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80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陈姜笑道:“做,一直做。”

  周掌柜在陈家门外站了许久,想起自家执拗的小子,长长叹了口气。

  廖氏和陈百安震惊了俩月还是无法适应,自家闺女妹妹,出去溜达一趟回来就成了官身,圣旨还供在堂屋条案上呢,皇上赏赐的十几箱宝贝还没敢开封呢,岂能有假?

  想问,又不知该怎么问,陈百安不敢说废话,硬憋了一肚子问题回书院去了。而廖氏则在某日陈姜陪着她绣花时,嗫嚅着开了口:“姜儿,你咋做了官呢?”

  陈姜叹口气,拍拍她的手:“我不想做,皇帝非要封啊,这个官,也算我拿命换来的吧。”

  她没有夸张,司天台少监,皇帝赏赐,以及五百万两不知能捂几天的银子,的确是她豁出命靠演技换来的。

  在皇宫推国运的七天里,她不吃不喝不睡,把自己折磨得黄皮寡瘦没有人形,几乎去了半条命,以真实的“耗尽精血”状态骗倒了杨贼,咬破腮帮子肉吐血写出“立朝不正,天降大灾”八个大字,把杨贼气得险些跟她一起吐血。

  洪水,地动,大旱,天火,在未来二十年间将接踵而至。她奄奄一息瘫在杨贼面前,苍凉道:“皇上,民女只能推到如此了,大楚危矣,为天下百姓计,请速速防范啊!”

  没有人祸,只有天灾,即使陈姜喊着“危”,皇帝心里也舒服了点。只要没人打着这样那样的名义举帜造反动摇他的皇位,降天灾就扛呗!他当了多年公仆,治灾有经验,既然已经推出了具体,那就从现在开始在这些方面下功夫。治水引水,挖渠打井,安置地动仪,派专人管理建筑加固,提早设置灾民安置点,在民间做好防范宣讲。风雨总会过去,大楚必将屹立不倒。

  皇帝说了句:“天师辛苦,朕自有计较。”陈姜就昏过去了,饿的。

  这一通“元气大伤”的感人演技,为陈姜赢得信任,也为袁熙争取了更多时间。如果二十年他都还没能干倒杨贼,那就算她倒霉,一起下地狱吧。

  七天里,她要自我折磨,同时还要把疯癫推算的模样落进暗卫的眼中,煞是辛苦。师焱一直守着她,默默地没说过一句话。直到他们离开皇宫,师焱才道:“此乃大功德,于你,于皇帝。”

  得冥君一句笃定之言,陈姜吃苦也值了。她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么一个“国运”,一方面是为了转移杨贼对反贼的提防关注,另一方面就是想利用他来做些好事。

  杨贼篡位的成功经验不可复制,袁熙一旦起事,必然兵戈相见。趁着还能平稳几年,抓紧搞搞这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建设,造福广大百姓。

  陈姜觉得杨贼会感谢她的,在死了以后。

  顶着司天台少监的头衔,依然住在村里,陈姜恢复了从前一边卖纸扎一边做天师的日子。村民们稀奇了几天也就不稀奇了,看她不像是要飞黄腾达跃农门的样子,以前就有很多人找她安宅,现在还是很多,但县令大人再也没来过,姜丫头仍只是个卖纸扎的天师,有钱归有钱,终不是和他们彻底拉开距离的人。

  翻过年,陈碧云坐着马车,带着个小丫鬟回村来看廖氏,说她已怀了四个月的身孕,把廖氏这个已经不是嫂子的嫂子喜得不行,忙让田娘子去割肉,留碧云吃饭。

  陈姜也很高兴,大方送了她很多东西,陈碧云又矫情:“我来是为了贪你那点东西?”

  “那你来干啥?有身孕不好好在家养着,还乱跑。”

  陈碧云哼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就因为你,府城林家那边都不跟姑母婆家做生意了,一年少赚好几百两银子。”

  陈姜嗤笑:“林家不是不想做,是做不了了吧?他家那个林娘子,心肠可不是一般的坏。”有郭纯嘉在那儿怼着,林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陈碧云也不是真埋怨,扭捏了半晌又道:“是啊,听说也快家败了。你现在天师做的出名,姑母说你有真本事,不是骗子,那你...你帮小姑看看,这孩子男的女的?”

  陈姜诧然:“小姑你把我当啥了,我这是眼珠子,不是b超机,咋能看透你的肚子。”

  师焱:“可看。”

  陈姜:......可看也不看!要知道男女干啥,重男轻女可耻!

第94章 出不尽的幺蛾子

  这边姑侄俩正在为看不看肚子扯皮,那边好事者也去老宅多了一句嘴。万氏听说陈碧云回村不回家,竟直接去了二房,气得摸起苕帚就要去闹事,被秦氏死死拖住。

  “娘,不能去啊,替百年想想,替稻儿想想。”

  万氏挣扎:“我去找碧云有啥不对?死妮子翅膀硬了,连娘家都不认了,我就要去当面问问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

  秦氏不放手,拖着她往屋里拽:“娘啊,碧云那脾气倔得很,没消气呢,你现在过去难保不吵起来,姜儿…咱惹不起啊!要不改日我陪你一块去镇上,咱去张家找她,她咋也不能不认亲娘的。”

  万氏扔下苕帚,一屁股坐在堂屋门口哭起来:“她咋能不认?她就能不认!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自打嫁出去一次也没回来过,过年连个年礼都不往家送,我的天老爷啊,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个啥东西啊,好吃好喝都紧着她,亏谁我也没亏过她,一点小事她就不认我了,白眼狼啊,呜呜呜!”

  秦氏抚着她的背,迭口安慰着,好不容易把她劝进屋,回到厢房对躺在床上的陈恩举道:“你心是真宽,你娘眼瞅着安稳没几天又想惹事,你也不去劝劝。”

  陈恩举干了半日农活正累得慌,“我有啥办法,我说了她也不听啊。”

  秦氏在床边坐下,怄着眼思量片刻道:“碧云回来是个好时机,她跟你又没仇怨,上门去看看妹子也应该的,你起来,现在就去,把事儿说了。”

  陈恩举腰疼还没歇过来,满心不情愿:“我咋说呀,说了人家要不搭理我咋办?还是你去说吧。”

  秦氏拍了他一下:“我去就说不成了,姜丫头可对我有戒心得很呢!要不是为了大郎稻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沾她家的边!再说儿子闺女是我一个人的?自小到大你为他们操过啥心,该你出点力了,快起来!”

  陈姜用一顿饭的时间给陈碧云上了堂男女平等教育课,可看她表情的抗拒与不屑,显然对此言论无法接受。

  “现在月份太小,我真没法帮你看,等六个月以后吧。不过要看出是个姑娘,你打算咋着?”

  得了陈姜这句话,陈碧云终于高兴起来,她摸摸肚子:“啥咋着?”

  “不会生出来扔掉吧?”

  “你说啥呢?”陈碧云翻眼,“姑娘也是我的孩子,咋会扔掉。没那么好的命,我就接着生呗。”

  想要儿子,陈姜是理解的,张璟这辈儿是单传,张姑母肯定盯死了陈碧云的肚子,若是她一举得男,以后再怀上,心理压力就会小很多。说白了她也不是重男轻女,就是怕辜负姑母的期望罢了。

  陈姜嘻嘻笑了:“小姑父对你挺好的?”

  陈碧云羞红了脸:“还行。”

  影子在一边哈哈笑:“快问问小姑有没有跟小姑父干过架!”

  “你没打过他吧?”

  “呸!我干啥要打他?”

  不知道她的“还行”和陈姜想象的是否吻合,但见她眉目舒展的样子,应是很满意婚后生活。陈姜觉得欣慰,救张璟一命,成就一双佳偶,连陈碧云的“气病”都治好了,真是功德无量。

  正说着话,大门被敲响。田娘子再愚钝,也知道了自家姑娘的不凡,近日更是习惯接待四面八方前来拜访的客人,该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摸出了门道,马上端起严肃脸前去开门。

  不一会儿回来:“姑娘,老宅那个老大来了,说想见姑太太,要不要把他骂走?”

  陈恩举会上门,是陈姜没想到的。她不在家的两个月,廖氏说老宅从没来找过麻烦,最近这段时间她在村里行走,更是基本见不到老宅人出没,偶遇陈老爷子和陈恩举百顺扛着锄头下地,她不吱声,爷仨也当没看见她,两家人之间就像竖起了一道无形屏障。

  唯一没有断亲意识的是陈碧云,她聊起这些事时表示,断亲发生在出嫁之后,她已经是张家人了,断也断不着她。只要不跟张家断亲,她就还是二房姑奶奶。陈姜认为她说得有理,张家人,两头都是亲戚。

  知道陈碧云回来,万氏没借机上门找茬,陈姜颇觉意外,这是怕了,所以派陈恩举来看看闺女?

  陈姜让田娘子把他请进来,客气地招呼他在堂屋坐下,廖氏避进屋里。

  这还是陈恩举第一回 进二房新院子,略显局促,屁股挨了点椅子边边,一个劲说:“碧云回来了咋不回家,娘天天搁家念叨你呢。”

  陈碧云冷了一会儿脸,见她大哥眼睛都不敢抬的模样,鼻子一酸,气道:“我为啥不回家娘心里没数吗?到今儿下药的事她也没给我个说法,要不是相公好了,我现在就做了寡妇啊大哥,你说我心里能过得去吗?”

  陈恩举叹息:“娘糊涂了,都是老三撺掇的,不也没成事嘛,你别放心上了。”

  “那不行!”陈碧云瞪眼:“没成事是相公命大,是我运气好,她跟三哥想害我可是板上钉钉的,我一想起来就恨,这个疙瘩过不去!她还让大郎谷儿轮番上门去找我,安啥心我不知道吗?还不是眼红张家那点家业!大哥你回去告诉她,别想了,有我在,张家的家业轮不到她操心!”

  “唉,小妹你想岔了,”陈恩举瞄了坐在一旁喝茶的陈姜,“大郎去找你,吭吭...那个,是有别的事儿。”

  “啥事?我留他吃饭了,他啥也没说呀。”

  陈恩举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眼睛却一直往陈姜身上看。

  陈姜站起身:“我去后院喂猪,大伯你跟小姑聊着。”

  听到大伯这个称呼,陈恩举一下子振奋起来,忙也起了身:“姜儿你别忙走,大伯来是有事求你......和你小姑。”

  陈碧云就是个筏子,陈恩举所求之事,张家根本办不到。

  “提亲?借钱?买题?”

  借钱和提亲还勉强能唠两句,买题是什么鬼?大房两口子的奇思妙想震撼了陈姜,她不解地问:“找谁买?”

  “说...说是县里出题,找县令大人买吧?”

  陈姜目瞪口呆片刻,笑出了声:“大伯,童子试可是最简单的考试了,这还需要买题,那大郎哥这么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恩举脸阵红阵白:“就说...能有个底。”

  陈姜不由分说摆手:“透题的官员重罪!别说我没这个本事买来题,就是能买我也不会买。没底就别考,多念两年有底了再考,不然这回买了,府试院试咋办?接着买?后头还有乡试会试咋办?一路给他买到金銮殿上,皇帝亲自监试,我总不能把皇帝也给他买通吧?一肚子草包写不出东西来,当场就会被砍头你知不知道?”

  陈姜的危言耸听吓到了陈恩举,他啥也不懂,听到砍头双股战战,骇得直摇头:“那算了,算了。”

  陈姜冷哼一声:“可不得算了吗?别提这掉脑袋的事儿了,说说提亲是啥意思吧。”

  提亲更离谱了。陈大郎看中一家姑娘,让他娘去提亲,秦氏一听门第就打了退堂鼓。耐不住儿子缠磨,找人打听到那姑娘已经议亲,便劝大郎别做梦了,打算给他说个娘家村里口碑好的丫头子,可大郎根本不愿去相看,跟秦氏赌了好个月的气。

  谁知这几日大郎突然又着急起来,回家死闹活闹,非逼着秦氏赶紧找媒人上门。原来跟那姑娘议亲的男方早前死了母亲,须得守孝三年,亲事也暂时搁置,大郎本想趁虚而入先打动姑娘的心,再去提亲能有点底气。不料最近听说两家亲事又议了起来,眼瞅着要下定,他坐不住了。

  娶不到心仪的女子,读书有什么意思,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是这样跟爹娘说的,秦氏急得一头包,无奈只好让陈恩举来求陈姜。

  那姑娘是镇上陆员外的掌上明珠,影子成天挂在嘴边的嫉妒对象,陆小姐。

  而当陈姜听说跟陆小姐定亲的人家时,又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李老爷府上的二少爷?不就是跟大郎哥打过架的人?”

  “是啊。”

  莫名其妙的大郎怎么会跟李二少爷起冲突还打断人家的鼻子,好像有了答案。

  “人家门当户对的,议亲也议成了,大郎哥凭啥能让陆家宁愿得罪李府,不顾名声地退亲,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他呢?”

  “不是...大郎不是有你这个堂妹呢吗?”

  陈姜:“......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对不起我办不到。”

  不解释也不骂了,骂也没啥意思。这显然是秦氏在家自以为把事情想圆满了才让陈恩举来说的,骂了他们也不明白,反而徒增怨恨。

  陈恩举不是会纠缠的人,陈姜拒绝,他就不知该咋往下接了,脸面涨得通红,坐立不安。

  “再说说借钱吧,稻儿姐的嫁妆,不是该万老太太出的吗?”

  这个称呼又让陈恩举心凉半截,看来今天啥事也别想办成了,等着回去挨媳妇儿骂吧。他低着头声如蚊蚋:“你奶说钱得留着给老四大郎交束脩,让返聘礼,可那是人家抬来的,原封不动抬回去太难看了......”

  稻儿许的是前山村村长家的儿子,她老实手巧勤快的名声一直不错,也没受家里破事太多影响。还是那位村长家主动来提的亲,下定就给了二十两,前些日子纳征,聘礼也送得很到位。秦氏非常满意,到处宣扬她家稻儿嫁得好,唯一担心的就是嫁妆寒酸,闺女到了婆家受歧视。

  “你想借多少钱?”

  “她娘说...二十两。十两给稻儿办嫁妆,十两给她压箱底。”

  老宅穷到这份上了吗?二十两都拿不出来!陈姜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但看陈恩举脑袋都快埋到胸口的模样,也不好再说风凉话。毕竟是为了孩子,也没像从前一样狮子大开口,二十两是个比较合理的数字。

  她刚想说话,陈碧云就道:“娘简直疯了,二十两拿不出来,十两也总是有的,钱现在成了她的命!我的嫁妆她就克扣了,压箱底的钱都没给我,孙女出嫁她还一毛不拔,以后想指望谁孝敬啊!大哥你别说了,二十两我借给你,不能让人家看不起咱们陈家。”

  不至于,就像陈碧云说的那样,万氏真不至于抠到这个份上。陈姜觉得万氏的作风和从前大相径庭,她原是个很会替子孙打算的人,从长远利益考虑,以后多了门像样的亲戚,她应该给孙女做脸呐,难不成是被刺激疯了,或者鬼上身了?

  为此她还特意叫师焱去老宅相了万氏一遭,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然而并没有。

  陈碧云借了二十两,总算免除了陈恩举被秦氏数落,但她依然对陈姜不肯帮儿子买题或提亲而忿然难平。

  离稻儿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陈姜备了一份贺礼,老宅通知她就送,不通知就省了。

  四月初的一天夜里,陈姜睡得正酣,她家大门又被哐哐砸响。田娘子嘟嘟囔囔睡眼惺忪去开门,一见门口的人差点吓掉了魂:“鬼!”

  村里的狗子叫了好一气才重归安静,堂屋点起油灯,陈姜披了衣裳一脸无奈地看着跪在脚下抱着她大腿不放的“鬼”。

  “救救我,姜儿,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求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