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 第45章

作者:山有青木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半晌,他颤着声问:“殿下,砚奴这次……能化险为夷吗?”

  “能,”赵乐莹神态坚定,“皇帝多疑,却不够果断,即便觉得砚奴有问题,也绝不会立刻杀了,而是想法子试探。”

  “万、万一他这次反常了呢?”老管家止不住的担心,“实在不行,就让镇南王出面吧,一切摆在明面上,说不定就能把他接出来了。”

  “现在不说破他的身份,他尚有一线生机,若直接戳破,恐怕镇南王没到牢里,他的命就没了,”赵乐莹脸色阴沉,“皇帝这么多年之所以容忍傅长明,便是因为断定他死之后可收回南疆,自然不会允许傅砚山活着。”

  老管家怔住。

  “你且回去歇着吧,如今人在皇帝手中,咱们只能见招拆招,在砚奴获救之前,咱们都得保重身体。”赵乐莹长叹一声。

  “……是。”

  老管家走后,书房里静了下来。

  赵乐莹独自静坐,许久都没挪动一下。

  这一日仿佛过得极快,夜幕很快降临,长公主府依然亮着灯笼,国公苑却已经暗了下来。

  没有点灯的书房中,傅长明正襟危坐,不多会儿军师便来了。

  “……王爷,据打探,那些人对世子用刑了。”

  傅长明心头一疼,许久呼出一口浊气:“伤得严重吗?”

  “没有伤及性命。”军师没有正面回答。

  傅长明沉默了。

  “王爷,实在不行就劫天牢吧,世子切不可出事啊!”军师沉声道。

  “不行,”傅长明垂下眼眸,“这里不是南疆,我们太被动,再说皇上既然对他动手,便是为了逼我现身,若此时去劫天牢,怕是中了他的计。”

  “那就什么都不做?”军师有些着急。

  傅长明别开脸:“只能什么都不做,眼下……就只能看卓荦的了。”

  军师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许久之后突然道:“这次世子若是平安,卑职就是打晕他,也要将他带回南疆,绝不许他再留在京都。”

  傅长明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每一日都十分煎熬,赵乐莹依旧四处奔波,甚至还进宫求情,只是每次都被皇帝打发了,去得多了,皇帝干脆避而不见。

  由于她高调行事,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此事,对还未开审的此案都极为关注。

  连续在大理寺门口吵了几日后,钱玉终于抵不住压力,让赵乐莹去看砚奴了。

  天牢潮湿阴冷,又不见天日,一进门便能看到角落里的老鼠和骨头。

  赵乐莹面不改色,急匆匆地跟着狱卒走,却从栏杆之间看到那人之后,猛地变了脸色。

  砚奴低头坐在地上,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清来的是谁后,干裂的唇角微微扬起。

  赵乐莹咬牙切齿地看向旁边狱卒,狱卒讪讪一笑,转身便跑了。

  “殿下。”砚奴开口,声音粗粝难听。

  赵乐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走到牢边。

  砚奴想要过去,却被她制止:“别动!”

  砚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殿下嫌我难看吗?”

  赵乐莹闻言,顿时红了眼眶。

  眼前的砚奴,还穿着那日出门时的黑羽甲胄,可盔甲早已经破烂,里头白色的衬衣也被鞭子抽得裂开,露出红黄相融的血肉,而他一向清俊的脸上,也有一道鞭伤,从左眼角到右耳下血肉模糊,若再打偏一点,他的眼睛便不保了。

  她想过皇帝为了逼傅长明出面,会对砚奴下手,可她没有想过会下这样的死手。

  她到底低估了人的恶。

  砚奴看着她消瘦的脸颊,眼底的笑意终于消失,半晌还是艰难朝她走去。

  赵乐莹看着他有些凝固的伤又开始流血,哽咽着想别开脸,却又无法将视线移开。

  很快,砚奴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脏兮兮的手。

  赵乐莹笑了一声,伸手握住他:“果然是不同了,若是以前,哪会用脏手碰我。”

  “以前我只是殿下的侍卫,现在是你的夫君,”砚奴扬唇,“就只能请殿下忍耐一下了。”

  两个人握着手,许久没有分开。

  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人都没有多说什么,狱卒来催促后便松开了彼此,赵乐莹转身往外走去。

  “殿下。”砚奴突然叫住她。

  赵乐莹回头。

  “我若破了相,殿下不会不要我吧?”砚奴深深地看着她。

  他在不安,这种不安并非因为现状,而是因为怕她经此一事,会觉得他留在京都不是好事,从而逼他回南疆。

  而赵乐莹也确实动了这样的念头。

  她静了静,笑了:“不会的。”

  砚奴这才松一口气。

  他不怕刀山火海,不怕危险重重,只怕她在经历危险后,会将他当做麻烦一样抛弃。

  不会就好。

第35章 (老管家)

  赵乐莹从牢里出来时,大理寺刚接到旨意,李清状告砚奴一案于三日后审理,届时由林树主审,钱玉副审。

  赵乐莹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钱玉一眼:“本宫到时候要来听审。”

  “这是自然。”钱玉忙道。

  赵乐莹垂下眼眸,径直离开了。

  她回到府里时,还未等下马车老管家便急忙迎了上来:“殿下,砚奴还好吗?”

  赵乐莹强打精神笑笑:“受了些皮肉之苦,但一切无妨。”

  “那、那就好……”老管家像是松了一口气。

  赵乐莹看一眼他鬓边多出的白发,沉默一瞬后劝慰:“你别担心,一切有本宫在,他不会有事的。”

  “是,劳殿下费心了。”老管家叹了声气。

  赵乐莹勉强扬了扬唇角,低着头回房了。

  老管家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离开,许久之后偷偷拿袖子抹了抹眼睛。一旁的周乾吓了一跳,急忙安慰:“殿下方才不是说了,砚统领没什么大碍嘛,您何必再着急上火。”

  “蠢蛋!”老管家横他一眼,暴躁的样子却没有平日那般有精气神,“殿下那是安慰我呢,你没看到殿下衣裙上蹭的……蹭的血迹吗?砚奴他、他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说着话,眼睛又开始红了。

  主院寝房。

  赵乐莹坐下后喝了半杯水,放下杯子时看到裙角上混了灰尘的血迹,沉默许久却懒得去换衣裳,于是就这么坐着。

  怜春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眼睛隐隐有些红肿:“殿下,今日厨房做了些糕点,奴婢给您送一些过来吧。”

  “没胃口。”赵乐莹垂着眸。

  怜春眼睛愈发红了,眼泪悬在睫下欲掉不掉:“您已经几日没好好吃饭了,求您用一些吧,砚奴……他还等着您呢,您不能倒下。”

  赵乐莹眼眸微动。

  “殿下……”

  “那便送一些过来吧。”

  怜春连忙答应,不多会儿便送了几碟糕点过来。

  闻着糕点淡淡的花果香,赵乐莹捏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后静了片刻,才抬头看向她:“你先退下吧,本宫一个人用便好。”

  “是。”怜春应了一声,低着头离开了。

  怜春走之后,赵乐莹捏着糕点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天渐渐黑透了,屋里没有点灯,她就这样坐在桌边,一坐便是一夜。

  怜春翌日进门时,看到她还在桌边坐着,还以为她只是早起,过来福了福身后看了眼桌上糕点,见几个盘子里都少了一些,这才松一口气:“殿下,裴绎之少爷求见。”

  赵乐莹顿了一下:“请进来。”

  “……请来寝房?”怜春迟疑。

  赵乐莹垂眸:“嗯。”

  “是。”

  怜春赶紧出门去了,两刻钟后,裴绎之从外头进来了。

  “殿下真是不将小的当外人,初次来府拜访,竟直接请小的登堂入室了,小的实在受宠若惊。”裴绎之人未到声先到,话音落下一只脚才迈进屋里。

  赵乐莹抬眸扫了他一眼,觉得他唇角的笑甚是刺眼:“你今日特意来,便是来看本宫笑话的?”

  “殿下曾有恩于小的,小的怎敢看殿下的笑话,”裴绎之说着,含笑坐在了她对面,大大方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几遍,才啧了一声,“瘦了,更添一分清减的美。”

  “你若只来说些废话,便趁早滚出去。”赵乐莹面无表情。

  裴绎之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开始说正事:“如今满京都的百姓都知道,三日后大理寺审理砚奴伤人一案,我只是觉得殿下虽聪慧,可涉及心爱之人,或许心焦会影响心智,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裴少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此事恐怕你也帮不了本宫,还是请回吧。”赵乐莹冷淡道。

  听她又要送客,裴绎之也不恼:“别急啊,三个臭皮匠尚且能抵得上一个诸葛亮,更何况小的还是有点才智,殿下如何知晓小的帮不上忙?”

  赵乐莹顿了一下,总算肯正眼看他了。

  她目光冷漠,褪去那一层风流纨绔的伪装,周身透着天生的皇家威严,饶是裴绎之这样随意惯了的人,在她的视线下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裴绎之,你究竟想做什么?”她一字一句地问。

  裴绎之唇角噙着笑:“殿下曾有恩于我,我只是想帮……”

  “这种场面话就别说了,从你洗干净脸不再酗酒那日起,你便有心接近本宫,先是说服叶俭,又跟着本宫应付林点星,如今更是直接登门,你究竟想做什么?”赵乐莹盯着他的眼睛,“别说什么有恩,你了解本宫,正如本宫了解你,你可不是那么有良心的人。”

  裴绎之唇角的笑意随着她的话越来越深,直到她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更是笑了出来:“果然,还是殿下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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