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归舟
谢瑶卿颔首同意?:“还是凤君想的周到?,朕的原意?本是给那些迫不?得已动手伤人?的男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若不?是你提醒,恐怕这机会都要变成危机了。”
向晚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彤彤的,小声解释:“臣侍哪里想的周到?了?不?过是因为同为男子,又想为陛下分忧罢了,臣侍笨得很,只希望陛下不?要嫌弃臣侍粗陋的想法?才?好。”
谢瑶卿拉起他?的手,毫不?保留自己的欣赏与夸赞:“你哪里笨了,你比朕聪明多?了。”她沉吟片刻,又将?这一份重任委托给了向晚:“这几日政事繁忙,朕也比不?得你细心?体贴,这件事朕就全?权交给凤君去做了,无论是太医院还是内务府,只要你需要,这两个地方的人?手随你调用?。”
向晚自然应下:“有陛下这句话臣侍就安心?多?了。”
向晚成为凤君后大事上有谢瑶卿大包大揽,从来不?用?他?费心?,琐碎的小事也有下面的内官们?为他?代劳,算账有内务府,月例发放还是有内务府,后宫里又只有他?一人?,既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没有叫人?心?烦意?乱的拈酸吃醋,向晚只用?负责从谢瑶卿的私库里把她的宝贝拿出来赏人?就是了,还能落得个宽和?待下,出手阔绰的好名声。
向晚现在悠闲得很,只用?哄好谢明珠,剩下的时间就是和?陈阿郎在宫中园林闲逛,陈阿郎被裴瑛医好了隐疾,如今天天和?郭芳仪腻在一起,连体人?一样不?愿分开,向晚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去寻陈阿郎无所事事的闲逛。
如今谢瑶卿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向晚自然是斗志昂扬,发誓一定要将?这事做好,不?让谢瑶卿失望,他?太过投入,以至于冷落了谢瑶卿,让谢瑶卿开始后悔将?这件事交给他?。
好在谢瑶卿没有失落多?久。
裴瑛的医术比肩华佗,又有向晚尽心?竭力的配合,无论需要多?少人?手,无论需要多?么金贵的药材,向晚通通大手一挥,批条子从谢瑶卿私库里出。
二人?通力配合,总算是在第一场大雪落下前将?此事收了尾,取出结契果的男囚们?,除了几个先天体弱多?病的没有撑下来,余下的在太医和?内官们?贴心?的照料下也好得差不?多?,虽然伤口在雨雪天气总是隐隐作痛,身子也不?如以往强健,但和?即将?到?来的,光明万丈的新生活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叶知秋也顺利的活了下来,在向晚的举荐下进入唐国公府成为了一名塾师。
他?经验老道,技艺高超,经逢大难,身上棱角也被磨平不?少,变得平和?谦逊,宋寒衣见他?可靠,索性给他?提了月钱,在离唐国公府不?远的地方给他?找了间宽敞的院子,仪鸾司把总以下,谁家有男孩需要教养,通通都可以送到?叶知秋那去,也算是变相给仪鸾司的下属们?增加一项好处。
柳云每天将?小柔送到?叶知秋处,二人?都遇人?不?淑,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唐国公府无事时柳云便喜欢做些点心?送到?叶知秋这来,一来可以送给那些学生帮小柔和?他?们?打好关系,二来可以借机与叶知秋闲谈,了解取结契果的事。
叶知秋如今三十上下,面若银盆,眉如细柳,一双杏眼里总有化不?开的忧愁,他?吃了一块柳云送来的绿豆糕,脸上总算是浮出一抹笑意?。
“柳郎君的手艺当真是一日好过一日了,这样好吃的点心?,恐怕是心?意?斋都做不?出来。”
柳云这小半年事事顺畅,唐国公府里没有拿乔为难他?的人?,宋寒衣待他?也宽容和?善,没有以前的那些烦心?事,柳云脸上愁容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神采奕奕的光泽。
他?笑着?摆摆手:“哪里有你夸的这么好,不?过是府里的大人?喜欢吃,做的多?了些,熟能生巧罢了。”
如今柳云不?仅要负责宋寒衣日常的饮食,连宋寒衣平日的点心?零食都要包揽下来,也不?知他?那双手被施了什?么法?术,竟惹得宋寒衣再也吃不?下别的厨子做的东西了。
老管家曾经关切的问过,宋寒衣是皱着?眉头回答的。
“你瞧瞧别的厨子,菜要雕花,叶子要修剪,肉就更不?必说了,搅碎了打成泥还要捏成奇形怪状的样子,做出来的东西像雕塑像古董唯独不?像吃的菜,我在仪鸾司忙一天回来看见这种东西,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管家就不?吱声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京中哪家权贵不?是这般仔细,只有宋寒衣与众不?同罢了。
柳云在厨房里干了小半个月,就摸清了宋寒衣的口味——她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越家常越有烟火气她就越喜欢。
叶知秋自然知道柳云口中的“大人?”是谁,他?也知道柳云最近在苦恼什?么,于是打趣道:“我听说那位大人?素日里阎王一样,却愿意?给你熟能生巧的机会,可见在她心?里,你也是不?同的。”
柳云被他?笑的有点脸红,却没有着?急否认。
叶知秋所言不?差,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出宋寒衣待他?,与对待其他?人?的不?同了。
宋寒衣查案时心?细如发,生活里却并不?体贴,不?相干的人?就是死在她眼前,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对自己时却总有些不?合时宜的热心?。
热时送冰鉴,冷时送大氅,虽然这些东西他?并不?需要,但也是宋寒衣难得的一份心?意?,柳云也就欢欢喜喜的收下了。有时柳云去伺候晚膳,宋寒衣还会借故遣退其他?仆从,只留下他?一个人?,或是问问小柔的功课,或是问问厨房的趣事,说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谈,直到?月上中天时才?不?依不?舍的放柳云回去。
柳云隐约猜到?了宋寒衣的心?思,只是心?中忧虑重重,既怕是自己痴心?妄想自作多?情,又怕宋寒衣是动了真心?思。
叶知秋有些不?解:“她若动了真心?思岂不?正好,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柳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总怕耽误了她,她今年虚岁不?过二十一,我比她大了五岁,容貌平平,家世更是不?堪,还去过那种地方讨生活,更是带着?一个孩子,我怎么敢与她相配呢?”
叶知秋笑着?宽慰他?:“咱们?何苦这么看低自己呢?她府里那么多?厨子她却独独喜欢吃你做的东西,还喜欢留你下来闲谈,这不?正说明宋大人?离不?开你吗?”
柳云脸上还是没什?么笑模样,忧心?忡忡的叹气:“可是这些东西...哪个男人?不?能做呢?”
叶知秋打断他?:“人?人?都能做,可他?就喜欢吃你的,这就是你的不?同之处呀。”
柳云终于像是被他?说服了,紧紧颦蹙着?秀眉舒展开来,叶知秋乘胜追击道:“何况咱们?哪里论得上配或不?配呢?难道你竟希望去做她正头的夫郎吗?那可是多?少世家少爷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柳云急忙摇头,矢口否认:“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哪里会痴心?妄想这些,她能给我一个落脚的地方,不?把我们?父子二人?撵出去我就感恩戴德了。”
叶知秋继续宽慰他?:“这不?就是了,咱们?既然不?指望当正经的郎君,最要紧的自然是拢住妻主的心?,好有个容身之所呀。”
柳云心?中不?是不?动摇,只是还有一个疑影,让他?更加忧愁。
“唉...话是这样,可是我连她的结契果都无法?服下,拿什?么拢住她的心?呢?”
再体贴温柔的女人?,对一个男人?再好,总得收到?点回报才?行呀!
叶知秋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下腹,那里有一道长而丑陋的伤疤,血红又狰狞,放在以往,他?会因为这样的疤痕难过、恐惧,甚至是羞愧,但现在,他?无比感激这一道伤疤,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次新生。
叶知秋看着?柳云,认真的劝他?:“我知道你也许在害怕,在那之前我也很害怕,我之前想都不?敢想,怎么能把人?的肚子剖开呢,这和?杀人?也没什?么分别。”他?捉着?柳云的手指,带他?感受自己腹部凸起的增生,“可是你瞧,裴大人?的医术多?好呀,向晚...凤君也是个善良的人?,愿意?为我们?这样的人?花心?思。”
柳云不?像叶知秋,他?从来没有见过凤君,只是隐约听说过如今这位万人?称颂的凤君曾经也有一段不?堪的过往。
柳云心?中忽然泛起一阵涟漪,若是陛下未曾厌弃过凤君的过往,那身为皇帝近臣的宋寒衣,会不?会...也能像对待寻常人?一样接纳自己?
叶知秋将?话题继续了下去:“弟弟,你听我说,裴大人?的人?品医术都是一顶一的好,是这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医生了,你若相信他?,也信得过我,就去找她,也将?原先的结契果取出来,留疤也好,身子变得虚弱也罢,都好过为一个烂人?赔进去自己一辈子。”
柳云自然心?动:“可是...可是我并没有见到?裴大人?的门路啊。”
叶知秋便向他?打包票:“我与凤君也算是有几分师生情谊,我去帮你说这件事。”
柳云心?中虽然恐惧那样的手术,但一想到?有机会摆脱糟心?妻主对自己最后的束缚,还是十分向往,自然对叶知秋感激不?尽。
他?这些小心?翼翼的谋划自然都是瞒着?宋寒衣的,好在宋寒衣公务繁忙,生活中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些天柳云时不?时的出神。
只是他?也知道,叶知秋早晚要去找向晚为这件事说项,他?只好祈祷宋寒衣不?会过问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自从对男囚的试验成功后,裴瑛就把自己种在了太医院的土地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天翻阅古籍,查阅医典,四处托人?询问哪里还有希望取出结契果的男子,能不?能进宫来配合自己试验。
向晚觉得这样的手术算是给了男子一次新生,所以上次送男囚出宫时便嘱托过他?们?,若是认识哪个想取出结契果的人?,便可以送信到?宫中来。
向晚捏着?叶知秋的信,心?情有些复杂的去寻了谢瑶卿,他?将?信交到?谢瑶卿手中,转到?她的身后,为辛劳了一天的谢瑶卿揉捏着?僵硬酸涩的肌肉。
谢瑶卿一目十行的看完,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这不?是好事吗?裴瑛终于等到?一个自愿配合她取出结契果的,你怎么反倒纠结起来了。”
向晚恨她迟钝的像块木头,索性坐在她的身侧,指着?信上的人?名说:“陛下,你看这个名字,不?觉得眼熟吗?”
谢瑶卿将?名字念了一遍:“柳云...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似乎是仪鸾司中哪个校尉留下的遗眷,被放印子钱的地头蛇欺辱,被宋寒衣救下,还去了宋寒衣府上帮工,是不?是?”
向晚点了点头:“是呢,陛下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谢瑶卿奇道:“哪有不?妥?他?前面的妻主苛待他?,又早早就死了,他?想把结契果取出来,追求新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向晚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谢瑶卿皇帝做久了,以前谨小慎微猜忌人?心?的习惯都消失了,不?过...他?歪着?脑袋,悄悄打量着?谢瑶卿英气的脸庞,他?望着?她舒展放松的眉眼,心?想还是这样的陛下好看些。
谢瑶卿此时又将?信看了一遍,终于有些疑惑:“柳云既在宋寒衣府上帮工,论理,这样的事也应当是宋寒衣来说才?是呀。”
向晚心?想你可算发现问题了,他?和?谢瑶卿一道分析起来。
“没准宋大人?不?知道他?想取出结契果的事呢?毕竟这事危险得很,柳云不?想让宋大人?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
谢瑶卿皱了皱眉,反驳道:“宋寒衣不?是那样苛刻的人?,你也说了这事危险,事后恢复起来困难,柳云是她府里的人?,她怎么能不?做准备,没有表示呢?”
向晚猜测:“也许是柳云不?想让宋寒衣知道吧。”
谢瑶卿更加疑惑了,“这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就是他?以后想再嫁,宋寒衣也得给他?出一份嫁妆,这点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向晚便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谢瑶卿:“就是因为危险,才?不?想告诉宋大人?呢,陛下说的对,就是以后再嫁,宋大人?也要出一份嫁妆,没准还要多?出一份聘礼呢。”
谢瑶卿愣住,却忽然想起白?天的一桩事来。
都说仪鸾司是她的爪牙,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鹰犬自然是大方又宽厚,一年四季常常有赏赐拨下去,对殉公仪鸾卫家眷也照顾有加,白?天她将?宋寒衣留下来商议京城防务,又想起在她府上帮佣的柳云来。
谢瑶卿便想着?,柳云一个寡夫带着?孤儿,在别人?帮工,她又清楚宋寒衣治家御下的水平,唐国公府里难免有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小人?,背后嚼人?舌根,总得想个办法?,止住柳云身边的流言,也让世人?清楚,仪鸾司为皇帝肝脑涂地,她们?的家人?也绝不?是可以任人?评说的。
谢瑶卿就问宋寒衣:“那个校尉的遗孀在你府上过得如何?”
宋寒衣摸了摸脸颊,眼神看向别处,语气平淡:“挺好的。”
谢瑶卿不?再多?问,转而建议道:“他?还那校尉的婚事虽然没有到?官府禀明,但终究是做那么久的妻夫...”她的话被一阵咳嗽声打断,谢瑶卿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宋寒衣:“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着?了风寒了?”
宋寒衣咳了半天,有些心?虚道:“她们?也没有做多?久的妻夫...不?过是搭伙过了几天日子罢了。”
谢瑶卿挑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纠结这个,索性没有管,继续道:“这几天仪鸾司又进了新人?,总该做几分样子,让她们?知道仪鸾司的好处。”
这个理由宋寒衣没法?反驳,只好点头,谢瑶卿想了想说:“他?是个男人?,就算不?给他?牌坊,也该褒扬的忠贞,让仪鸾卫们?没有后顾之忧才?是。”她看向宋寒衣,发现她正在用?右脚尖搓左脚脚后跟,低着?头,脸上挂着?心?虚的笑。
谢瑶卿无奈的叫她:“宋寒衣,你那是什?么什?么表情?朕说的不?对吗?”
宋寒衣顾左而言他?:“陛下说的很对...只是...”
她不?是个巧舌如簧的人?,“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来,反倒给了谢瑶卿盘问她的机会。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朕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宋寒衣被问的无奈,只好没头没尾的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也许柳云不?想被人?褒扬他?的忠贞...”
被皇帝褒扬了忠贞,以后再嫁岂不?是会招致更多?非议,甚至惹来性命之忧?
谢瑶卿实在不?知道宋寒衣在担心?什?么,只是以为是最近事多?,宋寒衣忙碌得有些失常了,索性给她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当时谢瑶卿只觉得奇怪,如今结合向晚给她说的这些事,谢瑶卿心?底便升腾起一个怪异的猜测,她看着?向晚,不?可思议的猜测:“难不?成是这两个人?...她们??”
谢瑶卿冲向晚眨了眨眼,她实在不?敢想象宋寒衣也有情窦初开的这一天,她也问不?出口,只好用?眼神示意?向晚。
向晚笑着?回应谢瑶卿:“臣侍也不?敢相信呢?不?如陛下亲口问问宋大人?的意?思,若宋大人?真有这个心?思,陛下也好早作准备。”
第二日宋寒衣进宫当值时谢瑶卿叫住她,问她是否知道柳云想取出腹中的结契果,宋寒衣自然不?知,大惊失色,恨不?得撇下宫中的差事冲回家好好问一问柳云。
谢瑶卿一把扯住她。
“站住!”
“你把事给朕说清楚了朕才?能放你走。”
谢瑶卿让内侍给宋寒衣搬了把椅子,强压着?她在桌边坐定,谢瑶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问:“你和?那个柳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寒衣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她。
谢瑶卿就知道了,她盯着?宋寒衣,半晌叹了口气:“前几日刑部李守忠还跟我说,她有一个庶子待字闺中,希望朕帮她寻一门好亲事。”
宋寒衣想了想,用?忠诚的眼睛看向谢瑶卿,诚恳的为自己辩白?道:“陛下为臣费心?,微臣感激不?尽,可是我也知道,寻常公卿仕宦是不?愿意?将?儿子嫁给我的,能将?儿子嫁给我的,无非是有求于我罢了,而且这份所求,一定是她从陛下那得不?到?的,所以才?要用?漂亮的儿子来笼络我。”
“她们?也许看中我与陛下的亲厚,也许看中我手中的仪鸾司,也许看中我个人?的英武骁勇,可无论她们?看中我什?么,我都不?想因为一个男人?与陛下相背。”
谢瑶卿沉默片刻,这边是为什?么她愿意?将?生死都交付给宋寒衣。
“可那柳云对你就没有所求吗?”
宋寒衣笑了笑:“我是陛下的近臣,是仪鸾司的指挥使,自然人?人?都有求于我,可是有人?求我为她谋财,有人?求我为她害命,还有人?求我为她窥探陛下圣意?,可柳云所求,不?过是要我为他?提供个遮风挡雨的住处罢了,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谢瑶卿捏着?眉心?纠结半天,叹了口气道:“只是他?与你...终究是不?相配。”
宋寒衣抬头静静看着?她,谢瑶卿不?知为何,感觉从她平静的眼神中看出一种控诉——你凭啥说我!
“好多?人?都说,陛下与凤君也不?甚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