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开夜合
周濂月走了过来,瞥她一眼,径直地将她浴袍的带子一扯。
她来不及出声,周濂月已将她一把扛起来,“看够了?”
南笳腿蹬了一下。
他轻笑:“接下来轮到我了。”
还不到开冷气的时候。
织物、沙发、体温、呼吸……一切的一切都是热的,南笳像是淋了一场炎夏的雨,湿漉漉又蒸腾的高温。
她想吸烟,但客房禁烟。
她又说,想喝水。
周濂月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桌上。
紧跟着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拧开边喝边走过来,递到她手边。
她不接。
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那被过长的衣袖笼住的手,撑在桌面上,懒洋洋地对他说:“喂我。”
周濂月将瓶口递到她嘴边,她仍然摇头。
手撑起来,凑近他的唇,笑意和呼吸都很勾人,“要这样。”
她对自己的欲望很坦荡,也知如何索求,更知道如何让他丢失理智。
台灯投下晃晃荡荡的光,落在他们的皮肤上,让南笳想到,黄昏时看见的,海面上粼粼的光斑。
她两手搂着周濂月的背,借以支撑,她被托住,介于将坠落而未坠落的边缘,失控的失重感。
周濂月呼吸温热,像是水蒸气拂过皮肤,有种燎燃之感。
南笳无法出声。
感知是混沌的,紧跟着彻底丢失。
·
清洗过,南笳躺在干净的被窝里。
呼吸里有一种干爽洁净的香气,来自于被单的布料,也或许来自周濂月的皮肤。
她枕在周濂月的手臂上,闭眼轻声问:“我困了……你呢?今天睡得着吗?”
“嗯。”周濂月微微阖眼。浅浅的困倦感像海浪漫过沙滩。
“晚安。”南笳闭眼亲吻他。
“晚安。”
他们一起入眠。
第66章 (冰冷而沸腾【第二更】)
港城回来,南笳拍了一本杂志。
大刊,封面待遇,最好的妆造和摄影师,成片美得“明火执仗”。
最佳女配即能有如此待遇,回头拿个影后,岂不就是“尚方宝剑”、“免死金牌”?
关姐泼她冷水:哪里有好本子捧得出一个影后,即便有,那么多一线女星虎视眈眈。
南笳若有所悟:看来还得求周总砸资源呢。
话虽这样说,转头就扎进了《雁门关》的剧组。
生活制片有次偷偷跟她说,以为她拿了奖就会辞演呢,毕竟才一个女四号,成片剪出来有没有三分钟戏份都不好说。
南笳开玩笑说,说不定导演和剪辑会蹭我热度偷偷给我加戏。
拍摄地在西北,戈壁滩上搭的景。
五月下旬天气变热,正午过后阳光直晒,日落之后却气温骤降。
昼夜温差大,食宿条件差。但现在“努力”是演员的标配,谁不趁此机会发一堆“辛苦”通稿。
南笳在严岷君那里已经吃过精神上的苦了,相对而言,她觉得外部条件的苦都算不上苦。
而且《雁门关》的导演,是国内唯一还愿意潜心拍武侠电影的大导了,与他合作的机会人人趋之若鹜,能跑个龙套也是甘愿。
哪个年轻人小时候没做过一两个武侠梦。
南笳在《雁门关》里演一个女掮客,倒手情报,甚至人命。一个美艳女寡妇,穿一身红,使一手蹩脚暗器,靠头脑过活。有时候也靠男人,名门正派或者邪魔外道,只要能为她所用,来者不拒。
就这样一个原本给钱就给情报的小人物,却因为拒绝道出女主及其孩子逃出雁门关外后的下落,而被正道人士一掌击毙。尸体绑在马队必经之路的一棵胡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才叫一个少年帮忙收了尸。
导演拍摄风格写实,大家无论什么江湖第一美女,或是天下第一侠客,无一例外的灰头土脸。
武侠好看就在一个打戏,设计精妙,拳拳到肉的招式,拍起来总是慢工出细活。
南笳要配合与她对戏的几个主演的场次安排,因此虽然戏份不多,却拍了两周尚没能拍完。
周濂月要来探班。
南笳一再劝说,这里偏远,条件又差,还是没能将人劝退。
这天下了戏,回到车上,小覃告诉南笳,周濂月已经到了,就在镇上的酒店休息。
离拍摄基地最近的一个镇子,来去二十公里,镇上稍好的酒店和宾馆,都已被剧组包圆。
南笳有幸分得一间带窗户,条件尚算不错的大床房。
南笳问:“我们住的酒店里还有空房?”
“没了。周总是打算定在别的宾馆,但看了一圈,将就不了那个条件,我就还是安排周总住在笳姐你的房间里。”
南笳笑着打量小覃,也不说话。
小覃被盯得发毛,“……怎么了?”
“你知道我叮嘱了关姐以后碰到合适的新人就签下来?”
“知道,怎么啦?”
“以后你去给新人做执行经纪吧,我觉得一直叫你围着我打转,有些屈才。”
小覃笑说:“笳姐你是真想让我升职,还是不满意我跟周总老是里应外合?”
“是你里应外合得好,我才想给你升职。”
“是吗?怎么听起来好像在嘲讽我。”
都笑起来。
片刻,小覃正色说:“也有那种给人做助理一做上十年的,其实无所谓,这个还是分人。至少笳姐你是我跟过的,最好打交道的艺人。”
“那也得给你升一升title,这样说出去你也有面子。”
“那我我更想调薪呢。”
“都升,好吧。”南笳笑说。
闲谈间,车已开到酒店楼下。
南笳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从包里拿出房卡刷开。
先看见周濂月的行李箱。
视线越过去,周濂月正合衣躺在床上,手臂搭在了额头上。
“周濂月?”南笳轻唤一声。
没听见回答,估计他已经睡着。
此刻天已经快要黑了,室内一片昏朦,南笳怕灯光会将他吵醒,便没有开灯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放了东西。
而后走进浴室,门阖上以后,才打开了浴室的灯,卸妆洗脸。
自浴室出来之后,南笳在床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拿出了手机,随意地刷一刷微博,时不时,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人。
周濂月睁眼时,室内一片黑蒙蒙的。
一霎恍惚之后,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转头,朝着室内唯一的光源看去,手机屏幕透出黯淡白光,照在她脸上。
一切都是静的。
恍惚如某个落雪的清晨,天未破晓时的光景。
周濂月无声地看了她片刻,方才出声。
她偏头看过来,脸上霎时浮现笑意,“你醒啦。”
“嗯。”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她锁定了手机,唯一的光源也消失。
昏暗里,她脚步声靠近。
床沿微微下沉。
周濂月伸手一揽,南笳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头枕在他手臂上,嗅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觉他屈腕来触碰自己的脸,他问:“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会儿。”
“我睡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吧。”
他的大拇指停在了她嘴唇上,轻轻摩挲她的唇珠。
她呼吸放缓,顷刻,他已低下头来吻她。
两周没见,擦枪走火是必然,周濂月的手掌随意逡巡,制造同等的痛觉与渴望。
直到接连不断的两个电话,将他们的情绪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