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芋圆
她想?了片刻,带出点怀念的神色。
柔软的身体?已经敞开了。谢明裳小声?哼哼着要抱。
健壮精悍的男子躯体?果然抱拢了她。挺直的鼻梁擦过她的脸颊,萧挽风低声?耳语:“再?喊一次。”
漂亮的唇角细微地翘了翘,谢明裳有点想?笑。喜欢在床上听自己的名字怎么回事?
但谁没点毛病呢,这点小小癖好?不算什么,她也有些?小癖好?。
莹白的手臂搂住脖颈,去扯他的发冠。束得齐整的发冠被她拉扯几下,掉去刀鞘边。
发簪子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几缕发尾落在雪白的肩膀上,痒痒的。谢明裳勾住发质粗硬而微卷的发尾,在尾指绕几圈,满意了。
她甜滋滋地喊:“挽风。”
萧挽风在近处凝视她,“愿不愿意把你交给我。”
谢明裳一怔,浓睫飞快地眨了下。她自己走进他的大帐,自己转进屏风,走近他休息的木床边……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不会伤害你。”面?前的男人依旧在极近处凝视她:“信不信我?”
谢明裳手心?里勾着微卷的乌黑发尾:“我当然信你的。”
萧挽风抬手在她唇边摩挲几下。没有收着力气,重重地碾过,有点疼。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灼亮,仿佛烈火熔浆翻滚其中。
他扣住身下小娘子精致的下巴,凝望片刻:“把你交给我。”
*
半夜了。
原地驻扎的大营寂静。除了值守将士在营地间来来去去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动静。
中军大帐里漆黑,五丈方?圆内没有人。偶尔有一两个将士急匆匆来寻主帅,隔老远便被值守亲兵拦住道:“殿下休息了,请回。”
帐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细小呜咽从帐子缝隙里漏出,被夜风卷走,几乎听不清晰。
谢明裳浑身都疼,满眼泪花。
到骑虎难下时她才明白过来,把自己交给他……原来除了同意和他共赴巫山云雨,还有另一层意思!
上了他的床就开始失控,中途再?喊不了停。唇舌被堵住,凶狠地吮吸掠夺,模模糊糊地喊也喊不住。
她吃疼,发狠地揪扯他的发尾,也只能扯得身上的男人短暂停下动作,目光抬起?对视片刻,把她的手腕按去床上,按得她动弹不得,撞得她几乎散了架。
夜深了。
床上趴着的小娘子像条缺水的游鱼儿,还在呜呜咽咽地弹跳。
深秋冷夜的,光洁细致的后背肌肤滑腻腻的,全是激出来的热汗。一只手从身后绕来身前,按在柔软小腹上,把她往后按。
谢明裳受不了这要命的姿势,一声?接一声?的叫。叫声?被结满厚茧的手掌捂在嘴里。她噙着满脸的泪花,发狠地张嘴咬,狠命地咬堵她嘴的手掌,直咬出血来。
身后的男人任她咬,撞的更狠。
拇指虎口佩戴的精铁扳指冰凉,扣在温热的脸颊边,她的鼻尖下隐约残留血气。
谢明裳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好?丢脸的死法。
她放弃了咬手,把手咬穿了他都不会停,改往身后用力推。推了几下没推动,两只手腕却又被并?拢攥住,往后一扯,她身子悬了空。
细小的水声?汩汩流淌在黑暗的帐子里。被屏风遮挡的简陋内间里一阵又一阵的急喘。
终于被放开时,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精疲力尽的小娘子手脚摊开躺在木床上,连盖被子都忘了,直接睡了过去。
片刻间睡得人事不知。
*
再?次缓慢地醒来时,好?久都没能醒神。
谢明裳的眼睛睁开又合拢,合拢又睁开……视野里传来的亮光终于唤醒了她。
身下传来轱辘的滚动声?。
她正坐在一辆马车里行进。
浑身像散了架又重新拼起?来,动一动就扯得四处筋骨疼。摸了下自己身上,倒是穿得整整齐齐的……一套军里最小号的夹袍、夹裤和软甲。
她昨晚那身难得的女子衣裙还是无了。
日光越过头顶往西,时辰过午。马车混在行军队伍里浩浩荡荡地往前行进。
昨夜扎营在固城,大军原地休整一夜,今天却又急行军,不知行往何?处。
车帘子掀开细缝,里头露出一只清澈眼睛。谢明裳安静地查看行军官道,越看越生出几分眼熟意味。
逐渐出现在前方?的巍峨雄伟的城墙轮廓,叫她眼皮子剧烈地一跳。
难怪瞧着眼熟……这条官道,她来来回回曾走过几十趟——正是京城外往南的一条官道。
原来他们早入了京畿地界。
前方?的城门,岂不正是京师十二门之一,位于城南的明德门?
不知为何?,凯旋大军没有按惯例在京城郊外二十里外停驻扎营,反倒一路疾行,直奔京师城下!
第118章 事发于北,剑指人主。……
深秋季节天黑的早。
申末酉初,天色昏暗下去。城头高处早早亮起火把灯笼,众多守城禁军往下张望。
天生一双虎目的将军站在紧闭的城门下,对城楼上高声喊话。
“我等乃中军凯旋将士!”
“中军返程的军报已提前递送京城,告知朝廷。为何不开城门,放我等入京复命!”
明德门守城的主将,禁军中郎将:钱将军,站在城垛高处打量。
他认得喊话的这?名虎目将军,确实是隶属中军的几名大将之一。之前随谢崇山平定?辽东王叛乱,之后又被调拨入裕国公麾下,奔赴北方击退突厥人。
钱将军拎起的心放下去大半,回头跟身侧站着的常青松笑说:“自己人。”
自己人归自己人,京城戒严的规矩还在。钱将军往城下喊话,“诸位辛苦了!将士凯旋回返,为何不去二?十里
?外扎营休息,来城门下作甚?”
“朝廷已定?下五日后开城门,迎凯旋大军入京。礼部兵部正在筹措当中。将士们,且退去二?十里?外扎营休整,耐心静候啊!”
城门下的虎目将军高喊:“头一批凯旋返京的儿郎八千人,已在二?十里?外扎营,城下五百将士乃是跟随主将的亲兵!前线有要紧战报,十万火急!我家大帅亲自入宫面圣,当面回禀圣上,还请放行!”
我家大帅……
中军大帅,不正是裕国公?
钱将军心里?嘀咕,裕国公,那可是圣上心腹!
之前裕国公在城外大营领兵时,听说好几次被圣上半夜召入京城,一路长驱直入皇宫秘密议事。
这?般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可拦不得。
钱将军急往队伍中央打量。黑底金边的中军旗帜在大风里?呼啦啦地展开。
旗帜掩映之下,远远立着一匹雄健的黑马,马上主帅穿明光铠,戴铁兜鍪,身躯高大健壮,长矛挂在马鞍边,众将士乌泱泱簇拥在身侧。
虎目将军在城门下喊罢,调转马头回去复命。和黑马上的主帅交谈两句,又急奔回来。
“我家大帅问,明德门到?底开不开?明德门不开,我家大帅自去别处城门下入城!耽搁了前线要紧军情,不能及时面禀圣上的后果,钱将军一人担下!”
钱将军倒吸口凉气,即刻从城楼飞奔而下,连声招呼禁军开城门。
铁绞索吱嘎响起,沉重?城门缓缓敞开。
钱将军亲自站在门洞下,迎接中军主帅入城,远远地抱拳谄笑:
“老国公辛苦!需得老国公亲自赶回面圣,必定?是极紧要的军情。末将职责所?在,问询两句而已,岂敢拦阻?老国公这?次驱逐突厥,立下护国大功,末将提前恭贺——”
说话间,城下等候的将士已经开始入城。五百亲兵俱是披甲骑兵,乌压压聚集在城下,气势可惊人得很。
钱将军心里?嘀咕:从前裕国公在京城时,出行最多带五六十亲兵。出去打了一场胜仗,回来亲兵就变五百了,好大的架势……
远处中军旗帜簇拥之下,全?身耀眼?亮甲的主帅乘黑马往城门下缓行而来。两边交错时,钱将军满脸陪笑寒暄:
“许久不见了,老国公。上回末将见老国公还在中秋前,老国公下马入宫,健步如?飞呐!当时末将同行。老国公可还记得?”
马上主帅的目光转来城门侧面。
铁兜鍪下的视线森然?尖锐,在钱将军的头脸脖颈间刮过一圈,什么也未说,驱马行过城门下。
钱将军目送马上主帅挺拔的身影从面前行过,隐约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
等等,裕国公壮得很!虎背熊腰,大腹便便!
刚刚策马行过他面前的“中军主帅”,虽然?个头同样高大健壮……身材不对!裕国公上了年纪的大肚腩呢??
钱将军突然?大喊起来:“等等!且慢放行,关——”
迎面出现一道闪亮刀光!
中军主帅的黑马后,一名精悍轻骑横马跃出,正是顾沛。不等“关城门”三个字吐出喉咙,钱将军的头颅已凌空飞起!
鲜血飞溅。无?头尸身闷响倒地。
附近守着铁绞索的几个守城禁军惊得目瞪口呆。城门下一阵惊惶大喊。
不远不近抱臂站在内城墙边的守城副将常青松大惊失色,霍然?站直身!
钱将军这?守城主将三言两语赶下城楼,热络攀谈交情,大拍勋贵马屁。拍马屁的活计轮不到?他这?守城副将来做,常青松索性站得远远的,懒得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谁知道被他旁观了一场意外惊变!
城墙附近的天色已全?黑了。黑洞洞的城门敞开,城外不知来处的精悍轻骑仿佛潮水般往城门里?涌进。
常青松的头皮几乎炸开,想也不想拔刀,怒吼着就要往城门下冲!
铛——
响亮的刀锋碰撞声激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