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青姿
“去拿酒,咱们喝一杯。”
谢奚:“???”
第76章 七十六 他不行
谢奚心里默念, 看在你漏财手的份上,真的,要不然我真不想忍你一个神经病。
谢奚和他喝了一中午的酒, 大多是谢脁在讲, 谢奚听着, 时不时问一句。
讲到半路, 谢奚试探问:“我母亲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谢脁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有, 你母亲有两个哥哥, 都在南地。”
谢奚意外的看他。
谢脁:“我久在西北,回苏州的时候很少, 你两个舅舅在江南西道, 相距甚远。”
谢奚看着田庄问:“那父亲今后有什么打算?”
谢脁问:“这田庄,你有什么打算?”
谢奚心里哦了声, 这大家都是明白人。
就且进且从容的说:“就,这么种下去看吧,开一个农场也不错。”
谢脁问:“农场需不需要账房?”
谢奚愣了下神:“我以为你会说, 这田庄该是阿兄的。”
谢脁淡淡说:“你阿兄性格鲁直, 不适合做这些。我将钱财都留给他了。”
谢奚听着也觉得不错, 慷慨说:“若是河西道不太平,就让阿兄回来吧。”
阿武领着其他人回来了, 院子闹哄哄的,谢奚靠在窗口问:“昨晚热闹吗?”
谢昭迫不及待的和她将昨晚的经历,眉飞色舞的给她将昨晚的耍手艺的人喷出来的火龙有多厉害……
谢奚听着他眉飞色舞的讲,想起昨晚崔邺赢来的花灯,被她转手送给了平康坊的艺妓,不知不觉得笑起来。
上元节一过, 阿武就开始打点行李,这几日崔邺的人出发,阿武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阿月整日愁眉苦脸的,闷闷不乐。王媪要跟来伺候谢脁,整日的教训阿月。家里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段冲处理好南地的买卖,和梁诚一起来给崔邺报道。
因为他们先于商队出发,早到了长安城,崔邺对段冲办事放心,就单独叫了梁城,梁城一身青灰长衫,见了崔邺恭敬的行礼。
崇仁坊客栈的二楼上,崔邺客气的笑起来,替他倒了杯茶,说:“听段冲说这次的货和人手都是你安排的。”
梁诚也坦诚:“段冲推举我,郎君能将我看进眼里,必然有郎君的用意。我总要拿出点本事。”
崔邺点点头说:“江南道商队总管的位置,我暂时不给你,待你彻底清楚了,主动给我安排好春秋的生意了,我再和你细谈。上半年就按照旧例做吧,段冲给你留了人手,账房的人回和你讲的。”
崇仁坊的掌柜总管着账房事宜,账房和商队分离,各司其职。
梁诚紧张的回复:“是,我尽快理清楚。”
崔邺接下来才是恩威并施:“这位置说好做也好做,只和我交代清楚,只对我负责。但是说不好做也不好做,要做好安内攘外,和底下的人吃一样的苦,受一样的罪,但是要操两百分的心。这个位置的人不能高人一等。我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人比货重要,人比财重要。但凡让我知道,坏了我的规矩,就不是一句话的事,明白吗?”
梁诚之前就听说过这位主上的故事,只觉得稀奇,他从前在运河上做总管,贩夫卒子,总是容易被欺压。后来结识了段冲,段冲这人凶名在外,市井里的一霸,之前也是个浑不吝,但是他不欺负穷人。
后来才知道但凡经手崔家货的人,没人吃过亏。
梁诚郑重保证:“我记住了。”
崔邺笑说:“下楼和他们喝酒去吧,这里的规矩,新人来了,必须要喝够三天,要不然他们不会放你出门。”
梁诚错愕的看了眼他。
崔邺笑着起身招呼他:“走吧。”
下了楼梯梁诚就被人拉走了。
崔邺和袁掌柜的交代:“段冲看人应该出不了大错,后面的事你盯着些,那些规矩不能让坏了。”
袁掌柜笑说:“郎君放心,不管什么样的野驹子,我都能给你调教顺了。”
崔邺听的笑说:“行吧。有你在我放心。”
段冲是个留不住钱财的人,进了平康坊直奔红玉那里,红玉的琵琶在平康坊里也是一绝。段冲去的迟了,红玉人不在,被请到别人府中去表演了,段冲也不在意,坐在外面的栏杆上闲闲的等着,等红玉回来,他还坐在那里,一脸桀骜,红玉袅,袅婷婷的过来问:“怎么了?”
段冲盯着她,注视了很久,后挑眉问:“回来了?”
红玉明知他为什么偏偏不肯顺着他:“进来,坐在那里干什么?”
段冲气恨,一个鹞子扑身将她抓回来,直接将人抱起来,红玉数着他的路数,连尖叫也无,一手搂在他脖子,问:“怎么就这么大气性?”
段冲冷着脸不说话,进了房间直接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躺上去,并无动作。惹的红玉笑个不停。
他们相识多年,崔邺给段冲的钱很多,其中大部分都到了红玉这里。
红玉生的不如其他艺妓漂亮,但是胜在性情爽朗。
段冲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风月夫妻,早存了娶她的心思,红玉不肯。
红绡帐里的两人悄然无声,红玉也不开口,只是倚着他闭眼休憩。
很久了,段冲才说:“这次去河西道,我大概不回来了。”
红玉嚯的睁开眼,扭头看着他,有些吃惊。
段冲化石那副臭脸,见红玉终于变了脸色,才笑起来:“你这婆娘。”
红玉瞪着他:“你爱回来不回来。”
段冲却说:“郎君调我去河西道,看他的意思,大概会送我入军。也算是如了我的愿。”
红玉问:“你就那么想从军吗?”
段冲不甚在意的说:“我们段家祖上本就是世代名将,只是子孙不肖,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不过是不想给祖宗丢脸罢了。”
红玉气恨:“你爱去就去吧。我这红音阁留不住你。”
段冲知她的脾气,翻身压着她,厮混成一团。
红绡帐里翻滚的是不屈的儿郎壮志,也是割不断的儿女情长。
上元节之后的第二天,崔邺让五书送来消息,卢家松口,愿意口头和阿武定下亲事。谢奚拿着信,站在院子看的眉开眼笑,冲屋子里的人喊:“阿武,你出来,阿姐送你一个礼物。”
阿武不明情况出来,看了眼她手里的信,喜悦迸发出来,他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谢奚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下,可以踏实的出发了,我帮你去准备礼单。到时候让父亲带着你去。”
阿武有些羞意。
谢奚却认真的说:“阿武,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吴媪出来见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问:“怎么了?”
谢奚眨眨眼,不肯说。
阿武轻咳了声,扭头走了,谢奚扬扬手里的信纸和吴媪悄声说:“阿武的亲事定了。”
吴媪一脸惊喜的看她,谢奚:“就是来庄上的阿圆?崔邺的亲表妹。”
吴媪的惊喜都快变成惊吓了。
谢奚滔滔不绝的说:“崔邺去卢家说了,我们送阿武去河西道去管马场,等他历练两年回来,就是十七八岁,那时候成亲也不错,阿圆现在还小,太小成亲,也不懂珍惜。”
吴媪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谢奚因为她不满意,试探问:“你,不满意?”
吴媪这才记起说:“该和他阿爷说一声。”
谢奚:“我和鲁伯认真说。”
鲁伯还在暖棚隔壁的田里,和两个佣户翻地,谢奚站在田里跟着他的脚步和他说了阿武的亲事,鲁伯一口回绝:“不合规矩。”
“这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鲁伯:“怎能让郎君出面去处理。”
谢奚无奈:“阿武叫我姐姐,那叫我父亲就是阿爷,这有什么?”
鲁伯就是觉得这个没规矩。无奈的看着她。
谢奚知道他的观念改不了,严肃说:“对我来说,你比父亲更可靠,在我无路可走的时候你一直帮我。照看我们姐弟,比对阿武都用心。如何当不起父亲称你一声弟弟?”
鲁伯说不出道理,只说:“这不合规矩。”
谢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本就不是奴,是我叔叔。”
鲁伯拿她没办法,叹气说:“你回去。”
谢奚知道他答应了,心满意足的说:“将来阿武娶了阿圆,阿圆也是要叫我阿姐的。喊我父亲伯父的,你想开些。”
鲁伯都被她气笑了。
第二日,谢脁领着阿武正式去卢家拜访,谢奚一再的嘱咐:“去了以后,父亲切记,阿武是你侄子。”
谢脁从善如流:“我与鲁达是异姓兄弟,鲁达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侄子。”
一整天谢奚都等着消息,直到晚上两人才回来,谢奚问:“怎么样?”
谢脁淡淡说:“子成的孙女啊。”
谢奚问:“怎么样?”
阿武悄悄说:“阿圆的父亲见了郎君就红了眼。”
谢奚啊了声。
这是去提亲,又不是认亲。
阿武又说:“五哥也在。”
谢奚问:“没说什么吗?”
只有她还在关心,这个亲到底成不成。
阿武说,几个人关在房间里聊了一天,他带着阿圆出去转了一天。
谢奚不死心的问:“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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