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45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大人,该吃药了。”因他耳背,自己听不见,便喊得很大声。

  杨思焕躺在床上,惊出一脑门的冷汗,连忙爬坐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秋秋,下次声音小一点,少爷和小姐都睡下了。”

  秋秋看到她嘴在动,问她:“什么?大人您再说一遍?”

  杨思焕不禁皱眉,心道当初买谁不好,偏偏心软买个耳背的回来,这个叫秋秋,还有个冬冬是个哑巴,加上赶车的春春,和瘸腿的管家夏夏,春夏秋冬算是凑齐了。

  她午休醒来见窗外已黑,整个人都是懵懵的,遂朝秋秋摆手:“下去吧。”

  这回秋秋倒听清了,弯眉一笑:“诶,大人,您有事再叫我。”

  她揉了揉眉心,不知是风寒,还是心里有事的原因,自打从皇陵回来,就格外嗜睡,似在逃避什么。

  知道她醒了,刘氏熬了鸡汤和牛骨汤端来,她实在没胃口,光闻味道心里就翻江倒海。

  一同端来的小菜倒是脆嫩爽口,叫她胃口大开,喝了两碗粥下去。末了发了些汗,身子通泰了许多。

  “你这样爹就放心了,前日你高烧不退,满口胡话,我真不知道如何才好。”刘氏叹道,“郎中说看你的造化,又叫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要给你吓死。”

  杨思焕笑笑:“她净吓唬你,不过是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还能出人命了不成?”

  刘氏白了女儿一眼:“你还说,你夫郎也吓得不轻,衣不解带地侍在这里,你倒是好了,他又累跨了。”

  杨思焕心头一紧,忙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早上还好好的。”

  “就下午的事,突然就倒在院子里。”刘氏道,“郎中看过,说是劳累过度,倒没大碍。”

  有这种事,她竟不知道,听刘氏说他在西厢房,她当即就找了过去。

  周世景睡在内厅,刘氏一把拽住女儿,看着女儿,欲言又止,那本是女儿小两口的事,他实在碍于出口,但想想还是得说,压低了声音道:“儿啊,生养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咱家一下子得了俩,郎中说,世景之前伤了元气,需养上一些时日。”

  杨思焕道:“是,您这鸡汤什么的,以后多做点给他。孩子的事您和文叔多费心,家里有事找我,别去扰他。”

  刘氏见含蓄的不行,便将她拉到耳房,关上门来直说:“郎中说他现在身子虚,你们半年之内最好不要同房,叫他好好调养。”

  杨思焕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算什么大事,便点了头:“我有分寸的。”说罢抬脚朝厢房去了。

  周世景本是睡着的,方才听到父女二人推门声就醒了,这会儿正由冬冬侍奉着喝汤。

  “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事了。”周世景抬眸望着眼前的少年,柔声说道。

  少年摇摇头,垂颈侍立在圆桌旁,抬手比划:“老爷叫小的服侍您。”

  杨思焕笑着进屋,坐到周世景身边的凳子上,歪头笑道:“哥,你有空也教我些简单手语,免得冬冬和你说话,我在一边急得慌。”

  冬冬看着自家大人进门,橙黄的烛火下,衬得大人的脸越发俊秀雅致,看着这张脸,心跳都快了些,见她很自然地拉起主子的手,低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主子也勾起嘴角笑了。

  “你下去吧,我来替你伺候他。”杨思焕扭头笑道,说着就顺走周世景的碗,舀了一勺牛骨汤送到他嘴边。

  周世景却偏头避开了,“你明日该去点卯了,一味托假总不好。”

  杨思焕脸色微变,扬手命冬冬下去,少年抿唇低眉,躬身而退,顺带将门也关了。

  屋子里只剩夫妻二人,周世景横披着外衫端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俊朗的侧脸,杨思焕突然半跪在地上,双手拉起周世景的手,脸贴到他的腿上。

  “哥,有件事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世景扯了扯嘴角,抬手轻抚她的头顶。

  “你说。”

  她听到头顶传来柔而稳的嗓音,不安的心也平静许多。

  

第64章 咱俩的事怎么办?

  杨思焕闭了闭眼睛,慢慢说道:“太女殿下是我会试座师,在我身陷囹圄的时候,也是她将我捞出来的。有她提携,我才能有今天。”

  周世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听她继续说:“可我何德何能担她的赏识......我虽愚钝,也知道朝中势力复杂,自知软弱,争不过那些老狐狸。因此,太女越是看重我,我越是迷茫惶恐......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却无计可施,这些话我从不敢说,也无处可说。”

  周世景抿唇,望着漆黑的窗外,低声自语:“我懂。”杨思焕不说他也都知道,却一直在等她说出口。

  他问:“很累吗?”

  她只是摇头,“我说这些,不是想跟你抱怨。”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有些话她原本是不打算说的。

  “殿下来礼部见我,叫我替她下药杀人,方仕林,我跟你提过的。”杨思焕低头,“我不想杀人,更不想杀她,一年后,她若活着......太难了,我没办法。”

  纵是百般纠结,她还是做了。周世景闻言似乎也不惊讶,面色如常,摸着杨思焕的头顶,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劝你读书上进。”他说完兀自笑了。

  杨思焕发觉周世景脸上的笑意,不由地一愣,心下有些恼,当即松了他的手站起来,坐到他对面正色道:“你也笑我懦弱?”

  周世景嘴角微微一抽,他说:“你当真懦弱,便可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人——懦弱者为了保全自己,再也无暇管其他的。”

  语毕,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她是他一手带大的,在他这里,杨思焕什么也藏不住,他说:“倘若你真杀了她,就不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我说了——-你终究下不了手。”

  一语中的,果然是绕不过他的,杨思焕笑了笑,喊了一声:“哥。”

  喊完之后又问他:“哥,我该怎么办?”

  “那药一年起效,我违逆东宫,放了方仕林。”

  一年后她就得想办法让方仕林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需要打点的事太多,有太多不确定。

  她原以为朱承启宽厚仁慈,现在看来,她连自己的亲堂姐都可以杀,还会对她留情吗?

  那日方仕林笑她蠢头蠢脑,下个药都能被发现。其实她若存心不想被发现,有的是巧法子,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面:

  菜从做好到装盘、呈上平王庙的桌子,会经过多少人的手,在这期间找个机会将药混进去,岂不是更容易?

  她那日只是想探探情况,好为以后做打算,顺便看看那货,知道那货过得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念及此,她道:“我放了方仕林,却不想看到兵变、姊妹阋墙。太女殿下有守成之智,将来会是明君,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怕真有那天——-废太女党借方仕林起事。”她的拳头虚攥,如果真有那天,她又当如何?

  “你低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太女。”周世景凝眸看着她,“当今圣上后嗣众多,其中不乏雄才大略者,若太女昏聩,东宫早该易主才是。她既然看中你,定有她的道理。”

  杨思焕望着摇曳的烛火,论才略,她自知比不过张珏,论圆滑世故,她远不及刘建,那二人合该是做大事的。沉吟半晌,她偏过头去:“或许她已经后悔结识我了。”

  过去她任人摆布,而今也看不清未来,甚至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何开始的。想到这里,她手脚冰凉,自言自语:“怎么办?”

  正在此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了她的手背,暖意顺着指尖淌到心里。

  “我现在可以给你出主意,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到时候你又当如何?”

  是啊,毕竟她才是一家之主,上上下下都依仗着她,之前一有事情,张珏就会帮她扛,在这件事上,周世景给她拿主意,应付外部总有谭政去挡,长此以往,她就很难独当一面了。

  杨思焕叹了口气,思忖半天才说:“我本想在一年后安排方仕林假死脱身。”说得容易,做来却难。

  周世景不说话。

  她接着说:“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太女殿下叫我杀人,有考验的意图在里头,这些日子里,我把她的话反反复复想过许多回,愈发的不安——-她口口声声说那药是一年后发作,但万一她是骗我的,实则是两年、三年,亦或是半年,到时候我便是做得滴水不漏,还是会被识破的。”

  周世景终于开了口,他望着杨思焕,缓声说:“不是没可能,兵不厌诈。”

  “所以说,我想找人试试那药,搞清楚情况再做打算。”思绪一下子理清了,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她叹道:“哥,有你陪我说话,我好受许多。”说着话,突然想起什么,她便抽手起身,“早些休息。”

  她推开门,夜风扑面而来,寒意袭遍全身,风里带着雨点。

  回去之后,杨思焕找了本书帖来看,渐渐就有了睡意,合眼便入了梦,半夜雨下大了,噼里啪啦打在屋瓦上。

  却说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第二天中午就放了晴。

  傍晚时分,漫天的红霞交映在天边,骤雨初霁,到了放衙的时候,有人嚷嚷着出彩虹了。

  杨思焕正看着书帖,被外面的动静打断,出门去看,天色温润可爱,果然有彩虹挂在云端。

  这时候尚书和左侍郎都走了,下面人都放松起来,懒懒散散地聚在院子里望天说闲话,却看右侍郎杨思焕冷不丁地冒出来,当即收声屏气。

  “杨侍郎。”

  杨思焕应了一声,没说什么,缓步从回廊上晃了过去。

  ***

  马车摇摇晃晃行到一个巷口停下,炊烟袅袅升起,捣衣声不绝于耳。

  杨思焕抬眼望着“剪刀巷”三个字,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自她和张珏闹掰了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说过话,那次她被诏去东宫见太女,那厮恰好也在,两个人一道走的,路上谁都不说话。

  最后分别时,那厮望天低声说:“枝上柳绵吹又少。”说罢弯腰进了轿子。

  后来杨思焕才想起,那是当初院试之后,她在诗会上念的诗。这个世界没有这首诗,她借假借故人之作,念了这诗,难得这厮还记得。

  后面半句便是“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厮的意思很明了了,那芳草便是周世景。

  “杨大人。”身后有人唤道。

  杨思焕这才缓过神来,回头看到一个锦衣男子,牵着一个幼童站在她身后。原来是张珏的夫郎胡氏。

  胡氏个头不高,鹅蛋脸,浓眉大眼的,笑起来很和善,听说杨思焕是来找自家妻主的,便要领她去家里坐。

  幼童头戴老虎帽,白白净净长了张小圆脸,倒不像张珏那般英气,一双笑眼炯炯有神,看到杨思焕便闹着要她抱。

  胡氏嗔道:“君逸,不像话。”转头又像杨思焕道:“小孩子不懂事 ,杨大人莫怪。”

  杨思焕笑笑,轻轻一提,将君逸架到自己脖子上。

  路上闻到一股药味,越往前走药味越浓,这药味就是从张家冒出来的。

  杨思焕这个一穷二白的如今都住上二进的宅子,却说张珏那厮,家底本就丰厚,她自己也是正四品的少詹事,却还住在这个小巷里,家里的仆人也少——-只雇了一个老头,明明不差钱,却比过得比谁都节俭,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胡氏刚进门,老头就忙来扶他坐下,捧了药来催他喝。

  却说张君逸,才不到两岁,话都说不利索,倒很会享受,不断地从兜兜的口袋里摸出花生,要杨思焕剥给她吃。杨思焕一面给她剥,一面问胡氏:“姐夫病了么?”

  胡氏笑儿不语。

  “这是安胎药。”老头笑道。

  杨思焕也笑:“恭喜恭喜。”

  正说着话,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珏满面春风地跨进门来。

  胡氏连忙抓了把澡豆迎出去:“回来了。”

  上回张珏从杨家鼻青脸肿的回来,把胡氏吓得不轻,一面骂张珏活该,一面心疼。这次她看到杨思焕,心里就打鼓,生怕两个人又打起来。

  张珏一边搓着澡豆洗手,一边听胡氏挤眉弄眼道:“杨大人来家里找你。”

  张珏闻言一怔,又不慌不忙地揩了手,君逸从堂屋跑出来,张珏当即将女儿抱起来玩。

  “阿娘吃豆豆,吃豆豆。”君逸说着就从袋里掏出两颗剥好的花生,往张珏嘴里塞。

  夕阳的余晖把院子照得暖黄,一个修长的身影走出堂屋,杨思焕默默地望着张珏,目光相对之时,她道:“你女儿喂你的花生,是她从地上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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