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余胜舟倒是大大咧咧:“买个小的放床头就行。”
看来是一点都没打听过,余清音提点:“第一,十点后断电;第二,大功率电器不能用。”
居然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余胜舟瞪大眼:“凭什么?”
眼珠子掉出来也没用,余清音托着他的下巴:“恭喜你,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确实是闻所未闻,余胜舟的脸上写着颓丧:“那别人怎么熬夜打游戏?”
他听说好些人上大学就是这么堕落的,还以为自己有这个机会。
余清音左右看小声说:“从电闸那里接出来。”
又警告:“这种属于消防隐患,劝你别知法犯法。”
奇怪,她看上去还挺经验丰富的。
余胜舟很是奇怪:“你怎么知道?”
余清音早有借口搪塞:“是你自己准备不周。”
她可是选大学上栽倒过一次的人,决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上去也有几分道理,余胜舟薅一把她的头发:“嗯嗯嗯,就你周全。”
他心想到底是女孩子,心细得很。
余清音只当他是嫉妒,头发一甩到走廊去透气。
她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进男生宿舍,有些好奇地左右打量。
按照小说的定律,此刻该是美好爱情的初始。
余清音目光四处转,还真发现个帅哥。
一米八的高个子寸头男,穿着最普通的白色t,笑容一瞬间就能让人感受到青春的美好,连一点小胡茬都可以被忽略。
好像校园剧里会出现的人,余清音在心里哇塞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堂哥那间宿舍。
非常好,现在又多一条有故事的征兆。
余清音为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好意思,赶紧拍拍晒得有些发红的脸,心想还是读书最要紧。
余胜舟却不知道堂妹的心动,只以为她是热的,挥着“生殖科门诊”的宣传扇子出来:“你自己拿。”
老天爷,且不提他是怎么想到把这玩意带来上大学的。
就说余清音一个小姑娘,好歹是要脸的,她抗拒之意很明显,赶紧躲开:“我不要。”
娇气,余胜舟帮她扇着风:“你命真好。”
这句是最对的,余清音觉得自己的运气是很好。
她面前忽然投射下一片阴影,微微仰头看:“二哥,有点狗腿了。”
余景洪举着本书:“只要你不给我加作业就行。”
只是提前背高中三年的单词而已,每天还有大把的时间玩电脑,讲得像是什么人间酷刑。
余清音斜眼看他:“基础任务而已。”
行行行,余景洪说不过她,他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中考的难度还有侥幸的空间,等到高考就是得凭实力。
况且他的好运估计已经用尽,只怕不会再有踩线的机会。
这样一想,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涯好像变成地狱难度,还是十八层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三十九章
八月的最后一周, 东阳市一中的新生们正式开学。
余清音起大早背完单词,这才开始收拾。
第一次送孩子去住宿,范燕玲满心不舍, 恨不得把家都给女儿带走。
余清音只觉得东西越来越多, 最后忍不住:“妈,放不下的。”
一中的宿舍环境很老旧,每个学生就一个铁皮柜子, 早上还有卫生检查,床底下不能随便放行李。
范燕玲很不以为然:“实在不行我再带回来。”
总比到那儿要啥没啥的好。
余清音只好由得她,背上书包:“我好了。”
范燕玲不放心:“通知书、钱、手机、户口本,都带了?”
她光听不算, 还得再检查一遍才行。
余清音对住宿这件事的经验,掐指算也是快十年前的事情。
她其实已经没啥印象,真正站在新住处前,才觉得阴影扑面而来。
连范燕玲都要讲一句:“我年轻的时候在广东打工, 住的也是这种。”
二十年过去了, 怎么这社会愣是没进步,不都讲学生们是祖国的花朵吗。
余清音从心理上做好的建设都被击垮, 嘴角抽抽:“妈, 您还是使劲夸夸吧。”
范燕玲欲言又止:“那什么,也挺好的。”
不如不讲,余清音再次扭过头:“应该撑不了一个月,我就会出去租房住。”
这事她早就提过,但对父母来讲女儿自己在外面住远不如在学校安全, 他们实在不太愿意。
况且还有个顾虑, 就是孩子亲大伯一直热情相邀住到家里去, 这要是出去租房子, 人家脸上不好看。
大人想得多,范燕玲敷衍着:“看看再说。”
唉,不挣钱的人就是这样没有话语权。
余清音分外怀念自己后来买的小房子,虽然住的时候也有些不如意,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可以不用还房贷,整个人长舒口气。
说真的,欠债仿佛是圈在脖子的上吊绳,随时都会有人拉紧。
那种连请假都不自由的感觉,一辈子余清音再也不想体验。
当然,现在也轮不到她考虑这个,毕竟她只拥有十二人间的一个床位。
分给她的是右边中间的下铺,离前后的两个风扇都不远不近。
范燕玲耐心地擦着床板:“挺好的位置。”
余清音抱着自己的被褥站在边上,很难讲出什么好话来。
这种前后左右都有人的集体生活,对她而言陌生又熟悉,钻心窝的还有点尴尬在。
没人规定年纪大就要善于社交,余清音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宅女。
她现在看着是面带微笑,其实用脚在抠罗浮宫。
不过大家都差不多,十几岁的少女们都有一种羞涩,倒是家长们还聊几句。
言语之中很快绕到孩子们的中考成绩,好像想立刻分出个高低来。
余清音感觉她妈的尾巴都快翘起来,当作没听见继续铺床。
等收拾好,她迫不及待:“妈,我饿了。”
哦哦哦,该吃午饭。
范燕玲拍拍身上的灰:“问问你哥好了没。”
男女宿舍楼两栋比邻,看上去是差不多的破旧,据说里面也差不多。
不过余景洪的表情还不错,凑到妹妹边上:“你猜我跟谁一间?”
余清音能想到的熟人就一个,几分笃定:”徐凯岩。”
没错,余景洪手在大腿上一拍:“你说巧不巧。”
运气真好,还有个认识的,余清音多少羡慕:“那你们还是一个班。”
不像她,孤零零的五班人。
余景洪其实也愿意跟堂妹一个班,老觉得自己要罩着她。
可惜本事没大到可以左右这个,只能无奈叹口气:“有点黏人了啊小朋友。”
说谁呢,余清音踩他一脸:“滚!”
怎么跟哥哥讲话的,范燕玲瞪一眼女儿:“要懂礼貌。”
她二嫂可不是个心宽的。
余清音乖乖巧巧哦一声,背在身后的手拧一下。
杀人了这是,余景洪倒吸口凉气,在心里叫救命,一张脸皱得跟苦瓜差不多。
余海林很愿意看哥哥们的热闹,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余景洪毫不留情扯着他的脸:“找打是不是?”
余海林躲闪不及,只能往右跳一大步。
也不怕撞着人,余清音喊他:“别乱跑。”
公共场合,还以为是在自家呢。
余海林怕姐姐,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左耳进右耳出听着唠叨。
开学就六年级的人,还跟小孩一样。
余清音重复着:“作业要按时做,上课认真听讲,看电视……”
一长串的话,余海林都会背了。
他点头之余说:“姐,想吃肯德基。”
面包片夹肉,有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