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罐装木木
“怎么想到种树了?”沈修宴边问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
柳婉玗很熟练的接过,她已经习惯沈修宴回府还给她带点东西。“上次去公主府看她主院就种了一圈树,挺好看的。”
咬掉一颗山楂,咔嚓咔嚓的嚼了。
沈修宴忍不住侧目,凑近了小声说:“还有下人呢,怎么不端起你贵女的架子了?”
柳婉玗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又咬掉一颗,咔嚓咔嚓。
沈修宴将她飘到嘴边的头发压倒而后,“啧啧,头发都要被你吃进去了。”
“你怎么不去书房?”柳婉玗顺手把两边的头发都压了一遍。
“你没去,我干嘛要一个人呆着。”
柳婉玗闻言,奇怪的看着他,也学他的样子,凑近了轻声说:“沈大人,你如今多大了?是还没断奶吗?”
说完了果然见沈修宴耳朵不可自抑的红了,并且有向脸上蔓延的趋势。但嘴上还不肯认输“我多大了,阿俏自己不知道吗?”
话一出,柳婉玗马上就懂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拷问般的说:“你是不是看那些书了?”
沈修宴抿了抿嘴,没说话,但当她看沈修宴已经蔓上脸的绯色,就知道他一定是看了的。
沈修宴顶着张大红脸,岔开话题“对了,我还有两天就休沐,正好可以去西山看枫林给你庆生。”
“不忙朝政?”
“休沐不忙。”
“嗯。”
趁沈修宴放松,突然袭击“书好看吗?”
“过于淫.秽。”说完惊觉。
*
隔日上朝的时候,沈修宴起来个大早,在金銮殿外等上朝的时候,碰见了石凡,他像往常一样走过去“石大人来得真早。”
石凡神色莫测的看着他低缓说:“沈大人来得也早,是因为今日上朝有事要发生?”
沈修宴做出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石凡皱眉,想开口但这时金銮殿的门开了,门里的太监在尖声高喊,无法,只好先进殿。
上朝的时候,各位朝官都发现皇帝今日心情不错,连一向最多嘴讨人嫌的蒋御史上奏,皇帝都还算是温声细语。
等上奏的大臣禀告完了,皇帝开口了:“既然爱卿们都说完了,那朕也来论几句吧。”
“我朝大臣大多忠心报国,先帝在时就多对你们其中诸位多有嘉奖,朕初登基时也多依靠你们。”说到这里,皇帝停顿了下,突然扬声“但是有些大臣整日倚老卖老,不为大梁朝堂出谋划策,反而在私下公然受贿贪污朝廷拨款,致使国库空虚,实在是国家之蛀虫。”
低下的官员心里一抖,皇帝这是要拿靖王一党开刀了?
一保皇派的年轻大臣转出来“此等罪臣,皇上万万不可饶恕。”
另一大臣站出来附和:“还请皇上指明是何等人,竟如此可恶,还请史官大人记录在册,此等蛀虫必要他遗臭万年。”
靖王一党不甘落后,像平常一样出来上眼药“两位大臣说的皆有理,不过,说话还是要评理而论。”
“杨大人难不成觉得皇上是在故意编造?”
一保皇派的老臣站出来,激情愤慨:“天子在上,岂容你来放肆!”
不过一晃神,保皇派的大臣纷纷到达战场,对那位杨大人采取言语攻击,直把人说得不配为人。
靖王看杨德生气红了脸却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心里恼怒,真是个蠢货!给旁边的石凡使眼色,石凡微颔首,站出来躬身说:“诸位还是莫吵了,且听皇上来说这些大臣到底是何人,再做判断。”
户部尚书也站出来和稀泥“皇上在上自有定夺,各位大臣还是不要争论了。”
皇帝的脸在晃荡的冕旒后看不清神色,只见他朝旁边的曹公公一抬手,“念吧。”
曹公公向前走了几步,拿起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的奏折,朗声念出。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内噤若寒蝉,不断有大臣两股颤颤的跪下,而站在后面的沈修宴眼观鼻鼻观心。
今日皇帝有备而来,靖王一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说这些罪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皇帝想要用这个直接定罪,靖王一党还能有机可乘,但皇帝只说让老臣告老还乡,这种处罚让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下朝后,保皇派大获全胜,喜笑颜开,大声邀约去酒楼为这些老臣们践行,直把靖王一党气的脸都青了。
靖王一甩袖走在前面,石凡皱眉跟上。路过沈修宴旁边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昨天沈修宴去了御书房,今天一早皇帝就拿着罪证给他们下马威,这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没想到这沈修宴也不是个善茬。
走出宫门口,快要上马车时,石凡被叫住了,石凡握了握拳,转身面色不善的看走过来的沈修宴。
“我看石大人脸色不对,是有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沈大人自己不知道吗?”
沈修宴皱眉,左右看了看附近的人,警惕的说:“石大人我有些话想私下里和你说,我们还是上马车谈吧。”
石凡一哼,没说同不同意,自己先上去了。
马车行走后,沈修宴才开口:“不知道石大人是怎么看今日之事。”
石凡咄咄逼人:“我怎么想?沈大人都把奏折递上去了,还问我怎么想。”
沈修宴一脸严肃的说:“大人说这话便是血口喷人了。”
“怎么你还想说奏折不是你递的?”
沈修宴铿锵有力的说:“当然不是。”
石凡不信他,冷笑着说:“不是你递的,那你昨日为何去御书房。”
沈修宴见他不信,语气坚定的说:“石大人,昨日乃是皇帝差人叫我去的。”
石凡盯着他瞧,沈修宴毫不避让,毫无心虚的模样。
石凡突然咧嘴笑了,他拍了拍沈修宴的肩低缓说:“沈大人,你刚刚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看沈修宴似乎想再解释,“沈大人不必和我解释,前几日,我已将你投诚的心思报给了靖王,沈大人还是想想该怎么和靖王解释。”
“择日不如撞日,我瞧今日晚上就挺好,我会在醉乡楼给沈大人订好包间的。”
沈修宴微皱眉,去醉乡楼被阿俏发现了怎么办?不对,我又没想偷吃!也不怕被发现。
前面的车夫敲了敲马车,喊道:“大人,中书省到了。”
“沈大人请吧。”
沈修宴一颔首下了马车。
车里的石凡看着自己朝服上的绣纹,神色不虞,好不容易回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脱下这朝服了,扬声:“去靖王府!”
车夫一扬鞭子,让马车转头去靖王府。等马车走远,沈修宴从中书省的门后走出来,看马车离开的方向,像是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徐府一直是保皇派,这件事自然不会牵扯到徐老爷,不过下朝后,徐老爷却是一脸震怒的先回府了。
一回府便见门口停着靖王府标志的马车,徐老爷怒气匆匆,推开上前的管家,直接往前厅疾步走去。
到前厅时正好听见,有一道女声颇有威严的在说:“徐夫人为何如此作态?你女儿不检点勾引我夫君,本宫还愿意把她纳进王府,已是宽宏大量,徐夫人再哭可莫怪本宫无情。”
徐老爷听了这话气急,一瞪眼对守在前厅门口的仆人大喊:“愣着干嘛,都给我滚下去!”
厅里传来拍案声,“我倒要看看这徐府里还有谁能让本宫的人滚。”
靖王妃走出前厅,在门口对上徐老爷怒气横生的脸,了然一挥手,不咸不淡的说:“我当是谁呢,既然是徐老爷发话了,那你们就先下去吧。”反正刚刚该说的话都说了,想必今天就能传出名声了。
想到这靖王妃勾唇一笑,“人都走了,徐老爷,我们还是谈谈什么时候弄一顶轿子把你女儿抬进王府吧。”
徐夫人也走出来,带着哭腔,分不清神志般的说:“老爷,不能让月卿嫁啊。”
靖王妃听这话一挑眉,不慌不忙地添火说:“徐夫人莫弄错了,你女儿可不是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那是嫁,像这样的不过是一顶轿子抬过去了事的,这叫纳。”
“靖王妃你莫欺人太甚”徐老爷被气的大喘气。
靖王妃也像是被气到了,冷声说:“本宫要是欺人太甚,这徐月卿本宫根本不会想着抬进门去,本宫倒要看看没有靖王府接手,你们的好女儿能嫁给谁!”
徐夫人听了这话,先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月卿她,她”
靖王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毫不避讳的说:“二人周公之礼都行过了。”
徐夫人手抓紧旁边的高案,双眼无神,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靖王妃怜悯的看了眼徐夫人,转头对徐老爷说:“还是先商量一下抬进门的时间吧”,她挑了下唇,眼底却毫无笑意,“毕竟府里的姐妹也很想见见这位徐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骗人好玩不?
沈修宴:(冷漠脸)还行吧
第21章
靖王妃带着一众下人大张旗鼓的去徐府一事没在京城里瞒住,后院里闲的发霉的夫人们展开想象,众说纷纭,其中最有理有据的说法就是徐家小姐要进靖王府做侧室。
瑞文出去采办回来就把这消息当笑话般说给柳婉玗听,在他们看来王府的确是位高权重,但做了侧室先不说别的,说话都比别人低一等。徐家小姐身世不错,怎么想都不会去做个妾。
柳婉玗听了没说什么,上次徐月卿想害她的事她还没忘记,现在她也不会巴巴的赶上去可怜她,指不定人家还挺高兴。
冷淡的嗯了一声,转开话题:“玉芙糕做的怎么样了?”
“我去厨房问问”瑞文见柳婉玗对这事不感兴趣也不多嘴,行了一礼去厨房了。
上次因为糕点送的少了,被沈修宴特意过来计较后。柳婉玗不服气,开始天天给他端糕点,然后就渐渐养出了投喂的习惯,府里各种糕点模具都买了一大堆,每次沈修宴吃完了晚上睡觉前还要评价一番,什么好处什么不好吃。
有一次沈修宴特别忙,他回来休息的时候,柳婉玗早就睡着了。沈修宴洗漱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柳婉玗拉起来摇醒,“今天送的糕点黏性不够,一拿起来就容易掉屑。”
柳婉玗瞪着迷迷瞪瞪的眼睛,不知所谓的看着他。“没事了,睡吧。”然后让人躺下盖好被子。
躺下后柳婉玗不出声的侧头盯着他,沈修宴似有所感睁开眼问:“怎么啦?”接着小腿就被踹了一脚。伴随着柳婉玗生气的声音“以后不许拿这种事情打扰我睡觉!”
过了一会,沈修宴自己缠过来“这不是我们夫妻间的小秘密吗?”越缠越紧。
总之,整个晚上柳婉玗都没睡成觉。
不过那天后。内室里多了一个小册子,第一面上写着:沈大人每日糕点评语。每次沈修宴回来晚了都不许吵醒她,想说糕点怎么样,就写到册子上,她第二天看。
上次出府的时候,她买了一碟玉芙糕回来,味道很不错,甜而不腻,听说是江南的特产,恰好府里有个江南来的厨娘,今天干脆让厨娘多做几盘,全端给沈修宴。
一边给手头的丝帕绣上字,一边想着自己可真是体贴入微,不负外头的名声。
傍晚的时候,跟在沈修宴身边的小厮阳生过来了,柳婉玗习以为常,沈修宴有时候晚些回府都会派阳生来说一声,她坐在绣凳上等着阳生开口。
阳生今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夫人,大人说他今天要晚些回来。”
柳婉玗没抬头,随意的嗯了一声,穿针引线动作娴熟。心里美滋滋的,晚些回来就晚些呗,还专门派人回来说一声,真是黏人。
“大人说他晚上会去一趟醉乡楼。”
去就去呗,我又懒得管你。突然回过神,扬声问:“他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