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上加狂
这曾经是她奢求很久,却总也得不到的温柔——本以为在这男人的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可如今,他却轻而易举地对另一个女人毫不吝啬地展现了出来……
“别看了,不然会更加不甘心。”就在这时,她的身后有人开口说道。
袁熙回头一看,白少不知何时端着酒杯立在她的身后。
虽然他的嘴里劝着她莫看,可是他的眼睛也直直地望着那一对男女,不由得心下了然地一笑,轻声道:“我看这话,应当留给大少你自己吧,既然心有不甘,当初为何没有争取?”
白水流收回了目光笑了笑,伸手挽住了袁熙的肩膀,将她带入到亭台后侧的暖阁里,轻吻着她的脸颊道:“因为我心知,你才是适合我的妻子。”
袁熙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多年的青灯长伴,并没有尽数湮灭她身为女子的本能,而不得不承受,白少也的确是风月的个中好手,很会耐心地撩拨着女人,勾起女人的那蛰伏在心底的种种欲念。
不一会,袁熙便倒伏在软塌上,可是心内遥想的却是另一道身影
只是偶尔抬眼看白少时,他闭着眼,似乎在想象着身下躺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袁熙嘴角微微一翘,浑不在意未婚夫婿此时的走神,只是她也闭上了双眼,紧紧闭着的双眼也隐去了心内所有的真实思虑,隐约似乎能辨析出,她低低叫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敬……棠……”
一场临时起意的云雨之后,袁熙慢慢地起身穿衣,整理着散乱的发鬓,然后对着白少道:“你的七弟一时不懂事,竟然放弃了与尧小姐的姻缘,这般因小失大,鼠目寸光,实在是不该。”
白少也穿着衣服,看着揽镜自照的女人,漫不经心道:“也不怪他,尧家主母的冷傲岂是他一个黄毛小子能受得住的?再说尧夫人不肯,这姻缘本也无望。如今俩人就此情散了,倒也不用遗憾。”
袁熙取了一旁小妆盒的篦子,细细地梳弄头发,继续说:“好好的棋局,生生叫他自己走毁了。尧暮野看似冷硬,其实最是心疼妹妹。他当初能把白水清调拨到军营自己的麾下,便是心软要放水的明证。后来尧夫人虽然禁了他与尧小姐见面。可是尧暮野不也是将你七弟又调拨到了兵部供职吗?这便是立意栽培妹婿的意思。若是他能咬牙吞咽下尧家给的冷脸苦头,想必不出一年,便可以再上门提亲,成为尧家的乘龙快婿了,到那以后,前途自不可限量。白家虽然在朝堂之上亲随众多,但是在军队之中确实短板一块啊!”
说到这,她转过头来道:“现在倒好,一个扬州瘦马就把他给撂躺下啦。只是丢了上好的姻缘不说,只怕他在兵部的仕途也算是要止步了。”
白少摇了摇头道:“还是你下山得太晚,不然早些出言点拨下我的七弟便好了。”
袁熙笑了笑,坐回床榻前,伸手挽住了他的脖颈道:“那也要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若是一心敬重着大哥,是个也野心不强的,点拨下他也无妨。如今尧白两家闹得太僵也不好,娶个尧家的女儿过来,也多了些拿捏。可是他若是个又野心的,那就只配娶了扬州瘦马,毕竟你才是我未来的丈夫,谁若是敢阻挡了你的前进的路,便是亲生的弟弟,我也要将他剪除干净……”
说这话时,袁熙不再是人前温婉的模样,她的眼中闪烁的是堪比男子一般的刚毅,又透着阴冷的绝情。
白水流紧盯着她的眼,笑了笑:“老早以前我便说,袁小姐你有一颗男人宏图大志之心,可惜偏偏投生了女子的皮囊,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袁熙低头亲吻了白少薄薄的嘴唇道:“是女子有怎么样呢?反正我有你,当你莅临高处之时,便也是成全了我志向之时,上苍终究是待我不薄,叫我遇到了你……”
白水流慢慢回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一笑,说到:“放心,你我的心愿终究俱是会达成的……”
那次乔迁之宴举办得甚是圆满,虽然期间袁熙小姐消失了一小会,可是特意请来的戏班精彩的表演,也算是弥补了主人偶尔的懈怠之时。
只是玉珠觉得自己的小姑子玩得并不尽兴,一脸地郁郁之色,大约也是跟白家七少有干系吧。当时她与太尉欣赏了一会锦鲤,去前院听戏时,发现尧姝亭又不在了,而她身边的侍女婆子也一并跟小姐走散了,急得差点投池,后来尧姝亭才一个人从后园子里走出来,脸颊绯红,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玉珠有不由得疑心她又去跟白七少私会了,可是白七少一直跟几个青年一起饮酒,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样子啊。
尧暮野没有去想太多,只是看妹妹不甚高兴,觉察到了这一点,他心内也是不大高兴,只盘算着明日便着人安排,将那白水清调出京城去外省供职,到时他爱招多少妓女在眼前都可,只要别碍了他妹妹的眼便可。
回到了府宅里,尧暮野回到书房公干,而玉珠则要去想婆婆请茶问安。
尧暮野向来不喜女子干扰公事。玉珠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有些话不好直接对尧暮野说,倒是可以向婆婆吐露一二。
在她委婉地说出心内的担忧时,尧夫人的眉目渐渐收紧,目光里带着难得的犀利。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世家里教养出来的女子,都不会说出希望出身高贵的丈夫多多亲近庶族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来。
可是她的这个儿媳妇,偏偏就不是世家里的姑娘,就这么异想天开地说了出来。
换了别家的主母,定然是痛斥她劝诱丈夫自甘堕落,不顾身份,白白落了人的笑柄。
不过万幸的是,尧夫人偏偏也不是寻常宅院里的妇人,玉珠虽然说得语带含蓄,可是她的心内为何焦虑已经表达得一清二楚了。
虽然白尧二家如今在朝堂上还算力量均衡,维持着脸面上的和睦。
但是想来走稳重自持路线的尧家,显然后劲不足,假以时日,老臣们渐渐隐退,到时候尧白两家的力量平衡将要再次被打破。
权利的争夺,从来都伴着腥风血雨。关于这一点,久历京华宦海变化的尧夫人看得比谁都透彻。
所以初时听闻了玉珠相仿的震惊过后,尧夫人迅速地思索了一番后,平静地说道:“这些个话,我是不能对你的丈夫讲的。他向来是个倔脾气,又极其看中结交的亲友的门阀地位。不过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倒是不妨在得了空子时,讲给他听,可若是想让他听得进去,便要看你的法子了。”
这大约就是千斤重担托付给儿媳妇一人之意。
玉珠闻言不由得苦笑。于是又与尧夫人闲聊了一会,便转身回到自己院子里。
等她入了院子时,听侍女环翠说,尧小姐过来寻她,已经在屋内等候了。
此时快要用饭了,院子里的侍女们都忙着布菜,烧煮沏茶的热水。玉珠回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所以便没有叫贴身侍女进屋,只一个人进了去。
她这几日极爱软底软帮的便鞋,厚厚的软绵鞋底,走起路来也轻盈无声。
这么悄无声息地走入屋子时,却发现尧姝亭正立在内室的小书架上低头翻看着什么。
玉珠出声道:“看着什么这么入神?”
结果这么突然一出声音,尧姝亭吓得手微微一抖,竟将手里的书册掉落在了地上。
玉珠原先是不在意,可是待看清了小姑子看得是什么的时候,那净白的脸登时炸起了两朵红云。
丈夫无耻,前几日又新拿了几本闺中图册。据说是东瀛的海船运来的货色,里面的画风更加匪夷所思。就连她已为人妇,与丈夫共赏时,也羞臊得睁不开眼。
可小姑子今日不知为何,偏偏跑到了新婚夫妻的内室,在书架上的隐秘处翻出了这么一本来,开着展开的情形,应该是翻阅了大半吧。
玉珠记得自己当年此次看这类图画时的羞臊震惊心情,可如今小姑子不仅偷看,还被人现场抓包,她不禁替小姑子又感受到了无尽的尴尬。
第137章
尧姝亭岂止是尴尬, 此时若是有一盆水端在她眼前的话, 她都想一头栽进去淹死!
其实她原本是老老实实地在小厅里等嫂嫂的。
因为她来时,侍女们又的去账房那里领月钱去了, 她们回来时, 只以为太尉和夫人都没回来, 屋内无人, 便嬉笑着在窗外的秋千上坐着, 闲聊着拿新领的月钱添置些什么新物。
其中一个侍女便小声道:“要不也买一本册子吧,就买屋里书架上的那个……”
另一个笑着唾骂道:“死浪蹄子, 可是思春了!那册子你这点月钱可买不起,那本春图是东瀛来的稀罕玩意儿, 听说宫里的贵妇们都爱讨得这些学些新鲜的本事,好讨圣上的欢心,那广俊王听说藏本最多, 好多世家公子都爱钻他的书房呢!”
尧姝亭听得模模糊糊, 也听出了大概, 便是这屋子里的书架上有些不可告人的册子,大约应该是春宫图一类的。
她这么一个大家闺秀,先前虽然听人提过这类本子,可是从来未曾亲见过,加之最近的难以启齿的际遇,也让她有心解开心内的困惑。于是她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内屋,果真在书架上翻找到了几本封面让人脸红的册子。
接下来便是耳膜轰轰声响,尧小姐只将一双美眸睁大,全情投入到未知的情事异域之中,直到自己的嫂嫂在背后突然出声一喝,这才吓得将书掉在了地上。
嫂姑二人中,还是玉珠先反应了过来,只微微一笑,上前捡起了那书册塞回到了书架上,然后就伸手弹了一下还在傻愣着的尧小姐的脑门:“放心,不会告诉你哥哥的。”
玉珠本来也没有比尧姝亭大太多,既然是差不多的同龄人,自然也没有尧暮野那等隔着岁数的威严之感。
尧姝亭在尴尬之余,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还不放心道:“真的不说?”
玉珠笑着拉着她的手去了一旁的小茶桌那,促狭道:“你若再这般不信我,那我可真是不保准了!再说这也不算得什么大事,你迟早出嫁时也要看,现在不过先看了罢了。”
被玉珠这么一轻描淡写,尧姝亭终于从刚才快要吓死的惶惶中缓解了过来。
她自小便无什么亲近的姐妹,大哥年岁堪比叔叔,更是早早成家分院,二哥更不是什么贴心人,如今有了这位小小嫂子,总算是能聊一聊难以向母亲启齿的话了。
“嫂嫂……那你说,女子为何能怀有身孕?”
玉珠没想到尧姝亭刚缓过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答:“那画册上不是有吗?只要那么依样做了,假以时日就会怀孕的。”
尧姝亭半长着嘴,脸色一下子如雪一般白。玉珠再说什么,她也不回答。
玉珠见了她这等异状,心内咯噔一下,立刻问道:“怎么?你与白七少这般……了?”
尧姝亭也知自己的反应不对,连忙摇头道:“我才没有跟他……嫂嫂你莫乱说话!”
说完腾的起身,转身便出了院子。
这等少女阴晴不定的心思当真难猜。不过玉珠细细回想,当初太尉大人审问得甚是仔细,若真是二人有了什么手脚,恐怕太尉老早便审出来了,再说尧姝亭已经与白七少分开甚久了。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后续的故事发生了吧。
就在这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功夫。侍女们已经纷纷将菜肴摆在了饭桌上,玉珠便叫珏儿去唤太尉回来吃饭。
可是珏儿却磨磨蹭蹭地道:“我手边还有一件小衫要改领子,六姑娘,您叫环翠去吧。”
不知为何,珏儿现在很怕见太尉,能躲避时便躲避。玉珠摇了摇头,便叫环翠区找太尉出来吃饭。
然后她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珏儿道:“这几日,我要了京城店铺里伙计的籍贯册子,挑选了几个老实忠厚的青年,明天你得了空子,打扮得漂亮些,我让店铺掌柜的内人领着你去见一两个可好?”
珏儿闻听此言,猛地抬头道:“六小姐,您叫我嫁人……您不要我了?”
玉珠笑着摸着她的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嫁妆方面不用愁,我自给你准备好的。”
珏儿却觉得一阵的心酸,她低低道:“六姑娘,您若寻到了好的人家,珏儿自会求去,绝敢不拖累您,可是如今您嫁入了这等高门大户,这府里的井都看不着底儿,也不知淹死过几多冤魂,我若是嫁了,你岂不是没有贴心的人了?我……我不嫁!”
因为玉珠总是拿珏儿妹妹一般,平日里从不与她说重话,可是却难得的将脸一绷道:“不嫁也得嫁,你难道要不听我的话?”
珏儿的眼圈红了,赌气道:“若是要我嫁,也请六姑娘帮衬给我寻个好的,我如今也算是见了世面,不想嫁给伙计为妻,请六姑娘做主,给我寻个官家做丈夫,不然珏儿就是死也不嫁!”
说完这赌气的话,她便抱着小衫和笸箩呜咽着跑到偏屋里去了。
玉珠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日太尉吓她之事,她后来隐约地也知道了一些。但是也不好找太尉对峙。
说到底,这毕竟是大世家,她的丈夫虽然在闺房内看着吊儿郎当的无害,可是走出房门时,就是个铁腕的大家长,冷血的权臣。像珏儿那等自小跟她在小宅院里长大的丫鬟,全然是没有良好的规矩教养的,这可不是一时就能教明白的。
所以玉珠就算心内再不舍,也是要立意将珏儿先嫁出去。可是这丫头如今竟然出了这等子难题,一个侯府里的丫鬟要嫁给官家……
玉珠突然心念一动,陷入了深思……
不多时,院外便传来的木屐碰撞石板地的声音,是太尉回来了。
玉珠连忙起身亲自舀了水服侍着太尉净了手,又替他盛了一小碗开胃的酸辣汤。
因为新女主人的习惯,饭厅里并无侍女环绕,只是烛光里的两人在一张小桌上吃着几碟子清淡的小菜。
太尉喝了口酸辣汤,看着玉珠给自己剃下了一块鱼肉,细心挑去了鱼刺后放入到他的碗中,才慢条斯理地喝着她的那一碗汤。
人云:世家不宜娶庶民,当真是不假。
无论日常起居,这小妇都是一副小家子做派,不喜欢太多的婆子侍女跟随服侍,也不喜欢被一群人紧盯着食饭。
以前虽然他也常来厮混,但也不过是短短的时日,总是要遮蔽一下府里人的耳目,而现在结成了夫妻同住在一个屋院里朝夕相处时,才发现,二人的种种习惯皆是大相径庭的。
偏偏自己现在还是被这已经到手的网中的鱼儿,口里香肉迷得有些发晕,最后只能成了妥协的那一方,随了她的习惯去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寻常庶民夫妻一般的相处,也别是又一番滋味在心头。向来不爱吃鱼肉的太尉大人,今日偏偏爱吃得很,又叫玉珠替他挑了鱼肉,然后再用纤纤玉指替他将鱼刺去干净再放入口中,末了还要再吮一吮那葱白的手尖儿,当真鲜美。
玉珠觉得太尉真是越活越回去,越发像个不正经吃饭的孩子。可偏偏今日她有事与他商量,只好耐着性子喂养着这个身高体壮的稚儿。
待得吃完了饭,漱口净面完毕。
太尉只抱起玉珠就要进屋,还意犹未尽地去拽书架上新入的图册。
玉珠连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脸儿道:“天天就知道钻床帏,多久没有正经的说话了?”
太尉亲了一口她的樱唇道:“你让我钻透了你,若是你还有气力,咱们再正经说话可好?”
玉珠可是知道这位尧将军阵前的风姿,若是任凭着他尽了兴,自己连起夜的气力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那等精神说话?要知道是这几日夜明壶用得甚是频繁,也是这样的缘故。
想到这,她连忙伸手夺过衣带。尧暮野也是从善如流之人,见小女子不让他脱她的衣,便现自脱了自己了。
上一篇:薄媚·恋香衾(出书版)
下一篇:妃常淡定:女人,你不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