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衣不急
后院比前面清净,在把脉的赵依一下子就听到了。
“酌儿的声音?”
她叫面前的人稍等,立马起身去看。
掀开帘子,疼的龇牙咧嘴,弯着腰杵着腿的小娘皮,不是她家的娇花,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连忙将人扶进来。
她蹲下去,替她看了看腿,“没错位,擦些药就好了。”她刚碰到金创药,忽而想起,有身子的人不能碰这类药。
她得重新配药,用温和一点的。
赵依将药放回去,不动声色问,“不好好休息,怎么想到翻后门过来。”
尤酌盯着她的动作,故意说,“不是有金创药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捣药,我用那个就成。”
说罢,她探身去拿。
结果赵依连忙将药抢过丢进装废渣的筐子里,“药味散了,已经没用了,姑姑给你重新配。”
框子里的金创药明明就是新的,一看就是刚做好没多久,这个借口实在太烂了,尤酌眼一闭,姑姑肯定早就知道了。
她竟然瞒着她。
尤酌的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
这里面竟然已经装着一条小生命。
她的思绪很乱,来得太不合适,郁肆都快娶妻了,她的生活也回归正轨,这个孩子怎么能来,她怎么能要呢。
“姑姑,我是不是怀了?”
赵依倒药的动作一顿,她扭过头去,想要瞒也瞒不住了,只得实话实说,“你知道了。”
“是姑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她一开始送尤酌去平津侯府,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姑侄两人之间,静默无言。
赵依扯出一抹笑,“酌儿,掉了她吧,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尤酌摸摸肚子,“......”
别人不会知道,她自己能忽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太忙了.....
忙到嗝儿屁
周末也在考试儿。
身体还出了一点问题.....
奥利给!不慌。
还差一更晚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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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尤坛走正门, 他个子高大,力气足,挤着挤着就进来了,他虽然面相俊俏, 但脸色黑沉沉, 旁边被他挤到的人, 张嘴想要开骂, 也被他的气势压住了, 未说出口的话, 还是憋了回去。
尤坛进来的时候, 尤酌的脚已经被包成了粽子, 靴子也穿不了。
一只腿耷拉着, 另一只搁在一旁的高椅子上。
她这个样子, 自己是不可能回去了,赵依正要拨一个药童, 送尤酌往后门回去歇着,医馆太吵了, 在这里静不了。
尤坛来得正正合时机。
他力气大, 能扛得动人,赵依朝他招手,“将酌儿送回去。”
尤坛掀开珠帘,看着小娘皮面色不好的模样,心里爽快,目光再落到她包起来的脚上,忍不住奚落,“你不是能耐吗?”
尤酌本来在想事情,瞪了他一眼, “谁稀罕你送。”
说着就要跳下来,赵依连忙接着她,“可别闹腾了,虽然没伤骨头,但也扭到了筋道,你这么跳,待会肿起来,才是最难的,还想不想好了。”
赵依很少对尤酌说重话,她打心眼里疼这个侄儿。
如今说了,不过是因为尤酌竟然不想打掉肚子里的那团肉,她知道尤酌犟,也不在气头上和她说,叫她好好想,三个月还没到呢,还有的时日让她好好想。
这个孩子留下来没什么好处。
且不说郁肆对这个孩子是什么看法,肚子大了怎么瞒。
梁京那边的平津侯府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来抢,世家大族,不允许出这些丑事,也不会让郁肆的血脉流落在外。
至于尤酌,平津侯府又怎么会给她一个好名声。
届时孩子抱给郁肆的正妻养,那不是找事儿受罪吗。
“我自己能走。”
就是不要尤坛送。
尤坛脸拉下来,他大踏步过来,将小娘皮打横抱起,“偏不让你如意。”
也怕她挣扎,带着人往后门走了,回酒坊。
赵依在后头长叹一口气,她家酌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犟。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尤坛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快跳没了。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刚好长的不丑,又拽了一点,恰好入了他长在头顶的眼睛,何至于。
不就是个女人。
如此想完,也没甚作用,他的心还是跳啊,且越发厉害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要疯,主要是他之前从来没和小娘们靠这么近过,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她可以这么乖。
不和他斗嘴,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是可心极了。
腰肢也软,她身上是不是没长骨头,怎么抱起来这么软,这么轻。
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也轻。
尤坛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就怕被怀里的人察觉出异常,他走得很稳,走得很慢。
就这么挨着她的日子可不多,且行且少。
他来的路上,就想到了,这个小娘们,去梁京一趟估计是被人暗算了,不知道自己怀里揣了一个。
想到之前她霎时变白的脸色,尤坛虽然不忍心,但是他心里真好受不少,要是尤酌是因为心甘情愿给别的男人厮混,他一定会杀人,先杀了那个男人,再杀了他自己,最后杀她。
幸好啊,她不是自愿的。
尤酌不搂他的脖颈,双手放着,难免会往下掉,尤坛将她抱着往上提了提。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到那个男人拥有过她,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胸腔发堵,又气又酸。
尤酌乖乖靠着,神思游离,这个孩子,她到底要不要。
要了也可以,她不畏惧生。
不缺银子,养一个孩子没什么问题。
自己从小没爹没娘,虽然姑姑待她极好,弥补了无娘的缺失,没爹的关怀,她还是渴望的。
她的孩子难不成要步她的后尘,有爹不能认,孩子长大了,问起爹来,她要怎么解释,怎么说才好?
难不成说,你爹死了?
但姑姑说的,她不能不考虑啊,她记得临走的前些日子,假道士没碰她,唯独有一次便是在桌几上,他的动作很是轻柔,虽然也没多轻。
但比之前,要吃人的模样,真真是照顾她了。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了身子,所以才对她慢慢温柔起来。
若是他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个男人一定会来江南的,可是她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吗,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郁肆一直在骗她,可郎中的药总不会造假,那郎中不是假道士的人,他是夫人派来的人,怎么会将药换了呢。
她给假道士选了白京芙,白家女,他连看都不看,径直就应下来了,会不会是给她的障眼法,为了打消她心中的猜疑。
这么想又觉得不通,他确实将这件事情带给侯夫人了呀,不然平津侯怎么会来找他。
可惜了,那日躲在被褥里没听到什么,她蒙着被褥睡着了。
脑中思绪着实乱,她一时之间猜不出来,郁肆到底知没知道,也做不出选择,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不要,孩子就这么走了,她能忍受吗。
她以后能忘了这件事情吗,这条生命是鲜活的啊,尤酌的手搁在肚子上,她甚至觉得,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虽然微弱,但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郁肆已经到江南了,他顺着水河边走,带着清默和向真。
去寻之前尤酌的酒坊。
一身月白色锦衣,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兽纹腰带,头戴玉冠,仪表堂堂,从容不迫。
引的行人,频频驻足,很多姑娘家用帕子掩着面偷看。
忽然的郁肆打了一个喷嚏。
向真连忙凑上去,将怀里的披风送上去,“公子披着吧,水河旁冷气重,公子别是受寒了。”
小娘皮没找到,公子先受病倒下了。
披风还是之前尤酌给他洗好送来的那件,郁肆所有的东西基本都换了,除却一些东西和尤酌有关的东西。
郁肆的身体好得很,自然是推辞了。
他们率先一步到了酒坊,停在门口,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个大大的歇字,歇字龙飞凤舞,是小娘皮写的。
挂得歪歪扭扭,看来主人走的很匆忙,没有好好挂。
尤酌的酒坊很典雅,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招牌,没有什么字,画着一个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