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文里做考官 第108章

作者:辛宸 标签: 朝堂之上 科举 爽文 穿越重生

  正如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当初所做的一切,只是从心出发,努力做出自己能改变的,能拯救的,能挽回的,却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会在他的触发下,牵一发而动全身般,改变整个时空的历史。

  “多谢朱兄,不光是海州,以朱兄之才,以后天下书院,都会以朱兄为荣,所以还请朱兄能够坚持此时的心意,让大宋的女子,都能够有机会入学读书……”

  “下官明了!还请使君不要想这些不吉之事,刚才不是催我去阅卷吗?这次云台书院的弟子,怕是要让天下人都大吃一惊呢!”

  朱熹被他再三叮嘱的也有些头皮发麻,不明白他为何执念于此,只好赶紧转移话题,拉着他去看各房考官阅卷。

  现在的各路解试和临安会试都已经开始采用他当初的“流水作业”式阅卷法,从考生们交卷开始,就有糊民官先负责封卷糊名,然后由誊录官负责誊录,再传送到考官处开始阅卷。

  自从北宋范仲淹改革科举,将原本唐朝和北宋初期的七科科举改成了文武两科,到赵构南迁定都后也曾经重开过明算和明律,但因为锁厅试和秦桧操纵下,这些科目更容易发生舞弊现象,干脆就彻底取消,合并为进士一科,但考题却开始变成综合性质,不光考四书五经,还有律法案例,田亩算税,公文判词等等都作为考试内容,只是侧重各有不同,而考官们一般也只重第一场的策论,才给人造成了程文定科考的印象。

  方靖远在太学跟着出考题时,那些太学的博士们都并非拘泥于一科,各种试题都变着花样地为难学生,模拟试卷一套套地做下来,他也就大致知道了大宋如今科举的方向,只是他这次解试,不光是要替临安会试输送人才,还要为海州选拔人才,所以出题范围之光,涉猎科目之多,很多考生六日下来连题目都没做完,就可见一斑。

  而负责阅卷的考官也根据这六日的题目分步骤进行阅卷,每人只负责一个类型的题目,如此考官能够牢记答案,对比出最优的成绩,阅卷的速度自然加快,加上有些题目并不似原本的策论单凭考官喜好评分,这速度就比原来的阅卷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去。

  朱熹还是第一次做解试监察,看到方靖远安排得如此有条不紊,也大为震惊,他当初是考生,后来也做过一县之长,送选士子时,一次解试光是阅卷没有半月根本看不完,就这样还有不少卷子是单凭考官喜好就被黜落,而到了方靖远这里,所有的考官都紧张地照着答案阅卷,得分点和标准答案都清清楚楚地贴在每个考官的案头,让他们根本不可能以私心择优或黜落,不光是提高了效率,也避免了很多舞弊的嫌疑。

  最终不到六日时间,所有的试卷都已批阅完毕,不光是朱熹,连在场负责阅卷的考官自己都震惊了,伸出去习惯性拿试卷的手摸了个空,才发现案头空空如也,几日辛苦终于到了头,

  而外面一直翘首期盼等待成绩的考生们,压根没去管城里那些纷纷扬扬的失火传闻传得有多离谱,就等着发榜的那一刻到来。

  天大地大,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比发榜更大的事了。

  谁都不知道,曾经有一天,风尘仆仆从前线赶回来的岳璃,在考场外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拿到了方靖远让守卫交给她的密信,就立刻带人直奔徐州而去。

  等到发榜这一日到来的时候,城中关于方靖远逼死考生之事的传言,也沸沸扬扬地闹到了顶点,甚至有一些未曾出考场的“考生”亲友,披麻戴孝,打着白皤,扛着棺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堵在了贡院门口,哭闹着要方靖远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怜我家安郎,十年寒窗苦读,竟然被这沽名钓誉的狗官逼得在考场发疯自焚,至今我连他的尸骨都看不到……”

  “早知如此,安郎啊,我便是为奴为婢,也不要你来这吃人的考场考试啊!”

  那妇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周围的考生看得都退避三尺,有些心有戚戚焉的,但更多的人却像是在看什么古怪的物事一般,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你们若是再不放我安郎的尸体出来,我就撞死在你们门上,与我安郎做一对黄泉夫妻……”

  “还我安郎啊!安郎你等等我,为妻这就拼死为你洗冤……”

  那妇人正要往贡院的大门上一头撞去,那沉重的朱红色大门却缓缓开启,一行人被士兵押着站在门口,其中一人看着那一身披麻戴孝的妇人,神色古怪之极。

  “为何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还有个妻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降“娘子”

  “你是何人?”

  不光是打开门站在那穿着考生专用儒服的男子神色古怪地望着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和差点一头撞在门上的妇人, 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是一言难尽之色。

  “为何要冒充是我娘子?”

  “你……你们没死?”人群里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怎么就有人咒你们说你们被使君逼疯自焚而死了呢?”

  “还有这位娘子, 你连自家夫君都认不得了吗?”

  那个披麻戴孝的妇人先是呆了一呆, 眼珠一转, 扫过面前几人,立刻又大哭起来,“奴家说得又不是你,奴家的安郎尚未出来,你们把我家安郎还回来啊!这吃人的贡院还想要骗人……”

  “到底谁骗人, 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吧!”里面传出个男子清朗朗的声音,在外面围观的百姓闻声就跟着开始激动起来。

  “是使君!方使君来了!”

  其实跟来看热闹的人,除了看热闹之外, 还有一大部分是想来看看方使君。在海州百姓心里,方靖远就是当之无愧的顶流人气, 只是前一年他还经常在街头码头出没,出席很多节日活动, 可今年因为金国皇帝的那个万金悬赏, 来了不少的刺客, 虽说没真的伤到他, 可那些刺客手段狠毒, 之前当街行刺甚至还利用老弱妇孺做掩护,殃及无辜,方靖远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再发生,就彻底宅在了府衙和方府两点一线,很少在“抛头露面”。

  就算偶尔出来,他不是坐马车就是乘轿子, 前后都有重重侍卫保护,很少能看得到他本人。

  愈难看到的时候,大家就愈发想念当初,这是全大宋,不,全天下最好的使君,人美心善,举世无双。

  难得今日贡院开门,可以亲眼见到使君,还有那么多的热闹可瞧,简直比这几月海州码头商队到港时还要令人激动。毕竟,那些商队是月月都来的,可如今见使君一面,可没那么容易了。

  “使君!使君出来了!”

  “使君,我们没信谣言,就等你出来跟我们说呢!”

  前面的人激动起来,可后面的人更激动,一个个都踮起脚尖来朝贡院门口张望,想要争取第一眼看到使君的模样,看看许久不见的使君,可是被这些人累着了气着了形容憔悴了?

  这些回去一说,都是妥妥的谈资,定能成为街头巷尾最受欢迎的说话人。

  就连那个被人质问得神色慌乱的戴孝妇人,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期盼地朝门内望去。

  然而,但是,并没有本人出现,声音是从里面知行楼的三层传下来的,方靖远站得高,看得远,下面那些人的动作早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几个帮忙“抬棺”的人在听到他声音时,下意识靠近棺材的动作,更让他确定了几分。

  “科举乃是国之大事,凡有扰乱科场,夹带舞弊,造谣生事者,杖责三十至八十,徒千里。本官早就跟大家说过,希望大家不要随意传话,散播未经证实的消息。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才能保障海州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至于造谣生事的人,大家最好远离,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他正式露面一说话,下面的人都看到了他的位置,抬头仰望时,看到楼台上身着绯色官府的使君,依旧清朗俊逸,萧萧肃肃如青竹玉璧,看得人都几乎挪不开眼去。

  而那些戴孝的“亲友”却立刻眯起眼来,朝着那具棺材伸出手去——

  “嗖!——”

  “咚!——”

  “啊!——”

  惨叫声骤然想起,惊得周围的百姓都下意识后退,幸好刚才在方靖远说话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群披麻戴孝的人,所以当这时突然从贡院高高的围墙翻墙出十来支箭将那几个人的手钉在了棺材盖上时,没有一个百姓因此被误伤。

  而那妇人刚准备朝贡院大门扑去时,旁白边突然冲出个女子来,正是海州狸的女飐高手扈三娘。

  扈三娘抓住她的手腕,一弯一折,那妇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跟先前的声音判若两人,让旁边那些本想上前打抱不平的人都望而生畏。而扈三娘接着一把抓住她身上的麻衣,刺啦一声撕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露出她藏在衣袖中的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真的是刺客啊!”

  “好大的胆子!”

  “难怪有那么多谣言呢!居然还说使君逼死考生,怎么可能!”

  “就是就是,我压根就不行呢!使君救了多少海州百姓,连外来的流民都给饭吃给工作,又怎么会为难这些考生?”

  原本打算来看看放榜情况的考生们默然无语,只有做过这份解试考题的他们,才真正值得,什么样的为难让人有苦都说不出。但终归要难大家一起难,最后录取反正也是按比例,那么矮子里面拔将军,他们说不定也还有希望。

  而那些刺客们则是彻底绝望了,扈三娘按倒那妇人夺下她的兵刃时,他们被箭矢已钉在了棺材周围不说,哗啦啦冲出的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两人还拎着巨大的水桶,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倒在了棺材上。

  岳璃走到他们面前,一锤下去,将棺材砸得四分五裂,无论是上面的刀剑还是下面的火药包,都水淋淋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些刺客刚抽回手来,脖子上已经架上了明晃晃的钢刀,只要稍微一动,就有道血痕出来。

  饶是如此,仍有个人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到,忽地怒吼一声,朝岳璃扑了过去,刀锋划过他颈项时,流出的血竟已是黑色。

  “小心!”

  扈三娘和其他士兵都惊呼了一声,那人在冲出去的同时,脖子已被收手不及的士兵割破,可他竟然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完全是一副要跟岳璃同归于尽的架势,谁也没想到这些刺客里竟然还有如此凶悍之人,都吓了一跳,却已来不及阻拦。

  岳璃看到他双目翻白,颈间流出的黑血里,隐隐还有东西在蠕动,不等他扑到自己面前,就双锤一轮直击他腰腹之间,将他整个人砸出去数十尺开外,重重地摔落在一旁,而她跟着一个箭步冲过去,从腰间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就点燃火苗,朝着那人身上扔去。

  围观的众人都被这一惊一乍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更没想到她居然当众火烧活人……那人还在翻滚挣扎,身上的衣衫却已呼呼起火,只是他喉管被割断,发不出惨叫声,只有“嗬嗬”的怪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岳璃跟着说道:“他身上有毒虫,中人必死,不要靠近!”

  刚想吐槽她手段狠毒的人,瞬间被噎住,脸上火辣辣的有点疼。

  其他的士兵们看到那个在火中挣扎的人身上钻出来的毒虫,刚一冒出来就被火烧得卷曲成一团,饶是如此,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黑色的虫子身上的磷光,只觉得浑身发毛,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下的刺客赶紧踹倒在地上,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捆得严严实实,然后一个个都退避三尺开外,免得他们在作怪弄出些什么毒虫毒药暗器来,他们可没有岳将军那般敏锐的观察力和超卓的身手,刚才随便换个人都得中招,下场只怕不比地上那位能好到哪里去。

  好在其他刺客身上没再出现同样的问题,只是被捆绑前搜身时,同样也搜出了不少的暗器来,跟被扈三娘折断手臂的那位“孝妇”相差无几。

  而围观的百姓则被冲出来的士兵用肉体连成的围栏挡在了数丈开外,先前看热闹的激情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后怕。谁能想到,这口口声声抬棺来替被使君逼死的考生收尸的寡妇,竟然会是前来行刺的刺客,还带了那么多兵刃暗器和毒物,若是一个不小心炸开了,那岂不是连他们这些看热闹的都要跟着倒霉?

  难怪使君会提醒大家不要信谣传谣,更不要追随那些来历不明的人起哄闹事,否则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方靖远在高处看到岳璃打了个手势,表示已清除刺客,方才放心了几分。

  “这些刺客尚待审讯,诸位看热闹的都请回吧!待明日正式张榜公告解试桂榜之时,再来不迟。”

  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也被吓得不轻,哪里还敢留下看什么热闹了,听他这么一说,都纷纷招呼着,互相扶持着,能有多快走多快,谁都不想在这血污遍地,鬼哭狼嚎的地方再待下去了。

  而那些刺客们尚在痛哭哀嚎,岳璃和那些斥候下手都不轻,但都避开了他们的要害,让这些死士既痛又不能立刻死去,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才能老老实实招供出他们背后的主使人。

  而那十三个险死还生的“自焚”考生,这会儿也终于看清了这些凶手的面目,回想起来,一个个都后怕不已。

  尤其是那个被叫做“安郎”的考生,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嗫喏地问道:“他们扮做我的娘子……就是为了行刺使君?那我……我家中的父母……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所害?”

  他这么一问,其他考生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们被逼着在考场自焚,都是因为有至亲之人落入金人手中,才不得不来这里搏命,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也别无选择。

  不来,不光是他们的家人要死,连他们自己也要死。来了,或许他们死了,家人还有一线希望能活下去。

  可现在,他们都没死成,在点火自焚的那一刻,他们感到害怕,却毫无退路,却没想到会被救下,然后关押着一直等到全场考试完毕,这几天他们有吃有喝,却食之无味,惴惴不安地等着最后的判决。

  然而在考官们阅卷完毕,贡院开门之时,却撞上这些人冒充他们的家属前来行刺,他们也不知会不会被迁怒,更不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处罚。

  尤其是看着那些个刺客被毫不留情地断手断脚绑成粽子一般,他们都跟着心头抽搐瑟瑟发抖,除了自焚被抓住灭火时他们被绑起来一回之后,也只是将他们分开关押,让他们写出自己的来历和被胁迫自焚的原因,再将供状签字画押,并未受到想象中的严刑拷打,甚至难得安稳地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以至于到现在,他们才猛然醒悟过来,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是刺客。

  也是失败的刺客。

  只是他们的目标和手段不同,但性质其实是一样的,甚至他们若是得手后会造成的结果,比这些刺客更加严重。

  能来参加解试的无不是一方才子,没点才学也不敢来应试,经过这几日禁闭和出来看到刺客的“演戏”,已经猜到了几分金人这么做的原因,更是惶恐不已,生怕刚刚萌生的一线生机,就这样被再次掐灭。

  岳璃看着他们紧张而害怕的模样,轻叹一声,说道:“我按你们提供的消息带人去找你们的家人,其中有两人的家人查无此人,有三人的家人已经被害,其余八人的家人都已安置在附近的农庄中,待我禀明使君后,会安排人带你们去相见。”

  魏楚楚跟着说道:“我念到名字的过来,准备跟我去农庄,其余的在一旁等着。安子旭、杜仲名、房琯玉……”

  她念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那位“安郎”,听得他心下一喜,冲出去时险些撞到魏楚楚身上,急忙收脚,手忙脚乱地朝着她长揖到地,满心感激地说道:“多谢多谢,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使君和诸位将军有用到在下的,万死不辞!”

  其余被念到名字的考生也跟着连连道谢,剩下的人中,有两人面如死灰,忽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爹!娘!是孩儿害了你们!”

  朱熹在知行楼上见此情形,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如此?”

  方靖远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自作聪明,当初让他们招供时,捏造了家中情况,甚至连报名的乡籍和师承都有可能是假的,我们本是有心帮他们从金人手中脱困,可他们偏偏不信我们,却听信金人的话,结果如何?”

  朱熹亦是唏嘘不已,那两人的供状方靖远也给他看过,还问过他意见,得知这两人都是从曲阜孔府门下求学的,还特地准了他们互保,而无需海州本地人做保,可没写想到,就算是孔圣人的后人门下,也一样会有这种贪生怕死之徒。

  “真是污了圣人之名啊!”

  方靖远并不以为然,“他们犯错是他们的事,与圣人何干?就算是圣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生从不犯错,更何况后人呢?朱兄莫非忘了,孔府的家庙,如今都分了南北,若是圣人得知后辈屈身事敌,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朱熹无言以对,当初宋室南逃,文武百官和勋贵士绅都有不少跟着南下的,孔府当时的家主衍圣公孔端友也跟着去了江南,在衢州修建孔庙,被称为南孔庙,带着部分孔氏后裔在此定居。而金国当即就扶持了孔端友的侄子孔璠为衍圣公,继续主持孔府,他的后人还兼任着曲阜令,早已成为金国之臣。

  这也是辛弃疾宁可另立“齐鲁书院”也不与孔府合作的原因。能得到孔氏一部分人的认可固然重要,但同样也要避免被这些认贼作父之人渗入反间的危险。

  眼前这两位,想必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只可惜,就算他们照着金人的要求做了,也未必能保全家人,而如今自作聪明弄出的假口供,在方靖远拆穿刺客面目,当众打破金人散布的谣言时,已经注定了他们被金人彻底放弃,那么,他们还留在金人手里做人质的家人,下场便可想而知。

  “将军!求将军去救救我的家人,我家人就在济南府城之中……”

  其中一人猛然朝前一扑,跪在了岳璃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以为自己已经死路一条,想要保全家人,才大胆伪造户籍和出身,不料使君和将军心怀仁义,不但没追究我等之罪,还帮我们救出家人。是小人不识君子之心,还请将军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