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崔邺慢慢的靠近她,低头轻轻亲了下她的唇,然后轻声说:“元宵快乐,谢奚小姐。”
谢奚有些害羞,伸手用手背擦了下唇,眼睛滴溜溜的转,少有的矜持,笑着小声说:“元宵快乐,崔邺先生。”
等两个人回去已经是后半夜了,崔邺带她回了崇仁坊的客栈,客栈里后半夜了大厅里还是人声鼎沸,两人上楼后,谢奚洗漱完有些困了,窝在床上发呆,听着前面楼上的吵闹声,听见崔邺进来,崔邺在外面叫了声:“谢奚?”
谢奚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睡了。”,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奚等进来才看到他端着晚饭。
很精致的一盅炖汤,和一碗馄饨。
他看着谢奚吃着,和她细细的嘱咐:“等阿武走后,让清华去你身边吧。”
谢奚惊讶的抬头看他,他解释:“清华在我身边,毕竟不算方便,五书物色了新的人手。”
谢奚没说话没有低头继续吃饭了。
他继续说:“田地最快夏季能归过来,连同佣户一起。姚重说陛下已经在整顿司农监,到时候怕是会派人来庄上。到时候再做准备吧。”
谢奚又抬头,他解释:“都知道粮种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间能有收益。所以都在等。”
谢奚又低头继续了。
像只仓鼠,很可爱,看的崔邺笑起来。
谢奚吃完后,抬头说:“我改主意,秋收的第一批粮种,南北都要走。不能只往北走。”
崔邺毫不犹豫应声:“好。”
谢奚:“想必,你在南地的粮米生意做的极好,才这样有信心。我一直小瞧了你的能耐。崔邺,记住我们的初衷就好。至于其他人,我不管。”
崔邺应声:“我知道。”
等吃完后,谢奚才说:“老谢今日去陆家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算是退亲去了吧。”
崔邺奇怪的问:“今日?”
谢奚问:“今日怎么了?不吉利?”
他异样的说:“今日朝中好些人都被请进去参加宫宴了,陆家那位也在列。”
谢奚哦了声。
“你那老谢应该回去了吧。”
崔邺安慰她:“再等等,陈家那位等不及了。”
谢奚警告他:“和你说了你别乱搅合,小心粘你身上。这种麻烦事最不好多动手。让人知道你在里面搅和,就麻烦了。”
崔邺听的笑起来,谢奚皱眉:“你笑什么?”
崔邺闲闲的说:“我猜你从前是个很固执的人。”
谢奚不说话。
崔邺将方桌端起来放在旁边的桌上,又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谢奚嘟囔:“我不想提从前。”
崔邺低声说:“今晚我陪你聊聊从前,明天睡一觉起来就忘了。你没有我大,在我这里就是小孩子,小孩子是可以想家的。”
谢奚警惕的警告他:“你回去睡。”
崔邺低沉的笑了声,央求她:“我就睡在你旁边。”
谢奚怀疑的看着他。
崔邺继续说:“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和人聊天了。”
谢奚又觉得心软,辩解:“你去拿你自己的被子。”
崔邺看着黛绿的被面,笑说:“这就是我的被子。”
谢奚有点说不过他,不得已把被子分了他一半,她自己缩在里面,被崔邺捞出来靠在他怀里。
两个人静悄悄的,说都不说话。
谢奚问:“你就不想家吗?”
“不敢想。”
听的谢奚心里都觉得湿湿的。
谢奚又问:“你以前脾气也这么好?”
“不是,以前脾气不太好。算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谢奚喜欢这种有问有答的聊天环节。
又问:“你以前想象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她其实想说,你从前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会和我有故事。
“没想过,只相信缘分天注定,只想着做好自己的项目……”
谢奚撇撇嘴:“那你过得可真无趣。”
说完又反悔了。
“不对,你们过的不能说无趣,若是心情不好,连夜就能去欧洲散心。”
崔邺听的笑起来。
问:“那你呢?你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就是个没什么故事的人,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加班,日复一日。频繁下乡,整日混迹在乡村里。”
崔邺走心的夸她:“听起来也很有意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谢奚熬不住先睡着了。
崔邺摸摸她的头发。看着她轻声说:“我没想到,我会遇见你。”
第二日等谢奚起来,崔邺已经在楼下了,等她起来,崔邺正和掌柜的在后院的院子里说话,谢奚站在楼梯上看了一会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崔邺抬头看着她笑说:“还早。”
谢奚抬头看了眼日头。
早饭后,崔邺送她回去,她推辞:“我一个人回去吧,你忙你的。”
“送女朋友回家这是规矩,忙不忙是另外一回事。”
谢奚惊奇的问:“原来这是你们男生的规矩?”
崔邺不接话,替她提着一匣子的礼物。
等回了郊外,人还没全回来,家里只有谢脁和瑶姬,和鲁伯夫妇。
谢奚送走崔邺,进屋就找谢脁,见他坐在书桌前看着院子里发呆。
谢奚试探问:“没退成?”
谢脁不说话。
谢奚又问:“陆温不在家?没见到人?”
谢脁扭头看了她一眼,问:“你昨晚去哪了?”
谢奚仿佛想被抓包了异样,一瞬间挺起背:“没去哪。看花灯去了。”
谢脁淡淡的说:“要定亲,等下半年再说,刚退了亲,不适合定亲。”
谢奚惊喜问:“退啦?”
“退了。”
谢奚两步就跨到了他跟前,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问:“怎么退的?我上次去的时候,他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我鸡同鸭讲说了半天,被他赶出来了……”
“他很喜欢你,有些舍不得。夸你写得一手好字。夸你写的檄文胜过卢恒书……”
谢奚听着都觉得味道有些不对了。
讪讪的答:“倒也不必这么夸我,弄的我不好意思背后说人长短。”
“所以,你究竟是和谁学的?”
谢奚琢磨了一圈撒谎:“书院里的夫子们,大部分是自己学的。”
“雀奴,女子就该有女子的规矩,你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我知道。也纵着你,但是莫要太过放肆了。”
谢奚谨慎的答:“我知道了。”
谢脁也只是被陆温提醒了几句,并不是存心教训她,见她这样低眉顺眼的,又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
谢奚还等着他讲怎么退的亲,哪在意他说的话。
她改了口径,问:“那能让我看看,咱们家的信物吗?”
谢脁指指桌上的盒子,一个小小的盒子还带着一份婚书。
盒子里类似一个青铜器一样的酒器,一头有个小巧的凤头,另一端是翘起的凤尾。
铜凤卣,她好像听过的一种祭祀品,但是没有过出土的文物。
谢脁见她一脸垂涎的爱不释手。遂笑说:“行了,这是你定亲的信物,你就自己保管吧。”
谢奚可太喜欢他这种漏财手了,什么财都兜不住。
虽然他大方作画,但是并不盖章,所有的画最后都只是记载了年月,落款一处都是空白。
谢奚也不在意。
听见外面吴媪在准备午饭了,鲁伯和她低低的说话。
谢脁才自己说:“子成去的时候,我将信物,一并同子成埋进黄土了,自此世上再无松舍散人。陆书翁还是那个陆书翁。”
谢奚极佩服古代士人那种‘伯牙子期’式的知音之谊。
并不怎么擅长做生意的谢脁,身怀技艺,一生只得一个知己,为知己埋了自己的一世盛名。
这样的君子,也只有在古代才有,千年前的君子之交,伯牙子期也不过如此了。
谢奚心里满是尊敬,最后也只安慰他说:“卢恒书大概是秉笔君子,横平竖直,端的是大道。”
谢脁意外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仿佛觉得意外,好似父女俩有了共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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