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嫩柳
他攥着酒盏的手不断收紧,骨节隐隐发白,“……”
眼瞧着时局不对,祝应浔尝试找话说点什么,可下一息,不等他找到,好友掌中的杯盏瞬间化为齑粉,酒水滴滴答答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滑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满堂瞬间静下来。
“......”
视线全往这里看,祝应浔怕被人看见外面,手疾眼快关上了窗桕。
众人留意到喻凛的脸色不知在何时变得铁青,周身弥漫着危险。
不敢贸然开口问,只得问祝应浔,后者打着圆场,“哈哈哈,就是吃醉了,没事没事。”他让人取干净巾帕来给喻凛擦手,重新拿只酒盏。
皮笑肉不笑,凑到喻凛耳边道,“云瞻莫要动怒,这家丑...咳咳咳家事不可外扬,你回去有话好说,定然有内情的。”
“满京城一个个数过去,样貌门第,年岁功绩,官位权势,谁比得过你,你家那位...必然是气话!对!气话....”
祝应浔说着说着都快要咬到了舌头。
内心慌得很,原以为喻云瞻不喜他的妻子,没想到是他的妻子嫌弃他,这都要和离了,还选好了人!
就怕喻凛再次当场发作,好在他的脸色虽难看,翻涌外泄的情绪却渐渐隐了下去。
跑堂的送了巾帕和酒盏上来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笑着跟桌上的同僚说没事,不过想到一些恼人的事,气急失态,叫他们见笑了。
谁敢见冷面冷情,位高权重大都督的笑,纷纷顺着他的话茬接了打圆场揭过这个茬。
一句没事之后,喻凛再没开口,俊脸面无表情,敛目垂眸,慢条斯理擦着指骨,比方才情绪外泄还要叫人深觉惊惧难测。
只见他擦干净手后,随意丢弃了帕子,招手喊了千岭,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千岭出去了。
察觉到喻凛神色不对,在坐的朝官话都莫名字斟句酌起来,生怕说错了什么,场面没刚来之时轻松了,众人反觉得难熬。
喻凛不张口,众人也不敢请辞,怕蹙他的眉头。
一直到夜幕降临,有随从进来,悄然至喻凛耳畔不知说了什么,他听了禀告,随后举着酒盏起身敬酒,淡道,“夜已深了,一盏结尾,今日便到此处罢。”
如释重负啊,众人纷纷道好,忙端酒喝,等喻凛搁下酒盏,一道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
走在最末尾的朝官见喻凛走远了,确认他听不到,才长呼一口气,擦着额头冷汗。
“不愧是收服了南蛮,受陛下看重的大都督,果真是天之骄子...”气场未免太吓人了。
“是啊是啊。”很快身边人就低声附和。
“......”
方幼眠算着时辰和吕沁宜分别,掐着点走角门原路回去,没人发觉,只以为她在休憩,喻凛也没回来。
她让雯歌去备水沐浴,净身漱口,洗去一身酒气。
等她从净室出来之时,听到外面小丫鬟请安的声音。
是喻凛回来了。
方幼眠如常去迎人请安。
男人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酒气,视线盘踞在她的头顶看了许久,看得淡定的方幼眠有些莫名慌张。
在她要启唇说点什么之前,男人应了她请安的一声嗯。
随后收回了他比往常更明显,停留在她身上许久的视线,跨步往里走。
方幼眠跟在后面,抬眼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日的喻凛有些奇怪。
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奇怪。
不知是她外出了一趟心里虚的缘故,还是因为喻凛吃了酒?
从净室出来后,喻凛去了书房,看着没什么不对了,方幼眠悄然抬眸看了过去,或许就是她的错觉。
喻凛又不知道她出去了,玉棠阁的小丫鬟都不知道,哪有什么奇怪的。
她松了一口气,垂眼之后,错过了男人微顿的脚步,扫向她的余光。
“……”
等该歇息的时辰到了,喻凛从书房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入帷帐,进被褥当中。
小丫鬟们灭了烛火带门出去。
方幼眠闭上眼欲睡之时,旁边传来一道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方氏。”
方幼眠轻嗯应答。
而后,她听到男人问,“你身上方便了?”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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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罗姚父母双亡,家道中落。
为了守住父母留下的家业,她拒绝母亲旧友接济,一心招婿入赘,绝不外嫁。
怎料,没等罗姚算盘成真,她因貌美而被叔伯算计,趁宰辅谢辞来地方巡查,被当成贺礼,送上了谢辞的床榻。
相传齐国谢辞乃世家公子典范,克己复礼,不近女色。
那夜,他本该设局缉拿奸佞,却不慎受情蛊摧折,落入红尘幔帐,与罗姚有了肌肤之亲。
事后,谢辞厌恶地方氏族的下作,连同罗姚一并迁怒。
…
罗姚与谢辞的露水情缘,成了不可言说的耻辱。
在谢辞眼中,罗姚不过是一味治他蛊毒发作的药。
他离不得她,她也见不得光。
再后来,谢辞的情蛊得解,罗姚失宠,被藏于京郊别院。
次年,罗姚病入膏肓,终是没能熬过那年冬。
…
重生后,罗姚畏惧谢辞的冷心冷情,不想重蹈覆辙。
她累了,想要好好过完一生。
罗姚欣然接受母亲旧友的接济。
七岁那年,她远赴京城,客居于江小姨母府上,成了千娇万宠的表姑娘。
只是,没人告诉她。
这位旧友,竟是她前夫谢辞的……母亲。
…
同住一屋檐下,某日罗姚出府赴相熟郎君约,忽听身后传来魔鬼低语——
“姚姚,且慢。”
罗姚回头,一脸惊悚:“大哥哥?何事?”
她想起前尘旧事,对这位兄长避之不及。
谢辞:“晚膳后来我屋里,教你算学。”
罗姚:“……”
兄长一改冷淡性子,打了罗姚一个措手不及。
前世谢辞这般厌恶她,今生她成了妹妹,他总不至于重蹈覆辙吧?
可罗姚不知的是,前世因果,谢辞全都记得。感谢在2024-05-17 20:35:24~2024-05-18 23:3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5章 第25章
◎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乍然听到问话, 方幼眠还以为是问她身子好些了没有,前几日喻凛偶尔会这样问她, 一定神才发现不是。
喻凛问她身上方便了么,问的是...月信。
所以,他问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心中如此想着,方幼眠却很清楚,还能是什么?夜深了,两人同塌而眠,男子问起女人身上干净了没有, 必然是为了...
这句话她幼年的时候也听过,是姨娘生下她不久被嫡母赶往别院居住,好长的时日过后, 她的父亲从新人堆里拔.出了身,新鲜劲过了,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姨娘,前来探望, 他曾经问过母亲,身上可好了, 干净没有,方不方便?
斟酌片刻喻凛问话用意的那会子, 方幼眠自然是一如既往沉默的。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喻凛脑海当中又不禁回想到了白日里在醉江月酒楼看到的人,听到的话。
她吃了些酒水, 娇艳欲滴的小脸明媚张扬, 噙着甜笑, 与人谈笑风生, 说她若是能够顺畅和离, 必然会嫁与如安哥哥那样的为新夫郎。
她口中的如安哥哥,喻凛不知道是谁。
想来很得她满意罢,嫁进喻家,与他成亲这许多年了,还放不下那个男人,提起他的时候,笑得那样甜蜜,弯弯的眉眼里俱是晶亮细碎的星点。
这样的眼神,喻凛见过,家里小妹回回想问他要什么无比喜爱之物的时候,眼里就是这样的,盛满了欣然愉悦,对于嘴边提及之物或人,充满了向往。
他原本不该生气,方氏与他俱不熟悉,两人虽说做了多年的夫妻,可到底没有见过几面,而今尚且没有圆房,说过的话更是寥寥无几,他若是叫跟在身边的千岭,誊抄两人说过的话,只怕一张大些的宣纸都占不满。
如此情况,方氏的心里如何会有他呢?
再者说,闺阁女子未出嫁时,即便是不出门,到了适龄的年岁,总会有喜悦心仪之人,就连喻初也有过,那什么如安,便是她喜悦的了罢。
或许方氏在蜀地之时便与此人接触相处过,而他和方氏不过盲婚哑嫁,两相比比,是没有什么可比的。
思此种种,他有什么值得生气?
喻凛层层分析想得明白,可说不出来为什么,胸腔当中难以抑制的生气,愤怒,失望也有些,种种难言,冗杂到了一处,叫他觉得十分不是滋味。
说来可笑,他自己自诩持重沉稳,历来视男女情爱为浮云无物,甚至有些排斥厌恶,今日贸然开口,是生了想与她亲密近身的想法。
在等待她回答的这一瞬间,耐心也不大够了,甚至想要掀开被褥将她给拖过来,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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