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思量呀
祁浔赶忙上前按住唐窈,退下衣物细细查验着伤口,不仅蹙眉训斥道:
“你这几日是不是没好好上药!伤口怎一点没见好?”
唐窈仿佛没听到,只急得握住了他的手,“祁浔,成了么?”
祁浔摩挲着唐窈白嫩的小手,一时心情大好,这还是唐窈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心道,自己不过一日没回来,唐窈便担心成这样。嘴角便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祁浔!我问你话呢!”唐窈见祁浔想什么想的出神,嘴角竟还若有若无地笑着,出声提醒道。
祁浔回过神来,心情甚好地点点头,“自然是成了,窈儿亲自出手,哪有不成的道理。”
“那你要信守承诺,放了秦讯,还有,那些南渊细作。”
祁浔的脸顿时就阴沉得像暴风雨时的天。仿若有人端了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哼!原来不是关心他。是心心念念着秦讯!
祁浔甩开了唐窈的手,黑面冷声道:“我若是反悔了呢?副使大人又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祁浔眼里的自己:温柔体贴。
唐窈眼中的祁浔:腻歪有病。
祁浔委屈T^T
突然感觉祁浔好可怜,好不容易昨晚说了一顿情话,唐窈因昏沉一句没记住,只记得祁浔发疯摔打的事 hhhhh
今晚非常抱歉,让小可爱们久等啦~
第40章 争吵
猝然被祁浔甩开, 一时牵动了伤口,唐窈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祁浔见状心下懊恼,正欲上前查看一番, 手还未来得及碰上唐窈的肩膀, 唐窈便抬起头, 猩红着眼开了口:
“殿下还记得那个失踪的花工么?在他逃跑之前,我便吩咐了。若不能见到秦讯毫发无伤地出来, 便要他带着我的亲笔书信去告发殿下,将这一整个计策公之于众。殿下觉得, 此时已然惨败的祁洛和皇后真的不会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么?而若继续追查起来,殿下当真能全身而退么?”
唐窈虚张声势地说着, 试图骗过祁浔。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办法了。当时她匆忙之间通知那花工逃跑,哪里来的及布置这些。
“好。很好啊。”祁浔收回了手,咬牙切齿地赞道,面上却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自己处处心疼顾惜她, 她却这般防备着自己!
“殿下谬赞。与殿下这般阴毒的人合作, 唐窈怎敢不留有后手?”唐窈硬撑着说道,生怕祁浔看出端倪。
“砰”地一声, 榻边的青碧茶盏被拂落下来,霎时间便粉身碎骨, 青绿的碎瓷零落一地。
祁浔赌气甩袖起身, 大步离开。
“我这便将那秦讯凌迟处死!我便要看看, 你那花农有没有这通天的本事!帮祁洛翻盘!”
“祁浔!”
唐窈见祁浔真发了怒,怕他一时冲动真要了秦讯的命,忙下榻要追他。
“啊!”
唐窈匆忙之间赤足而下,早已忘了地上已是一片碎瓷。碎瓷嵌入脚底,唐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祁浔听到动静, 回头一看,便见唐窈疼得满头冷汗,跌坐在地上的模样。
祁浔赶忙回身要扶唐窈起来,唐窈正在气头上,反手推了一把。祁浔一时不料,人也要往后跌去,他本能地用手掌撑了一把,碎瓷滑破了掌心。
祁浔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匆忙将唐窈横抱到床上。
“来人!去把怀辰叫过来!”
唐窈只将头别向一旁,疼得面色苍白。
待怀辰赶来,查看了唐窈的伤势后,只得先将碎瓷用银针挑出。祁浔见唐窈死咬住唇的模样,一时后悔莫及,只将手臂递到了她的嘴前。
“不是恨我么,给你咬。”
唐窈疼得浑浑噩噩的,见祁浔伸来的手臂,便依着气性,毫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直至血气弥漫至满口,唐窈嘴下才松了些力道。
怀辰在一旁看着,只嘟着嘴不说话。因为这次的事唐窈的确帮了祁浔一个大忙,怀辰如今也没有那么针对唐窈了。
待怀辰包扎好退下后,祁浔无可奈何地按了按眉心:“唐窈,以后不准再赤足下榻。”
“殿下有本事别摔杯子。”唐窈睁开眼恨恨道。
眼见冷汗要流下迷住眼,祁浔忙伸手替她擦拭了几下,而后叹了口气,没了脾气:“方才是故意气你的,我会信守承诺的。”
唐窈怒目嗔道:“殿下开玩笑不会分场合么!”
“谁让你老提秦讯!”祁浔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忙住了嘴。
唐窈蹙眉,没听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提秦讯?”
祁浔气结,只戳着唐窈脑门恨恨问道:“我在牢狱里呆了一天一夜,你便一点都不记挂么!”
唐窈觉得祁浔有病,计划之中的事为何要担心?但想想祁浔还是答应自己放人的,便抬眼敷衍道:
“殿下在牢里呆了一天一夜,吃的可好?睡的可好?可吃什么苦头了?”
祁浔觉得上辈子真是欠了唐窈的。只得自己生着闷气,也不再说话。见唐窈唇瓣有些干涩,便起身找了只茶杯替唐窈斟了被茶,递到了唐窈嘴边,没好气道:
“喝水。”
唐窈垂眸就着祁浔的手喝了一口,这才发现祁浔的掌心也受伤了。想想方才倒是自己过分,将祁浔的玩笑当了真,便有些愧疚道:
“叫怀辰回来替殿下处理下伤口?”
祁浔看出了唐窈面上的愧疚,一时气顺了不少,见自己掌心只是轻压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嵌入的碎瓷,便吩咐堂外的丫鬟,命她们拿来伤药和纱布,将手递到唐窈面前:
“喏,谁惹的祸谁处理。”
唐窈觉得祁浔的疯病又犯了,矫情的很,可怎奈是自己理亏在先,便依言替祁浔撒药包扎起来。
祁浔看着唐窈小心翼翼包扎的模样,一时舒怀多了。
“秦讯明日我便放了,但有一条唐窈,秦讯必须回南渊,不许呆在北奕。”
唐窈点头答应下来,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秦讯留在北奕太过危险,还是回南渊的好。
唐窈抬头冲祁浔象征性地轻扯了扯嘴角,“那便多谢殿下了。”
“嘶,专心点。”祁浔朝唐窈头上敲了一记。方才唐窈一时分神,手下便失去了力道,纱布缠得紧了些。
唐窈忙低头摆弄着。
而祁浔则咂摸回味着方才唐窈那浅浅的若有若无的一笑,一时心情舒畅。但转瞬想想,唐窈是为了秦讯才对自己笑的,一时又仿若浸泡在了苦水里,很不是滋味。
“至于其他的细作,还要再等几日,底下的人还在登记造册。不过我只能答应你不要他们性命,这些人会被废去武功,分散流放到各处。当然,他们若不想这样,我也会全他们一死。”
唐窈垂眸点点头。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过错才会让他们被抓,心中愧疚难安。可祁浔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若再要求什么,便是得寸进尺了。
***
春夜微凉,清辉入户。唐窈趴伏在榻上却睡不着。祁浔听到响动,便捏了捏唐窈的手,开口问道:
“疼的厉害么?我叫怀凌给你开些助眠的药?”
这几日顾忌着唐窈身上的伤,祁浔夜里都不离唐窈太近,生怕碰着了唐窈身上的伤。
“祁浔。”
“嗯?”
“我明日能去送送秦讯么?”
祁浔松开了唐窈的手,也不说话,只缠卷着身上的被子转过了身。
“我怕他不肯听话回南渊,我亲自与他说。再者……日后怕再难相见了。”唐窈说到最后染上了些愁绪。这些年她只身独行,秦讯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故交了。而自己日后怕是很难回到南渊了。
“大人待这个属下还真是情深意重。”祁浔又卷了几下被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唐窈身上的被子已尽数被祁浔卷去了。
“祁浔。这世上待我好的人太少了,少到我不能辜负任何一个。”
秦讯是,魏衡,也是。
祁浔听得心口酸楚,转过头来问道:“只是这样?”
唐窈不解,“还要怎样?”
“副使大人没有芳心暗付?”
“祁浔你有病吧!”唐窈没想到祁浔会这样想,怪不得这几日总是别别扭扭的,莫不是觉得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尊严受不了?
唐窈骂得这般干脆,祁浔顿时心花怒放,完全放心了下来,开心地亲了亲唐窈的嘴角。
唐窈不解,为何祁浔被骂了还高兴成这样?
果真有病。
“祁浔,被子能给我留些么?”唐窈见他心情大好,忙趁机试探道。
祁浔这才发现被子都被自己卷了去,一边替唐窈掖好被子,一边嗔怪道:
“怎么不早说?眼下春寒,还冷着。”
唐窈不想与他争吵,只道:“不若让丫鬟再添床被子,殿下便可随意卷了。”
“不行。”祁浔果断拒绝,“奢靡浪费。”
唐窈不再说话,心里万分嫌弃,觉得祁浔堂堂一个亲王怎么抠索得慌。
“你要送秦讯的事,我允了。不过唐窈我可警告你,在北奕,女子不守妇德与人私通是要被沉塘的。你最好安分些,你既嫁给了我,便要好好做你的侧妃。”
唐窈从鼻中“嗯”了一声敷衍道,见祁浔应允了自己,后半句便权当听不到了,懒得与祁浔理论。
过了一会儿,唐窈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祁浔。那个花工手里其实没有我的亲笔信,我今日唬你的。”
祁浔已有些困意,懒懒地“嗯”了一声,在被里捏了捏唐窈娇娇软软的小手,“小白眼狼,还算你有良心。”
祁浔话毕,突然觉得这样轻轻放过很不解气,便拿话故意刺道:
“不是说我阴毒么?窈儿怎么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说话不算话?”
唐窈没有多想,眨着大眼睛实话实话道:“当时太匆忙了,没来的及。”
祁浔脸上顿时晴转多云,气哼哼地卷着被子转过了身,不再搭理唐窈,只恨自己为何方才多嘴非要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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