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吴媪这就去准备了,谢奚提起牛肉,看了半晌,思量着做多少西湖牛肉羹合适。
大清早她进暖棚摘了些胡瓜,拔了几根芫荽,泡发了木耳和腐竹。
花生米炸香,胡瓜拍扁切块,腐竹木耳切好,撒一点芫荽,放调料拌起来,最后浇两勺红色的辣油,一个素拼盘就成了。
她拌了一盆。这帮人太能吃了。
她看了半天,觉得做菜太复杂了,和阿武说:“去剁只鸡,我做炖□□。”
阿武手脚利落,一只鸡手起刀落的事情。
吴媪的胡饼烤出来,谢奚的炖鸡已经安顿在锅里了。她在细细的切牛肉粒,吴媪看她切得吃力,说:“让我来吧,你就给我说怎么做。”
谢奚笑说:“没事,不用都切,我切这点就好了。”,说着问:“姑姑起来了吗?”
吴媪:“起来了,在照顾小娘子梳洗。”
谢奚笑说:“姑姑今日还能住一天。”
吴媪担忧的问:“雀奴昨晚出去,今早回来,我担心了一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奚对着吴媪,总有种被家长爱护着的错觉,撒娇:“没事,崔邺去了南地,我去送他。”
吴媪感慨:“什么时候看着你们都成家了……”
正说着瑶姬进来见早饭做到一半了,惭愧道:“我起晚了。”
谢奚笑说:“冬日无事,多睡会儿。”
瑶姬不好意思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将切碎的牛肉细细剁了后,用调料腌着,没有鲜香菇就用腐竹碎凑合,她心里下决心,一定要搞一点菌菇,自己种一点蘑菇。
水开了,让牛肉过了水,捞出来。再换冷水锅下牛肉末,放姜末,大火烧开。
等水开了坊腐竹碎,调味,放盐和胡椒粉,然后勾芡。
最后将鸡蛋清顺着筷子滴进去,迅速将汤倒出来。
瑶姬没见过这种做法,吴媪也没见过。
谢奚盛出来几碗,让阿武把汤给端过去,让喝酒的人喝一点。
谢氏和崔莹莹进来,谢奚招呼大家先喝汤。
没一会儿就见谢脁进来了,看着坐在餐桌上喝汤的谢奚问:“雀奴这汤叫什么?”
谢奚骄傲的说:“西湖牛肉羹。”
谢脁点点头,看起来是非常喜欢,和她说:“教教瑶姬,往后可以多喝。”
谢奚:“那父亲用画和我换,怎么样?”
谢脁无奈的笑,看着眼桌上喝汤的人,笑说:“你们看看她,现在要挟起我来了。”
谢奚自得的问:“父亲不答应吗?”
谢脁笑着点点她,转身边往外走边说:“瑶姬跟着她慢慢学吧,我就不看她那副嘴脸了。”
谢奚听的大笑。厨房里的人也都被逗笑了。
中午的炖鸡和简易的凉拌拼盘一直得到好评。
谢脁对她的厨艺是彻底折服。
谢氏笑说:“看来总算有人管得住阿兄了。”
谢奚忙说:“我可管不住他。我只是馋父亲的丹青。”
谢氏自豪的说:“堂堂松舍散人的名号,怎能不厉害呢。”
谢奚这次听清楚了,松舍散人。
没想到谢脁居然是哥叫得上号的人物。颇有些扫地僧的意思。
午后等谢脁送走朋友,谢氏一家,谢奚昏昏欲睡,靠在胡床上盖着薄被,听见阿武会鲁伯在打扫院子,也懒得起来。
恍惚间梦见,和崔邺站在海边,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她一恍惚人就醒了。
听见谢脁说:“这边打理开了,等开春把后院的葡萄树移栽过来,到时候可以避暑。”
谢奚起来站在门口看着,谢脁见她面色还是不好,问:“昨晚出去干什么了?”
谢奚:“我都回来了,您才想起问我?晚了吧?”
谢脁看着她不动声色,只是看着。
谢奚最受不了这样被人注视。自己认输:“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崔邺此刻正在江南东道的建德。
商队本来从这里顺着江到富阳会稽一线,他收到消息这里的宁海明州一带有浅滩出售。千顷的浅滩,未来未必不能做沃土良田。
他这次走的急,谁都没说。段冲跟着他,日夜不歇的到达这里,海风湿冷,这和长江以北的气候简直天差地别。
站在江边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段冲和他细细交代:“杭州的总管叫梁诚,年岁比我长两岁,原本负责码头上的事,人很稳妥,我若是去了凉州,郎君可以直接指挥他。”
谢奚点点头:“我见过他,是个可靠人。”
段冲笑说:“郎君说可靠,那就是靠的住了。”
崔邺看着江边的芦苇荡,和他说:“联系人吧,这几日尽快把这里摸清楚,这片滩里有多少人或者是有多少顷地。”
段冲为难的说:“郎君怎会突然想起买这荒地?”
崔邺并不解释:“你先买吧,年后我还要去江南西道一趟,你跟着我去。”
段冲以为他是在物色新生意,又开始交代:“今年的粮米生意,通济渠上,咱们也是大户,只是咱们走的是整走整发,若是散卖,决计会赚的更多。”
崔邺淡淡的提醒他:“做生意最忌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段冲看着他不说话。他依旧望着远处的江面:“最忌讳贪心。”
段冲被他噎住了。
“做生意也最怕一家独大,你有武艺,但是好勇斗狠,应该明白双拳难敌四手。若是钱都让你赚了,江南道的粮米钱,你赚的完吗?”
段冲低头:“郎君说的是。”
崔邺继续说:“南货北走,要有规矩。茶叶一项已经是有些打眼了。”
段冲问:“那凉州马场建好后,河西道上的货还走吗?”
崔邺笑说:“当然走。”
段冲又糊涂了,问:“那郎君为何要在这南地买滩田?”
崔邺淡淡说:“现在说了,你不明白,买了以后再说。尽快找中人说合一番,这几日必须拿下,年前我要回长安。”
段冲保证:“我明日就去安排。”
崔邺嘱咐他:“不要怕花钱财,若是能办得顺利,多花些钱也值当。”
腊月二十三要祭灶,谢脁这才领着谢昭回了长安,嘱咐谢奚:“我们晚上回来,一家人一起过年才像样子,”
谢奚好笑的应声:“我知道,父亲放心回去吧,回来的时候将陆伯和谢伯一家都带来吧,咱们也热闹一些。”
谢奚日日让阿武去崇仁坊打听消息,连着几日,崔邺依旧没消息。
谢奚这次真生气了。
腊月二十三之后,她也不让阿武去问了。
谢脁带着人回来后,庄上是彻底的热闹了。有些祭灶祭祖的饭是有规矩的,谢奚不掺合,由着吴媪和王媪两个人准备,她只管忙她的事。
崔邺是除夕前一天回来。整个人累的有些憔悴,直接回了崔家。
卢氏见他累成这样心疼的说:“五郎何必这样作贱自己,你不知道疼在阿娘心上?”
长途跋涉确实让崔邺有些吃不消,稀里糊涂的问:“我挺好的。”
卢氏会错了意,崔敏和她说阿兄有了心仪的女郎。见崔邺这样,卢氏以为对方看不上崔邺。她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能让意气风发,办事稳妥体贴的五郎能憔悴成这副样子。
“你到底看上谁家娘子了?阿娘亲自去给你提亲,这总可以了吧?”
崔邺听的睁大眼睛,看着她,有点猝不及防。
第71章 七十一 认错
崔邺简直哭笑不得, 瘫坐在椅子上,和她感慨:“母亲这是干什么,年底的事已经够操劳了。”
卢氏见门里进来的仆妇直接挥手催:“那边先等着, 等我说完这边的再说。”
崔邺大清早人还没清醒, 见她不肯善罢甘休, 无奈的问:“母亲是听谁说的?”
卢氏对他不设防:“你弟弟说的, 你有个中意的女郎,人绝非是寻常的女娘子可比。”
崔邺忍俊不禁的笑说:“没想到崔敏是这么公正一个人。”
卢氏瞪着他:“莫要调侃你弟弟, 他是个从不说谎的人。那小娘子究竟是干什么的?”
崔邺不想和她痴缠太多, 含糊说:“和外祖有些渊源,那是以后的事, 现在不着急。”
气的卢氏上手掐了掐他的胳膊, 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又咬牙切齿的压低嗓子说:“小祖宗, 翻了年你都二十一了,天爷爷哟,你见哪家的郎君留到二十一都不娶亲?我都快没脸出门了!”
崔邺实在被她的样子逗得忍不住, 闭着嘴叽叽咕咕的笑。
被卢氏狠狠拍了一巴掌, 卢氏打了后又后悔了, 忙拉起他问:“身体怎么样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我真的被你气糊涂了!”
崔邺由着她上下打量, 安慰:“没事了,为了生意去了江南道一趟,有些奔波,歇几日就好了。”
卢氏这才知道他是去奔走生意上的事了。有些懊恼的说:“崔家不缺吃穿,你何必这么不爱惜身体,你父亲就算是, 但是并不少咱们的吃穿……”
“母亲,我不如父亲征战沙场,但是总要有些基业,我们兄弟四人现在还小,但是将来呢?”
他是个搞伪命题的高手,唬卢氏不在话下,卢氏对未来这个话题很茫然,她心里很不安。
崔邺给她安排:“弟弟为人正直,不算最聪明,但是我们兄弟几人,只有他最适合做学问,他性格执拗,可继承外祖衣钵。你往后莫要再用我苛责他,男儿志向在本心。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卢氏听着听着眼睛都红了,难过的说:“我的柬之,转眼都这么大了。”
崔邺现在已经熟知女人的情绪了,立刻收起说教模式,换成知心模式:“母亲有事就去忙吧,今晚我领着弟弟守夜,母亲可以早些歇息。这些时日都累瘦了。”
卢氏又想哭又想笑,被他糊弄的心里发软,又有一丝丝的酸。
打发走卢氏,他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叫了声:“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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