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帝君求我莫寻死 第30章

作者:皮卡貂蝉 标签: 宫廷侯爵 打脸 复仇虐渣 异闻传说 玄幻仙侠

  风阮知晓,此行结束,他们二人就要分开,或许此生难以再见。

  她贪心地想着,若是时光在这个晚上,慢一点,再慢一点......那该多好啊。

  可今夜之后,他们便会分开。

  她在弗彻的怀中,抬头看着弗彻英俊的眉眼,微微笑弯了眼,那弧度,从唇开始慢慢荡漾至眼角,眸中带着水意,璀璨如宝石风华,“弗彻,今夜过后,我们就要分别啦。那日井中出来之后,我跟你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南诏我的小院子中做客,这句话永远有效。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再是和亲公主,你也......我会回那个满是花朵的小院子。”

  风阮想说,你也还未娶妻的话。

  夜雨微凉,揉皱满腔纷乱心绪,弗彻低头瞧怀中的她,她眉眼认真,带着不舍。

  他心中的冰雪化开,眉梢带着缱绻温柔,低低应了一声,“好。”

  紧闭的龙王庙大门却被来人用力推开。

  风琛大喊着:“妖物,速速出来受死!你祖师爷来降妖啦!”

  在他身后,谢娉、风灵、风阮的师父清守道长、清御师叔,以及当朝太子即墨随,抚东将军战青煜一字排开。

  几人抬眸便看到他们的小公主师妹浑身浴血,被一个同样浑身鲜血的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男人眉眼温柔含笑,公主眼眸湿润不舍。

  即墨随冷笑一声,手指用力握拳泛着青白之色。

  自己这番千里奔袭而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呵,弗彻。

  是时候去死了。

第29章 争夺她

  庭院深深, 雨幕中泛着青白雾气,二人衣衫血迹斑斑,男人将公主紧紧横抱在怀中。

  乍见此情此景, 众人都有些怔愣。

  即墨随怒喝一声:“来人!”

  一声令下, 他身后的禁军齐涌而入 , 在弗彻周围围成一圈, 将他锁在中心。

  即墨随大步走上前, 夜雨浸湿他的鬓发,行走之间绣着四爪蛟龙的黑袍被风吹起一角,带着点彻骨的咬牙切齿, 以及显而易见的恶意,“把琴师压下去, 待我与公主大婚那日,凌迟处死!”

  即墨随走近, 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少女。

  得知她坠崖之后,他气得将跟随她的两位将军各自罚俸三年, 连夜带着禁军下山寻找。

  在无回渊下寻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他心急如焚,恰逢此时玄清宗宗主清守道长来到了京城。

  清守道长是接到了风灵的传讯,得知公主咒法被封, 又身处险境, 即刻起身自玄清宗赶来。只是没想到依旧来晚了一步,他抵达时, 风阮已经和弗彻坠崖杳无踪迹。

  即便清守道长道法高深, 但当时风阮身处三界之外,在墟空神布下的一方秘境之中, 他也无法捕捉到风阮的踪迹。

  清守道长传讯让自己的师弟清御带着宗中弟子御剑飞行在无回渊上空搜寻,可依旧一无所获。

  清守心急如焚,自从得知风阮出事之后好几日未曾休息好,终于在苦苦搜寻一日无果之后,风琛的灵信子抵达,灵信子靠道法加持,一个时辰可飞越千里,清守道长方知风阮此时在岐水镇。

  清守道长派风琛与谢娉去降服岐水镇的妖物,自然知晓岐水镇的情形,之后便立刻启用缩地符,加之玄清宗的天上飞船,缩地千里,急匆匆赶来这里。

  即墨随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心中魔气滋生,嗜血而睥睨的双眸死死盯着弗彻。

  他语气不善,眸光沉沉恍若千斤巨斧,将风阮和弗彻贴在一起的衣衫生生劈开,伸出双臂来,“把人给我。”

  风阮不知即墨随哪里那么大的怒气,妖蛛是他要她和弗彻去降服的,坠下无回渊后,他同他的良娣小娇妾在宫中快活度日的时候,弗彻为了救她生死未卜。

  所以他身上的怒气所为何来?

  弗彻闻言未动,风阮亦未动。

  风阮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其他地方也满是伤痕。风琛看到妹妹脸上、胳膊、腿上乃至整个身体都布满大大小小的血迹,眸中泛起心疼,又被他很好地掩盖下去。

  他笑嘻嘻前来,想将风阮自弗彻身上抱到自己怀中,“小阮,都是王兄不好,没想到那妖物竟然提前来到了龙王庙。”

  风阮知晓她哥是在给她解围,她最后再仰首看了看弗彻冰雪般清俊的容颜,心底叹息一声,他终究没能在岐水镇离开。

  再想救他出狱可就难办了。

  风琛摊开双手上前,就要自弗彻怀中抱走风阮。

  弗彻抱着风阮的手臂一紧,手腕上的玄铁镣铐发出碰撞之声,他用着想将她揉进自己怀中的力度,并未放手。

  风灵自小跟随风阮历练,溜须拍马审时度势早就不在话下,见三方人员僵持,她的公主身上的伤痕还没好好处理,“你们不心疼公主我心疼,夜雨寒湿,她身上这么多伤,湿寒入体引起高烧了怎么办!”

  不知道哪一句话触动了弗彻,弗彻沉默着将风阮放到了风琛的怀中,未发一语。

  风阮转首最后看了一眼弗彻被禁军包围的落寞身影,他立在那儿,垂首一动不动,白衣上鲜血斑驳,空中飘洒着的小雨将血衣更大幅度的润湿渲染开来,周身被数十名禁军包围着,凄凉而萧瑟。

  待风琛抱着风阮离开之后,玄清宗众多弟子也被带下去安置。

  龙王庙偌大的庭院之中只余下寥寥数人。

  被禁军包围在中心的弗彻、即墨随以及战青煜。

  同为男人,弗彻看风阮的目光那么深刻,即墨随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轻嗤出声,语含不屑,“鄙贱之人,也配跟我争?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我拜堂成亲,生儿育女,此生做我的帝后。”

  在暗涌的肃杀中,弗彻沉默着,英俊如神祇的容颜沉在禁军的包围阴影之下,半晌,勾起了嘴角。

  “......那么,便祝太子殿下百年好合,永结秦晋之好。”

  即墨随看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不屑冷呵一声,一介俘虏罢了,也妄图与天龙争辉?简直自不量力。

  亏得他出了噩梦之境后对他如此忌惮,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软脚虾,连抗争都未曾抗争一下。

  战青煜拱手道:“殿下,此人如何处理?”

  “我不是说了么,押回去,我与公主大婚那日,让他亲眼看着,听着,然后再......凌迟处死。”

  此人杀他父皇,又对他的女人有了觊觎之心,实在是该死。

  即墨随说罢大步离去,战青煜眸光复杂看了一眼弗彻,也跟随着即墨随离开。

  弗彻容颜隐在夜雨粼粼暗光之下,沉默着被禁军押入囚车。

  囚车窄小,他半靠其间,半阖着眸子看着囚车逐渐远离龙王庙,清冷的破碎感中忽然生出了黑暗雾霭。

  漆黑的双眸中带着点讽,带着点嘲,带着点无可奈何。

  他将同龙王庙中的那红色小绣囊拿在手中,垂眸看着上面的戏水鸳鸯图。

  默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出里面的同心发结,细细端详。

  瞧,若是得不到那个位置,连触碰到她的衣角都是奢侈啊。

  他阖上双眸,遮盖住其间不见天日的深渊黑暗。

  有些事情,是时候加快进度了。

  哪怕只是,为了得到她。

  ***

  玄清宗众人寻了一处客栈安置。

  风琛将风阮小心地放到床榻之上,眸中的心疼不再隐藏,“小阮,对不起,都是王兄不好,王兄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让你伤成这样。”

  谢娉怼他,“风琛,要不是你磨磨蹭蹭不肯在路边如厕,我们......唔......”

  风琛满脸燥红羞地跳起来捂住谢娉的嘴,“你这女子,怎能如此......如此......”

  风琛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教训谢娉,最后气急败坏地跑去找风灵为风阮熬药。

  以前在玄清宗时,这两位便是一对欢喜冤家,她哥喜欢谢娉而不自知,至于谢娉嘛,虽然素日对着风琛高冷不爱搭理,可风阮瞧得出来,她同风琛讲话时,眉梢眼角都柔和了不少。

  门外稳重的脚步声传来,清守道长人未至语先到,“小阮,为师进来可方便?”

  风阮好久没有见到师父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恍如隔日,清清脆脆开口:“师父,您快进来,我穿着衣裳呢。”

  谢聘闻言不禁笑道:“你同你哥哥,可谓是两个极端呀。”

  一个听别人说话就能害羞地落跑,一个恨不得吐出的话语将来人羞得落跑。

  清守显然早就熟悉自己这徒儿调皮的说话方式,面上倒是未显露多余神色,对着谢娉道:“我有话要单独对你师妹说。”

  在玄清宗中,掌门人清守有两个徒弟,分别是风阮和风琛。谢娉师承清守道长的师弟,清御。

  谢娉退出房间之后,清守手持风灵熬好的汤药,自袖中拿出一枚白色药丸,放入汤药碗中,“这是绝佳的疗伤圣品,会加快伤口的愈合。”

  风阮接过这碗又黑又浓又臭的药汁,一口闷了下去。

  清守又自袖中拿出一枚糖豆,“诺,糖豆。”

  糖豆呈现淡黄色,圆圆滚滚躺在清守掌心,赫然是南诏特产蜜梨糖。

  她也曾给过弗彻一颗。

  风阮接过糖豆放入口中,甜甜笑道:“谢谢师父。”

  清守看着少女虚弱苍白的神色,乖乖巧巧拥在被中,倾城的眉目间朱砂愈发绯红。

  清守盯着风阮的朱砂痣,心中叹息良久。

  风阮看师父面色如此凝重,不禁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清守收回复杂的心绪,微微一笑道:“师父问你,你可是动情了?”

  风阮迟疑了一瞬,师父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师父,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只要看着他,我就满心欢喜。”

  清守闻言别开目光,目光虚虚停在空气中,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无论他如何想要保住小阮的性命,恐怕都果然无法抗衡过天命。

  天命难违。

  “小阮,那你想要和他远走高飞吗?”

  少女声音字字清晰,柔软而又坚定,“师父,我不能,我虽无法控制住自己喜欢他,但我晓得,我身上维系着南诏一国的福祉,为了南诏的安宁,我如今没有办法离开。”

  清守心中酸涩,创世神后裔,无论何时,都不会为了心中私欲而枉顾天下大义。

  在他羽翼下呵护成长的少女,如今善良而坚毅,果敢而直率,心怀天下,只要坠入无情道,便可以成长为神的模样。

  大道本无情,神只能爱世人。

  可这孩子眉间朱砂愈发红艳,情丝深深缠绕在心间。

  清守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忽而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凝眸问道:“小阮,你身上还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