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她“啊”了一声,倒吓了我一跳,“大家瞧,金楣脖子上是什么鬼东西!”
她这一嚷不打紧,所有的人都向我看过来。
乔琪这个该死的丫头,我低咒一声,脸涨得通红。
今早梳洗完了一照镜子,也把我吓一跳,自己原是雪白光洁的颈子上明显有几块青紫的淤痕,刚开始还纳闷,蓦了,心里警醒,就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倏地红透。
想必那是昨晚金榔的杰作了……本想把昨晚全当是一场恶梦,却不想……
这个可恶的冤家……
我用手遮住颈子,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旁边榼的脸已是有些苍白,连一向沉稳的干爹亦变了脸色。
“楣儿,这是怎么回事?”干爹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话脸色如此沉重。
不就是两三块淤青,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吗?
谁规定脖子上的淤青就一定是吻痕了?
我转了转头,却见那罪魁祸首仍在那儿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餐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心里不禁火起,又无由发作……
而路平蓝则是一脸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她可什么都明白着呢,却在那儿正襟危坐,一脸的肃静。
看干爹脸色越阴越沉,其他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知道没人来救我,我只好扯扯嘴角,“是…昨天去晓曼家,不小心被她家的猫抓的……”
“哦”乔琪点点脑袋,双眼瞄着我的颈子,“猫抓的?”
我瞪了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扭头向两边干笑两声。
情急之下,我实在找不出更好些的借口了。
“晓曼昨天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况且她们家根本就没养猫……”榼看着我,轻声说道。
榼的声音不大,可能他只是说给我听的,可是空气里这么静……
果然,干爹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心里一阵慌乱,难道要我说是他儿子我的哥哥咬的不成,干爹不气死才怪,况且,他一直以为我是他亲生女儿。
“干爹,是……”我低头嗫嚅。
“爸,是我弄的”
“唰”大家的目光全都转向说话人,我也吃惊地瞪住金樽。
简直就是晴空一声霹雳,哥可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后果?
只见金樽一脸淡然,道,“是楣楣怕大家误会,所以不敢说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昨晚闹头痛,我帮她捏了一下”
“那头痛也该是捏头的……”乔琪在金樽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其实头痛也分好几种,例如有些头痛是因为颈椎引起的……所以并不是‘头痛医头’‘脚痛便医脚’这么简单……”
“哦,原来是这样”金翔天点头,然后他转过头来,声音变得异常慈祥,“楣儿,这可是你的不是,有什么话就实说,干爹又不会怪你,一家子的兄妹,哪来的误会的道理?”
我忙应了两声是,坐下来,感激地看了眼金樽。
可金樽对于我的目光却毫无反应,我心里闷闷的。
大家各怀心事,有些沉闷地用完了餐,一一散去。
餐厅里只剩下我和金樽。
金樽坐在我对面,面色平静,目光柔和。
他已经注视我良久,却一直没说话。
可是他看似平淡柔和的目光中却有种肃杀之气,让我在那样的目光笼罩下,有些坐立难安。
“说吧”良久,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低头说道。
“什,什么?”我抬起脸,又马上低下。
好半天,都没动静,我只感觉到头顶上的注视,和身后一种很微妙的存在感。
我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俯视着我的咖啡色眼眸。
他摇摇头,我听到一声微微的喟叹。
然后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下巴,轻轻一提。
我的脸顺势仰起来,他的手指沿我的下颔滑下,轻轻抚摸我颈上的淤青。
只感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颈子上一直扩散到全身,引起我身体的轻颤。
却听他说,“这里是怎么弄的?告诉我……”他的声音低哑,如同催眠,咖啡色的眼眸定定看住我,像浇上一层巧克力,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是猫儿抓的……”我垂下眼帘。
“榼的话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像极了耳语。
我尴尬地顿住,咬咬唇,“哥自己不是说了,是你弄的,还来问我……?”
“你—”他恨恨的,“如果我不这样讲,你也过不了爸爸那一关,现在只剩你我,你却还不肯说实话!”
我偷眼看他,看了半晌,不禁咬住下唇,想笑却不敢。
“笑什么?”还是被他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