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第34章

作者:白羽摘雕弓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

  “对了,”他问金子,“吕嫔娘娘念奏疏时,可是看见了一份绿封皮的密奏?”

  金子的眼神闪了闪:“郑公公帮太子殿下拿进来的,娘娘一看跟长史相关,赶紧藏起来了。”

  “可否给某?”陆华亭问。

  金子却笑着推诿:“娘娘说了,她喜欢长史这种聪明人,娘娘即便知道了密奏的内容,也不会乱说的。”

  她说:“娘娘的胞弟吕万户侯在长安南郊看上一块地,想在那里建宅邸,只是长安地贵,不知长史……”

  陆华亭眼瞳漆黑,却是微微一笑:“好啊。”

  “那奴婢先行谢过长史了。”金子喜滋滋说完,却不退下,仍垂手立着。

  陆华亭瞧她一眼,便知她还想要打赏,摸向自己的袖口,却是一顿,想起随身带着的通宝,全都给群青了。

  “不用了吧。”金子推辞。

  陆华亭的手指扣上自己的腰带,毫不犹豫地将蹀躞带中间镶嵌的那块白玉掰了下来,递给金子,笑道:“这怎么行?赏是一定要的。”

  金子见过与宫妃结党的权臣,行事这般恣意的还是头回见到,耳根红了:“多谢长史赏,日后有事,随时来找奴婢或者银子就是。”

  -

  陆华亭在夜色中走下玉阶,逆吹的风将他的衣袖和衣摆扬起来,真当是通身上下,空无一物,他眸中倒映着冰冷的笑意,只觉有趣。

  也不是空无一物,他手上还有一盏灯,散发着微微的光明。

  他将灯提高一点,照亮阶下站着的李焕愤怒的脸。

  “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干这事去了。”李焕已换好戎装,压抑着怒火,低声道,“你难道不知晓我最厌恶与后妃结交,一个个给父皇吹枕头风,只会将朝局搅乱罢了!”

  陆华亭看着他,眼中噙着无谓的笑意:“殿下,好事你叫萧荆行去做,我做不来。”

  李焕一时竟叫他身上的迸发出的冷意镇住。

  陆华亭安静地走下来,李焕留意到,他与自己拉开了一些距离。

  上一世李焕坚决不与后妃结党,叫李玹与受宠的新妃结交了个遍,将李焕打压得很惨。

  陆华亭本就是不择手段的人,既得先机,没有道理不加以利用。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李焕低声道,“可你干的是什么事?未经我同意你就敢揽下迎佛骨的事,我的印不是叫你这样盖的。那上下需要多少银钱,你给我变出来?!”

  陆华亭:“钱的事我与王妃会想办法,无须你多虑。”

  “不仅是钱。”李焕想不通,“楚国亡国,不就是因为皇帝湎于修道,不理政事?阿兄提倡神佛之事,我本就不快;现在倒好,我们燕王府也大力主张。”

  陆华亭道:“三郎,你可知举国上下有多少寺观?仅长安便有二十六寺,四十八观,信徒不计其数。如今新朝最重要的是尽快争取民心,琉璃国是佛教正统,若能迎佛骨入长安,便意味着被琉璃国承认为正统,千万教众自然归附。这么好的事,为何不办?依我看,还要大办。”

  李焕住步。陆华亭头都没回:“看我做什么?”

  “我觉得你近来好像变了个人。”李焕道,“我看不清你到底要做什么。西市之事本就是孟观楼构陷,为何不查?不知这些手段哪里学来的。”

  “谁说不查?此事暗查。殿下,我不想瞒你。”陆华亭转过脸望着李焕,黑眸中没有分毫笑意,“这世上有许多人,有人是同路人,有人是同归人。我与殿下,只是‘顺路人’而已。”

  “我还在这里,全因恩没报完而已。”陆华亭的眼神淡漠。

  “你的意思是你会走?”李焕好像被他的话刺痛,恳切道,“你我顺路至最后,我许你加官进爵,我许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们不能算是同路么?”

  陆华亭笑了笑,不语。

  上一世李焕登基,他才发觉,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人心都是会变的。

  眼前的少年李焕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陆华亭要杀的人,他会费尽心机拖延阻挠;他想保的人,对方则越过他,一杯鸩酒鸩死。

  他本也不是来帮李焕重走帝王业的。

  不过是为了做完自己未竟的事而已。

  “眼下不是还顺路,你放心,总归不会害了你。”言谈之间已到了驿站,陆华亭道,“上马吧。”

  战机不可延误,燕王府的四名近卫、十五名护军随行,近卫们早就装了衣物、兵器,牵好马,连夜赶赴凉州。李焕翻身上马,月光之下,通身犹如铁铸的骑兵:“别忘了,帮我照看阿芙!”

  陆华亭一直到马蹄腾起的扬尘落下才转身。

  望见在树丛下的石头上有个人影,他的目光陡然锐利,三两步走过去拨过树丛,照亮一张雪白的脸。

  他转身观测,这个位置,这个角度,能把燕王随行几人数个清楚,连对话也听得分明,一阵凉意涌上后心。

  群青感觉他定定地盯着自己的脸好一会儿。

  “今日宴席,娘子光彩慑人。”他的声线好听,落在耳中自含真挚。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一时顿住,分不清这到底是称赞还是嘲讽。

  “你尾随我们过来?”陆华亭紧接着道,“驿站不是回东宫的路径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然。群青坐着,掀起唇角:“尾随?良娣是燕王长嫂,光明正大来给燕王饯行,奴婢陪同而来,不慎踩进水坑,整理一下仪容,这你也要管?”

  说着,不再理他,专心弯腰弄鞋。灯笼照亮她的裙边,确是沾满泥泞。

  随即耳畔传来郑知意跑过来的声音,还有她发亮的嗓门:“那燕王可算是走了!我问养驿马的,这下可以给我骑一下了吧,他竟说不行……”

  “良娣,燕王府长史也来送燕王。”群青忙直起腰提醒。

  郑知意方才注意到黑暗中还有一个人,吓得“啊”了一声。

  好一个长嫂来饯行……

  陆华亭看了一眼被群青利用得团团转的郑知意,与她行礼:“良娣想骑马,臣带你们去上林苑,驿马不能骑。”

  “本宫知道。长史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吧,本宫和青娘子开玩笑的,没见过宫里驿马,顺便看看罢了。”郑知意说完,就如临大敌地看着陆华亭。

  群青低头把裙摆擦干净,只觉察陆华亭靠近了她,将一物放在她身旁的地上,随后离开。

  群青转头,看见那只发着微光的灯笼,立刻叫住他:“长史的东西落下了。”

  陆华亭住步:“回宫路上经过林中,路不平,雨天积水,青娘子拿着,给良娣照亮脚下。”

  “这里离东宫近,离燕王府更远。”群青说。

  陆华亭转过头,灯光倒映在他眼中,照出他脸上的无谓,照出几分虚幻的温存:“某走夜路习惯了,不会踩空。”

  群青望见陆华亭夜昙般的身影,独自走入林中。

第27章

  暖秋已至, 天朗气清,秋高气爽。宫女们最快乐的莫过于领俸银的一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揽月:“你们知道么,群青叫我去替她领钱, 领咱们全宫的钱。那尚仪发呀发呀, 我手上都拿不住了,还没发完!旁边的宫女眼都看绿了。其他人将我认成她,一见我就拉着我款款地说:青娘子,是你啊!秋日宴上你可是出了名了……”

  阿姜忙着数钱,整个住所充盈着哗啦啦的响声:“你讲过五遍了。”

  “是么, 我讲过五遍了?”揽月不甘地拍打自己的嘴巴, “可恨我嘴笨, 你们不在, 没看到宴席上有多精彩,我真替你们可惜!对了,你们猜得到掌宫宫女的月俸到底有多少吗?”

  阿姜竖起耳:“是我们的二倍?”

  阿孟:“三倍?”

  “六倍。”揽月做了个手势。

  “六倍!”顿时, 阿孟和阿姜觉得手里的银钱没了分量, 咬着被角在铺里扭动起来, “怎么那么多啊?我都不敢想象有那么多钱, 能怎么花!”

  “若是在宫外, 雪缎来上几匹, 做个裙子袄子,什么大鱼大肉、糯米饼子糕买上几斤。”阿孟已然歪在床上畅想起来。

  “就知道吃穿!”阿姜嫌弃, “还不如攒一攒,郊外盘个小铺子,再找个俊朗些的小货郎过日子……”

  群青在一旁听着她们讲话。她把通宝十个一串, 拿红线穿好,码在木匣里, 一只只木匣又和其他的赏赐一起塞满两只箱子。

  她的头发刚刚洗过,弯腰时,一阵阵皂角的清香飘至鼻端。理好了,群青一面用梳子理顺长发,一面看着她的财产发呆。

  说来讽刺,避开了任务,她当宫女短短几个月攒下的体己,竟比上一世当司籍死前剩下的还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按阿姜说的,盘个铺子似乎可以考虑一下,货郎就免了……

  分完月俸,群青又将清宣阁众人叫在一处。

  圣人将群青封为掌宫宫女后,送到清宣阁的除了赏赐,还有新添的四名粗使婢女、两个小内侍。前院里的新老面孔加在一起,居然有十余人之多。

  这一切都比照着太子妃的仪制,虽然宸明帝并没有明说,所有人却都觉得好事将近,每张脸上都是期待的神色。

  “阿姜机灵,日后便负责接待来客,御前奉灯,内殿的排班清扫,还有小厨房。”群青重新分配各人的角色。

  “阿孟还算认真,你就管南苑花圃和外部的排班清扫。”

  一个内,一个外,阿孟阿姜虽管了人,但两人算是彻底分开了,不免惋惜,依依不舍地对视。

  群青面不改色,这两人凑在一起爱欺负人,就得拆开才好。

  “若蝉仍然主管奉衣、针线,若有不确定的,就来问我。”

  若蝉应是,红彤彤的脸蛋满是羞涩。在她身旁,有人的目光比灯笼还亮,是揽月眼巴巴地看着群青。

  “揽月,你做回奉衣宫女吧。”群青道。

  众人投来羡慕的眼神,揽月激动得直跳脚,谁能懂得这失而复得的滋味?

  “今日初次见面,在场诸人,俸银各加一两,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大家日后悉心当值,有功者奖,有错者罚。都散了吧。”群青道。

  没……没了?

  眼看群青说完了,只用黑眸平静地看着她们,宫人们面面相觑,头一次见这般潇洒务实的风格,寂静了片刻,才爆发出欢呼,各自散去。

  -

  尚宫局女官拿木托盘盛着一只鱼符,跨进殿中。群青衣饰已换好,取下腰上木鱼符,换成黄铜鱼符。女官笑着道喜:“恭喜娘子了。”

  群青福身回礼。她是这样的年轻,在女官的视线中,她的脸像瓷,白里透出淡淡的青,还有几分稚气,但睫毛垂下的时候,却显出格外的冷清,似乎任何铜臭都不能沾身。

  女官走了,群青打包好铺盖,阿孟她们帮忙拖着两只箱子送到偏殿,嘴里还十分不舍。若蝉说:“姐姐,你这颗杏子发霉了,还要吗?”

  那日陆华亭抛到手中的杏子,她一直放在桌角,看着它从盈满变得干瘪。

  群青说:“那扔了吧。”

  她回头看了看柜上斜挂的一只灯笼,灯笼已灭,被压得有点瘪。走到门口,群青折回来,把这垃圾也带走了。

  曾经关过她禁闭的东偏殿,成了群青起居和办公的场地。

  总算有个单人的住所,群青整理好桌案床铺,坐在灯下揉开蜡丸。

  这是当日从安凛那里拿到的蜡丸,里面是他给那个新来的“杀”在肆夜楼的任务,也是她想截胡的任务。

  ——肆夜楼主人崔伫有一本真帐,内含勾连百官罪证,取到账本,想法子交予御史台汪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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