私印,可在账上随意提钱。”
谢奚不可置信的看他,问:“你们是郎君疯了吗?”
第70章 七十 过年前夕
谢奚只知道崔邺嘱咐她, 缺钱了去崇仁坊的客栈里去取,她一直不在意,因为他细心, 给她的钱一直都备足了。
掌柜的笑说:“郎君自有他的道理。这次郎君也是走的着急。”
谢奚问:“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掌柜的:“没有, 郎君只嘱咐, 他年前一定会回来。”
谢奚没去过南地, 不知道行程,问:“从这里到东都, 经通济渠到江都需要多久?”
掌柜的脱口而出:“最快的话, 只要三日。”
谢奚心疼他腿还没好,又整幺蛾子。
最后深深的叹气, 颓然的和掌柜的说:“你去忙吧, 清华若是来了和我说一声。”
掌柜的走后,她在崔邺的书桌上翻找了一通。他果真是心思缜密, 前几天的信都已销毁了。
谢奚扭头看了眼地上的纸篓,蹲下身倒出废纸,一个一个的翻找, 像个中二的神经病似的。
唯一的一张像是回信的纸上, 他写:继续观察, 不要妄动,但是又将字划去。
谢奚看得云里雾里, 这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是生意上的麻烦。
她怀疑的将纸放在桌上抚平,用笔在后面添了句:崔邺,你给我等着。
迷迷糊糊的一早起来,就回了郊外。到了家,接过昨晚宿醉的人都没起来。
谢奚心里有事,鲁伯和阿武提着牛羊肉回来, 见她回来忙说:“隔壁村子宰老牛,买了些过年吃的。”
谢奚笑说:“对,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就买吧,我有时候记不起来。”
阿武笑说:“等会儿我进城一趟,去卖羊皮。阿姐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
谢奚看着牛肉笑着说:“让我想想,等会儿和你说。”
阿武跟着她进了厨房,鲁伯说:“我去看郎君们起了没。”
谢奚嘱咐:“泡壶花茶,他们昨天喝了酒,润润喉。”
鲁伯应声后出去了,阿武将肉放在灶台上,谢奚问:“不给阿圆送礼物吗?马上可就过年了。”
阿武不好意思的说:“我上次进城带她去西市逛了一天,等今日进城再说。”
谢奚笑说:“这才像话,给你的零花钱你可别舍不得花,知道吗?”
阿武羞涩:“阿姐给的钱,我还没花完。”
谢奚笑说:“就是,男孩子要大方一点。”
吴媪进来见两个人嘀嘀咕咕,问谢奚:“今日要吃什么?”
谢奚看了眼牛肉,琢磨了片刻,说:“先烤饼,我做个羹。解酒润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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