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林家成
陛下这话,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而他的目的,就通过他们的口,直接告诉太子殿下,说,现在的刘疆已无意于太子之位,所以他这个父皇,不允许兄弟相残,不允许太子殿下对刘疆采取什么行动。
让这些人惧怕的是,从陛下这句毫不掩饰的话可以看出,他早就知道他们中有人与太子勾结在一块了。陛下这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及时地传到太子那里去……这种背叛之事,要是陛下安好之时,那可是诛连九族的罪!
在这些人骇得脸都白了些时,刘秀的声音低弱无力,“回宫吧。”
“是,陛下。”
刘疆走得很快,回到他们新住的酒楼时,卢萦已经回来了。她正在又对着阳光刺她那副永远成不了一流的绣品。
听到脚步声传来,卢萦转过头来,她快乐地唤道:“阿疆。”
刚叫到这里,她声音一凝,走到他面前,她握住他的手。再抬头摘下他的纱帽,看着刘疆的脸色,卢萦温柔地说道:“阿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开心?”
刘疆低头看向她。
对上卢萦脸上满满的温柔和疼惜,他双手一伸,把她紧紧搂在了怀中。他搂得那么那么紧,直勒得卢萦一阵气闷。
紧紧把卢萦按在怀中,刘疆哑声道:“刚才见到父皇了。”
“啊?”
刘疆把两人的对话简陋地说了一遍,冷笑道:“他要我们离开洛阳……我的好父亲,永远都在给他的四儿子铺路,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威胁,他都不允许在他的好儿子身边出现。”
刘疆的声音中,有着满满的悲凉。
卢萦连忙把他反搂住,在他怀中,她哼了哼,傲慢地说道:“他要我们走,难道我们就老老实实地走?这洛阳,我还就呆着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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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二郎之怒
听到卢萦这话,刘疆突然心情大好,他说道:“好,我们偏不走!”
他抬起头看着皇宫方向,冷冷地说道:“我的父皇,还想扣下我二个儿子做人质!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家都留在洛阳,让他们扣个够!”
说是这样说,他终是疲惫了,抱了卢萦一会,便倒在了榻上。
卢萦一直坐在他身边,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合上眼睛,却眉头暗蹙的丈夫,不由伸手握紧了他的手……
大浪涛天中,二郎一个纵跃,整个人踩着木排乘浪而起。这般站在浪峰上,他一眼瞅见吓呆了的众世家子。心下大为得意,不由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在他的大笑声中,他的身形随着浪涛起伏而起伏,不管是大浪翻天,转眼便他深埋其中,还是木排凌浪而起,一飞冲天时,二郎的大笑声一直不绝于耳。
二郎最喜玩闹,这般架着木排在浪涛中呼啸好一阵后,他才一声清喝,一个纵跃,整个人便从舟排上凌空而起,在空中滑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到了云姓青年云规的快船上。
站在云规的快船中,二郎看着自个的木排在大浪中被越卷越远,越卷越远,不由嘻嘻一笑。
他转向了云规。
看着这个一入洛阳便结识的好友,二郎笑嘻嘻地问道:“云兄,你们要来玩水,怎地不叫我一声?”
云规望着浑身透湿,却风姿不凡的少年,无奈的一笑,正在说什么话时,一侧,传来一个仆人响亮的声音,“郎君此言错矣。浪中玩耍,不过是江湖人的寻常本事。有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危堂,郎君何等身份,怎地与那等江湖屑小相比?”
这声音着实不少。这浪涛滔滔,风声呼啸的,本来人说话时,就要提高音量才能让对方听到。而这人更是扯着嗓子叫的。那话是对谁说的,这里没有一个蠢人,自是明白。
二郎正是满脸笑容时,闻言他眉头一蹙。转过头看向那说话之际。
走在左侧的快船,却是属于阴氏一派的一名子弟所有。而说话之人,正是这名阴氏子弟带来的仆人。
在二郎望来时。那仆人越发昂起了头。他轻蔑地看向二郎,大叫道:“太平天下,争什么个人武勇?哼,这般不知珍惜自身,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身沉浪中。喂了河中之鱼了。”
最后一句,简直就是诅咒了。
这里的二三十个世家子中,以那名阴氏子最为贵重,众子弟都以他马首是瞻。此刻说话的只是他的仆人,可主人没有呵斥,那就代表着主人的意思。当下。众快船中嘻嘻哈哈一阵,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叫道:“是极是极,咱们都是千金之子。不必跟江湖人一般比较。”“于这太平盛世,这会玩水算什么?”“不过依我看来,各大红楼倒是可以弄出这个节目,让天下会水的江湖人都来洛河玩一玩。咱们呢,看到哪个表演得好。就厚厚的赏赐一番。”最后一句,更是把二郎贬成了红楼伎子了。
……二郎虽是龙子凤孙。不过是过了气的前太子之子,可以说,结识他讨好他,那是完全没有好处。贬低他来讨好那阴氏嫡子,倒有可能得到实惠。这世间逢高踩低,实是世间常态。
几乎是最后一人的声音一落,四下哄笑起大起。于呼哨连连中,有人叫道:“说得好,就应该打赏!”“来个天下玩水大会。”“下九流的本事而已。”
……
听着这震天介的笑闹,云规与几个保守派系的子弟,都沉默起来。特别是云规,他担忧地看着二郎,有心想安慰他几句,可想了想父祖所说的话,又知道不能表现得与二郎太过亲近。
在这震天介的哄笑中,二郎原来浮现在脸上的怒色,反倒消退了。
他懒洋洋地进入舱中,换了一袭干净衣袍后,外面的哄笑声虽是更响,他却完全无所谓的闭上双眼,就倒在舱外晒起太阳来。
……这惫懒模样,那是更像江湖人了。
四下的笑声也更响亮了。
不过,二郎一直这样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对他们的嘲讽哄笑置之不理。眼前这些人毕竟都是大家子弟,这般没有风度地取笑一人,原本便大失体面。要不是为了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们还不至于起哄。
现在,见到二郎不理不睬,这些人也就没了劲。一个个都转过了话题,对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黄河河道兴奋起来。
从洛河进入黄河河道不久,众快船便迎上了一个巨形涡流,在众快船不由自主地被卷入涡流中,众世家子脸上变色,所有的声音都被浪声掩盖时。没有人注意到,二郎随手拿出了一个不浸水的油布包,然后顺手取出一样东西,朝着天空中就是一抛。
随着那东西一扔出,一道尖哨刺耳的,隔得越近声音越小,离得越远,却听起来格外清晰响亮的哨声在天空炸了开来,远远传到了天尽头。
发出那哨声后,二郎又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
这时,众快船风驰电掣地进入了黄河中。
翻天巨浪,开如出现在众船的船头。
就在众世家子乘风破浪,大感刺激兴奋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前方的三门峡处,驶来了一大队漆成河水的蓝色,宛如幽灵的中型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