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36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姜玉竹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痛意稍退,她试探着问道:“昨夜...可是殿下一直在照顾臣?”

  詹灼邺给自己到了一盏茶,不急不缓饮下,目光越过茶沿,落在小?少傅腮晕潮红的面颊上。

  少年刚刚睡醒,双眼?惺忪,一双比麋鹿还?湿润的乌眸望着他,清澈似水,单纯无害。

  和昨晚双瞳剪水,情致两饶的媚态判若两人。

  少年可有用这对?勾人的眸子,对?萧时晏做过同?样的事?

  这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詹灼邺面色冷下几分,语调同?样清冷:“昨夜发生的事,少傅都忘了?”

  姜玉竹见太?子态度冷淡,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太?子不快,可碍于实在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

  “臣只记得昨夜回来后喝了点桃花酿,剩下的事...臣没有印象了...若是臣酒后出言无状,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詹灼邺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小?少傅茫然的小?脸,语气淡淡:“昨夜少傅确实喝多了,同?孤说了不少心里话。”

  姜玉竹心跳一滞,神色微震。

花下之吻

  小少傅骤然一变的神色, 没有逃过詹灼邺的双眼。

  他一步步走上前,俯下高大的身子,双掌撑在拔步床沿, 凝视眸光闪烁的少年郎。

  “姜少傅酒后吐真言, 说孤狂妄自大,不尊师长,逼迫着少傅登上孤这艘风雨飘摇的破船...”

  太?子每说一句话,身子就往前逼近一点?,逼得姜玉竹节节败退, 直到后背抵在冰凉的床柱上,无处可遁。

  她挤出笑脸,讪讪道:“这...酒后未必都是真言,大多数都是胡言乱语, 殿下不可当真。”

  “不可当真...”

  太?子低声重复着姜玉竹的话, 声音暗哑, 好似入喉醇香的桃花醉, 听得人生出几分醉意, 心砰砰乱跳。

  “那少傅后来说给孤的秘密, 也是胡言乱语吗?”

  姜玉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盯着眉睫之?间的男子, 手指紧紧攥着床榻上的碧色刺绣芙蕖纹锦被,生生扯出一道道皱痕, 如碧波荡漾在二?人身下,泛起阵阵涟漪。

  “臣...不记得了,还请殿下提点?一二?。”

  少年语气平静无波, 眸底却紧张地泛起涟漪。

  詹灼邺挑起小少傅的下巴,目光落在少年煞白的小脸上, 幽幽道:“少傅说你喜欢男人。”

  他看到少年眸光一颤,似是被人戳到心底最隐秘的嫩肉,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檀口微启。

  

  过了半晌,见太?子没有下文,姜玉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探着问道:“所以?昨夜...臣只是同殿下说自己喜欢男人?”

  詹灼邺挑了挑剑眉,听小少傅的如释重负的语气,似是感到很庆幸。

  姜玉竹在太?子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狐疑,她忙接道:“臣的意思是...臣有没有对?殿下说自己喜欢谁?”

  她见太?子冷冷一笑:“少傅从?萧国公府回来后,就开始借酒消愁,这个人是谁,还需要孤指名道姓吗?”

  几经大起大落,姜玉竹的心总算落回胸口,她露出殿下你怎会猜到的敬佩神?色,诚然道:

  “殿下真是目光如炬,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

  发现自己保住了秘密,姜玉竹感到无比庆幸,此时?莫说让她承认自己喜欢萧时?晏,就算是周校尉,她亦要咬碎着牙认下。

  “你昨晚被萧世子拒绝了?”

  姜玉竹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太?子打破沙锅问到底,居然对?下属的感情?生活如此上心。

  “算是罢...”

  她轻声道,想起昨夜萧时?晏说的那些话,姜玉竹终于知道对?方早已?心有所属,说不定在她的鼓舞下,他已?经和心仪的女子互诉衷肠,从?此二?人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她真是愚蠢至极,竟会为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借酒消愁,还险些在太?子面前暴露秘密。

  若太?子知道她是女子,如何惩戒她先不提,光是她在殿试上欺君罔上这一条罪名就够姜家抄家灭族。

  若真有那日,她的祖父母一定会在刑场上痛骂父亲不听劝阻,非要留下她这个天煞孤星,终被反噬毁了全族。

  小少傅眼中的落寞是真,黯然的神?色是真,不知为何,詹灼邺的心好似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他挽起少年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淡淡道:

  “天下并?非只有萧时?晏一个男人。”

  话虽不假,只不过这种宽慰人的暖心话从?清冷寡淡的太?子口中说出来,总有种莫名地违和感。

  想到太?子昨夜不辞辛苦照顾她一夜,醒来后还宽慰受情?伤的自己,姜玉竹恍然觉得她与太?子的师生之?谊好似更?近了一步——就快变成无话不谈的闺中手帕了。

  解释清昨夜喝闷酒的原因后,姜玉竹象征性挽留太?子留下用膳,本以?为太?子刚从?宜州归来,手中积压了不少公务,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光。

  可姜玉竹低估了她新晋手帕的热忱,只见太?子拂了拂被她压皱的玄色长衫,施施然坐在了雕花圆凳上。

  苓英这丫头?一清早就不见踪影,姜玉竹只好挽起袖口,主动偿还起她昨夜将太?子当丫鬟使的人情?债,侍奉太?子用早膳。

  舀起一勺椿根馄饨送到太?子唇边,姜玉竹的目光落在男子修长的脖颈上。

  太?子身姿颀长,宽肩窄腰,颈部线条流畅,即便穿着皱巴巴的绸衫,举手投足间依旧是雍容矜贵,彰显着一国储君的风度。

  只是...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脖子上却有一道明晃晃的啮痕。

  姜玉竹定睛一看,觉得那啮痕还挺新鲜,边缘犹挂着一层血痂,她心中不由敬佩起这位敢给这位阎罗咬出血的女中豪杰。

  詹灼邺察觉到小少傅频频落在他颈侧的目光,于是抬手微微扯开衣领,似是让好奇的少年郎再?凑近看得清楚一些。

  “少傅还想再?咬上孤一口吗?”

  嗯...太?子这个“再?”字用得好生玄妙。

  正在搅混沌的姜玉竹手上一僵,她抬头?看向云淡风轻的太?子,试探着问道:“殿下颈上的伤痕...是臣干的?”

  “少傅若是不信,可以?再?咬上孤一口,看看牙印可否对?得上。”

  詹灼邺从?小少傅手中拿过瓷碗,舀上一勺混沌送入少年微启的檀口中。

  姜玉竹整个人处于震惊中,木讷嚼了几口混沌吞咽下去,才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狐疑问道:

  “...可臣干嘛要咬殿下?”

  詹灼邺淡淡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小少傅,语气平静:“少傅喜欢男子,又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酒后难免冲动。”

  姜玉竹:....

  她心中虽然狐疑,不过看到太?子清贵俊美的玉容,还是有些相信了。

  毕竟她昨夜受到情?伤,偏偏太?子容貌俊美出尘,她又喝得酩酊大醉,一时?把持不住,将魔爪伸向了太?子...

  难怪二?人刚刚醒来时?,太?子态度冷淡,想必心里还在介怀昨夜发生的事...

  姜玉竹决定挽回一下她与太?子即将崩塌的手帕之?情?,歉意道:“臣不胜酒力,酒后失德,无意唐突到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下沉的手臂被对?方托起,姜玉竹抬头?对?上太?子灿若星辰的长眸。

  “少傅即是醉了,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见太?子面色从?容,好似真的不介怀她酒后做出的孟浪之?举,姜玉竹赶忙转移开话题,询问起太?子宜州之?行可还顺利。

  太?子言行如一,同样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与姜玉竹谈论起宜州河道上的事。

  用过早膳后,太?子离开竹意轩。

  姜玉竹起身相送,在二?人走到廊下时?,太?子忽然转过身,告诉她这几日若是心绪不佳,便将手上的差事放一放,不必去审官院当值,回姜宅休息上几日。

  廊下的紫藤萝花开正旺,一串串紫藤花宛若珠链垂挂在男子身后,正午阳光透过藤蔓间隙,斜洒在他的玄色锦袍上,男子俊美容貌在细碎金阳中镀上一层柔光,使得他冷峻的外表少了几分疏离感。

  姜玉竹突然理解自己昨夜酒后的色胆从?何而生。

  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会因这点?伤怀一蹶不振,更?何况姜家的亲族自从?得知她担任磨勘官后,恨不得将十余年里亏欠下的亲情?全都补回来,姜玉竹不胜其烦,才会来到太?子府躲避,

  少年笑起来时?明眸弯弯,唇角有两道浅浅梨涡,嵌在比羊脂玉还细腻的嫩颊上,勾得人想要戳一戳。

  詹灼邺抬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转而折下一束紫藤花,别在小少傅的玉冠上。

  大燕有簪花的习俗,男子亦会簪花,有时?上峰为了表示对?下属的赞赏,常常会折取鲜花簪在发髻上。

  故而太?子此举,倒是没有让姜玉竹觉得不妥,她转身折下一株花,想簪在太?子发冠上,以?表感念。

  太?子身姿高大修长,又没有弯下腰的意思,姜玉竹只好踮起脚尖,一手搭在男子肩头?,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努力将花簪入发冠。

  少年宽大的袖摆簌簌滑落,露出一截子比莲藕还白嫩的纤臂,堪堪擦过男子耳廓,拂来若有若无的馨香。

  詹灼邺眸光深沉,他看着少年若即若离的动作?,心底滋生的欲念仿若二?人周身的紫藤萝,钩连盘曲,攀栏缠架,沉重到要压塌藤架。

  

  踮着脚忙活了半天,姜玉竹发现太?子额上的发冠乃是赤金镂空雕刻,上面镶满了珠宝,没有一株寒酸花藤的容身之?地,正当她准备放弃时?,腰间被蓦然缠绕上的手臂勒得呼吸一滞。

  抬眸间,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很轻的一吻,宛若蜻蜓点?水,却惊得姜玉竹指尖一颤,手中攥的紫藤花掉落在地,花瓣如迸溅开的水花,震得四散开来...

  ————

  独自回到竹意轩后,姜玉竹被太?子那个意味不明的吻搅得心神?不宁。

  莫非是她见识短薄,不知这簪花之?礼后,竟是这般豪放的收尾。

  又或许这是北凉特有的习俗,寓意对?矜矜业业的下属以?示嘉赏,就是不知太?子有没有对?余管事和周鹏行过此亲呢大礼。

  思绪还未理出个头?来,消失了一夜的苓英终于出现,还未等姜玉竹开口询问,苓英主动对?她说起昨夜发生的事。

  原来昨夜苓英去小厨房去端醒酒汤时?,正巧碰到了余管事的徒弟云奇。

  云奇笨手笨脚打翻了苓英煮好的醒酒汤,待她再?次端着醒酒汤回来时?,又被守在竹意轩院门口的余管事阻拦下来。

  余管事笑着说太?子正在和姜少傅杯酒言欢,外人不方便进?去打扰。

  苓英急得心慌意乱,却不敢在老奸巨猾的余管事面前表露出来,只好把醒酒汤交给余管事,让他代为转交。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苓英想要服侍姜玉竹洗漱,发现余管事竟蹲在廊下打着瞌睡,一问才知,太?子昨夜一宿都没有从?屋里出来。

  “公子,您昨夜和太?子最后...是谁先就寝的...”

  苓英这话问的较为婉转,简而言之?便是:公子,你昨夜有没有和太?子睡了?

  姜玉竹坐在扶手椅子上,手撑头?穴,只觉得脑仁转得都快爆炸了,声音沙哑道:

  “昨夜我和太?子饮了不少的酒,夜间风大,太?子便留在书房就寝,而我...睡在寝室,我与殿下只是同屋而眠一夜,此事你莫要在母亲面前提起。”

  苓英诺了一声,她悄悄瞥向书房里一个褶子都没有的美人榻,又看了眼被褥散乱的拔步床,将心里的疑问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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