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发电姬
薛常安竟也配合薛静安,适时道:“我们两人的兔子没认主,去抱来玩吧。”
除了平安的白兔,张大壮给薛静安和薛常安挑的,都是纯粹的灰蓝色兔子,也很趣味。
玉琴不介意的样子,一笑:“行。”
不远处,薛镐和张大壮一前一后骑马小跑过来,离亭子十来步,薛镐拉着马缰停下,兴致勃勃:“大妹二妹三妹,打猎吗?”
为防林中危险,须得各家兄弟带着姊妹打猎。
往日里可以在蹴鞠赛跑马,秋狩却一年一回,各家兄弟都只顾着自己打猎,一般只在第四天,才带姊妹玩,可是,这才第二天。
论能力,薛镐在人才济济的盛京之中,不是泯然众人,是不如众人,他没混成吃喝嫖赌都沾的坏种,得亏有秦老太君压着。
但昨天他带着那身板壮硕的侍卫,给自家妹妹长脸,今日就要带她们去打猎完,着实是个不错的哥哥。
如徐敏儿的哥哥徐砚,和林幼荀的哥哥林政,就没有在今天就打算带她们玩,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一对比,两人心里难免犯嘀咕。
不过也没关系,她们哥哥,比薛镐出色就好。
既然可以进林子里玩,薛静安自也是高兴的,朝亭外应了声:“我们这就来。”
见众人都跃跃欲试,玉琴突然笑了声,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东宫这边出四个侍卫,姐妹们大家热热闹闹的,一起去打猎,可好?”
平安点点头,人多一点,好玩的。
于是,薛静安又问亭外:“郡主问,多三人如何?”
薛镐:“敢情好!”
姑娘们让宫女去禁苑、营帐给家人报一声,中午要回来晚了,都备好水囊、干粮,以防渴着饿着。
既然要骑马,就不大好带着兔子,这只兔子性子和前面那只不一样,平安问宫人要了一个笼子。
她摸摸兔子的脑袋,把兔子先关着,就放在廊下,宫女们都能看着。
平安骑着小马驹,她其实还不算熟手,早上才刚会,跟着呼啦啦一群人,由薛镐、张大壮带着,侍卫相护送。
大家悠哉悠哉进了浅层的树林。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每一张脸庞上,秋意裹挟草叶的香气,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
一路上遇到一些动物,姑娘们搭弓箭射着玩,走走停停,虽然累,大家很是尽兴,不知不觉就走得深了。
突的,平安和张大壮,同时扭过头,朝不远处的树林看去。
薛镐皱起眉头,当机立断,叫几个侍卫:“护着姑娘们退后!”
侍卫看向玉琴,玉琴点头,他们才听令,护着六位姑娘引马,慢慢往后。
下一瞬,窸窸窣窣的,远处树林,一头长牙的野猪直直冲了过来!
在场的姑娘,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活的野猪,心中一紧,纷纷屏住呼吸。
薛镐却和张大壮对了个眼神,纷纷从对方眼里读出不好——这人要在妹妹面前露一手!
要说这么久了,他两人成天吃吃喝喝,颇是臭味相投,但是在平安到底姓薛好,还是姓张好这一点上,两人没统一过意见。
想当平安的兄长,可不能输给对方!
眨眼一瞬,张大壮冲了过去,薛镐紧随其后,他们靠近野猪后,野猪却冲着薛镐一人去了。
徐敏儿一愣:“不会有事吧?”
薛静安也给二哥捏了把汗,没想到二哥会直接冲上去,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但很快,她知道她白担心了,地方虽然不大,薛镐居然遛着野猪,技法娴熟。
没等众人惊讶,眼看他就要撞上一棵树,他骤地拽着缰绳躲开,反而是拿野猪,“嘭”的一声撞到树,獠牙插树干上,动弹不得。
平安微微张开嘴巴。
玉琴皱眉,徐敏儿和林幼荀却直接看呆了,怎么突然间,野猪就被驯服了?这是薛镐么?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昨天薛家猎得的猎物,真有薛镐的份?
别说她们,薛静安和薛常安看着薛镐,都觉得有点陌生,二哥的骑术这么厉害?
薛镐大笑着拍马回来,问:“怎么样?我昨天刚学的把式!厉害吧?”
昨天才学?林幼荀和徐敏儿互相看了眼,很快反应过来,薛镐在炫技,是炫耀给她们看的吗?
薛镐刚刚那一下很精彩,亲眼所见,远远比从别人口里听来,要震撼许多。
下一刻,却看平安重重点了下脑袋,声音脆脆的,应了声:“厉害。”
薛静安和薛常安也反应过来,由衷道:“二哥厉害!”
张大壮去看了野猪,也回来了,薛镐挤眉弄眼:“听到没,妹妹们夸我厉害。”
他对得起那句“大展身手”和“旗开得胜”了!
这么多人面前,张大壮忍住,没给他一肘子。
薛镐虽然极为兴奋,却没忘了正事,他跟侍卫说:“出现野猪,说明这儿已经到了深林,今日到这儿,护送姑娘回去吧!”
侍卫也担心再有意外,便直接说:“郡主、姑娘请回。”
林幼荀、徐敏儿:“……”
从头到尾,都和她们无关,薛镐都是炫给妹妹看的,她们又不是薛镐的妹妹。
偏偏薛静安还松口气,对她们道:“吓死我了,我二哥真是……唉,你们就不用担心你们哥哥会这样。”
她们不由想起林政和徐砚,是她们不想有个会炫技的哥哥么?
罢了,再如何,薛镐也是不学无术的,会骑马,也比不上自家哥哥,她们心里稍稍平缓了些。
…
却说一行人满载而归,那野猪也被抬了回来。
张皇后听说姑娘们进了山林,还猎到野猪,也惊讶:“没有人受伤吧?”
玉琴笑道:“毫发无损。”
说着,她一顿:“皇祖母,那薛家二郎,好像有点本事。”
便把山林中薛镐抓野猪的细节,一一道来。
玉琴:“孙女是怕……”
张皇后皱着眉,说:“你倒也不必担心,薛家是有祖训的。”
当年大盛的天下,是圣祖、薛家老太爷和另外一家打下来的。
薛家老太爷于兵法造诣颇深,为使圣祖放心,令子孙皆弃武从文,若非如此,圣祖也不会感念老太爷,封国公府“永”字。
张皇后入主后宫十几年,方能品出这阳谋的高级,以锦衣玉食养着薛家,让薛家选不适合的道路,终有一日,薛家会自废。
只不过,本应该在薛瀚这一代就消磨殆尽的气数,是被秦老太君以一己之力扳了回来。
但到薛铸薛镐这一代,读书怎么也不行,武艺再好,也只能这样了。
…
从屋内出来,玉琴和玉慧迎面碰上。
玉慧今日都和何宝月一处玩,才听说嫡姐和薛家、徐家、林家几个进山林里打猎,还遇到了野猪。
玉慧怒火中烧,兴师问罪般,质问玉琴:“姐姐,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就那么喜欢薛家的人?”
玉琴笑了下,道:“你别气,我就是有些好奇,那薛家平安过去,真的是被拐走的?”
玉慧:“没错,是觉得很看不出来吧?”
现在姑娘间都没人信,除了知道真相的几家,但这几家也不会再随意传她的闲话。
这薛平安命真好,从乡下回来,还能轻轻松松,就融入了京中的圈子,玉慧听娘亲说,当年家里刚从地方到京城,可是遭受到很多排挤呢!
玉琴思索了会儿,问:“我听说,她不记得九岁十岁前任何一点事了?”
玉慧:“是这样,所以没人会问她小时候的事,问了她就一派茫然。”
玉琴喃喃:“是真不记得了。”
薛家平安,还是生得和小时候那般漂亮,任谁小时候见过她,都会感慨,她真真从小仙童长成了仙女儿,实在漂亮。
她顾盼之间,那眼底实在太干净清澈,这倒是装不出来的。
突的,玉慧留意到玉琴的手腕的动物齿痕,问:“你怎么受伤了?”
玉琴将袖子下拉,道:“打猎弄的。”
…
却说平安回来后,先去亭子里拿白兔子。
却不知何时,笼子被打开,兔子也不见了。
平安看了好一会儿,原先的宫女,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她提起笼子,绕着亭子找了一遍,她走着走着,迎面却遇到徐砚。
平安没留意,还是低着头。
徐砚犹豫了一下,周围还有宫人,他并不逾越礼节,便走上前一步:“薛二姑娘。”
平安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像是怕惊扰她,徐砚声音轻了点:“姑娘是遇到什么事了?”
平安不记得徐砚了,她抿着唇,没有回他。
而此时,徐砚身后,薛镐和张大壮在井边洗脸洗手回来,薛镐对张大壮说:“我赢了!我家三个妹妹,一个不能少!”
张大壮:“滚,你不就靠运气?”
他俩骂骂咧咧,互相肘击,谁也不服谁。
平安道:“大哥,二哥。”
薛镐和张大壮赶紧麻利地收了动作,平安看着他们:“在吵架吗。”
两人连连否认:“没有,这是比武。”
“对,我们在锻炼身手。”
平安放心了,她继续低头看地上。
徐砚则同薛镐和张大壮拱手,薛镐看了眼徐砚,问:“二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