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 第37章

作者:谢归舟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裴瑛示意?他噤声?,“嘘,拿她试了?个药,现在她已经昏迷过去了?,过两天会时醒时昏,不出?月余就能吹灯拔蜡了?。”

  向晚忍不住担忧道:“那你不会有事吧?”

  裴瑛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保胎的?药丸喂进他嘴里,笃定道:“我那药无色无味,直接吃进嘴里也不会奏效,只?有混在血液里进入全身才能起效,所以?她们发?现不了?,我进来只?是因为她们忙着趁谢琼卿昏迷打?压异己,争权夺利,不想谢琼卿醒那么早,所以?扯了?个由头把我关?进来了?。”

  向晚一时默然,裴瑛又宽慰他,“不仅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向晴早已经给谢瑶卿传去书信,咱们在这?等她来救咱们就行。”

  与此同时,秦岭脚下的?营帐中灯火通明?,桌案上只?摆了?一封急报。

  那是向晴写?的?,说田文静骤然被捕,她们无法断定严刑之下田文静是否会招认,也不敢送她的?软肋进虎穴,是向晚舍生取义,用自己保住了?仪鸾卫在锡州的?暗桩。

  谢瑶卿在看完那封急报沉默良久,她环顾鸦雀无声?的?将领们,斩钉截铁的?下了?决断。

  “向晚为朕,为大?周江山牺牲至此,朕便在此言明?,若向晚诞下皇女,那她便是我大?周日后的?太?女。”

  “待向晚回宫,他便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凤君。”

  “如今凤君有难,朕不能无动于衷,若大?军尚需休整,不能轻动,朕自己去救他便是。”

第46章 救美

  “朕自己去救他便是。”

  谢瑶卿这句话仿佛是一颗丢进湖面的一颗石子,飞快的在?大帐中激起了圈圈涟漪。

  对她的伤势与身体最熟悉的宋寒衣当即皱起了眉,“你疯了?”

  她拉过郭芳仪,和她一起同仇敌忾的控诉谢瑶卿的疯狂,“郭太医前日才给你说了,你这一身伤少说得修养上小半月才能痊愈,你今日却这般鲁莽!”

  郭芳仪瞅着谢瑶卿面上微微的不耐,虽不敢出声应和,但仍然是忙不迭的点着头。

  在?经过一场又一场的大战,一次又一次的千里奔袭之后,无?论是谢瑶卿还是谢瑶卿的军队,对需要休养生息,以?待来日。

  所以?谢瑶卿才会从?容的陈兵秦岭,用怀柔手段逼迫江南诸郡的世家官员。

  可一听到向晚遇险,她的从?容不迫、胸有成竹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在?她坚韧如?钢铁的身躯里仿佛只剩下了惶恐与无?助。

  宋寒衣甚至在?她脸上看见了极为?罕见的一抹脆弱,谢瑶卿并不理会她的质问,只是尽可能平静的反问她:“朕现?在?不去,难道要等谢琼卿对向晚下手时再去吗?”

  宋寒衣无?言半晌,只能安慰她,“那里不是还有裴瑛吗?她会照应向晚的。”

  谢瑶卿无?奈的看着她,“你是见过裴瑛的,你觉得她身上的功夫,能在?乱军中护住向晚吗?”

  宋寒衣便哑了,裴瑛是有点拳脚在?身上,但只够独善其身,对保护向晚这件事恐怕是无?能为?力。

  宋寒衣嘟囔着,“那也不行!太危险了...”

  谢瑶卿轻轻笑起来,“自朕从?军以?来,什么样的险境没经历过呢?”她见宋寒衣固执己?见,变换了种?方式教育她,“何况向晚舍身取义,是为?了保住仪鸾卫在?江南的布置,他不仅帮了朕,也帮了你啊。”

  宋寒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她抿了抿嘴,请命道:“既然如?此?,请陛下许臣同去,臣也应当去锡州整编余下的仪鸾卫才是。”

  郭芳仪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盟友怎会突然投敌了,但是医者的本能让她不得不做最后的挣扎,她正色道:“陛下,您身上几处刀伤,实在?不宜...”

  谢瑶卿忽然抬起头来,递给她一个冰冷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郭芳仪便害怕的低下头去,飞快又小声的说:“陛下筋骨刚强,只要小心行事...”她闭上眼?睛,心虚的撒着谎,“应当问题不大。”

  郭芳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陛下当真太吓人了,若是师姐也在?太医院就好了,凭她的医术、凭她桀骜难驯的脾气,一定能手段强硬的把?陛下留下来的。

  谢瑶卿环顾下首诸将,紧锣密鼓的下着命令,“朕去去便回,尔等在?此?严明军纪,宽和待民,若有百姓来投,一律照单全收,给足钱粮。”她重点强调着,“一定要帮她们联系相亲邻里,让她们都?知道大军的风貌才行。”

  她的命令被将士们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在?会议的最后,谢瑶卿沉吟片刻,看向几位最亲近的将军,“朕一会便拟一道密旨,若朕有不虞,还请诸位将军拿此?密诏,速往西南护送戍守西南的靖南王进京监理国事。”

  几位将军面色凝重的应下,共同看着谢瑶卿写下一道诏书,放进一只金匣中,谢瑶卿将钥匙递给内侍,内侍小心谨慎的将钥匙贴身收好,料理完这一切,谢瑶卿奔至门外,站在?凄冷月光下,抬头难忘,江南无?高山,举目所见,便是一片寂寥漆黑的夜幕。

  宋寒衣牵来她的坐骑,“若要救人,越早越好。”

  不待她说完,谢瑶卿便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如?迅雷一半疾冲了出去。

  江南诸郡都?在?戒严,她们要去锡州就要绕开有重兵把?守的城镇,从?潮湿崎岖的丘陵中,一路避开豺狼虎豹,绕过山匪水贼,一路饮风餐路,不得安息,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锡州城下,然后在?城中仪鸾卫的策应下,在?隐秘处入城。

  她们用了三个日夜,马不停蹄从?秦岭脚下一路向南,翻阅重重丘陵,终于?在?第三日日落前看见了锡州城固若金汤的城楼。

  而?在?城中,是乱成一锅粥的官兵百姓和刚从?官衙大牢中侥幸脱身的田文静,她重伤难愈,但仍然撑着病体,为?二人安排好了一切,并将两个极为?重要的消息告诉了谢瑶卿。

  “向晚行刺谢琼卿被押入死牢了?!”

  谢瑶卿一掌将木几拍得粉碎,横眉立目的看着田文静,怒不可遏道,“朕必杀此?逆贼!”

  田文静白着脸继续解释,“如?今谢琼卿遇刺昏迷,他和裴瑛都?被关进了死牢,陈王府中一片混乱,那些?逆贼正忙着争权夺势,恐怕没多少心思处置她们。”

  谢瑶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索着破局的可能,田文静捂着嘴咳了几声,有殷红的血丝从?指缝间蛇一样蜿蜒下来,谢瑶卿不无?担忧的问,“你的伤如?何了?”

  田文静苦笑着摇了摇头,“臣恐怕是不中用了,待今日事了,陛下不如?将南府佥事一职交给向曦,她稳妥利落,又是向晚胞妹,定然能为?陛下肝脑涂地。”她说得快了些?,便有些?气短,有气无?力的恳求着,“在?致仕之前,臣想再为?陛下做成一件事。”

  她将田瑜的事缓缓道来,“如?今她手中有一支五千人的禁军,也许能为?陛下所用。”

  谢瑶卿沉吟片刻,在?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想。

  “你去告诉田瑜,今夜丑时,让她率领禁军,放火强攻陈王府。”

  她看向宋寒衣,宋寒衣心有灵犀的接着道:“我率领仪鸾卫精锐,趁乱护送陛下潜入陈王府死牢。”

  子时三刻,谢琼卿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应一半,从?浑浑噩噩的昏迷中骤然惊醒,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跪坐在?床边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的美人被她的动作惊醒,欣喜的叫了出来。

  “来人啊!殿下醒了!”

  谢琼卿挥手制止了他,捂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叫来心腹内侍,艰难的问:“孤睡过去多久了?这几天政务都?是谁在?处理?让她将要紧的政务赶快送过来。”她看着身上有些?眼?生的男人,疲倦的问,“你又是谁送来的?”

  内侍小心翼翼道:“您睡过去三四日了,张太守一直在?帮您处理朝政,张太守说殿下身体要紧,政务不如?先放一放,先由她慢慢处理着。”

  那位出水芙蓉一样清丽的美人也用帕子捂着眼?角,哭哭啼啼道:“殿下病着,张大人惶恐极了,特意将奴送入宫中侍疾。”

  谢琼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面色不善的看向这位梨花带雨的美人。

  所以?这几日都?是张平笙在?把?持朝政?送来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侍疾,还是为?了让自己?醒不过来也未可知,没看到他方才见自己?醒了,便那么急迫的向外传递消息吗?!

  谢琼卿皱着眉,看了一眼?内侍,内侍心知肚明,当即将那个碍眼?的男人捂住嘴拖了出去,片刻后她两手沾血的回来,谢琼卿喝了几口药汁,有些?焦急的问,“今夜守卫王府的是谁?”

  内侍恭顺道:“是张太守手下的官兵。”

  谢琼卿冷哼一声,问起了看起来忠心不二的田瑜,“田瑜和她领的禁军呢?”

  内侍小心翼翼的回禀着,“张太守说城外有山匪,将田将军和禁军派出去剿匪了。”

  谢琼卿眼?皮便是一跳,怪不得自己?昏迷了这些?天,却在?今日醒来了,原来是老天相助,让她醒来诛杀不忠之人!

  谢琼卿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起来,怒骂着,“张平笙此?獠!孤不过昏迷几日,她就等不及要谋朝篡位了!传孤旨意...让田瑜和禁军...速来救驾!”

  一向乖顺的内侍却没有答话,只是服侍她喝下几口汤药,谢琼卿喝着酸涩的汤药,审视着沉默的内侍,觉出有异,她伸手摸出藏在?床榻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内侍的胸腹,她冷笑着,“原来你也叛了。”

  她放肆的大笑了几声,眼?角沁出几滴嘲讽的眼?泪,“原来你们都?叛了!”

  她撑着一股气,大喝一声,“来人!取孤的佩剑来!孤要手刃了叛徒!”

  窗外传来更漏声,月色如?霜,院中蜿蜒的溪水沐浴着清冷月光,仿佛变成了一条玉带,谢琼卿眯着眼?睛盯着月亮观察了片刻,正是丑时。

  陈王府西门忽然迸发出一道冲天的火光。

  谢琼卿一阵心悸,捉住身侧战战兢兢的内侍,颤抖着问:“那是怎么了?孤问你,那是怎么了?!”

  内侍们在?王府中张皇无?措的奔跑着,谢琼卿在?她们词不达意的禀报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了全貌。

  “张太守今夜率官兵守卫王府,不知怎么,田瑜将军忽然领着禁军从?西门攻进来了!”

  “张太守正领着官兵拼死守卫呢!”

  谢琼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田瑜带兵攻打王府?无?诏动兵定是心存不轨,可张平笙意图架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她们打起来了,自己?该相信谁呢?

  张平笙被亲兵扶着,狼狈的趴在?马背上,瞪着田瑜怒骂,“田瑜!你果然投了敌!竟敢攻打王府,你还要狡辩不成?!”

  田瑜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之中,谢瑶卿与仪鸾卫们穿着一身玄黑铁甲,隐没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她看见谢瑶卿微微向她使了个眼?色。

  田瑜深吸一口气,顶着张平笙的目光,愤怒的吼了回去,“张平笙!我还想问你呢!你屡屡替换王府守卫,架空殿下意欲何为??!我看出你的不臣之心,正要带兵勤王!”

  二人都?心怀鬼胎,又都?被对方说中了心虚的地方,一时间二人的气势竟然缓缓的衰退了下去。

  谢瑶卿冷笑一声,从?身后抽出一根羽箭,侧过头,微微眯眼?,拉满弓弦,数过三瞬,骤然松手,一抹寒光,在?刹那间发出发出一声龙吟,离弦而?去,追星赶月一半冲进张平笙阵中。

  张平笙甚至未曾看清那一箭的模样,只觉左臂忽然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冲力掀下了马背。

  谢瑶卿并没有放过她,而?是从?容的抽出第二支羽箭,目光紧紧锁定在?因为?恐惧与疼痛在?地上捂着胳膊四处蠕动乱爬的张平笙,谢瑶卿勾唇,露出一个邪异的微笑,她轻声问身侧的宋寒衣,“她就是张平笙?”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笑着,缓缓抬高了弓箭,让箭头的寒光清晰的闪烁在?张平笙恐惧的眼?眸中。

  张平笙被亲兵护卫着,连滚带爬的向府中奔跑。

  谢瑶卿微笑着,轻喝一声,“着!”

  话音逋落,一支羽箭整根没入张平笙胸腔,张平笙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低头,看见刺穿自己?身躯的那点寒芒。

  张平笙瘫软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缓缓的倒了下去。

  田瑜喉间一滚,震惊而?恐惧的望着谢瑶卿,谢瑶卿平静的瞥了她一眼?,田瑜当即举剑大喝,“将士们!张平笙意欲谋反!随我进宫护驾!”

  禁军像野蜂一样涌入了陈王府,并没有按照田瑜的吩咐守卫谢琼卿,而?是不受控制的,四处抢掠着金银财宝,并将那些?如?花的美人拖进角落里。

  谢琼卿对她们的暴行恍然未查,只是恐惧的回忆着方才那恐怖的两箭,她揪住内侍的衣领,声嘶力竭的问:“是谁射的箭!?是谁!”

  内侍一问三不知,谢琼卿猛的喘息几下,叫来自己?最贴心的手下,咬牙切齿的命令,“把?孤养的亲军叫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们花了孤那么多银子,是时候知恩图报了。”

  她的语气阴森可怖,“告诉她们,陈王府中的人,除了孤,都?格杀勿论!”

  ......

  向晚和裴瑛在?恍惚中仿佛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冲杀的声音,二人飞快的对视一眼?,在?黑暗中缓缓的紧靠在?一起。

  裴瑛叹了一口气,小声说,“我没有谢瑶卿那样的拳脚,一会若是打起来,恐怕很难护你周全。”

  向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瓷片,粗粝的边缘割破了他肌肤,鲜血与痛苦让他在?黑暗中越发清醒。

  他轻声道:“真到了那一步,我自有打算,不会牵连你的。”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劫掠一通禁军餍足的舔着手上肮脏的血污,看见向晚,便贪婪的一步步逼近了。

  她抽出长刀,劈开铁锁,一脚将裴瑛踹倒一边,捏着向晚的手腕缓缓用力,向晚吃痛,掌中瓷片不受控制的掉了下去,那个禁军用刀刃抵着他的咽喉,笑得狠辣。

  向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耻辱与痛苦在?一声金石相交的轻吟中嘎然而?止,有滚烫的液体泼洒在?他的脸上。

  浓郁的血腥气中,一股冷香扑面而?来。

  向晚鼻尖一酸,抖了抖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冰冷的长刃穿过眼?前禁军的胸腔,淋漓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他脸上,向晚怔忪的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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