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的小周
姜玉竹感到太子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她双手抵在男子胸膛上?,掌心?传递来他强稳有力的心?跳。
“孤愿舍出皮囊,助少傅聊以慰藉。”
姜玉竹...
这走向怎么?和话本子里的不太一样。
“可是臣...不想利用殿下...”
姜玉竹眉心?紧锁,她还想再说,可太子低垂下头,高挺的鼻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平缓,充满了磁性。
“孤心?甘情愿,少傅无须介怀,除非...你此前说的话都是在欺骗孤。”
姜玉竹望着太子黑涔涔的眸子,心?口一颤。
是啊,她就是在欺骗太子,以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秘密,如果谎言被揭穿了,那秘密自然也瞒不住。
她忙扯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臣当然不会欺骗殿下,在臣心?中,殿下是举世无双的男子,得殿下相助,臣必然很快就能走出情伤。”
小?少傅抬起头,白玉无瑕的小?脸迎着光,水眸盈盈,肌肤被霞光照得宛若美?玉般通透,衬得唇瓣愈发?红颜。
詹灼邺目光黏那在朱红一点上?,扣在少年脑后的手掌轻轻一托,含住那枚珍果,品味其中甘甜。
怀中人?挣扎了片刻,渐渐安分?下来。
一而再再而三?同太子亲密后,姜玉竹渐渐升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罢了,终究是她骗了太子在先,反正她以后亦不打算嫁人?,就让太子先用皮囊为她疗伤,待过上?一段时日?,她再谎称自己的情根已经被太子妙手回春。
还好太子这张皮囊出类拔萃,担得上?是人?间绝色,治疗的过程不算痛苦。
只是在这段建立在谎言上?的感情中,姜玉竹不敢托付出真心?,她清楚太子是大燕的储君,二人?身?份差距悬殊,无论她是男是女,注定不会有结局。
太子第二次疗伤的时间久了一些。
姜玉竹担心?“疗伤”时被外人?瞧见,抬脚踹上?了雕花门扇。
在溢满旖旎余光的屋内,二人?从正堂吻到厢房,又从厢房吻到书房,最后姜玉竹被太子抵在屏风上?,一点点夺走她的呼吸,炽热浓烈,辗转厮磨,咄咄逼人?。
每当她承受不住太子迫人?的目光,想要闭上?双眼逃避时,对?方便会啮咬她敏感的耳垂,滚烫的话灌入耳廓。
“少傅闭上?眼,脑中想的人?又是谁?”
直到姜玉竹颤着声反复回应:是殿下,是殿下,一直都是太子殿下。
那炽热的吻才?会稍作停歇,施舍给她一口喘气的机会。
————
晚上?就寝前,姜玉竹舌根都是麻的,她坐在床榻上?,忍不住对?苓英抱怨道:
“赶明儿把你那些话本都烧了吧,里面竟是骗人?的鬼话!”
苓英觑了眼小?姐红肿未消的唇瓣,暗暗吐了吐舌头,满脸委屈嘟囔道:
“奴婢哪能想到...公子与太子上?演的不是调风弄月的话本子,而是活色生香的避火图啊。”
游湖之约
自打姜玉竹与太子的师生之谊升华成医患关系后, 要?说太子府里最欢喜的人,莫过于不?必再奔波于两个院的余管事。
时隔多日,姜玉竹再次回?到蘅芜院的书房, 发现屋内的陈设有所变动, 她的桌案不仅离得太子的紫檀木长案更近了一些?,就连以前阻挡在二人间的山水屏风都被换成了博古架。
姜玉竹向余管事婉转表示还是以前的陈设好一些?,可余管事摇了摇头,一脸惋惜说之前的山水屏风坏了。
偌大的太子府,竟连一座小小的屏风都拿不出来, 还真是让人信服呢。
无奈她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没有掌家的库房钥匙,无法一探太子的家底。
詹灼邺处理公务枯燥时,偶尔会?抬眸看向博古架后那一抹青雾色倩影, 心?口空荡荡的感觉渐渐填满, 好似原本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在一场春雨后润朗起来, 有了几分星星落落的绿意。
小少傅这株刺人的徘徊花, 注定?要?栽种在他的庭院里, 唯容他一人独占春色。
姜玉竹埋首伏案, 不?曾瞧见男子势在必得的目光。
从太子口中, 她知悉衢州走私的石炭最终流到扬州和雍州两地。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在大燕, 石炭税不?低,民间百姓若想购置石炭,天不?亮就要?到炭市街排队采买, 即便每秤定?价八九十文,每日仍旧供不?应求。
毕竟与薪柴相比, 石炭更耐烧,温度更高,也?更方便运送。
由此便催生出贩卖石炭的黑市,一开始,朝廷还主?张打击这些?黑市,无奈倒卖石炭获利大,黑市头目还会?给?地方官员送去金银珠宝以求庇护,导致官差每次搜缴黑市只抓些?底层小鱼,治标不?治本,长久下来,朝廷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像扬州这样富裕的州县,对石炭需求量巨大,是走私石炭最好的去处。
可雍州却恰恰相反。
不?像扬州能走水运,雍州地势险峻,山脉综合交错,不?方便运送石炭,故而当地百姓还是多以薪柴烧火取暖。
若要?把衢州的石炭走私到雍州,价格必然要?翻上好几倍,普通百姓承受不?起,可从伺察暗中搜查到的账目来看,每年流入雍州石炭的数目竟与扬州不?相上下。
这就很奇怪了,究竟是谁在做这个赔本买卖?
“殿下,通过暗访,属下查到走私至扬州的石炭通过江南转运使秦元嗣,打上五谷和农具的幌子送往当地仓舍,后辗转流入黑市,谋得银钱一半进了秦元嗣和地方官员的腰包,另一半以飞钱汇入珍宝阁名下的钱庄。”
书房内,周鹏正向太子禀告他这些?时日调查到的情报。
姜玉竹从文书中抬起头,她蹙眉思考片刻,水眸蓦然一亮。
“臣想起来了,江南转运使秦元嗣是宸妃的妹夫,五皇子的小姨夫,五皇子平日里常常光顾珍宝阁,这二者之间不?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姜玉竹此前在审查院当了几个月磨勘官,要?知朝中官员人脉复杂,就算一个七品芝麻官身后亦可能坐着一尊她得罪不?得大佛。
为了不?开罪人,姜玉竹特意调查过那些?官员有皇亲国?戚的背景,听周鹏说起江南转运使秦元嗣的名字,她莫名觉得十分耳熟,脑中仔细一想,便回?忆起秦元嗣背后的大佛。
“借助珍宝阁里高价拍卖的珍宝清洗干净飞钱,这的确是个隐蔽又安全?的法子。”
冯少师手捋长须点点头,很赞同姜玉竹的想法。
詹灼邺靠在椅背上,剑眉微敛,男子修长手指轻轻敲打椅柄,淡淡道:“周鹏,你去调查珍宝阁名下的钱庄。”
周鹏接下命,又道:“殿下,流往雍州的那批石炭,伺察们?怎么都查不?到踪迹,无论是押运,陆运还是水运,来往驿馆皆找不?记录,就好似凭空蒸发了一样。”
“想不?到孤的五哥竟还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你继续去查。”
“卑职领命。”
詹灼邺挑了挑眉,看来这一次钓到的大鱼浮出水面?,定?能掀翻整个朝堂。
姜玉竹同样是这般想的,她听了周鹏的禀报后,不?由陷入深思。
流往雍州的石炭,究竟都去哪了呢?
“姜少傅?”
听到太子唤她的声音,姜玉竹恍然抬头,这才发现冯少师和周鹏都已?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她和太子二人。
太子定?定?看着她,漆黑眸底涌动着她熟悉的情愫。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姜玉竹不?慌不?忙拿出一盘梅子蜜饯,拾起两粒放入口中,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看向太子,脸上一派懵懂无知。
“不?知殿下唤臣有何事?”
这段时日里,只要?书房里没了外?人,太子便会?升起医道之心?,强行为她治疗情伤。
青天白日,朗康乾坤,时不?时还会?有议事郎前来觐见太子,每一次疗伤的过程都让姜玉竹面?红耳赤又心?惊胆颤。
无奈之下,她想了个法子。
只要?她把嘴巴填满了,太子就不?能逼迫着她“服药”了。
詹灼邺看着雪腮一鼓一鼓,屁股压根没意思抬起来的小少傅,缓缓眯起了狭长凤眸。
“好吃吗?”
姜玉竹忙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拿来给?孤尝尝。”
少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迟疑了一会?,才挪动着不?情不?愿的步伐磨蹭走过来。
詹灼邺长臂一展,将想要?放下盘子就脚底抹油的小少傅带入怀中。
他拾起一块蜜饯,像逗弄小猫似的放在少年唇畔缠磨,直到对方嫣色唇瓣上沾上一层亮晶晶的糖水,才俯下身,一口含住独属于他的蜜果。
“呜。”
姜玉竹躲闪不?及,就这样被夺走了口舌。
太子刚饮过茶水,唇舌间还有淡淡的茶香,一个甜到发腻,一个清冽微苦,两种滋味在唇齿中相渡。
詹灼邺不?喜食甜,年幼时,冯少师曾给?过他一块儿酥糖,他只尝过一口就扔了。
那种甜腻的滋味对于他来说太陌生,味蕾上能品出甘甜,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无力去感受这种味道。
他的童年只有冰冷的白雪,呼啸的北风,锋利的刀剑和刻骨的仇恨。
故而他头一次在小少傅身上尝到这种甜味时,招架不?住上了瘾。
怀中少年好似一块酥糖,咬上一口,美妙的滋味在舌尖融化,甜得身体战栗,诱得人停不?下来。
姜玉竹觉得今日的太子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男子清冷漆眸一点点染上醺色,落在面?上的唇更滚烫了。
“殿下,臣觉得...经过殿下这段时日悉心?医治,臣的情伤...已?然完全?康复了。”
太子的吻还在继续,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又辗转至玉颈,炽热鼻息喷洒在颈窝肌肤上,灼烧得酥麻微痒,使得她的声音颤颤巍巍,拖着一丝鼻音,听起来更像是娇嗔。
埋首于颈间的男子哑声道:“病人身上的伤何时好,医者说得算。”
姜玉竹:....
察觉到搭在腰间的大掌缓缓朝上游走,她心?中一凛,急忙按住了太子的手。
詹灼邺抬起头,看到小少傅嫩颊泛着淡淡的绯红,一双水盈盈的乌眸怯生生看过来,浑身上下都在表达着抗拒。
“那殿下以为...臣身上的病何时能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