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朵玫瑰
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仅有的一次亲密之事便是与眼前人做的。
可当时他神智不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美好的感受,以至于她想到男女之事,心中涌动的便是抵触。
不明白那么痛苦难耐的事情,为何世间男女却是乐此不疲。
但理智告诉她,她哪怕再抵触,现在也不能推拒。
她眼中的慌乱没有逃过胥康的眼睛。
他眸色幽暗,“孤,会轻些的。”
她抬手解自己的衣裳。
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但其实她不是因了要进行的亲密之事而急迫,是为了消解身体上的汗意而迫不及待。
胥康却是摁住了她的手,“今夜,孤来。”
柳烟钰抬眸:“……”
“你今夜是孤的新娘,脱衣服的事情自然是由孤来帮你。”
胥康的声音沙哑温柔。
似诱哄,又似蛊惑。
柳烟钰便不动了,安静等他来帮自己。
他起身,弯腰,小心取下她头上的凤冠及各种钗饰。
每取一样,转身放到桌上。
一近一远,柳烟钰感受到的便是他紧迫的呼吸。
他应是稍微克制了些,但呼吸中的那份急迫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分明急不可耐,却偏偏要表现出一份淡定从容,不急不慌的姿态来。
她不催促,也不戳穿,安静坐着,配合他。
满头青丝泻下,他转而取她肩上的霞帔,取的时候动作算是轻柔的,往旁边凳子上放的时候便显得粗鲁了些,直接是扔上去的。
解开外衫的子母扣,柳烟钰配合地起身,脱掉大衫。
接下来是圆领袍、交领内搭,胥康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
只剩小衣之时,柳烟钰动作飞快地爬上了床榻。
胥康动作一滞,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动作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
几乎是撕扯下来的。
在他粗暴的动作之下,被破坏掉的喜服,横七竖八被扔到地上。
柳烟钰拥着被子躺在榻里侧。
龙凤花烛是要燃一夜的。
她不适应在光线澄明的时刻与他裸裎相对。
胥康只穿了亵裤,眸色浓烈炽热地覆了上来。
*
绛紫宫里。
曦妃娘娘心烦意乱地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
立在侧旁的玉姑姑轻声道:“娘娘,已经三更天了,您还是歇着吧。”
曦妃执意要等皇上来,可昨天早朝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来。
玉姑姑心里清楚,但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只能心疼地进行规劝。
“前日夜里,皇上亲口答应本宫,要天天来看本宫的,可这话才说出口,他便连着两天食言了。”曦妃满眼落寞,“本宫要等,皇上定是这两日公务繁忙,忙完了自会来的。”
“娘娘,您昨夜便没有休息好,若是今日再歇息不好,面上肤色怕是会受影响,想必您也不希望皇上来看到您肤色不佳的样子,您说呢?”
皇上若是老不来,还能不休息了?那娘娘的身体岂不是要垮掉?
“本宫以前多意气风发啊,皇上宠本宫,本宫说什么皇上便信什么,胥康单独居住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看本宫的脸色?自从柳烟钰这个狐媚子进宫,一系列事情下来,本宫总是触眉头。”
她总结自己触到霉运的原因。
玉姑姑:“老奴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柳烟钰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运气,随便怀个孕,竟然就是太子殿下的。要不是滴血验亲,太子根本不知道那孩子是他的。就冲麟儿那名字吧,根本没用任何心思,听到众人说‘喜得麟儿’这么句吉祥话,随口起的罢。”
“是,千算万算,漏了她。太子之前不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且她有孕,自然是不能行那亲密之事。滴血验亲之后,两人才明白之前错综复杂的联系,忙着去缕清关系,自然还没到亲近的地步。”
“也是老奴糊涂,听风是雨,向娘娘禀报得急了些。”
若不是她把金瓢和龙凤花烛之事泄露给曦妃,曦妃也联想不到太子隐疾之事。
“是本宫想法粗浅了,不同房不代表隐疾未康复。早前本宫给太子的那些画本子,想必是起了作用,他并不好男女之事。否则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连个通房丫头也不碰的。他既是如此,又怎么可能对柳烟钰表现出急色的样子?”
冷静下来细细分析,曦妃总结良多。
“是本宫过于急切了,若是徐徐图之,绝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多年的顺风顺水,令她轻敌大意了。
“娘娘说的是。”
“之前在皇上心里,本宫与那太子不分伯仲,皇上既喜欢本宫,又爱惜太子。若不是先皇后临终遗言,想必太子会养在本宫名下,假以时日,本宫定能扰了太子的心智,也便没了那么多的烦忧。”
“娘娘说得极是,皇上前日来,对娘娘百般疼惜,心里是有娘娘的,只是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现下这种情形,皇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姑姑说得对,本宫要静下心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稳稳当当地来。”
想明白了,曦妃心情顿时松懈下来。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本宫要睡了。”
第51章
龙凤花烛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大红的帷幔垂下来。
帷幄里传来柳烟钰低低的颤颤的声音:“臣, 臣妾没关系的……”
“你皱眉了,不可以。”
胥康的声音克制而隐忍。
曾泽安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殿下,已经是寅时了。”
自幼时起,胥康养成了寅时便起的习惯, 如今这习惯依然保留着, 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他依旧是寅时起。
可今日?
床榻上的胥康稍微犹豫了会儿, 似乎在纠结继续与否的问题。
最终,还是习惯占了上风。
他安抚式地握了握她细嫩雪白的胳膊, 起身下榻,“孤晚上再来看你。”
意志力如此强大。
柳烟钰未加客套。
不是不想。
实在是一丝力气也无了。
曾泽安递进来干净的衣物, 胥康很快穿好,临走前, 回头看了眼帷幔里曼妙的身影儿,“好好休息。”
待他走远, 床榻上的柳烟钰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凝儿自外头进来, 试探地问了声:“太子妃,可需要奴婢侍候?”
“准备一桶热水吧。”
凝儿听命下去。
柳烟钰胳膊发颤地拉过衣服,轻轻遮住自己。
这次的洞房花烛夜, 实在是令人难忘。
折腾一晚上。
竟, 然,没,成,事!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热水准备好, 柳烟钰披着轻纱走到桶边, 弃掉轻纱,舒服地坐了进去。
凝儿站在木桶旁, 眼神好奇地打量她。
很奇怪,太子妃身上肌肤胜雪,完全看不到亲密过后的印痕。之前她在柳府时侍候过丽姨娘,每次丽姨娘和老爷过夜之后,身上都会留下或轻或重的印痕,在嫩白的肌肤上尤其惹眼,但丽姨娘从不抱怨,好像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可太子妃这样,一点儿痕迹看不到,不知道属于什么情况。
柳烟钰撩动温水清洗身子,眼睫颤颤微微的,大有想合上的意思。
“太子妃累着了吧?”凝儿关心地问。
柳烟钰疏懒地点头。
能不累么?
洗浴过后,柳烟钰回到凝儿重新铺好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老高。
凝儿见她醒来,道:“太子妃,昨晚的龙凤花烛整整燃了一夜,预示着您和太子以后的生活定会幸福美满。”
柳烟钰漫不经心,“小妮子还懂这些。”
凝儿吐吐舌头:“太子妃真是小瞧奴婢,这种事情还是懂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