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琐矣
男人觉得自己?好像也病了,眼眶一阵发热。
他喉咙滚了滚,蓦地倾身吻住她撅起的嘴。
云朵娇哼一声。
即使病了也没敢讲他推开,只是往后分开一些距离,嘟囔道:“不要再亲了。”
沈誉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微眯着看着她问:“为何??”
一只手轻轻隔在他唇前。
云朵一双大?眼睛眨了眨,里面?黑色瞳仁四处转了一圈才终于看向他,嗫嚅道:“…已经被你亲肿了,娘亲要是问起,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沈誉抓住那只手,将葱白的指尖含进嘴里,舌尖轻抵,再用牙齿轻轻咬住,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人害羞起来?,想抽回手又不敢的样子。
直到云朵快急哭了,男人才终于放过?那两根濡湿的手指,再次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红唇。
“娘亲问起,就说是你夫君亲的。”
有?些陌生的词钻进耳朵,云朵一时间有?些迷糊,懵懂地看着欺负她的人。
半响,反手抓住他空荡荡的手,重重地哼了声,“骗子,你根本没有?糖!”
沈誉目光落在握在一起的手上。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拉自己?的手。
云朵没等到反应,嘴角撅得更?高,“你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在打什么歪主意?”
男人失笑,视线移到她脸上,嘴角勾了勾,说:“我的确没有?糖,那你还要不要把粥吃了?”
“当然不吃了!”云朵松开他的手,将脸别?到一边。
沈誉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搅动着碗里的勺子,“那我只能继续亲你了,等娘亲看见,定会仔细问你是怎么回事,到时候你若说不清楚,我就亲自和?她解释,我是如何?——”
“你怎么这般坏!”云朵急得满脸通红,抓住他捧碗的手往自己?面?前递了递,“我吃便是!”
男人得逞,这才将粥喂到她口中,待她吃下后,又说:“若是娘亲问起,你也要记得,今夜是我给你喂的饭。”
云朵纳闷,“娘亲怎么会问这个?”
“不管她问不问…”沈誉伸出手指将她嘴角饭粒拭去,再放回自己?嘴里吃掉,一双眼睛始终锁在她脸上,轻轻道:“你都得记得今晚,不要忘了。”
第36章
云朵吃完粥又睡了,一直到第二日下午才醒过?来,因身子还不舒服又躺了一天才终于能下床。
雨下了一夜,现在?终于停了,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日,茅草屋不比王宫,小院子?里坑坑洼洼,都积满了水,倒映着短暂放晴的天空。
云朵蹲在?篱笆边的石板路上,看着?雨后开得更娇艳的白色鸢尾。
这花以前她家屋子后面野生了许多,可?人们?总说不吉利,任凭开?得再艳也无人问津,想不到这里也种?了许多。
说起?老家,云朵还记得扬城每年夏天的时候也会有汛期,大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江河倒灌进?农田,把作物都淹了大半。她?和娘亲没什?么地,仅家门口种?了一点平时吃的菜也被淹了去,更没什?么吃的,每到这时娘亲便会去城里一些酒馆里干些粗使活补贴家用,每天起?早贪黑,累得腰也直不起?来。
沈誉回?来时,就看见她?蹲在?路边呆着?不动,盯着?眼?前的花沉思。
他走了过?去,把人拉起?来,擦干她?指尖沾上的雨水,问她?什?么时候醒的。
云朵蹲久了,甫一站起?来,不由得眼?前一阵发昏。她?停了停,才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说:“醒来有一阵了。”
“刚退烧就往外跑。”男人分开?她?的手指,挤进?她?指尖和她?交握着?往院子?里走,“昨晚不是喊累?”
云朵脸倏地红了,一见到沈誉她?就似乎想起?些不妙的事情来,犹豫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前天晚上我...我...”
沈誉嘴角升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若无其事地问:“前天晚上你发了高烧。”
“我、我知?道这事,只是...”云朵有些难以启齿,“我...我从小发烧了就爱说胡话...前天晚上我、我有没有...”
沈誉垂眸瞥着?她?慌乱的眼?睛,“有没有怎么?”
云朵羞愤欲死?,半天才小声说:“有没有冒犯二爷?”
男人步子?慢下来,沉吟了片刻才问:“如何算是冒犯?”
“...”
云朵语塞。她?从小就爱说梦话,病了也爱胡闹,她?醒过?来后对当时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在?娘亲身边就算了,若是在?沈誉面前也那样,还不知?道会怎么丢脸。
她?心底一阵阵发慌,悄悄抬眸去看沈誉。
却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眼?底是意味不明的笑。
她?脸上阵阵发烫,连后背也臊得热起?来,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脚下步子?加快想遁逃。
却被一只大手轻易捞回?来。
“跑什?么?”沈誉把人带到怀里揽着?腰,看着?怀里羞红的一张脸审问道,“自己说的话也忘了?”
“我、我...”云朵慌得不行,双人抵在?男人胸前,[我]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小声求饶,“二爷...”
她?一双眼?睛慌乱得跟受惊的兔子?般红红的,看得男人喉头发干,忍不住低头在?上面亲了亲,不安的睫毛刮蹭在?略有些干燥的唇上,痒痒的,一直搔到心底。
沈誉双唇向下,又封缄住那双颜色有些淡的唇。
云朵一双眼?眨得更快,一动也不敢动,她?有些不知?所措,想推却又不太敢,也没什?么力气,软在?男人怀里,只能勉强揪住他的衣襟。
过?了好一会儿,沈誉才把人放开?,满意地看见她?嫣红的唇色,道:“可?吃午饭了?”
云朵还有些喘,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才点头,“吃过?了。”
男人又问:“吃的什?么?”
她?回?想了下,如实道:“蒸鸡蛋、豆角炖排骨,还有...”
“还得多吃点,身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揽在?腰间的手动了动,男人意有所指道,“抱起?来都硌手。”
“...”
云朵呼吸一滞,惶惶看向正好从厨房出来的陈姥姥。
陈姥姥恍若未闻,笑着?迎上来,“二爷回?来了。”
沈誉面不改色,改握着?云朵的手牵着?人走近,边交待道:“我们?一会儿就走,不必备晚饭了。”
云朵好奇地转过?头盯着?他。
男人笑了笑,“我回?来时听人说了个好去处,想来你整日待在?院子?里也无趣,若是身上好了不妨和我去转转?”
刚说完,那双眼?睛就亮起?来。
“我早就好了...”
“是么。”男人眉梢轻挑,“不过?路途有些远,你不嫌累就好。”
“不累!”云朵立即摇头,“我、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和沈誉一起?出去玩。
沈誉脸上笑意更深,捏了捏她?的鼻子?,“到时候别?哭鼻子?。”
云朵缩着?脖子?,低着?头默默地笑。
两人并未带什?么行李,空着?手便上路了。
不过?沈誉却早已打点好,刚出村口就有辆马车等着?。
马车很宽敞,车内还铺了厚厚的软垫,走的也是官道,平稳不颠簸。
云朵看着?窗外愈发偏僻的风景,不由得问沈誉要去哪里。
男人正闭着?眼?睛假寐,闻言睁开?眸子?看向她?趴在?窗边期待的背影,“到了你就知?道了。”
云朵撇了撇嘴,悻悻地坐回?来。
沈誉将她?的神情纳入眼?底,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笑了笑,随后再次闭上眼?睛靠着?。
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行人,只有马夫时不时吆喝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云朵觉得有些无聊,便偷偷打量起?坐在?对面的沈誉。
沈誉的长相极出挑,即便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被发现。
此刻他双手抱臂靠着?,一只腿随意曲起?,大剌剌地踩在?软垫上,这是他一贯的坐姿。
分明是矜贵疏离的外表,举手投足间却常常透出一股子?风流痞气。
她?以前就常常偷看这个人,那时还隔着?遥远的湖水,而?如今那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就坐在?自己身边,这般真实,却又如梦似幻。
她?一边看着?那张清俊的脸一边想,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行了什?么样的大功大德,今生才能嫁给他。
正想着?,那双紧闭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来,将来不及逃跑的视线抓个正着?。
沈誉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盯着?她?。
云朵被盯得无所遁形,手脚也不知?该怎么放,慌了一阵,干脆把眼?睛闭上,就和他之前一样假寐起?来。
黑暗中,她?听见男人笑了,笑声很轻,有些沉,像是喉咙里闷出来的。
更要命的是,即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男人投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
她?脸上更热了,不用看也能知?道肯定红得快滴血。
正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抓住,一股力轻易将她?揽向一边,接着?就坠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云朵被迫睁开?双眼?。
男人垂着?眸子?,似乎就等她?睁开?眼?。幽幽道:“偷看我。”
被戳穿的窘迫席卷云朵全身,让她?难堪得直往男人怀里钻。
沈誉顺势收紧怀抱,侧过?脸亲了亲她?的耳朵,沉声道:“下次不必偷偷摸摸的。”
云朵只觉耳朵痒痒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只能更依赖地偎在?他怀里,打算等脸上没那么烫了再起?来。
可?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路上颠簸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晚上时马车才终于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来。
即便马车布置得已够舒适,云朵还是累得浑身无力,连骨头都是酸的。
抵达的时候有些晚,路上早已没什?么人影,可?眼?前的风景却有些眼?熟。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眼?前巍峨的酒楼的名字,和附近的街景,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沈誉,“这、这是...”
沈誉已先一步下了车,站在?马车外朝她?伸出一只手,“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