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第48章

作者:白羽摘雕弓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

  横排九,竖排四。

  群青抽出那个位置的书册。

  打开翻看,群青的心却凉了:这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曲谱。

  难道她解错了?

  待要再寻,她听见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群青将横排四,竖排九的册子也抽出来,将她能想到的一切可能都拿出来,随后滑到那张拔步大床下躲起来。

  外面,孟观楼拽住了陆华亭的衣领,陆华亭也攥住了他的手腕,鸨母的劝阻和文娘的惊叫,惊动了崔伫。

  “停手!”崔伫带着两个崔家子弟快步行来:“两位这是干什么?”

  “既然来玩乐宴饮,何故不快?”崔伫看清二人,倒是素有恩怨,但他仍有防备,目光频频扫过大门敞开的孟观楼的厢房,“来,我请两位郎君喝酒!”

  他的两个庶弟意会,悄然走入厢房。

  陆华亭不由向房内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凝视孟观楼:“闲庭,你的厢房有人进去了。”

  “狗东西,这是我私人之地,以为是菜市场,谁许你的弟弟踩进去?”孟观楼勃然大怒,“崔伫,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中?”

  群青躲在床下,看那两双逐渐接近的脚停住,又逐渐远去,暂时松了口气。

  只是她翻了那几本,没有一本是账本。

  崔伫的声音遥遥地传来,斥责他那两个弟弟:“谁让你们进去的?之前摆南海来的玉净瓶,就毛手毛脚,把给事中的书架都弄塌了,还想再来一次?”

  此话听在耳中,却令群青毛骨悚然。弄塌了书架……怎么感觉崔伫像是故意对她挑衅一样?

  春娘出事后,崔伫为了搜寻账本踪迹,肯定将全楼上下都找过一遍,春娘与玉奴交好,他不可能没有怀疑到这一层。

  就算是孟观楼私人的厢房,崔伫也可以找修缮、送礼这样的借口,趁孟观楼在的时候派人进来寻找,故意弄塌书架,捡书的时候趁机搜寻。

  账本会不会已经被崔伫找到了?这个想法令她后心发凉。

  即便没有找到,只是打乱了顺序,那十层书架,上千本书册,今夜也来不及翻……

  酒意上头,群青只觉得头昏脑涨,太阳穴一阵一阵发疼,燥热不住向上翻涌。

  只听崔伫的声音传来:“蕴明你今日不是带另一个娘子走了吗,怎么有闲心,来帮旧相识文娘出头?那娘子人呢?若不得你欢心,不如叫来陪某。”

  陆华亭道:“某与那娘子一见如故,拟替她赎身,将来迎娶,崔兄不会夺人所好吧?”

  “自然不会……”崔伫未料他这样作答。

  孟观楼阴恻恻道:“你可是忘了你如何对我,我现在就能参你一本纳妓为妾、私养外室!”

  “某又不尚公主,干嘛纳妓为妾。”陆华亭无辜笑道,“某说迎娶,当然是奉为正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疯了吧你……”

  听响动,两人竟是动起手来。

  群青趴在地上。不知为何,这几句话却听进耳中,像露水无声地化在地毯上。

  陆华亭倒善演戏,拿着仇敌当笺子信口胡诌,都能说得如此正色,真是毫无忌讳。

  他这般拖延时间,倒逼得她钻出来,忍着头疼重新站在架前思考。

  她不相信最坏的事情已然发生。

  那从未见过面的“杀”级细作春娘,应是个谨慎周全的娘子,否则不会用一句童谣难住了她。

  群青闭目想,如果春娘是她,她就是春娘……要在崔伫眼皮底下藏好证据,她会先准备一个赝品作为障眼法,只有让崔伫搜去了假的,真的才会安全。

  崔伫弄乱书架,搜走赝品,他自以为掌握先机,所以没进来对她赶尽杀绝。

  可是春娘,真的又在哪里呢?

  -

  崔伫废了好大劲才将孟观楼拉开,也有些恼了:“今夜太子在这附近夜巡,就算给事中不给陆长史面子,总得给某几分面子吧?”

  孟观楼停了手,崔伫被下面的龟公呼唤,一甩袖走了。

  陆华亭倚在栏杆上,扶正领子,上下打量孟观楼,讥诮道:“听见没有?太子要来,瞧瞧你这披头散发的样子,你想让你的主子看到你这个样子?”

  孟观楼怒视他,踉跄几步,关上门退回厢房。他捡起床榻上的圆领袍,慌忙从头上套进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根掷针无声地穿过衣领前后,将圆领袍钉成了一只封口布袋。

  孟观楼套在其中,顿时挣扎起来。

  群青趁乱从厢房中跑出来。凭空多出一个人,那文娘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但她什么都没说,又垂下眼睛。

  陆华亭瞥她一眼,便知账本已经得手,他向前走去,群青跟在他身边,就好像两人一直都走在一起。

  群青看到陆华亭抬指,无谓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迹,这拖延时间的代价,居然是被孟观楼打在脸上。

  “从哪找到的?”陆华亭低声道。

  “墙里。”群青低声说。

  陆华亭不由看她一眼,难怪用了这么久,衣上全是灰尘,这藏匿的位置并非一般人能想到的,也是吃了点苦头,不由弯了弯唇角。

  群青垂下眼,回想一刻钟之前的情景。

  她站在书架面前,想像自己是春娘。既然留下线索给玉奴,这线索既要防着崔伫,还得提示南楚细作,她也不希望悉心搜集的证据随着自己的死亡埋入地下。

  那便是说,横排九,竖排四,那个位置除了摆放赝品,一定还藏着真帐。

  群青扶住其他书册,露出那一小缝的空隙,空隙背后是素白的墙纸。她刚进门时,便注意到孟观楼这间阁子优雅豪华,墙壁都是纸贴好的……

  她摘下头上簪子,探入“横排九、竖排四”缝隙,从上到下,划开墙纸,如破开鱼腹,露出砖缝之间,夹藏着的一册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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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饮吵闹之间,群青踩住一颗宝石,被硌得蹙了蹙眉。陆华亭见她低头,方才注意到,她裙下竟然只穿着罗袜行走。

  他的视线原本一闪而过,只是着罗袜踩在肆夜楼的地上,多少有些不净。

  前面一个恩客不慎将一坛酒打翻在地,脆响之后,陆华亭抬手拦住群青:“娘子的鞋藏在哪里了?某帮你取来。”

  群青也看见满地瓷片,若是不慎扎在脚上,她便没法当值了。

  但陆华亭诡计多端,她怕他甩开她是去叫人,一会儿抢夺账本,假意道:“就在这后面拐角。”

  肆夜楼挥金如土,方才她观察过,每层柱后的转角处都摆放了背几、花草,还有大量新的胭脂水粉、衣衫鞋袜,应该是供花娘们醉酒时随时取用更衣的。

  群青在背几下摸索,摸到个差不多尺寸的鞋子,给自己穿上。陆华亭站在她身旁,视线转开,正对上林瑜嘉鬼鬼祟祟的脸。

  陆华亭未及提醒群青,她已站起身来。

  陆华亭抓起案上一张草纸,回头一瞥,群青反应倒是快,早已不知从哪儿摸到一柄素扇挡住脸,垂下眼,正是个羞惭的神态。

  兴许因为只露了眼睛,他发现她的睫毛竟然如此弯而翘,且因为他的注视,她抬眼瞥来,便如蝶翅张开,青涩若秋水,眉眼间却有软韧的英气。

  群青感觉陆华亭隔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扇面向上抬。她给他使个眼色,他却视若无睹,继续抓着她抬扇,直将她的眼睛也挡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遮住整张脸,她就看不见了,而且显得刻意。两人腕上角力,群青听到林瑜嘉的步子靠近,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眼前的一片白微暗,似乎是陆华亭转过身,在她身前挡住了她。

  林瑜嘉心中有疑,眼下再度看见陆华亭和那花娘,快步走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想看个真切。未料陆华亭忽然将那花娘圈在背几前,再靠近就要失礼了。

  他又走近了两步,看见陆华亭拿着一盒胭脂,拿笔蘸着,原是有闲情逸致,倾身在为那花娘画扇:“你烦不烦?连某喝个酒你都要过来凑凑热闹?”

  林瑜嘉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得赔礼,不甘地走开了。

  群青眼前的一片白雾中,落下了一瓣嫣红,随后是第二瓣、第三瓣、第四瓣。她屏住呼吸,看着眼前一朵绮艳的花渐渐成型,出现在虚空蒙昧间。

  陆华亭画得极为专注,待收得最后一笔,他眼睫一颤,将她扇子移开,转身走了:“娘子要的优昙婆罗,给你了。”

第40章

  离开平康坊, 耳边终于安静了。

  借着夜市馄饨摊上挂的一只灯笼的亮光,陆华亭查验那本账簿。

  账本很薄,不过数十页。他每页都看了一会儿, 目光在其中一页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神情却不动声色。

  看完全部,他将账本一合,还给了群青。

  似是看到群青意外的神情,陆华亭挑起一个笑:“不是青娘子想要的吗?”

  就是她想要,他给的这么爽快, 才让她警醒起来:“这账本有什么问题吗?长史为何不要?”

  “这几页是琵琶伎春娘生前誊抄下来的真帐。”陆华亭说, “崔伫应该是将那真帐看得很紧, 以至于春娘无法拿走, 只能默记内容,写下这个誊写本。但这誊写本上没有崔伫的签章符印,他大可矢口否认, 三司无法论罪。”

  群青翻了翻, 果然是春娘誊写的, 难怪只有几页, 她悄然将陆华亭盯着看的那页折了个角, 心中漫上失望:“所以那这个账本其实没有用?”

  很难想象, 今日忙活半天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当然有用。”陆华亭说,“某要拿到崔伫身上那本真帐。这誊写本用于验证, 对的上誊写本的才是真帐,否则是假。”

  “长史准备怎么拿?”群青试探,“连春娘这等枕边人都拿不到, 这需要花不少功夫吧。”

  陆华亭说:“只需要青娘子再来一次。”

  群青一怔,冷冷一笑。

  看来她表现不错, 以至于陆华亭还想延伸合作。还有机会,她就不吝冒险,借她的力,最后真帐落在谁手上还不一定。

  “那下次我来筹划。”群青边走边说,陆华亭望向她,她看他一眼,“那崔伫似乎对我有兴趣,可以利用。”

  陆华亭眸中神色微凝。

  原来她一清二楚。许是群青生了一张淡泊而毫无机心的脸,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所以娘子今日,是故意那样看崔伫?”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群青道:“模仿其他花娘举止而已。”

  她有临场发挥的本能,自己都不知道学得像不像,现在想来还有几分后怕。

  凉风将夜宵摊位的吆喝和香气送来,群青方觉得饥肠辘辘。有老丈支起一个炉子卖菱角,热气腾腾的菱角散发清香,这是群青儿时最爱吃的东西,只是她得赶着回宫。

  陆华亭见她看了好几眼,买下一筐菱角:“连累娘子晚餐没有吃饱,是某之过,吃些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群青见他一撩摆坐下,竟有坐下用餐之意:“我得回去了。”

  陆华亭自顾自地擦拭桌子:“青娘子来时偏要踩着点来,走的时候却提前走。”

  “长史故意将我拖过午夜,符信失效,我回不去,也没有下一次了。”群青冷道。

  “某有办法让你回去。”陆华亭道,目光在筐中热气腾腾的菱角上一沾,“娘子若信某,吃一个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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