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清华后来也是一身男装,进来规规矩矩的问:“郎君要现在洗漱吗?”
崔邺懒洋洋的问:“城里最近怎么样?”
清华:“一切都好。”
崔邺问:“谢奚呢?”
清华犹豫了一下,照实将谢奚留下的那张翻出来的信纸掏出来递给他,边说:“谢娘子之前有次晚上到崇仁坊的客栈住了一晚,也并没有等我。第二日就回去了,再没来过。”
崔邺看着皱皱巴巴的纸上的字,脑子里当时就空白了,慌了片刻。
清华见他不说话,又说:“谢娘子之前还差她弟弟来打听,连着几日没有郎君的消息,之后就不来了……”
崔邺垂死挣扎到这会儿,闭上眼睛已经开始想,怎么续命。
清华以为他不舒服,忙说:“那郎君继续休息,我先出去了。”
人还没到门口,崔邺就说:“你,就没给她说点什么?”
清华理直气壮的说:“我没见到崔娘子,听袁掌柜说崔娘子当时并不生气。”
崔邺心说,你们瞎吗?哪只眼睛看见她没生气?没看见她写的字?
他认命的起身,说:“叫五书备车,我出去一趟,晌午之后就要回来,动作快点。”
清华应了声,扭头边开门边笑。
崔邺到了庄上,庄上正热闹,谢奚率领着一帮人包饺子,谢脁要吃鱼,谢昭领着阿月去钓鱼了。
其他人在厨房,院子里只有阿武在扫院子,给他指指暖棚。
谢奚正在暖棚里收割她的冬稻实验种。
崔邺进了院子就打招呼:“谢伯,我又来叨扰了。”
谢脁笑说:“雀奴还在忙,你且来和我去喝一杯。”
崔邺心说,我可不是和你来喝酒的,推辞:“晚辈有伤在身,不能陪谢伯了。”
谢脁也不强求,笑着摆摆手,不为难他。由着瑶姬服侍笔墨,回房画画去了。
阿武惊喜的说:“五哥回来了?阿姐之前一直担心你。”
崔邺看着单纯的阿武,真是羡慕他的傻。
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崔邺看着这任性的一家子,自己进了暖棚。
实验稻很少,谢奚就直接用剪刀剪了穗子,收拢在簸箕里。听见有人进来回头看了眼,见是崔邺,目光停留了两秒,继续转回去剪稻穗了,淡淡的问:“你来了?”
崔邺忐忑的答:“嗯。”
谢奚也不再说话了。
暖棚里静悄悄的。谢奚不说话,他更慌。
凑跟前替她端着簸箕,谢奚一躲:“你腿没好,别拿这些。”
崔邺忙抢过来:“不碍事,这点算什么。”
谢奚哼笑了声:“也对,这点算什么,你崔五郎南来北往这么多年,怕过什么。”
“看你这话说的,没这么严重。”
谢奚又不说话了。
崔邺张张嘴,试了几次,觉得这个开口有点困难。
谢奚都看见了,最后忍不住说:“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把嘴闭上,不要和我说话,我自己都快忙死了,没时间听你波澜壮阔的一生,你爱怎么壮阔就怎么壮阔去吧。我不陪你玩了。”
崔邺瞬间老实了,乖乖说:“我南下去买了几千顷的滩田。”
谢奚没听明白,看着他有点疑问。
崔邺:“靠江的地,种稻用的。将来也可以养鱼。”
谢奚想不明白他发什么疯。突然要去买几千顷的地,那是什么概念?一个成熟的农场也才那么大。
竟然一时气氛变和谐了。
谢奚想了片刻,心平气和的问:“总能和我说说原因吧。”
崔邺这次不瞒着:“我防着,崔家有不臣之心……”
听的谢奚一时呆住了。她又想起谢脁说的,崔家和那些文臣不一样,他们世代守着河西道……
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些慌张,问:“要是真有呢?”
崔邺:“要是真有,就该想些办法,保证咱们的安稳日子,不至于受牵连。”
谢奚客观的说:“你说的轻巧。那是能躲得开吗?但是就算有,也总不至于这两年就胡来吧?李家看样子也不是昏聩一族,起码今年秋税不重,农人们不算凄惨……”
一听到战乱这个词,她就有些慌不择路。
崔邺安慰:“没事,我就是有点怀疑,防患于未然。要是没有最好,屯田重稻也是好事情。”
谢奚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的腿呢?身上的伤呢?你们崔家没乱,你别先上天了。我可真想把你掐死一了百了算了。”
崔邺看着她:“你舍不得。”
谢奚瞪他:“你再给我作妖,你看我舍不舍得!”
崔邺一手揽过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撒娇:“我感觉很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昨晚半夜回来,大清早被催起来,浑身疼。”
谢奚嘴上骂他:“活该。”,身体支撑着他的体重,低声说:“我真的怕你这股不要命的劲儿,我真的没办法护着你。你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那该多好,咱们就能在这里安稳度日。”
崔邺亲亲她的发顶安慰她:“别怕,一切有我呢,我知道轻重。我的谢奚做的功在千秋的事,我一定要保她这辈子无忧无虑。我呢,就认真赚钱,然后带着她环游世界。”
谢奚也被他哄住了。听得笑起来。
崔邺见她不生气了,才说:“卢氏听崔敏胡说,大清早把我叫起来,非要替我来提亲,我真是……”
然后见谢奚奇怪的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他问:“怎么了?”
谢奚忍着笑:“卢氏若是来和老谢提亲,那故事可真的有点精彩了,你想不想看?”
他猜了片刻,怀疑的问:“谢脁和卢氏,之前有亲事?”
谢奚白他一眼:“你要不要这么警惕?”
崔邺叹了口气,谢脁可真是个,神奇的人。
谢奚笑得忍俊不禁,将剩下的稻穗剪完,问:“松舍散人你听过吗?”
“我屋子里挂的那副就是他的丹青,这几年都没有音讯,据听说他人不在了……”
谢奚惊讶的问:“他算是什么水准?”
崔邺伸了三个手指:“他最擅山水,我淘买过那么多,他的山水是最贵,也是最稀有的。”
“什么人传出来的?说他人不在了。”
崔邺:“那就多了,掌眼的行家,总有些联系的朋友,若是多年无音讯,一般就会认为他仙逝了。”
谢奚指指他的屋子:“呐,人正在屋子画画,跟我换饭钱呢。”
这下把崔邺惊到了。
默默脑门,凑过来在谢奚额头吧唧亲了口:“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谢奚错愕的看着他,片刻后怒骂:“崔邺,你是不是有病!”
吓得门口的阿武弱弱的问:“阿姐,出什么事了?”
谢奚恶狠狠的往外走,训斥崔邺:“你跟我出来!”
阿武巴巴的看着崔邺,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崔邺扭头和他悄声说:“女人不讲理,正常。
崔邺将簸箕给阿武,跟着谢奚回了房间,谢脁还在画画,见崔邺进来,谢奚看了眼,谢脁画的是《桃园春》,按照他从前的路数,这画就有些俗了。
可他的桃园在野,崖上的桃树开的葱葱郁郁。
谢奚只觉得,若不是高手,布不开这么缜密的布局。
崔邺盯着画,遗憾的说:“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惭愧了。”
谢脁执着笔,并不看他两,只盯着画,吹毛求疵的说:“开局可惜了,但是雀奴没提要求,只说一幅画换你一道菜,不能不作数吧。”
谢奚实在喜爱:“当然可以。不光可以,还可以点菜。”
谢脁听的大笑。
第72章 七十二 过年
从谢脁的书房里出来, 谢奚暂时把生气的事放在一边了,她坐在廊檐下手工的给稻穗脱粒,崔邺就坐在她身边, 谢奚随口问:“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你都不用回家?你们家对你可真是宽容。”
“还行。”
谢奚瞟了他一眼, 问:“你爹究竟什么意思?”
崔邺叹气:“这不好说, 我不说,你生气。其实我也说不清。你就当我南下去买地了吧。”
谢奚嘟囔:“我爱管你,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崔邺打蛇随棍上:“那不行, 领导方针不能错,我就算是风筝, 线在你手里。”
谢奚骂他:“你再给我作妖, 我一刀剪断,你尽情飞去吧。”
崔邺起身坐在她身边的躺椅上, 看着暖阳阳的太阳,感慨:“时间挺快的,说不准我们都觉察不到, 就老了。这样老了也挺好的。”
谢奚回头看了他一眼, 继续将稻米清理出来, 收在布袋里。
崔邺在晌午之后回去,谢奚催他:“快回去吧, 你这样就真的有点任性了,给我找麻烦呢?”
崔邺才歇了一会儿,满身疲倦。起身说:“那我回去了。”
谢奚见他满身疲惫,又狠不下心,嘱咐:“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不能总这么拼命。”
崔邺歪着头由着她数落, 一句都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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