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风起
她眼皮半阖,含羞带怯似得,透露出?一种似睨非睨的?媚。
这样充满暗示意味的?话,薛钰自然一下?子就懂了。
他眸色渐深,气息乱得厉害,舔吻着她的?唇瓣道,“那我教你好不好?”
“嗯……”
嬷嬷这时进来请示是否用膳,薛钰头也不回,只道:“先不用,退下?。”等嬷嬷走到门口,又吩咐她:“把门带上。”
嬷嬷一愣,当即明白过来了,脸上也不由得一热,低头匆匆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桌上的?话本被扫落,她被薛钰抱坐在了桌案上,她忍不住微微颤li:“你……你不用膳么?”
他含吮着她白腻的?耳垂,火勺热的?气息倾吐在她颈侧,她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被他抵住了,若有似无地低笑了一声:“不急,先吃点别的?。”
……
一切正如赵嘉宁预料到的?那样,薛钰忙着欺负她,早就把对她的?疑心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这时也终于不得不承认,慕容桀的?顾虑,或许的?确有他的?道理。
第144章
第二日薛钰果然带了赵嘉宁出去, 她想应该是他与慕容桀的事?忙完了,所?以慕容桀一早知道他今日?空出来,会带她出去——薛钰应当是在他面前提及过?。
许久不曾出去了, 她瞧什么都新鲜。
薛钰带她去了市集,是下?午才出的门,赵嘉宁虽然急切, 巴不得早早地去, 可惜她起不来, 临睡前让薛钰早点叫她, 薛钰也确实叫了,可她却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来,薛钰自?然也纵着她。
因此等她真正清醒,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再加上洗漱用膳,临出门前又要仔细打扮,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出门了, 竟一时有些怕, 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总觉得没有以前好看了,尤其是大着肚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薛钰一直在?旁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这时察觉到她情绪有异,上前揽过?她的身子, 温声道:“怎么了?”
赵嘉宁抬头,眼圈红红的, 泫然欲泣:“薛钰,我是不是变丑了?”
薛钰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一下?无疑火上浇油——赵嘉宁忿忿地盯着他, 薛钰依旧是俊美?无俦,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褪去了青涩,比两年前初见时更加光彩夺目了。
可她呢?却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肚子变得这样大,人也胖了一圈,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凭什么变胖变丑的只有她一个?
可他居然还敢笑她?!
她越想越气,勉强按捺住,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头配合她:“亲我。”
却在?他听话地低头亲吻她时,趁他沉迷其中,探舌进来时,狠狠咬了他一口。
鲜血霎时在?唇齿间弥漫,薛钰“嘶”了一声,稍有停顿,却随即吻得更加用力了,带着点抵死缠绵的味道,赵嘉宁始料未及,有些怕了,伸手想要推拒他,他的胸膛却跟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直到将她口中的气息全都掠夺殆尽,身子软绵绵地伏靠在?他怀里,他才慢慢松开了她。
赵嘉宁凶月甫起伏不定,喘xi着抬头,泪光盈盈,眼神哀怨地看着他,委屈极了。
薛钰慢条斯理地擦拭了唇边的血迹,颇有些好笑地道:“宁宁,怎么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你就是欺负我!”
“哦?那是谁这么狠心,咬得这样狠?宁宁,你算算这段时间,你对我又打又咬,弄出血多少回了?这原也没什么,只是刚才那一下?,若是位置再偏些,可是要死人的,我若是死了,你怎么办?”
他挑眉,玩味道:“怎么,你想谋杀亲夫啊?”
“我才没有……”赵嘉宁瘪了瘪嘴,眼泪说掉就掉:“还不是因为你笑话我……”
“我笑话你?”薛钰抬手帮她拭去眼泪,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好了,不哭了——这话从何说起?”
忽然回味过?来,一时哭笑不得:“宁宁,我那哪是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你说那话,实在?是有些傻气了——你若是丑,这天底下?,还有好看的女子么?”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似是不信,又慢慢垂下?了脑袋:“你惯会哄我……”
薛钰笑道:“天地良心,这全是我的真心话——我们宁宁,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赵嘉宁自?然不信,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怎么可能是天下?最美?,却听薛钰道:“若非如此,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只喜欢你?”
她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薛钰说的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薛钰这般好看,眼光自?然也高,他既然这么痴迷她,想来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与他腻歪了一会儿。
不过?薛钰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他是只喜欢她,可赵嘉宁心里也知道,她绝不是最漂亮的。
虽说有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那不过?是旁人对她的奉承罢了,她绝称不上京城第一美?,起码她就见过?好几个比她美?的大美?人,只不过?她们养在?深闺无人识,不爱抛头露面,旁人自?然无从窥见她们的美?色。
而?她性子张扬,整天招摇过?市,那时身份贵重,人又骄纵,名声传出去,毁誉参半,总之是传开了,毕竟是公府之女,加上确实有几分?姿色,因此便索性送她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至于她心目中的第一美?人,其实是户部侍郎之女江步月,那真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是为人过?于守教,有些木讷无趣,但?是性情是好的,赵嘉宁为人肤浅,就喜欢和美?人一块,因此有段时间和江步月走得很近,也是从江步月口中,她第一次听说了薛钰。
不过?那时她并不知道她也喜欢薛钰——她实在?是太?过?含蓄内敛了。
后来她屡次三?番地去招惹薛钰,屡屡碰壁,回头想找江步月倾诉,却发现她已经与她刻意疏远,经常是找借口闭门不见,她也不是个傻的,这一来二去,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她一开始还不知因由?,直到那次在?云阳县主的宴会上,她们再次相遇。
同样是在?那场宴会上,她偶遇薛钰,与他一前一后出了牡丹园,薛钰走得很快,玉白的脸上浮现一层薄红,不知是羞是恼,旁人不知内情,只有赵嘉宁知道,他那是被?她气的——她调戏了他。
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呀,那些话不过?脑子就说出了口,她也后悔不迭呢,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走得很快,而?她则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脑袋缩得跟鹌鹑似得。
不防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了身,俊脸一阵青白,咬牙道——
“赵嘉宁,你还有脸跟着我?”
“我……我也没跟着你呀……”赵嘉宁咬着下?唇,浓长的睫毛受惊一般,轻轻颤了一下?,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无辜,美?眸盈盈地看向他,语调软糯,总是无意识地撒娇:“出园子……就……就只有这一条路,薛钰,你别生气了……”
薛钰深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只道:“看着点路。”
赵嘉宁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光顾着看他,差点摔倒了。
——
宴会结束后,赵嘉宁由?仆人搀扶着,刚要踏上回府的马车,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嘉宁。”
赵嘉宁回头,见是许久不见的江步月,她一袭水青色缠枝纹袄裙,愈发衬得眉目清丽,温婉淡雅,站在?那里,便如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
她对她淡淡一笑:“我府上的车夫忽然害了病,腹痛不止,已托人送去医馆了,嘉宁,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么?”
饶是赵嘉宁之前有些生她的气,一见到她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主动与她搭话,心就先软了一半:“你……好罢,你上来。”
等上了马车,赵嘉宁大方地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冻着了,这个……给你用吧。”
江步月低头看着手中的暖炉,淡淡一笑:“多谢。”
赵嘉宁低头掰着手指,也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马车内一时静默无声。
还是江步月率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她道:“恭喜你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属实让赵嘉宁摸不着头脑,她眨了眨眼睛,迷茫道:“恭喜?我怎么了?喜从何来呢?”
江步月勉强笑了下?,只是这笑容里略有几分?惨淡,她说了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薛钰。
“你不是喜欢他么?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赵嘉宁睁圆了眼睛,因为过?于吃惊,连嘴巴都张圆了:“怎么会!”
她委屈地跟她控诉:“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我!”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泄气似得:“就在?刚才,我又做了一件让他恨极了的事?,他肯定觉得我玷污了他,我看我和他是再也没戏了。”
“可是他记住了你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他一进来,就在?四处搜寻什么,我起初不知道,直到你前脚离席,他后脚就跟了过?去——你没发现么,他其实一直在?关注你。”
赵嘉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他那么讨厌我。”
“讨厌和喜欢,你分?得清么?”她若有所?思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嘉宁,其实我很佩服你,永远那么直白热烈,率性而?为,那样有勇气,那样百折不挠、越战越勇。”
“是么……”赵嘉宁讪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呢,我也知道贵女圈都在?笑话我,我一点都不矜持,总是任性而?为……”
“可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才不在?乎别人这么看呢,我爹爹说了,我想要什么,便是天上的月亮,那也得给我坠下?来!我喜欢谁,自?然也要想尽办法弄到手,我爹说这样才叫活得真真的。再说了,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知道吗?薛钰那个性子,谁都瞧不上眼,我若是不主动,我们怎么会有后来呢?难道不是这个道理么?”
江步月怔了一下?,有一种迟钝的恍然,便是“迟钝”二字,正如慢刀子割肉,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因为似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对,”她惨淡一笑:“是这个道理……”
赵嘉宁却叹了口气道:“不过?经过?薛钰这件事?之后,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我哥哥说的是对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要学会接受,可能是从前我爹爹他们太?娇惯我了,有求必应,所?以才让我盲目自?大,以为只要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可世?事?并非尽如我意,我要学会长大了。对于薛钰,我也没有那么执着了,或许只是不甘心罢了……”
“可倘若,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呢。”
“什么?”
江步月目光落在?虚无中的一点,声音渺如尘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你和薛钰之间什么时候结束,或许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
“不过?你好像,并没有我想得那么喜欢他,你应该,不会懂得珍惜吧,因为到手其实也并没有很难。”
赵嘉宁还是不明白:“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他喜欢我呢?他记住我的名字,或许也只是因为讨厌我。”
她淡淡道:“那也比多年以后再提及,他连我是哪个,都不记得要好。”
赵嘉宁一时无言以对。
她却又重新扬起了一个极浅的笑容:“我还是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待你终究是不同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能和他在?一起了。至于我……嘉宁,你是不是好奇,为何我疏远你了?”
“因为你让我自?惭形秽,让我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比起你能得偿所?愿,我更羡慕的,是你父兄对你的溺爱与鼓励,让你能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活得那样真真切切,肆意洒脱,瞧着真让人羡慕。而?我从小?不被?重视,被?父兄打压,所?以做什么事?都是畏首畏尾,跟你比,我当然赢不了。”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对上她迷茫的视线,极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我一直很后悔在?你面前提及他,恰如我一直很后悔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他。”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你,也绝不会是我。嘉宁,还是要恭喜你,得偿所?愿。”
赵嘉宁起初一直觉得她的话很荒谬,谁知后来竟一语成谶,只是她没想到,她会以那样的方式得偿所?愿。
再回过?神来时,是薛钰在?低头为她整理衣领和盘扣,之后手指又轻轻捻弄她的耳垂,斟酌道:“宁宁,这坠子会不会有点沉,要不我们换一个?”
赵嘉宁今日?佩戴的是一对松绿石玉兔耳坠,的确有些沉,可她喜欢这对兔子,雕刻得活灵活现,更重要的,是它是和田玉打磨而?成,价值连城,若是待会儿能逃跑,把它变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我不,这个好看,我就要戴这个。”
薛钰便笑道:“好,你喜欢便就戴这个,想来只戴一天,也不妨事?。”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忽然轻轻叫了他一声,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户部侍郎之女江步月么,在?云阳县主的宴会上,她跟你说过?话的。”
薛钰“哦?”了一声,将这三?个字放在?唇舌间品了一遍:“江步月?”
“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他笑得玩味,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宁宁,这个名字取自?女子流露情思的词句,你该不会是故意杜撰个人名,来跟我调情吧?”
“什么啊,”赵嘉宁有些生气:“确实有这个人啊,她还喜欢你呢,你怎么能拿她的名字来跟我开玩笑呢。”
薛钰见她神情认真,不似玩笑,语气也淡了下?来:“哦?是么。”
他似乎对此毫无兴趣,见她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似乎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于是装样子想了一会儿,然后回道:“江步月?谁啊,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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