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啤酒深千尺
“而且他不?可能想到我都怕得搬出?去了,结果竟然只是搬到了隔壁。”隋昭昭瞬间理清了思?路,顷刻间意识到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方法?。
“我不?同意。”徐庄闲咬牙切齿的开口。
骆清河冷淡的扫了他一眼:“那你来给我解法?。”
“马上申请证人保护,搬到市中心?安全一点的地?方去。”徐庄闲不?容置疑的打出?了他平时领导行动?的指挥腔。
然后被隋昭昭驳回:“他好不?容易露出?了点脑袋,我不?能让所有人的行动?全部白费,跟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占巴能逍遥法?外到今天,就是他绝对的谨慎和不?投资任何?风险的胆子救了他。”
“徐庄闲,”隋昭昭叫了他的名字,说出?的还是那让他绝对无法?反驳的话,“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徐庄闲沉着眼垂下头,双手的手臂搁在膝盖上耷拉着,像是笼子里?精疲力竭的困兽,陷入深深的无力中。
三人最后还是达成了一致,隋昭昭偷偷摸摸的借住在骆清河家几天,在此期间,必须一天跟徐庄闲通一次电话,确保人身安全。
“谢了。”隋昭昭把骆清河送到门口,突然笑道“骆老师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嘛。”
骆清河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冷淡劲儿,就是这?股冷淡劲儿让隋昭昭每次都被他的动?作打的一个措不?及防。
他突然伸手把隋昭昭拉进了怀里?,隋昭昭一个没站稳,人已经落到他清淡的怀抱里?了,骆清河的手臂从后方圈住了她的脖子,声音沉而稳:“我就在隔壁。”
他轻声说:“所以隋昭昭,你别害怕。”
人走后,隋昭昭才慢半拍摸了摸鼻尖。
这?人怎么总是突如其来的做出?一些?让人难以预料到的事?情。
难不?成他是天蝎座?
天蝎座的骆清河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人坐在茶几前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喝着咖啡了,光影打在半边脸上,看上去又格外的诡异。
“你下次再不?打招呼的进来,就再也别打算回去了。”骆清河抬眸恹恹的扫了王青松一眼。
没人敢把骆清河随口一句的威胁当成玩笑,王青松立马坐直,放下咖啡杯讪笑道:“怎么是没打招呼呢?我不?是提前给你发信息了?”
“你懂句号是什?么意思?吗?”骆清河发问。
王青松虚心?求教:“什?么意思??”
骆清河冷嗤一声:“我们关系到此结束的意思?。”
“……”他还以为是同意呢。
王青松敢怒不?敢言,又叹了口气:“心?情这?么差啊……怎么,快递里?是什?么东西??”
“血淋淋的子弹头。”骆清河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隋昭昭不?自觉发抖时的颤意,嗓音有些?低哑。
“后悔了?心?疼了?”王青松意外的挑了挑眉梢,打趣道,“你这?老是爱夺人身后搞算计的性子,也会有后悔的一天?”
他前半生在为活下去想办法?,后半生又觉得实在无趣,于是就放任自己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仇恨里?。
这?些?年他自诩心?智高人一等,生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命,也确实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只能说一开始隋昭昭的那种排斥是真实敏锐的,这?人身上就是带着掩饰不?掉令人讨厌又无法?撼动?的倨傲。
只是当他手掌里?陡然碰到她眼角的一抹湿润的刹那,心?脏突然失去了原本应有的轨迹和规律,周围冰凉的血液都不?自觉的蒸腾了起来,喧嚣着吵闹着给心?脏充血。
心?突然空得慢了半拍,漏了几跳。
骆清河看着窗外逐渐入眠的夜色,突然想起她说的那句话——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于是他开口,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声音低而轻:“我们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月色几分凉,秋意袭人。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偶然。”等到骆清河完全走远,徐庄闲才盯着禁闭的大门冷笑道,“他又出?现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再次亲眼目睹了占巴给你寄威胁包裹的整个现场。”
“我知道。”隋昭昭带着手套把白盒子里?的信封拿了出?来放在一边,“他靠近我的动?作太?快了。”
就像是提前预知到这?个包裹是对她不?利的一样,在她呼吸停滞的那一瞬间,手掌覆盖住了她的整个视线。
“那你还总是跟他走的那样近?”徐庄闲快要被他的这?位胆大包天的青梅逼崩溃了。
隋昭昭脱下手套安抚道:“他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性,你相信我一点,OK?”
“你怎么知道?”
“我这?不?是在求证吗?求到了通知你。”
这?是自小就被教导要克制的徐公子第一次克制不?住该守的界限,他擒住隋昭昭的手腕,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哀求:“隋昭昭,你就不?能在这?方面偶尔听我一次?”
“你知道你自己对别的什?么人来说,可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吗?你有没有为关心?你的朋友亲人想过?一点?”
徐庄闲很少有这?样情绪不?稳定的时候,隋昭昭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笑道:“徐大公子,知道你担心?我。”
“可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她的眼睛永远那样坦坦荡荡,像是春水荡漾着清浅的水波,不?掺杂着任何?的不?真诚与虚假,“幸好临京有你在,还有别大小姐一刻不?停的轰炸我的电话。”
——所以我走在雾蒙蒙的窄道上时,依然充满了勇气。
徐庄闲懂她未尽的语义,半晌叹口气,松开了手。
他永远拒绝不?了隋昭昭。
应该说,谁能拒绝隋昭昭呢,那么真挚又那么热烈的灵魂。
那封信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和占巴本人一样,谨慎得不?行,只能看到这?封信里?洋洋洒洒的编词造句,带着一种特别怪异的矫揉造作的语调,满篇的挑衅和威胁。
“西?北狼最后的叫声很动?听,特别有狼族的血性,那个戴着帽子的少年也是,真可惜他丧命在了那天夜里?。我亲爱的的蟒蛇小姐,代表庞大的人神帝国,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你甚至没办法?因为这?封威胁信告他寻衅滋事?,他的每句话都斟酌到恰到好处,语气礼貌的像是一个熟悉的朋友亲昵的问候。
唯一出?格的地?方,就是他对隋昭昭的称呼,那还是因为他的一只眼睛瞎在了隋昭昭的手上。
徐庄闲先是给技侦打了个电话,他今天白班休假,过?来看看隋昭昭,顺便泡个澡,徐大公子怎么说也是在金汤勺里?跑出?来的少爷,偶尔是压力太?大需要放松一下,晚上还得赶回去上晚班。
“你这?个快递包裹有点问题,再远一点能追溯到境外邮寄去了。”徐庄闲挂了技侦的电话后,神色反而更沉了些?,“这?种方式一般在暗网交易里?面用得比较多。”
“暗网交易?”隋昭昭也猜到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出?来,拍了拍徐庄闲的肩膀,“别担心?了,你加班去吧,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锤子。”徐庄闲都要麻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你自己悠着点。”
好不?容易把徐庄闲这?个老妈子打发走了,隋昭昭终于自力更生的拖着她的行李箱,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骆清河的别墅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太?打扰骆老师了。”隋昭昭嘴上客套着,行李已经打包好扔进了她早早就看好的客房里?了。
“我看你挺宾至如归的。”骆清河靠在门口,嘴里?叼着点燃的烟,唇齿间火光明灭。
“骆老师,你真是好人。”隋昭昭抽空回头眨眨眼。
她扫了一眼骆清河叼着的烟,她的表情夸张的扭捏了一下,视线灼灼得骆清河都难以忽略掉。
他忍无可忍:“又怎么了?”
隋昭昭扭捏半晌,突然又转身道:“没事?。”
没一会儿,骆清河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来自正在熟悉别墅的隋昭昭本人,他怪异的扫了隋昭昭忙碌的背影一眼,咬着烟蹙眉点开。
转头就能说的事?儿她发什?么微信?
隋昭昭:[链接:注意!室内吸烟释放出?的二手烟具有杀精功效!]
“……”
骆清河额头上的两条青筋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抬头问道:“你要不?还是回去申请证人保护吧?”
下一秒。
[隋昭昭撤回一条消息。]
骆清河轻嗤一声,用捻灭了烟头。
比起隋昭昭前两次到骆清河家里?的鸡飞狗跳,这?一周两人的相处显得格外相安无事?。
骆清河此人是个实打实的昼伏夜出?的生物,钱多到上个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无所谓,这?几天隋昭昭也没见到他去伯利塔找灵感取材了,恨不?得每天下班了他都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每次都是直到饿得胃发慌,瘫在沙发上等着隋昭昭回来投喂。
虽然隋昭昭此人上次煎荷包蛋的成功还是以失败告终,但那确实是事?出?有因,隋昭昭从纳河跑到临京来,太?久没用过?平原上的炒锅,这?几天逐渐熟悉得差不?多,已经慢慢恢复以前的厨艺了。
具体表现在骆清河从睡到很晚起来点外卖,到掐着隋昭昭下班的点起床窝在客厅的沙发上静等开饭,甚至隋昭昭偶尔加班还会把电话催到远在外地?考察的王筱竹那里?。
王扒皮老板表示实在有点不?堪其扰,于是这?两天伯利塔破天荒的加班率为零。
隋昭昭倒是无所谓,毕竟她连这?么大一个别墅的房租都白嫖了,这?跟家里?养只品种贵点的猫也没啥区别。
不?过?家里?猫那张嘴损起来又毒又刻薄,作家老师把语言的讽刺艺术拿捏得死死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街边路过?一条狗都要嘲讽两句。
结果吃个饭爱挑食又喜欢当哑巴,遇到全是不?爱吃的菜的时候慢吞吞的磨蹭半天又窝回沙发上点外卖,嘴上还死不?承认。
隋昭昭只好拿出?在纳河对付敏感又尖锐的雪豹时的看家本领,没两天把骆老师的口味全然看透,桌上的盘子一天比一天干净,他自己洗盘子的时候都若有所思?了半天。
然后懒洋洋的给隋昭昭来了句:“你最近越来越能吃了。”
“……”
隋昭昭冷笑一声懒得拆穿他。
到底是谁越来越能吃?
[给你买了排骨和桂鱼,晚上吃糖醋排骨和松子桂鱼。]
隋昭昭像往常一样预报御制菜品,半天没人回复,等到菜都熟了才发现骆清河人根本不?在家里?。
三菜一汤她一个人解决实在是有点艰难了,直到隋昭昭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措不?及防就收到了骆清河的语音通话。
里?面的声音很嘈杂,隋昭昭半天没听到那边在说些?什?么,半晌才迟疑道:“喂?”
那边到处充斥着玻璃碰撞叮当脆响的声音,话筒摩擦着布料发出?“滋滋”声,突然“啪”的一声巨响,玻璃杯骤然碎了一地?的声音在话筒中炸裂开来。
“骆清河?骆清河?”隋昭昭立刻盘腿坐直,皱着眉头叫他的名字。
手机界面退回聊天屏幕,语音通话被突然切断了。
隋昭昭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本着上司加债主的原则轰炸了几条慰问信出?去。
没过?多久,骆清河突然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位置:太?子金华酒店三楼vvip大厅]
“你要是单纯为了给我炫耀你这?个vvip酒店,我真的会把你那一头的毛一根不?剩的都拔下来。”隋昭昭喃喃两句,随即叹口气,任命的捞起沙发上的外套,把骆清河撂在门口鞋柜上的大G车钥匙拿起来出?门接人了。
骆清河根本就没有隋昭昭想象中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他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坐在主桌上,那个位置还刚好就在本场家族聚会的中心?人物骆老爷子旁边。
另外一个位置坐着的是骆山河。
“哥,见你一次是真不?容易,这?次还多亏是托了爷爷的福,”比起骆清河俊美得过?分的一张脸,骆山河倒是跟骆家人的长相如出?一辙,清秀但不?扎眼,是一股十分温和的气场,他站起来朝着骆清河举杯,“来,咱们兄弟俩喝一个。”
喝你妈。
骆清河表面上只是云淡风轻的在那杯酒上顿了两秒,实际上目光早就眩晕到难以聚焦了,他酒量相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