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117章

作者:嗷飞飞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主子,星展说着玩呢。还是我随你去。”月台将理了理孟长盈身上的薄毯,温声道。

  孟长盈按住她的手,捏了下,才淡声道:“你也留在营中。”

  月台顿时愣在原地,讶然道:“主子?”

  星展也懵了,毛茸茸的脑袋挤进两人中间,瞪圆眼睛:“月台也不带?”

  面对两双睁大的眼睛,孟长盈笑笑,摸了摸星展的脸,又轻抚了下月台的脸。

  “都不带。”

  月台沉稳模样维持不住,慌张急道:“主子,这怎么能行?这样远的路,你身边哪能没有我……”

  孟长盈简洁道:“可以没有你。”

  短短五个字,月台喉中的话如同被凌空一锤打散了,一时失语。

  “万俟枭挟我北上的时候,你也不在。在临州营,也多是田娘照料我,虽然你不在,但都没出什么岔子,不是吗?”

  孟长盈话音缓和,带着安抚意味,可落在月台耳中,皆叫她手足无措。

  月台用力摇着头,说话间几乎都快没了章法,和孟长盈争论起来,“万俟枭那会儿是没法子,此去建安,田娘又不去,我怎么能不陪着你呢?”

  星展左右看看,她哪里见过月台这副惶然模样,立刻就想为月台说话。

  孟长盈却轻轻地推开星展,清润眼眸认真望着月台,一字一顿。

  “既然你不在,我都可以。那别人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月台?”

  月台张着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油然而生一股茫然。她看得出孟长盈已经下定决心,不是她能动摇的。

  孟长盈是真的不准备让她同去。

  “你忘了

  吗,你什么都能做得很好。这一次,你留在临州营,和阿贞一起看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孟长盈又轻轻摸了下月台的脸,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哄小孩。

  “乖月台,听话。”

  终于,月台被留在临州大营。

  除了三十余人护卫,褚巍只带了林筠,孟长盈只带了胡狗儿。其余人等,皆留于临州大营。

  “星展月台都不带,只带一个胡狗儿?”

  路上驿站,褚巍用布巾擦着汗,得空同孟长盈说话。

  “阿贞杨天韩伯威都不带,只带一个林竹卿?”

  孟长盈没接他的话,只反问回去。

  褚巍笑笑,汗湿的额发半遮住他灿然眉眼。半晌,他开口,声音很低,几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阿盈,舅舅从前也是与风远兄、与孟姑父一同抗击胡军的汉家臣子。风远兄教过我武艺,孟姑父与舅舅教过我韬略,即便时过境迁,他也是我的亲舅舅,太子也是我的亲表哥。”

  孟长盈不语,只默然听着。

  他顿了许久,才接着道:“他不会杀我。”

  语意肯定,语气却没那么肯定。

  此去凶险,军功名望皆是催命符,陷进去的人越少越好。

  此前见他如此坚定,孟长盈以为褚巍不知道。可原来,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热血难凉,忠志如磐石。

  这一趟,得了规格极高的欢迎,太子荣淮亲迎褚巍一行人,入住东宫,吃喝一应用度,都按最好的来。

  只是住了十日,褚巍递上去求见的折子总也没有下文,他不曾见到雍帝一面。

  三月初,孟长盈得了张拜帖,落款是——四公主荣瑛。

  褚巍瞥见这个名字,面色骤然一变。

  “竟然是她?”

第92章 荣瑛“莫不是还念着表哥?”

  难得见到褚巍色变,孟长盈捏着那张香气四溢的拜帖,生出点兴趣。

  “又是一位故人?”

  褚巍皱皱眉,面色别扭地有些古怪,略迟疑道:“算是个旧识。”

  正在一旁看兵书的林筠闻言,也抬头看过来,眼带好奇。

  孟长盈用拜帖点点褚巍手背,带着点调笑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怎么还语焉不详?”

  “这……”褚巍张口欲言,眼尾又扫了眼旁边的林筠,神色微顿,道:“无事,明日我随你去,出不了什么大事。”

  出不了什么大事,那就是曾经出了点大事。孟长盈心头神思转了一圈,没再多问。

  翌日,马车上褚巍挑开车帘,看向车外景色。阳春三月,春暖花开,百姓风貌也算精神。

  孟长盈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突然开口道:“该揭晓谜底了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褚巍瞬间了然其意,动作滞住,缓了下才回过头来,露出个无奈的笑。

  “我同你哪有秘密可言。只不过昨日竹卿在,有些话不好直说。”

  孟长盈颔首,就是知道他碍于林筠,所以这会儿才细问他。

  “这位四公主,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叫你记到今日?”

  褚巍这些年南征北战,回建安的时候极少。若能叫他一直铭记至今,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褚巍手指摩挲着这丹心剑上的银竹浮雕,缓缓道:“荣瑛不是个简单角色,我当年初来建安,都险些着了她的道。如今想来,险之又险。”

  孟长盈“唔”了一声,沉吟片刻,饶有兴味地接着询问:“说仔细些,跟我还藏着掖着。”

  似乎全然不担忧他着了什么道,只一味地想听些趣事。

  褚巍神色发窘,摸了下鼻子,才解释道:“初来建安,她瞧上我带兵的本事,在宴上使了些手段,想叫我娶了她。”

  他说得模糊,但孟长盈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对男女阴私之事也知晓些。

  孟长盈骤然抬眸,眼底有几分紧张:“那你……”

  “放心。我没叫她套住,先一步跑了。”褚巍给了孟长盈一个安抚的眼神,“从那次后,我大多避着她,她也未曾再生什么事端。想必是知道我无意于她。”

  孟长盈凝了凝眉:“确实是险。传言这位四公主性子端静柔婉,体弱患疾,养在深闺,没想到如此大胆。”

  “此次她邀你赴宴,不知有何目的。你多仔细些,她是个会耍手腕的姑娘。”褚巍叮嘱着,怕本就坎坷的建安一行,再多出些意外来。

  “知晓了。那四公主至今未婚,说是体弱气虚还需将养,”孟长盈慢慢说着,眉头微挑,“莫不是还念着表哥?那可不妙了。”

  “……少拿我说笑。磐儿都八岁了,天家公主哪还看得上我。”褚巍极坦率地摇了摇头。

  不多时,到了宴会园林。仆从领着人一路走过月洞门花篱墙,飞阁流丹,水榭歌台,一步一景。园中假山错落林立,精美屏风置在四处,帷幔轻纱飘扬在柔风中,丝竹管乐袅袅,香烟丝缕而上。

  三月时节,燕子翩飞,杨柳轻拂。

  景色美则美矣,而天光之下,宴会中人男女衣着锦绣,敷面涂脂,走动间纷华靡丽,简直比春景还要耀目招眼。侍从婢女皆面如春花,轻声细语。

  一时之间,踏入此地竟似误入绮丽梦境。

  四人只站着,就立即接到不少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有新奇有惊诧,还有鄙夷不屑。

  那些大袖飘逸,香气扑鼻,一张脸涂得比孟长盈还白的男子们,在褚巍面前,皆不像个男人。

  可在他们眼中,褚巍和林筠这副原生的模样,那才叫俗不可耐,一看便知不是建安显贵。更不必说胡狗儿,更是粗糙潦草。

  也唯有孟长盈身姿单薄,脸蛋雪白,这副病容还叫人多看了几眼。

  正这时,一道人影迎了上来。

  “可是长盈姐姐来了?瑛儿身子骨弱,未曾远迎,姐姐莫怪。”

  来人一身枫红锦袍,极清瘦,颊上扑脂粉,不笑也俏丽。

  眉儿弯弯,一双狐狸眼媚气横生,眼尾上扬,莫名显出点邪气。偏偏又笑得清甜,人畜无害,气质揉杂间,在花蝴蝶似的人群中也极独特抓眼。

  荣瑛没待孟长盈开口,已热情地攀上她手臂,柔软胸脯贴着人,格外亲密无间。

  “四公主……”

  孟长盈只说出来三个字,荣瑛又晃了晃她手臂,娇声道:“长盈姐姐,可千万别向我行礼,平白生分了。”

  “我……”

  又只说出来一个字,荣瑛往前凑了凑,眼尾飞扬的长睫颤动间几乎擦着人。

  “自从听说长盈姐姐要来建安,我日盼夜盼,今日终于见到真身了。姐姐可真美,气度可比月宫仙子。我废了好大心思置办的春宴,姐姐一来,再多珍玩锦绣竟都黯然失色了。”

  一张巧嘴不停,孟长盈已被她拥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孟长盈抽空回了个头,褚巍也面有茫然,没料到这四公主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只一味哄着孟长盈。

  这到底是谁的故人?

  胡狗儿可不管别的。来往人群穿梭,美人美酒,他只紧紧跟在孟长盈身侧,在叫人眼花缭乱的宴会上,像只灰扑扑的护主家犬。

  荣瑛一路带着孟长盈到了上席,亲自为她倒酒斟茶,语笑嫣然。

  “这是雨前的嫩芽,滋味最甘,”她一手端着冒热气的羽杯,另一只手端着色泽清亮的金杯黄酒,一齐递过来,“这是用初雪雪水酿的花雕,是我亲手酿的。姐姐先尝哪一杯?”

  只瞧她这亲昵神态,怕还以为她与孟长盈是亲姐亲妹,失散多年今日终于得见。

  这位四公主与传言大相径庭。

  孟长盈没答她的话,只抬手轻轻按下荣瑛的腕子。

  那截手腕细瘦,比起孟长盈也不逞多让。离得近了,能看出荣瑛纤瘦的身体,和脸上脂粉也掩不住的病容。这是常年久病之相,孟长盈再熟悉不过的情态。

  别的传言或许是假,但体弱气虚一事是真。

  “四公主……”

  孟长盈谈吐本就慢条斯理,又只说出来三个字,就被荣瑛打断,“姐姐唤我瑛儿,

  莫要见外呀。”

上一篇:光明世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